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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之前有过四回,也是夜半的时候疼的。”
戚相思收回手抬头问张大夫人:“夜不能寐,是不是书院里也放有香炉?”
张大夫人点点头,像是普通的书院都是好几个学生住一间,浔山书院束脩高,安排学生住处也好,张靖一人一间,张大夫人什么都给添置齐了,就怕那儿缺什么。
戚相思又问:“具体是哪几次?”
“回来之前疼了一回,还有三回是上月书院内论考时,更早以前就不知是不是了,有时吃坏肚子也会疼。”张靖抬手挠了挠后脑勺,对上戚相思笑盈盈的眼神颇为不好意思,“其实也没什么,疼了几次,睡一觉就好了。”
听他这么说戚相思不自觉想到了以前,那时他才过周岁,顽皮的很,不至于到上蹿下跳却也让娘和伺候的人头疼不已,有一回自己在走廊里摔了一跤,旁边的人倒是急了,问他疼不疼,他还自顾着挪到门槛上坐下,小手给自己揉着膝盖,用他那仅会的几个字安慰她们:“我好的。”
戚相思忍住想揉揉他的冲动:“我这儿有几样东西,你闻闻。”
戚相思从药箱中取出三个小盒子,打开其中一个让他闻,张靖凑近就皱了眉头:“好臭!”
第二个没什么气味,过了会儿后戚相思让他闻第三个,张靖的眉头都快拧成结了:“这什么好难闻。”
这样的神情没有维持多久,一炷香的时辰后,张靖忽然腹部一抽,像是痉挛一般,紧接着就觉得脸颊热热的,头还有些晕,就像是夜里闹腹疼一般,整个人就想蜷缩在一起,难受的厉害。
戚相思在杯子里放入药粉掺水给他喝:“是不是这么疼的?”
过了好一会儿他这症状才渐渐缓解下来,点了点头:“比这疼的久一些,不过不会头疼。”
张大夫人见她故意给儿子闻这些,面色有些不善:“他闻的这是什么?”
“安神香里添了别的,因为量轻,入睡前闻着没什么大碍,半夜过去熟睡了积累的多就开始闹腹痛,后半夜香烧完了症状过去自然就好了,白天时也和往常一样,发现不了什么异处。”戚相思翻开小香炉,底部还积着些灰,仔细闻能分辨出一二来,可偌大的屋子,这些味道散开来之后就不太明显了,又有安神香本身盖着,只是这下的量,有点像是恶作剧啊。
“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张大夫人听着觉得不太严重,心里又没什么底,“究竟是在哪里动了手脚。”
“没有大碍。”影响他夜不能寐,不能好好考试,回了家又睡不好,真要人命就不会是这样小打小闹,“张夫人,我刚刚过来时看到,府中似乎是很喜欢种曼陀罗花。”
“那是三弟妹喜欢,种了一些,都是在她自己院子里,就前阵子开花时在外院摆了几株。”
戚相思把盒子都收进去,抬头看张大夫人:“那张夫人的心可真够大的,如此毒物留在府中,也不怕谁误食了出人命。”
张大夫人一震,花有毒她自然是知道,外院还种着几株夹竹桃,但听她这么一说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对:“安神香里参的是这个?”
“若是没想错,不过用量很浅,所以令公子只是夜半腹痛,若是下的量多,令公子昏厥不醒都有可能。”张家人如何相处的她不清楚,可这张大夫人执掌的张府却是令人觉得满是漏洞可以钻,“至于到底是谁动的手脚,还请张夫人自己查明才是。”
戚相思看着张大夫人的反应,再怯懦的性子遇到丈夫和孩子性命攸关的事也会奋起维护,张大老爷中毒的事也应该查清楚了才是。
“还有一件事。”戚相思写下一张药方,“总是依于安神香并非长久之计,此物虽说对身子无害也不能常用,令公子这夜不能寐是睡不着还是如何?”
