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嘤鸣问:“若是失败了怎么办?”
昭绘露出一脸无辜的微笑,她双手一摊道:“失败了,那也跟我没关系。”
是了,动手的又不是昭绘,就算事情败露,也怪罪不到她头上。这招,也是跟索绰罗氏学的,借刀杀人,果然是极其高明的计策。
承明殿。
未亡人索绰罗氏一身素装清淡入宫,朝着愉妃请个安,见殿中空旷,便问:“额娘,怎么不见秀嫔娘娘?”——秀嫔索绰罗氏,是五福晋索绰罗氏的同族姑母,一直都是住在愉妃承明殿的偏殿。平常五福晋进宫,秀嫔必然在场。
愉妃悲怆的脸上挤出个笑容来,道:“婉嫔那儿新得了些绣样,请她去挑了。”
五福晋道:“秀母嫔的女红是极好的,以前就时常帮绵毅缝制小衣裳呢。”三言两语便说道了绵毅身上,这是荣亲王唯一的儿子,也是荣王府唯一的传承人。
五福晋笑问:“怎么不见绵毅?”
愉妃转头吩咐身后的太监:“去后殿把绵毅抱来,他也有些时候没见到母亲了。”又转而叮嘱五福晋:“绵毅还这么小,就没了阿玛……”说道最后这句,愉妃鼻子一酸,眼睛就湿润了。
五福晋忙递上软帕道:“额娘节哀顺变,好歹,咱们还有小绵毅啊!”
愉妃接过帕子拭泪,“是啊,咱们娘俩,也就只有绵毅了!”擦了泪,愉妃便握着自己儿媳妇的手,轻轻掀开她的袖子,看着那纵横交错的疤痕结痂,不禁唏嘘:“你这孩子,以后可别再寻短见了。我年纪大了,还不知道能照顾绵毅几年呢!荣王府一脉,就得靠你来维系了!”
五福晋忙道:“额娘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愉妃苦笑着道:“我这身子骨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可偏生绵毅这孩子与你还生疏着。说来也是永琪不好,他怕我孤单,所以愣是把绵毅给送了来,反倒是叫你膝下空虚了。”
五福晋急忙诚恳地道:“儿媳一定会加倍呵护绵毅,视若己出。”
愉妃轻轻拍着五福晋的手背:“有你这句话,本宫就放心了。
“玛嬷!”一声奶声奶气的甜叫,小小一团的皇孙绵毅便从太监怀中挣脱出来,扑棱着扑在了愉妃的腿上。
愉妃看着可爱的孙儿,不禁满目柔情,愉妃指着五福晋道:“没瞅见你额娘来了,快给你额娘请安。”
绵毅抬头,怯生生看了五福晋一眼,急忙似模似样地行礼,“给额娘请安!”
五福晋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绵毅又长胖了些。”
愉妃轻轻抚摸着绵毅的额头,道:“你额娘来了之后,还没喝口水呢,绵毅去端杯茶来孝敬你额娘可好。”
绵毅素来听愉妃的话,于是连忙点头,高声应了声“好”,便扑棱着小腿儿跑去了。
五福晋忙道:“他还小,额娘吩咐宫女太监便是了。”
愉妃道:“正因为绵毅还小,才该教会他孝顺之道。”
第809章、就当是殉情
几句闲聊,绵毅便双手捧着一杯茶水,甜笑着回来了,他双手捧着茶盏,高高举起,“额娘请用茶!”
五福晋也是大喜,她自知自己后半辈子的依靠便在这个孩子身上,便笑容温柔,忙接过茶水,道:“绵毅真乖!”说着,便拿起盏盖,刮了刮浮沫,低头抿了一口茶水。
见此,愉妃嘴角漫起一个若有若无的弧度,她对绵毅道:“时辰不早了,绵毅去后殿午睡吧。”
五福晋听了,不禁一急,她跟绵毅还没好好亲近亲近呢!
绵毅也不乐意去睡觉,扭着小屁股道:“玛嬷,绵毅不困,不想睡!”
