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过罗宝似乎并未察觉嘤鸣神情的变化,自顾自地说:“我这次特意前来,除了送那田黄冻石印章,还有一件烦心事,可偏偏身边却没个能说的人,才想到了你。”
嘤鸣撇嘴道:“你自己难道没有福晋吗?”——他这个年纪,不可能没有老婆!有烦心事不对自己老婆说,跑来跟她说什么?
罗宝一愣,他摇头说:“我有福晋,可并不能对福晋说。”
嘤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罗宝突然长长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复杂和无奈之色,“我……我阿玛已经故去两年了。我袭了阿玛爵位之后,自问也一直都十分孝顺额娘,可是我额娘她……”
罗宝丹凤细长的眸子里滑过一丝不快之色,“我并不是我额娘第一个儿子,在我出生前,我额娘曾经有一个嫡长子,不过我这个嫡长兄尚未长大便夭折了。几年后,额娘才又生下了我。那个时候我的玛法也尚在人士,我稚龄之时,便被阿玛送去玛法膝下养育。一直到我十二岁的时候,玛法去世,阿玛袭爵,我才回到了额娘身边尽孝。”
嘤鸣听得倒是生了几分八卦的兴趣,“所以你和额娘的关系并不亲厚?”
罗宝叹息着点了点头。
嘤鸣耸了耸肩膀:“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俗话说,生恩不及养恩大。父母长辈最疼的都是没长大的孩子,而儿女晚辈也是在没长大的时候才最依赖长辈。可你回到你额娘身边的时候,已经到了渐渐独立的年纪了。”
罗宝深深望着嘤鸣,“你年纪这么小,没想到对于这些,倒是颇为通晓。”
嘤鸣嘿嘿笑了,忽然又露出迟疑之色,“你额娘现在是只有你一个儿子?没有旁的亲生儿女?”
罗宝点了点头。
嘤鸣有些觉得不大通,“既然如此,你额娘怎么会待你不亲厚?夫死从子,你可是你额娘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了。”
罗宝合了合眸子,他淡淡道:“额娘倒是对我很是嘘寒问暖,只是……我总觉得,她对我并不及那位早夭的长兄。”
嘤鸣“额”了一声,“你那个长兄不是在你出生之前就夭折了吗?既然如此,你怎么知道你额娘对你不如对他?”
罗宝声线低沉却格外笃定地道:“我知道。”
嘤鸣额上滑下三条黑线,“额……”——算了,还是不跟这一根筋的家伙争辩这种问题的好。做儿女的,一心认为老妈偏心,那自然是怎么解说,都是偏心的。
嘤鸣便淡淡道:“不如就不如呗,你一个大活人,犯得着跟一个死人计较吗?”
罗宝轻轻摇了摇头,“原本我也不想计较这些的,毕竟我这位长兄是自幼由额娘亲自抚养长大的,而我自幼不在额娘膝下承欢。可是——”罗宝的额头紧紧皱了起来,他抬头凝视着嘤鸣,语气里突然带了三分怒色:“可是我额娘日前突然提出,想要把我的长子过继给那个兄长给嗣!!”
嘤鸣一怔:“你那个兄长不是早夭的吗?过继儿子给早夭兄弟为嗣,可是不大合乎礼法的。”的确,过继儿子给绝嗣的兄弟,在这个时代是常有的事儿,可那都是成年的甚至成婚的兄弟。
罗宝哼了一声,眼里含着深深怨怼:“额娘指一心思念长兄,哪里还在乎什么礼法?!”
嘤鸣低头叹息了一声,怪不得罗宝跟他额娘的关系不好了,出了这种事儿,关系能好了才怪了!做儿子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母亲最关注自己?俗话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俗话还说十根手指头还不一样长呢!做父母的,大多是疼爱子女的,可这世上同样还有“偏爱”这个词儿呢!
嘤鸣很是无奈,可既然罗宝来倾诉烦恼,她自己也只能说些开解的话了,她问道:“你……有几个儿子?”
罗宝不大理解嘤鸣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便随口道:“三个。”
嘤鸣又问:“你这个长子是嫡子?”
