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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子苏打开尹穆清递来的锦盒,一股浓郁的药味迎面人来,血参全身红的发紫,这颗血参,起码有千年之久。
紧皱的眉头舒缓,宴子苏点了点头,道:“嗯,可以!”
“他昨夜还好好的,为什么……”尹穆清自知萧璟斓后心处有伤,血流了很多,可是终究是不知道他这伤是哪里来的,再者,她不清楚伤口有多深,他到了后面,也还很精神,所以,她是忽略了。
听到尹穆清问萧璟斓,宴子苏眸色就染上怒意,道:“你当真不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不知差点要了他命的伤,是哪里来的?”
一天之内,面对两个人质问,尹穆清表示自己很委屈。
自己的爹爹冤枉自己杀人放火,这宴子苏又质问她,尹穆清心里很不爽。
可是,听了宴子苏的话,她突然有些怯弱,不敢问原因了。
尹府侍卫是封离的手笔,她害怕,问下去,连萧璟斓的伤也怪她。
摇头:“并不知情。”
宴子苏嘴角扯了扯,心道,阿斓想要英雄救美,博得美人芳心,瞧,人家美人根本就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看来,痛,是白痛了,连血也白流了。
“你还是问他吧,你们的事情,我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宴子苏说罢,将手边药炉上煨着的药交给尹穆清:“既然你来了,这药便帮我端进去吧,可以稳定一下伤势,在下这就去熬制血参。王府没有女婢,男人都笨手笨脚的,若是需要喂,你是女子,应当更加顺手。”
尹穆清嘴角一扯,倒也不推辞,道:“子苏公子如何等到本小姐来王府的?”
“尹三小姐不来,自然是区区不才在下代劳了。”
尹穆清扯了扯嘴角,有些无语,萧璟斓身边的人果真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端着药碗进屋,里面有股浓郁的血腥之气。
硕大的床榻之上,黑色的帷幔之间,男人无声的躺在那里,脸色苍白,在黑色锦被的衬托之下,更显浮白。
走上前,伸手,拍了拍某人的肩:“起床喝药了。醒醒……”
久久不见人回答,呼吸很轻,几乎感觉不到,尹穆清皱眉,伸手探了探脉。
她不懂医术,但是这些年学习武功,对人的脉搏有一定的了解,虽然不起作用,但是还是能摸到好坏。
虚弱无力,情况不好。
那……
这药怎么喂?
唉,算了,药冷了,就没有药效了。
上前,捏住某人的鼻子,手掐住下颚,强行掰开牙关,就将药灌了进去。
“咳咳……”前一秒还沉睡的男人顿时被呛醒,一口药水尽数喷了出来,连同鼻子里面也没有幸免。
许是这一咳嗽,牵动了后心的伤口,萧璟斓捂着唇,咳的撕心裂肺,唇边还挂了一些血线。
尹穆清吓的不轻,连忙帮他顺气:“怎么样,没事吧?宴子苏……”
宴子苏正想去熬药,却听里面出了问题,正想进去看,却不想门口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比起他更先一步进入房间。
“阿斓!”萧璟渊一来就听到了萧璟斓咳嗽的声音,自然急不可耐,忙冲了进去。
一把拂开尹穆清,便扶起萧璟斓:“阿斓,怎么会伤的这么重?”
随即,看向站在一旁的尹穆清,便以为是丫鬟,立即呵斥:“连人都不会伺候,留你何用?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跟过来的御前侍卫自然不敢不听,立马进屋,作势就要拿人。
这会儿,萧璟斓倒是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屋中的人,首先看到站在一旁,面色紧绷的尹穆清。
避开萧璟渊,抬手,对尹穆清道:“扶……本王起身!”
“哦!”
刚刚还在担心,若是萧璟斓不醒,这吃了炸药一般的萧璟渊她该如何应对,现下萧璟斓醒了,她便不需要担心了。
懒洋洋的应了一声,便走过去,扶起萧璟斓。
避开了他的伤,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萧璟斓这才冷漠开口:“皇兄……火气很大?”
萧璟渊见萧璟斓维护尹穆清,面色一沉,看向尹穆清,觉得这女婢倒是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会得阿斓的庇护。
沉声道:“你府上不是不曾留女婢么?既然要留,怎么不找一个踏实伶俐的?这婢子根本伺候不了人,朕……”
“谁说她是婢子?”萧璟斓眉头微拧,不知是因为重伤,还是真的对萧璟渊非常不悦,萧璟斓脸色非常不好。
“不是婢子是什么?难道还是主子不成?”
萧璟渊很是不屑!
“嗯,她是本王的王妃!”
不用怀疑,没有二更……嘤嘤……没有二更……没有二更,重要的事说三遍。
第014章 事故,胎气动
这话说的情意绵绵,听的尹穆清嘴角一抽。碍于萧璟渊在,她倒是没有作死的和璟王殿下唱反调。
萧璟渊却一愣,随即勃然大怒:“混账!”
这一声龙啸般的怒吼,当真让尹穆清吓坏了胆,屋里的侍卫无不噗通的一下,跪在地上:“皇上息怒!”
再看萧璟斓,靠在尹穆清肩头闭眸养神,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哪里受了影响?
这会儿,宴子苏的声音不急不躁的响起:“皇上,王需要休息,不知,血参可带来了?”
萧璟渊一来,不曾先给他血参,他就料定,皇上是没有将血参带来了。
萧璟渊听此,果真怒色降下,看向宴子苏:“皇宫的血参出了些问题,朕已经让人快马加鞭去勒老王爷那里去讨要了,最迟,今日午时便会到,会不会耽误你治伤?”