愉妃笑着安抚道:“乖,乖乖睡觉,睡醒了,玛嬷带你去看戏。”
宫里的消遣少,有趣的也无非就是戏园子了,绵毅虽然看不懂,却也知道哪些东西热闹有趣,便立刻眼睛一亮,急忙点头,便乖乖叫太监抱了下去。
五福晋不禁有些埋怨:“额娘,您……”
愉妃叹道:“待会睡熟了,你就抱回去吧。”
五福晋大惊,“额娘,您这是叫儿媳把绵毅抱回荣亲王府抚养?!”
愉妃唉声叹气道:“本宫实在是老了,身子不济了,照顾不了绵毅了。他是永琪的孩子,早晚要回到荣亲王府承袭爵位的。”
“是,儿媳明白了。”五福晋心口一块石头落了地,于是又喝了两口茶。
愉妃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的儿媳妇,很是开心的样子。
五福晋觉得有些不自在,“额娘为何这样看着儿媳?”
愉妃笑着道:“绵毅端来的茶好喝吗?”
五福晋忙点头:“额娘宫里的茶水自然是极好的。”
愉妃道:“好喝就多喝些。”
五福晋再度点头,她刚要再度去端茶水,却突然觉得身子有些僵,手不由自主地一颤!
紧接着,胸口气闷得厉害,仿佛是一口气憋在哪里,发泄不出,将五福晋整张脸都瘪红了,“这……这茶水……”
愉妃淡淡微笑道:“我下了毒,用的便是你毒死绵聪的毒!!”
五福晋愕然,双眸滚圆,几欲迸射而出,她自己配置的毒,自己当然十分清楚效力如何!!此毒气味微淡,轻易便可遮掩,入腹之后,立时便会蔓延五脏六腑!稍晚片刻,便会毙命!
想到此,五福晋急忙将手指伸进喉咙中,使劲抠挖,想要将喝进肚子里的毒茶给吐出来!
可愉妃岂会叫她如愿?笑着上前,“老五家的,你做出这等不雅之举,可是大大失礼。”说着,便攥住她的手腕,生生将伸进嘴巴里的一只手给扯了出来。
“你——”五福晋用恨毒地眸子望着愉妃,“为、为什么?!”
愉妃眼睛一眯,眼角皱纹层叠,“你还问我为什么?!你杀了我的儿子!!”——愉妃那张温吞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狰狞!!
愉妃冷笑道:“你不是要给永琪殉葬吗?如今本宫就成全你!”
五福晋口吐白沫,已经难以言语,她只得忙不迭摇头,眼里满是哀求之色,“不……不……我、我没有……”
愉妃狰狞怒视着五福晋:“本宫的儿子,本宫自己还会不了解吗?!”愉妃凄然一笑,“这个傻孩子,纳兰昭绘都已经嫁了旁人了,他怎么就是忘不了?!女人都会嫉妒,所以嫉妒纳兰昭绘明明都嫁了人了,还叫永琪念念不忘!所以你想杀纳兰昭绘,想杀她的孩子!”
愉妃眼中隐隐悲痛流转,“本宫的儿子,的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但是,你既然杀了她,就给他偿命吧!”愉妃冷冷道。
当质郡王福晋纳兰昭绘登门的时候,愉妃心想,她已经很多年没这样跟她私底下见过了。记得上一次这样面对面,似乎还是永琪成婚以前,皇上有意将纳兰昭绘许配永琪。当时,愉妃是以看待儿媳妇的心态看待这位纳兰府嫡长女的。
长相不是极为貌美,却十分端庄优雅。
仪态万千,满身书卷气息。
温和有礼,举止谦柔。
这样的女子,怪不得永琪见了一回便喜欢了。
当时,愉妃想,有这样的儿媳妇,想来也不错。永琪得娶所愿,想必也会高兴的。
可惜,世事变迁,承恩公竟然不愿嫁女给永琪。
结果,永瑢娶了纳兰昭绘,永琪娶了索绰罗氏。
愉妃看着新的儿媳妇,回忆着很多年前对她的印象,很美丽,比纳兰昭绘美丽,可惜气度差了些,平日举止也算贤惠,可骨子里有些善妒,不容其他侍妾先有孕。但也没有太大的缺点,愉妃当时想,纵然难以恩爱,索绰罗氏想来可以与永琪相敬如宾吧?
