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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了这番解释,眉头皱得更深了,“崔氏真的说要借你的暖轿乘坐?!”——这等逾矩。的确叫皇帝对崔氏心声不满了。皇帝是看重尊卑规矩之人,小小贵人。焉敢坐嫔位暖轿?!
悫嫔急忙点头:“皇上表哥若是不信,尽管遣人去查,嫔妾记得那会子,浮碧亭哪儿还有几个收拾碗盏的太监宫女呢!”
悫嫔如此说,皇帝倒是信了七分。御花园本就人来人往的,想找到非悫嫔宫里的目击者,想来也是不难的。
娴妃眯了眯眼睛,忽的问:“悫嫔方才说,怜贵人借你暖轿,是推说自己身子不适?”
悫嫔眼底滑过一丝冷笑,她亦看到了皇后脸上难掩的慌乱之色,便点头道:“是,怜贵人的确瞧着不大好的样子,想来是胎相不稳,所以才会摔了一跤就小产了。”
皇帝皱眉问道:“她不是病情大好了吗?!”
悫嫔抬头看了看皇后,一副不敢开口的怯懦样子。
这般景象被娴妃看在眼里,便笑着道:“悫嫔怎么不回皇上的话?反倒是看皇后娘娘做什么?!“
悫嫔咬了咬嘴唇,忙垂首道:“嫔妾不敢说。”
皇帝眼底幽邃地扫了皇后一眼,他的皇后富察氏竟是一副发白的脸色,皇帝嗖的眼底更冷了几分,“那皇后你来说!崔氏为何胎相不稳?且她病情未曾痊愈,为何不好好呆在启祥宫养病,却去了浮碧亭赴你的宴?!”
皇后身子一晃,嘴巴有些发干,“臣妾……”
皇后正斟酌着要如何解释,音答应却噗通一声跪下道:“皇上容禀,这事儿不能怪皇后娘娘啊!!皇后娘娘便邀六宫嫔妃煮酒赏梅,怜贵人三请五请才到,而且毫不认罪,言语十分无礼,皇后娘娘一怒之下罚他跪了一会儿的!”
娴妃轻哼道:“跪了一会儿?!这大冬日里,外头那么冷,就算没有身孕,怕是也会跪出个好歹来!”
音答应急忙道:“真的只是跪了一会儿而已,愉嫔娘娘和纯嫔娘娘都替怜贵人求了请,然后娘娘娘娘便叫怜贵人起来了!当时,怜贵人的倨傲无礼,皇后娘娘的宽仁,所有嫔妃都看到了呀!而且悫嫔娘娘都不晓得怜贵人有孕,皇后娘娘又如何晓得呢?!”
这些话从音答应嘴巴里说出来,的确比皇后亲口解释要好多了,皇后脸上稍微见了些许血色,她也忙屈膝道:“怜贵人可能是有了身孕,所以脾气才坏了些。臣妾不知情,才一怒之下罚了她的。还请皇上降罪。”
皇帝却是缄默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音答应的一番诚恳解释,而有半分缓解——着实皇后先前害过怜贵人肚子一次,皇帝自然对皇后怀有极深的怀疑……悫嫔看样子的确不知崔氏有孕,可皇后……也真的不知道吗?
见皇帝竟然面含疑色,皇后心底苦涩发冷,她急忙敛身跪了下来,声音哽咽着道:“皇上就算不信臣妾,但也不放仔细想想,臣妾若真要害人,何必当着六宫嫔妃的面?众目睽睽之下,臣妾岂敢如此肆无忌惮?”
皇后如此分辨,倒是比寻常喊冤叫屈叫来得更管用些。皇帝不由暗想,皇后害人,素来不留马脚,这回怎的竟用如此愚笨手段?倒是有些不合常理了。
娴妃却幽幽道:“反正皇后娘娘不是不晓得怜贵人有孕吗?就算叫她跪到小产,那也是无心之失呀!”
这话,那可真是杀人不见血了。皇后好不容易叫皇帝信了自己几分,可娴妃一语,直接把她逼退到墙角了!
皇帝亦再度浮现起浓浓的怀疑之色。
第300章、皇后割腕(上)…第二更
皇后咬牙切齿,恨不得撕碎了娴妃这个贱人,她急忙含泪道:“若臣妾真的早就知道怜贵人有孕,并且要害她腹中皇嗣,那么为何愉嫔、纯嫔一求情,臣妾就免了她的罚跪呢?!”
