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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有多少愚蠢?
站在甲板上,感受着迎面而来的腥湿的海风,她抱紧了胳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有人从后面走近她,将一件长款的西装外套搭在她的肩上,轻轻按住她的肩膀。周梓宁侧过半张脸看他。
这两天,她一直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仿佛第一天认识他。
“我之前只是觉得你变得冷血了,自私了,从来没有想过,你竟然可以变得这么没有底线。”她抬手揪住了他的衣领,死死揪住,纤细的手却在发抖,直到踉跄着低下头,“沈泽棠,你混蛋。”
他没反驳:“是,我是混蛋。”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你怎么可以……”她无法用太过难听的言语来形容她这么多年一直深爱的男人,“你怎么可以……”
他也没辩解,只是把手放在了她瘦弱发颤的肩膀上:“对不起。”
“对不起?”周梓宁发笑,抬手讽刺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你最对不起的,是你自己。你忘了你是一个军人吗?”
“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的语气轻描淡写,甚至还笑了一下,那样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
周梓宁心痛地不能自己,抓紧了他的衣襟:“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沈泽棠,是以前那个……”
“人不能总是活在过去里。”他温柔地握住她的手指,却不容质疑地掰开了她的手。
周梓宁的手就这么空落落地垂到地上。
她有那么一刻的茫然,仿佛骤然失去了最珍视的东西,有些难以置信,怔怔地看着他。
沈泽棠的目光迟疑了一下,伸手捧住她的脸:“我这样不好吗?我还是我,我们还是在一起。不要想那么多,我们永远都在一起。”
半晌,她还是摇了摇头:“……所以,陆安平要害我,段梵要害我,你也知道?”
他没有回答。
周梓宁蓦地嗤了一声:“置之死地而后生吗?让我在绝望里,看清楚?还是给我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还是……陆茜出卖我,把我卖到拍卖场,也是你安排的?”
沈泽棠不愠不火,眼神嘲弄。
他这种居高临下、不可一世的眼神彻底激怒了周梓宁,猛地拽紧了他的衣领:“你说话!沈泽棠,你哑巴了吗?”
巨大的动静把几个端着微冲的保镖都引了出来。
“沈先生,发生什么事了?”其中一人恭敬地用英语询问,枪口下意识地对准了周梓宁,连准备晚餐的女佣和管事都从窗口朝这边打量。
沈泽棠抬抬手,让他们全都回去。
那保镖走时还多看了周梓宁一眼,似乎没有见过敢在他面前这么撒野的女人。
人都走光了,沈泽棠才瞥了她一眼,冷冰冰地说:“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你就这样认为吧。”他转身走了,没有一刻停留。
周梓宁松开了手,抱着膝盖缩到栏杆底下,肩膀一颤一颤地发抖。
不远处看热闹的两个女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时投过来怜悯的目光。这两人皮肤黑,颧骨高,看着像中东人,也像印度人,一个高个,一个矮个,长相都很平庸。
一人终于耐不住性子说:“胆子太大了,竟然敢和主人叫板。那个沈先生可是段先生和马萨大人的朋友,不怕被丢下去喂鲨鱼吗?这里可不是公海。”
“不会吧。我听说沈先生花了几千万来买她,这才两晚上,也太浪费了。”
“你以为能新鲜多久?”
“怎么说啊?”
“这些大人物,一个不高兴了就扔了,腻了也许就转手送给别人了,运气不好,也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
“金三角的治安可不好,这地方,有些地方根本没人管,管你是买卖人口还是买卖器官。以前听说这儿薪水高,我才偷渡过来的,现在有点后悔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这么恐怖……”
“可不是吗?我跟你说啊,之前有个从盘城过来的姑娘,大老远地到……”
两人正说得起劲,过道前面传来脚步声。她们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一看,居然是折返回来的沈泽棠,身边站着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人。
她们连忙把路让开,从后面偷看两人的背影。
“是我没有看好周小姐。”柯宇认错,认地很彻底。
“陆茜呢?”
“那我倒没有留意。周小姐失踪后,我马上就带人出来找了。”
“去找陆茜,我现在就要见她。”
“是。”可以微微躬身,简单听他交代了两句又按来时的路快速离开了。
周梓宁听到脚步声就抬起了头,在角落里看他。
沈泽棠慢慢走到了周梓宁面前,弯下腰,把手递给她。
她没有动,惊疑不定地看着他,把胳膊抱得更加紧了,心里乱地像一团麻。这个人的想法,他向来理不顺。既然拂袖而去,又为什么回来?还是,他压根就没生气呢?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没笑,那种爱叫人猜的高深莫测的表情,总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沈泽棠也不勉强,俯下/身把她横抱了起来,朝来时的那条外廊回去。狭长的道路,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海,另一边则是船舱,路过一个又一个敞开的舱门,里面人都投来奇异的目光。
他却像没看到一样,依旧我行我素。
以前他不是这样,虽然外表镇定,可很在乎自己在旁人眼中的形象,总是约束着自己。旁人说起沈家小五,总是说那个成绩很好教养很好的小伙子啊。
他像个邻家哥哥一样照顾她,看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
周梓宁把头埋得更低,感觉脸颊一阵一阵发热,紧紧贴在了他的胸口。他身上有种浅淡的暗香,陌生又熟悉,辨认不出,像记忆里萦绕的味道,把她带入往昔深处。
甜蜜又难以忽视地苦涩。
像搀着□□的甜美果实,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忍不住去尝试。
作者有话要说: 放错一章了,改好了_(:зゝ∠)_
第31章
他一路抱着她回了房间; 路上还碰到了段白和甘。
段白看了眼被他抱在怀里只露出小半张脸的女孩,眼中露出明显感兴趣的神色,忽然说搂过了身边的甘:“还有两天才能靠岸。换换?”