当时的愉妃,只想抱孙子。
可嫡孙出生了,很快就殁了。
然后第二个孙儿,也殁了。
再然后胡氏生子,封侧福晋,然后也死了。
永琪抱着那个孩子跑来她这儿,说侧福晋胡氏是被索绰罗氏害死的,他怕这个孩子也会被索绰罗氏所害,所以请额娘抚养。
当时愉妃心中喟叹,若嫁给永琪的是纳兰昭绘就好了。她知道,永琪当时也是这么想。
或许变坏,不是索绰罗氏一个人的错。
但她也必须死。
愉妃看着到底抽搐的索绰罗氏,她的脸已经泛起紫青,她快要死了。
愉妃吩咐太监:“去禀报皇上,就说索绰罗氏服毒自尽,追随永琪而去了。”——反正,她之前就殉情过,现在寻死,也不奇怪。
五福晋索绰罗氏瞳仁放大,她张了张嘴巴,却发出丝毫声音了。
渐渐的,她眼中的光彩也一丝丝暗了下去,然后合上了眼眸。
弘历来的时候,愉妃正垂泪不止,“我一把年纪,才刚死了儿子!连儿媳妇竟也去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竟一个个走走在我前头!”
弘历看了一眼地上的索绰罗氏,又看了一眼泪流红肿的愉妃,语调冷清道:“不是已经不再寻死觅活了吗?怎么突然又想不开了?还跑到你这儿自尽?”
愉妃摇着头道:“臣妾不知,臣妾送绵毅回后殿午睡,再回来的时候,便是这幅样子!”
弘历眼神异常冷漠,“好了,那就这样吧。就当她是殉情吧。”
愉妃一愕然,就当她是殉情?!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看出来什么了?!愉妃心中一震,便软在了地上。
第810章、兴师问罪?
儿子去了兰台学宫读书,日子自然过得无聊了些。
绵爱那孩子一口一个“皇玛嬷”,叫得嘤鸣忍不住想掏镜子照照自己祖母级别的脸。
幸好,小文子进来了,“主子娘娘,五福晋在承明殿殉情自尽了。”
“这么快?”嘤鸣抬了抬眼皮,笑道。
昭绘敛去了脸上的一切表情,“愉妃娘娘只会比我更恨。”——所以当她送去那半盒毒药的时候,愉妃娘娘毫不犹豫接了过来。
愉妃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昭绘只觉得言犹在耳:“本宫知道,你不过是想利用本宫为你的孩儿报仇!但本宫不介意为你所利用,因为本宫也想给自己的孩儿报仇!谢谢你啦,否则本宫自己可弄不到这么好的毒药!”
小绵爱抬起疑惑的小脸蛋,望着自己的额娘。
昭绘含泪将孩儿揽入怀中,默默垂泪:聪儿,额娘为你报了仇了,你可以安息了……
“额娘,不哭!”绵爱奶声奶气,抬起自己的袖子,笨拙地帮昭绘蹭掉眼角的泪珠。
嘤鸣不禁唏嘘,“皇上可去了?”
小文子点头,道:“皇上口谕,让愉妃操持丧礼。还说——”小文子顿了顿,才继续道:“皇上还说,荣王刚刚入葬,就不要打扰他安宁了,命人为五福晋令寻风水宝地安葬。”
嘤鸣神色一震,惯来夫妻都要同葬一穴,纵然生死有先后,可夫妻之间,何来打扰安宁只说呢?!
如此可见,弘历——是知道了吗?!
昭绘也是脸色尽白,双腿发软,“姑母——”
嘤鸣摆摆手:“不妨事,你安心带着绵爱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处理。”
嘴上说得满是自信,可嘤鸣心里终究有些懊恼。
五福晋做得很干净,她原以为弘历查不出什么来。所以才叫昭绘动手报杀子之仇,昭绘的借刀杀人之计策,做得也很好。
万万没想到,弘历竟然查清了始末,而且还这么快……
早知如此,她还费那么多心思做什么?叫弘历暗中处理掉索绰罗氏,岂非更好?
唉……
“是,那绘儿告退了。”昭绘素来笃信嘤鸣之言,自是不疑有他,便抱起绵爱,屈膝一礼,便退了下去。
昭绘走后,嘤鸣不禁有些苦恼。
她倒是不担心,弘历会把她怎么滴了。她还挺着个肚子呢,谅他也不敢如何。
她就是担心,弘历会迁怒昭绘。
若是弘历把他五儿子的死,记在昭绘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