“倒也是……”皇帝半是自语地道。
娴妃突然冷然道:“今日怜贵人之事,倒是叫臣妾响起了当初的舒妃——当时在圆明园,也是寒冬时节。皇后将舒妃罚跪,舒妃险些小产,皇后不也说自己不知她有孕吗?!”
“你——”娴妃的话无疑切中皇后七寸要害,气得皇后脸色都铁青了。
跪了许久的悫嫔闻得娴妃之言,立刻露出惊骇的模样来,她瞪圆了双眸,掩唇喃喃道:“舒妃姐姐那般和善的人,皇后娘娘怎么忍心……”
一个娴妃句句点火,悫嫔竟也跳出来煽风,皇后登时那叫一个气恨,脸色青一阵红一阵,险些都要忍不住发火了。
王钦这时候又走了进来,禀报道:“皇上,给怜贵人救治的太医回禀,说怜贵人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只是……”王钦顿了顿,才继续道:“只是怜贵人之前小产的亏损还未曾补回来,便又小产,着实伤了根本,以后……是不能再有身孕了。”
悫嫔闻言,顿时泪盈盈叩首:“嫔妾罪孽深重,请皇上责罚!”
娴妃轻哼道:“是谁罪孽深重,可不好说呢!”——相比怜贵人,娴妃更恨悫嫔,所以方才在皇帝跟前对悫嫔咄咄逼人!可是相对悫嫔,娴妃则更恨皇后!所以立刻便矛头转向了皇后,甚至不惜帮悫嫔说话!
皇帝面色冷峻如冰。“那崔氏小产的原因呢?!”
王钦躬身道:“回皇上,太医说,主要是因为受寒,摔的那一下,并不打紧。”
听得这话,悫嫔眼底跳跃起欢喜之色,她是现将崔氏送回启祥宫。叫了太医。并且重金赏赐了太医,才换了太医如此禀报的。自然了,太医这番话。也不算欺君,怜贵人是服用寒凉之物,以至于寒邪侵体才小产的,而跪在雪地里。也会导致寒邪侵体——而后头那句“摔的那一下,并不打紧”。才是悫嫔特意要求太医一定要加上的。
为的,便是要将怜贵人落胎的责任都推卸到皇后头上!!
娴妃冷着脸,讥笑道:“既然是受寒小产,那自然就是皇后娘娘罚跪罚出来的!怜贵人刚刚病愈。身子本就虚弱,哪里经得起这般磋磨?!”
皇后满脸惊愕与恐惧之色,她只得死死咬着说:“皇上。臣妾真的是无心之失啊!怜贵人的无礼冒犯,也是人人都看在眼里的啊!臣妾身为中宫。难道连惩戒嫔妃之权都没有了吗?臣妾若是知道她有身孕,怎么敢明目张胆谋害皇嗣?臣妾没那么愚蠢!”
这时候,一声不吭的隐形人愉嫔突然上前开口了:“回皇上,是嫔妾没有管束好自己宫里人,才致使怜贵人对皇后娘娘无礼的。”
愉嫔这突然一句“仗义执言”,叫所有人都愣住了。愉嫔性子敦厚老实,她的话,连皇帝都不疑半分。而愉嫔自然也是实话,不过却并非没有私心,五阿哥要留在长春宫养伤,她想要近亲儿子,全看皇后肯不肯通融了。
娴妃却气坏了,她本来就很愉嫔觊觎五阿哥之心,如今愉嫔竟站出来帮腔皇后,娴妃自然视之若仇寇,“怜贵人可是你宫里人,愉嫔怎的不帮自己宫里人,反倒要帮外人?!”
愉嫔低头道:“嫔妾只是实话实说,不敢护短包庇怜贵人。何况皇后娘娘乃六宫之主,怎的到了娴妃嘴里,却成了‘外人’?!难道娴妃一直都是把皇后娘娘当成外人看待的吗?”
这话把娴妃更气了个够呛,偏生无话可以反驳愉嫔。关键是愉嫔老好人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连皇帝都觉得她是个公道之人,就算她失宠了,可她但凡说句话,却很能影响皇帝的判断。
最终,皇帝下了决断,先开口撵娴妃走人,你不是要伺候太后吗?天都要黑了,你还不快去伺候太后吃药?在这里磨蹭做什么?