罗宝摇头:“庶长子而已。”——那语气,显然是一副并不怎么看重这个长子的样子。
嘤鸣再度耸了耸肩膀,“那就过继呗!你都有三个儿子了!况且这个又不是嫡长子,何必那可抠门呢?”
罗宝生生把自己的丹凤眼瞪了个滴流圆:“我抠门?!!”
嘤鸣点头,认真地道:“素来没有过继嫡长子的道理,而你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足足有三个哩!过继一个有什么关系?!做母亲的,不愿自己的儿子绝了嗣,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罗宝咂摸着这番话,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什么叫足足有三个,过继一个有什么关系?哼,这是他儿子,不是衣服,多了送人件也没什么!!罗宝重重哼了一声,浑然一副不快的模样,“我也是为人父亲了,不愿意把自己儿子送出去,那也是人之常情!”
“额……”被这般狠狠堵了回来,叫嘤鸣很是一噎。从刚才的口吻,她可没听说罗宝这个做父亲的对自己的庶长子有多深厚的父子情分!如今不肯过继,纯粹只是出于对自己母亲偏心的不满罢了!!
第22章、情调
“既然如此,我没什么好说的了。”嘤鸣撇了撇嘴,这罗宝的性子,端的不是好相与的!自大、傲娇、偏执、附庸风雅、以自我为中心,从头到脚满满的都是缺点啊!!
在古代,素来是讲究子女应该对父母尽孝顺义务,可罗宝显然并不愿意对自己的母亲千依百顺。而他那位母亲,似乎也是有些偏执的。
一对偏执的母子对峙,闹出了矛盾,嘤鸣也没辙。
“这种事儿,若是没有人肯让步,自然是解不开的矛盾。”嘤鸣淡淡道。
罗宝皱眉:“你就不能替我想个法子,让我额娘让步?”
嘤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这个做儿子的,也的确大有问题啊!在古代,素来都是儿女要让着长辈,哪有长辈对子女让步的?
嘤鸣自然是没辙的,便问:“这事儿,你福晋是什么意思?”
罗宝重重地哼了一声,“她自然是巴不得把我的长子过继出去呢!!”
“额……”嘤鸣这才晓得自己问错了,“你福晋……给你生了嫡子?”
罗宝仍旧是一脸的不快,“我的次子是嫡子。”
嘤鸣暗自嘀咕了一声:“怪不得。”——怪不得罗宝的福晋巴不得把罗宝的庶长子过继出去。
罗宝皱了皱眉头:“你说什么?”
嘤鸣干巴巴笑了笑,“你福晋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做正室的喜欢自己儿子头顶上还有了庶兄呢?且不说这膈应人,万一将来长大了,跟她儿子抢夺世子之位,那可怎么是好呀?”
罗宝眉头皱得更深了几分:“我并此心。”
嘤鸣忙追问:“那你请封了嫡子为世子了?”
罗宝面露古怪之色,他唇角一翘,“请封?”念叨着这二个字,罗宝嗤嗤一笑,仿佛听到了有趣的笑话一般,他随即摇头,面露几分认真之色:“我的嫡子年纪尚幼,将来是否贤德还是未知之数,现在立世子还太早了些。”
嘤鸣忍不住内心吐槽,贤德个毛啊,不就是袭个爵吗,只要品性过得去也就是了,这又不是立太子,那么龟毛个啥啊!不过这些话嘤鸣没敢说出来,因为罗宝可不是个有胸襟的人物,嘤鸣也不想太撩拨他的脾气。
“你是——亲王吗?”嘤鸣又问道。
罗宝轻轻一笑,眉宇飞扬了起来,他点头道:“对,我正是亲王!”——然后他心里默默补充了“曾经是”三个字。
罗宝叹了口气,“别扯远了,快帮我想想法子,让我额娘打消过继念头。”
嘤鸣无语凝噎,你难道不知道,人越老就是越固执吗,对老人是只能哄着,要想对待毛驴一样,只能顺着毛摸!!