张大夫人朝着儿子看了眼,旁人不知,她却清楚原因是什么,这孩子抱过来之后一直哭闹不止,大病一场后与他们也不亲,张大夫人想了各种法子都没用,最后还是那安神香有了些效果,久而久之也有些依赖上了,见对身子无害,这些年下来也成了习惯。
张大夫人眼底流露出疼爱:“是睡不安稳,夜里总是梦多,睡得不踏实,半夜容易哭醒。”
戚相思搁在桌上的手微微动了动,低头看张靖,声音柔和:“你都梦见了什么?”
“总是梦见下雨。”张靖并没有想很久就说出了口,这是他从有记忆开始,夜里做梦时最常梦见的场景,磅礴的大雨,天又黑,哪里都瞧不清,又冷又饿,特别的无助。
在他们看不到的角度,戚相思眨了下眼睛,将酸涩吞回去。
一岁多的孩子记忆很短,可那个下大雨的夜里他被留在张宅门口的情形,即便是不记得了,最深处还留有影子。
“这些年可还有做这些梦?”
“比以前少了。”张靖总有些模糊不清的记忆在脑海深处,让他感觉自己忘了一些事,和张家无关,却不知和谁有关。
“好了,靖儿。”张大夫人并不愿意儿子提起这些,笑着提醒他,“你今早不回书院就要错过一堂课,还不快去阁楼好好温习,免得把先生教的忘了。”
张靖点了点头,朝着戚相思看去,其实昨天在那太医的地方看到她还是挺高兴的,原本他就想好好谢谢她和那位哥哥:“姐姐,我该怎么称呼你?”
戚相思明显感觉到张大夫人在看她,遂她笑着拍了下他的额头:“你叫我戚姐姐可好?”
张靖默念了下,张大夫人示意丫鬟赶紧带他出去,等屋内就只剩下戚相思和她,张大夫人才问她办法。
戚相思收拾好了药箱:“令公子的这个问题还是让我师傅来瞧瞧比较好。”
到底是对戚相思身份存了疑,张大夫人总觉得这姑娘出现的有些奇怪,似乎是对张家的事很了解,遂笑着说道:“那日见到戚姑娘时我还有些不相信,想来是我眼拙了,戚姑娘能够拜师在何太医门下,家中是否也是行医的呢。”
戚相思点了点头,张大夫人又问:“戚姑娘可有兄弟姐妹,都是在京都城中么?”
“我还有个弟弟,家中长辈都不在京都城中。”
张大夫人点点头,送她到了门口:“冒昧的问一句,戚姑娘这样的姑娘应该有许多人上门提亲才是,可否许了亲事呢?”
戚相思望着她,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礼貌而疏远:“多谢张大夫人关心。”
张大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尴尬,命人取了诊金放到戚相思手里,“还望戚姑娘千万收下,昨日之事确实唐突,我们改日再登门拜访何太医。”
戚相思不客气的收下了诊金,跨出了张家大门,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望着张大夫人轻笑:“张夫人,冒昧的问一句,令公子真的是你和张老爷所生?”
张大夫人身子微震,脸色随即黯然下来:“戚姑娘,你这么问是何意思。”
“我虽是旁观,却也看得出张家其他人对令公子是何种态度,闲言碎语若是不除尽,往后等他长大就会更加怀疑自己的身份。”那日张家大公子所说的话还历历在目,志儿已经八岁了,到了渐渐懂事的年纪,当他能成熟分辨这些是非的时候,又哪里会像现在这样被张大夫人哄个几句就信了,到那时候他自己去追根究底时谁还拦得住。
“当然,我不过是个外人,这些话张大夫人听听过也无妨。”
不去看张大夫人什么脸色,戚相思转过身出了张家大门,走了不多时,陆璃出现在了她身旁:“姑娘为何不对她直说。”
“我不能只为自己想。”她何尝不想直接和张大夫人道个清楚,也想和志儿相认,可她得考虑后果,她要的是自己出了事他还能够安安稳稳留在张家,也不必背负那么沉重的担子。
陆璃默然:“姑娘打算一直瞒着他?”