皇帝发了话,娴妃只得恨恨离去,
然后便是悫嫔,皇帝道:“朕念在你是无心之失,回去禁足思过吧!多抄些女则女训,你也着实是该好好修身养性了!动不动便与嫔妃动手,真当朕的紫禁城,是你们科尔沁的草场吗?!!”——皇帝的申斥,不可谓不严厉。
悫嫔当即就掉泪了,咬着嘴唇,嘤嘤啜泣着磕头领罚,便退下了。而愉嫔,也被皇帝吩咐抱着五阿哥去长春宫的偏殿照看了。音答应一个小答应,自然也被打发走了。
如此,长春宫的正殿中,便只剩下了帝后二人。
殿内的赤金貔貅熏炉中逸散而出如烟雾般的沉香,皇帝久久看着殿外已经黑沉下来的夜色,今夜倒是星空朗朗,一勾明月,洒进殿中一汪月华。可冷风也随之嗖嗖灌了进来,吹散了殿内地龙涌起的热量。
皇后冻得不由打个了冷战,却不敢抱怨半句,她急忙去旁边的一架上取下一件刚刚制好的崭新的黑貂皮大氅,上前要披在皇帝身上。
然后皇帝却突然抬手一挥,将执着大氅的皇后生生给推到了地上。地上铺着厚厚绒绒的地毯,自然摔不坏人,可皇后却哀恸不已,她不禁泣泪连连,皇上……终究还是不信她吗?
皇帝冷冷看着地上的皇后,直截了当地便问:“你当真不知崔氏已经有孕吗?!”
皇后泪如泉涌,满心都是委屈,“连皇帝都不晓得的事,臣妾如何晓得?!何况小产伤身的之人,素来不养个一二年,是不会有孕的,臣妾哪里想到崔氏竟是有孕了?!”
皇帝自然猜得到崔氏肯定是故意隐瞒有孕,假称受寒生病。可这样的举动,皇帝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她被害得小产了一次,自然百般防备,有了身孕也不敢说。皇帝未必对这个突如其来没了的孩子有多大怜惜,只不过身为帝王容不得有人算计他的子嗣罢了!
可皇后……就算皇后说得很有道理,皇帝依旧是疑心的。因为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皇后是什么样一个人!!
皇后凄然一笑,“皇上……还是不信臣妾对吗?”皇后满心都是凄凉,忽然她爬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便到了窗边案几上,一把抄起果盘中的一把银色的锋利水果刀。
见皇后竟然拿起了利器,皇帝脸色一紧,立刻后退半步,暗暗做出了防御之态。
只见皇后已经歇斯底里了一般,满脸都是决然与疯狂之色,“身为妻子,得不到丈夫的信任,臣妾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刚落音,皇后便狠狠一刀划过了自己的手腕,那银刀分外锋利,皇后这一刀割下去,鲜血当即如注喷涌而出,嫣红刺目!!
第301章、皇后割腕(下)…第三更
话刚落音,皇后便狠狠一刀划过了自己的手腕,那银刀分外锋利,皇后这一刀割下去,鲜血当即如注喷涌而出,嫣红刺目!!
皇帝惊住了,在他的印象里,富察氏素来端庄持重,以宠辱不惊之态示人,从来都是高贵而稳重的,何曾惨烈至割腕自绝?!
皇帝怔神的片刻工夫,皇后却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似乎她浑然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又是唰唰两刀朝着左腕割了下去,鲜血喷洒而出,浓稠地流淌下去,顺着她的手心,沿着那赤金嵌东珠的华美护甲,如一条小溪一般,汩汩流出,洒了一地殷红……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几步两步上前,一把便夺过了皇后手中的银刀,“你这是做什么?!”
皇后满脸都是泪,就如皓腕上涌出的鲜血一般,两行泪水亦蜿蜒着从双眸中盈满溢出,她歇斯底里地哭嚎道:“皇上既然觉得臣妾谋害皇嗣,那臣妾抵命还不成吗?!!”
这辈子,皇后何曾对他这般无礼嘶吼过?就算皇后秉性善妒阴毒,可在皇帝的面前,从来的都是温顺的,从来不敢明着对他半分忤逆!然后,皇后愈是这般惨烈凄然的怒吼,这般如被逼到绝境一般的悲鸣,却比向来那副温顺的样子,更能触动皇帝。
皇帝此刻已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