“那你就……好好哄哄你额娘吧。”嘤鸣无奈地说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哄?”罗宝的丹凤眼再度瞪了个滴流圆,面上露出古怪又惊奇的神色。
嘤鸣面露谆谆之色,语重心长地道:“对待女人呢,不管是老婆还是老妈,都得哄!”
罗宝神情有些石化。
迎着后山林的秋风,嘤鸣理了理自己的吹得有些缭乱的鬓角,语气平淡地问道:“哄女人你总会吧?”
罗宝摇头,一副理直气壮的语气:“不会。”
嘤鸣一噎,她很想问,你特么是男人嘛?男人中居然还有不会哄女人的?!不过想到这厮是个宗室亲王,想来也是只有女人哄他的份儿了,所以呢,他自然也就不具备哄女人的技能了。
唉,嘤鸣叹了口气,罢了,帮人帮到底,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她就索性多教教这小子吧——两辈子岁数加起来,她起码比罗宝大了好几岁,这方面的阅历自然比他深厚得多了,而且同样身为女人,她自然更懂得女人想要的是什么。
嘤鸣略一思忖,便道:“哄女人其实也简单,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两条,一呢是甜言蜜语,不管是老妈还是老婆,你只管使劲夸她就是了。”
罗宝瞬间有一种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夸?怎么夸?”
嘤鸣笑眯眯道:“简单呐!女人最想听什么,你就夸什么。譬如说,瞧着又年轻了呀,衣裳真雅致呀,发髻梳得真好啊之类的。”
罗宝的俊脸瞬间黑了几度,他摆手道:“你不是说有两条吗?直接说第二条吧!”
嘤鸣嘴角抽搐了一下,你特么是多有傲娇啊!!夸女人对你而言就那么叫你不愉快吗?!真是个讨厌的家伙!!
嘤鸣不悦地撇撇嘴,道:“第二条也简单,就是惊喜。”
“惊喜?”罗宝挑了挑眉梢,一脸的质疑之色。
嘤鸣暗哼了一声,便问他:“譬如说,你有一只簪子。”说着,嘤鸣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了那只哥哥送给她的喜鹊登梅簪,“你会用什么样的方式送给你福晋呢?”
罗宝脱口道:“差个奴才送去就是了!”
嘤鸣嘴角再度抽搐了二下,她咬词狠狠道:“惊喜!!这样哪儿有什么惊喜可言?”
罗宝蹙了蹙眉毛,“难道要我亲自送去?”
嘤鸣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小子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慧根滴,“差不多了,不过细节上还要补充一些。”
“细节?补充?”罗宝一脸的不解之色。
嘤鸣笑着点了点头,“如果只是简单地亲手送一只簪子,那也没多大惊喜可言。想要制造惊喜,关键就要把‘惊’和‘喜’拆开,而且要同时满足!所谓‘惊’,便是要让她预想不到,提前瞒得死死的,这才能‘惊’,所谓的‘喜’,就是要让她高兴。这两样叠加在一起,才能交合出意想不到的效果来!”
嘤鸣再度举起了手里的簪子,“具体操作呢,我给你举个例子。你呢,拿着这只簪子,藏在自己袖子里,然后去你福晋房中,你要让她闭上眼睛,然后亲自簪在她头上,再叫她自己睁开眼睛瞧。”
罗宝嗤了一声,“故弄玄虚!”
嘤鸣黑线,朽木不可雕也!!
嘤鸣所教的“惊喜”,其实也就是情调,也就是浪漫,后世稍微有点头脑的男的个个玩得顺溜!果然古人就是古人!!一点情调也没有!!
第23章、灵兽
罗宝没有再说什么,他沉思了良久,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半夏也已带着茶水回来了,她看到罗宝,不禁秀眉轻轻一皱,看向嘤鸣,似乎有些踌躇的样子。
嘤鸣明白半夏的担忧之处,她的确不宜和外男来往甚密,而短短这些日子,已经是三次见到罗宝了,而且每次都是谈了许久。也难怪半夏忧心,这终究是男女大防的时代啊。不过半夏自是忠心的,她从未跟老郡主提及这件事,否则嘤鸣就没有今日这般逍遥了。
半夏终究没有开口,只默默将茶水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