戚相思笑着摇了摇头:“走吧,我让你找的人可找到了?”
“找到了,此人自称是南淮那边的百事通,就是不知真假。”
“在城里?”戚相思抬头看了下天色,现在过去一趟,下午回齐府也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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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傍晚时戚相思才回到齐府,去碧秋院给齐老夫人请安,发现大家都在,戚相思一一问安,在齐敏青旁边坐了下来。
“自从五丫头去了太医院,见着的日子屈指可数啊,六丫头出嫁那回过去一晃又是好两月,眨眼的功夫人就这么大了。”齐老夫人乐呵呵道,整个人越发显得气色好,于她而言如今是更舒坦了,几个孙女都嫁的这么好,儿媳妇执掌中馈,两个儿子仕途又是蒸蒸日上,年老自此就图儿孙满堂和乐享福。
“是呢,别说娘您了,我总觉得一眨眼都大了,尤其是敏莺,几年前刚见到她时还是个小姑娘呢。”王氏掩嘴笑着,转头看顾氏,“弟妹可真是福气,几个女儿都养大了,敏兰已经出嫁,敏嫣也快了。”
“二嫂急什么,敏淑的婚事不已经商榷的差不多了。”顾氏淡淡一笑,“曹家小公子也是人中龙凤,十分的有出息。”
提到为女儿千挑万选下来的婚事,王氏就是再想掩饰都不禁流露出满意来:“那我也得多等上两年,敏淑现在还小呢。”
上次来的时候还不曾听闻齐敏淑的婚事定下来,这回已经谈到了差不多的程度,戚相思朝王氏看去,曹家,那可真的是世家大族。
“要让她好好留在家中学学规矩了。”齐老夫人说归说,却没有半分严厉劲,眼角眉梢带的都是笑意,对于孙女的婚事她和儿媳妇一样很满意,“三丫头时常入宫,认识的人多,我看还是让她帮忙推荐个宫中嬷嬷过来教导的好。”
“说起这个,岳阳王府那儿要举办宴会。”王氏想了想日子,“说是八月中。”
“帖子已经送过来了,六丫头嫁过去第一回操持宴会,你们都过去。”齐老夫人看屋里这么多人,随后吩咐顾氏,“你把敏嫣和敏莺都带去,一家子姐妹。”
视线从顾氏那儿投过来,像是在询问戚相思的意思,不过没等戚相思开口,王氏那儿先说了话:“敏莺在太医院中一向刻苦,老爷说起过,教导过她的几位太医都是赞不绝口,如此的话,告假一两日也没关系。”
“也是。”齐老夫人关切齐敏兰在岳阳王府的生活,“说起来成婚没多久就去了郡北,别分离太久才好。”
“娘,那也有好处,眼下没有身孕,正是时候和两个孩子培养感情。”后母难当,若是进门就有了身孕,注意力和重心都在自己孩子身上,往后哪里还会有更好的机会和两个孩子熟络呢。
这一聊从岳阳王府又聊到了十皇府,从碧秋院离开时天色渐暗,齐敏青和戚相思走在一道,看起来情绪并不高涨,快到分叉口时问她:“五姐,你忙么,要不我去你那儿坐坐吧。”
“可以啊。”戚相思带她回了四宜院,玉石见八姑娘也来了,叫丁香多备了双碗筷。
齐敏青看着一桌子韩妈妈她们为戚相思准备的菜情绪依旧是不高涨,低头喝着汤,等到快见底时才幽幽开口:“五姐,你说我以后该怎么办。”
三年前她到齐家时齐敏青才六岁,如今也不过才九岁,小姑娘脸上摆出这一副愁容实在是有些违和,戚相思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什么事怎么办?”
“大姐姐嫁的好,三姐进的皇府,六姐去的是岳阳王府,四姐姐虽说比不过这些好,可那户人家也是三婶费心尽力挑选下来的。”齐敏青抬起头,眼眶中泪花盈盈,煞是委屈,“可二姐姐呢,入宫之后再无音讯,而我又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