甘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上身穿着绿色和蓝色、黄色交织的条纹抹胸,露出劲瘦纤细的腰; 下身是金色的筒裙; 肩上披着褶带,也是个非常漂亮的女孩。
不过段白生性风流,这船在海上又漂了几天; 他已经有些厌倦了。本来想把师淑芬上手; 谁知那女人看着风骚实则圆滑狡诈,根本占不到实质的便宜,反而从他这儿捞了不少好处,让他有些意兴阑珊。
他的目光又落到沈泽棠怀里的人脸上。
其实; 如果沈泽棠不出手,他也是想买下这个女人的。虽然不是处女; 但确是非常难得的极品; 听说构造很特别。他还没有玩过这种女人呢。
周梓宁接触到他的目光; 下意识往沈泽棠怀里缩了缩。
段白兴致盎然地笑了笑。
沈泽棠却说:“抱歉,我没有和人共用一个女人的爱好。”
段白也没有生气:“还挺宝贝的。”转身退到一边给他让出了道。
沈泽棠抱着人从他们身边走过; 段白才带着甘走了。他这人虽然风流,倒也不是什么精虫上脑的蠢货。一个女人而已; 没怎么放在心上。
回到卧室,沈泽棠弯腰把她放到床上。见她闭上了眼睛,不怎么想搭理他的模样;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颊,漫不经心地说:“段大少爷好像对你很感兴趣啊。”
她果然抖了抖,抱紧了被子。
他贴近了些,几乎是在她耳边说:“说实话,我和他还在和谈。那批货现在在段丰手里,段丰火力很强,在盘城起码拥有两个团的兵力,没有段白的帮助,我是拿不下这批货的。他和段丰对峙很多年了,要他骤然下定决心和这个弟弟火并,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
沈泽棠轻轻说:“如果,我把你送给他,或者把你借给他一晚上,你说他会不会一开心就答应了?”
周梓宁睁开了眼睛,震惊地望着他。看得出,她很想保持镇定,想用沉默蔑视他,不过,她眼睛里的恐惧深深地出卖了她。
沈泽棠撑着手臂微微抬高了一下身体,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听人说,他好像喜欢玩三人行,还喜欢把女人脱光了放巨型□□上玩‘流水宴’。”
“……”
“你不知道什么是‘流水宴’?”
“……”
“字面意思啊,叫一帮男人进来,也许是他那些手下,挨个转□□,挨个儿上你。”
周梓宁抬起手要挥向他的脸。
沈泽棠发了狠,直接给她猛地按被子里,深深陷进去:“再这么张牙舞爪的,我就把你送给他。要不要试试?”
周梓宁嘴里很硬:“随便。”
沈泽棠施施然笑了,松开她,起身整了整西装朝门口走去。下一秒,腰被人从后面抱住,是濒临崩溃的周梓宁:“对不起……不要把我送人。对不起,沈泽棠……”
她哭了,手紧紧地抱着他,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臂都不自觉地在发抖。
这一刻,面子里子都被她丢了。在没有经历过那段被拐卖的日子前,也许她还能逞英雄,经历过之后,她再也不要再来一次。那种绝望,没有体会过是不会明白的。遑论是比那更加可怕的!
沈泽棠转过身来,轻易就抬高了她的下颌,让她仰视自己。
她的脸涨红着,想要躲开,但是又不敢躲开,生怕惹恼了他。这种无声的羞辱,像钝刀凌迟着她的神经,仿佛生了场大病,寒热交替,埋在碎发间的脸颊都被汗水浸湿了。
周梓宁咬着牙望着他。
沈泽棠和蔼地拨开她湿漉漉的头发,玩味般触摸她的肌肤:“我还是舍不得的。”
周梓宁不说话。
亦或者是——不敢说话。
沈泽棠轻笑,捞了一把她的下巴,弯腰对她说:“但是,你要是再这么不知好歹,影响我的心情,咱们就不客气了。”
周梓宁含着泪,重重地点点头。
虽然这样很屈辱。但是,她又有什么别的选择呢?
心里仍旧是很痛。
以前他不可能这么对待她的。可是她不想赌,不敢去赌。连朝夕相处的段梵都会出卖她,遑论久别的沈泽棠。她多么想要相信他啊,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一次次粉碎她的幻想。
他们都长大了,是成年人了,只有她还是象牙塔里的小傻瓜。
“别哭啊。”沈泽棠把食指按在她的颊边,帮她拭去滚烫的眼泪,“再哭我心情不好了,马上就卖了你。”
周梓宁马上止住了哭声,强忍着不让自己流出来。
“这样多好,不哭了,多漂亮。”他笑着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梓宁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我已经道歉了。还不行吗?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
他路有些粗糙的食指抚摸着她的嘴唇,笑了:“这种事儿,不该问我。”
她抬头看他。
“以前都没发现你这么‘特别’。其实前天晚上只有一会儿时间,你晕过去了,咱们再试试。”
周梓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脸霎时红到了耳根,羞愤交加,狠狠瞪向他。马上又想到处境,咬着嘴唇垂下头。
“太突然了,我那天都没好好感觉,再试试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无耻?”
沈泽棠抬头回忆了一下:“在我离开京城的时候?”
“……”
“在我初涉职场被人蓄意抢走业绩的时候?”
“……”
“还是在我第一次用正经的商业手段打击得对方恨不得朝我跪下来的时候?”
“……”
他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