勒老王爷住在城外,颐养天年,一来一回,就算跑死几匹马恐怕也在午时之前在城外拿不回来。
宴子苏暗自庆幸尹穆清还算有些良心,不然拖下去,阿斓的伤当真要出问题了。
“最坏,也只能这样了。”宴子苏这么说,萧璟斓抬了抬眼皮,看,看了一眼宴子苏。
宴子苏这话无疑是骗取萧璟渊的怜悯,萧璟斓是不屑的。
他是真关心也罢,假关怀也好,他都不需要。
“皇兄,臣弟有伤在身,便不送了!”
这无疑是在赶人,萧璟渊心里本就牵挂着萧璟斓,但是看这人似乎根本就不领情,他一时有些挫败,看了一眼尹穆清,本还想呵斥几句,顺便处置了,却不想他才看过去,便听萧璟斓道:“臣弟的人,就不劳皇兄训诫了,王妃胆子小,别给臣弟吓坏了!”
萧璟渊嘴角一抽,吓坏了?他可没有看出这丫头有吓坏了的样子。萧璟渊轻哼了一声,对尹穆清道:“你是尹家的那个女儿?”
得阿斓这么关怀,除了洛家的那个病美人,便是尹家的那个嫡女了。萧璟渊很容易便猜出了尹穆清的身份。
天子问话,尹穆清再不可能无视,起身便要下跪行礼,却不想她刚有这个动作,小手就被人握住:“本王的王妃不必对任何人下跪!”
“呃……”尹穆清抬眸看了一眼萧璟斓,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完美到无法挑剔的侧颜,还有那长而卷翘的睫毛。
当他的王妃,还有这等好事?
这可是赚了。
再看萧璟渊,似乎气的鼻子都歪了,在屋里来回走了一趟,才对萧璟斓道:“你迟早死了这份心,不管是洛家的那个第一美人,还是尹家的这个臭丫头,你一个都不许想!你的王妃,只能是君语嫣!”
回答萧璟渊的,是萧璟斓几声压制的咳嗽之声,萧璟渊一急,想上前安抚几句,却不想宴子苏上前一步,伸手探了脉。
须臾,便起身,行礼道:“皇上,王需要休息,您就……”
你就被在这里刺激他了,再刺激,某人又要动用内力,使用苦肉计,折腾自己了。
宴子苏的话,萧璟渊如何不清楚?还想说什么,却又怕真的让萧璟斓动了怒,于身体有害,只好妥协。
反正,这事不急,来日方长不是?
语嫣公主条件多好?娶她,百利无一害。
他已经打听好了,语嫣公主不仅贵为公主,还才貌双全,且性子温和,待人和善,是个难得的女子。
看了一眼尹穆清,见尹穆清不卑不吭的眸色,萧璟渊心道,哪里像这个?不懂规矩就罢了,还有个孩子。
也不知承衍那老狐狸是怎么教的女儿。
甩了甩袖子,萧璟渊气呼呼的走了。
待萧璟渊离开,尹穆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世人都说今上宠璟王,没想到还真是如此,瞧他,若是有胡子,定是被你气的胡子都翘上天了。”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眸色黯了黯,随即伸手,摸了摸自己被药水浸湿的领子,咬牙切齿道:“王妃,你解释一下?”
尹穆清的笑声戛然而止,看见萧璟斓黑色的寝衣湿濡一片,药味刺鼻,她连打几声哈哈:“这只是一个美丽的误会,真的。”
宴子苏见二人相处,无声的出去熬制血参了。
蹙眉,皇宫里面明明有血参,为何还要大老远去寻勒老王爷?
被药水浸透的衣服,萧璟斓自然是不会再穿,拉住想要离开的尹穆清,嗤声道:“王妃不替本王更衣?”
尹穆清一恼:“你想的美,还有八字都还没有一撇,你称呼靠谱一点哈,谁是你的王妃了?”
听此,萧璟斓微愣,随即,一声轻呼。
“嘶……痛……”萧璟斓皱眉,低呼了一声,松开尹穆清的手,喃喃自语:“阿清不愿意帮忙,本王自己来便是!”
作势,撑着身子便要起身,艰难的动作,配上那隐忍的表情,尹穆清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伸手制止他的动作,无语道:“能不找事么?不就是一件衣服么,本小姐来行不?别装的就像本小姐欺负了你一般,瞎折腾自己,别真的残了死了,本小姐还得费心费力去给九月找后爹!”
尹穆清这话一出,萧璟斓脸色顿时变了又变:“找后爹?你休想!”
亲爹还没死呢,就想着要找后爹,这死女人,咒他是不是?
她这一辈子,休想和其他野男人有任何不清不楚。
“女人,记住,别让那些丑男人靠近你三尺之内,否则……”
“否则怎样?就你现在这幅德行,还能做什么?”尹穆清活了两世的人,有什么没有见过的?自然不会学那小姑娘矫情,手上动作不停,不过三两下就脱了某人身上的黑色寝衣:“别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就能随意威胁人,本姑娘从来都吃那一套!你衣服放哪里的?”
萧璟斓见某人脱衣服这手法熟练到家,不仅没有因为他是男人而羞涩,更没有因为他身上有伤而有所束缚,从容淡定,似乎这动作她练习了无数遍。
他脸色瞬间黑了个透彻,听尹穆清问他衣服在哪里,不悦道:“女人,你究竟给多少人脱过衣服?”
尹穆清抬眸,看着萧璟斓,不解道:“怎么?技术熟练到了让你惊叹的地步?”
“说!”腕上的大手更加的用力了,萧璟斓心中早已是天翻地覆!醋意翻天。
尹穆清却不以为意的道:“你可能不知道,本姑娘的出场费是很高的,到目前为止,也就小九月一个人享受过本小姐的待遇,现在,再加上你一个。以后会有多少个,本小姐就不知道了,或许真的会像你说的……很多!”
萧璟斓听此,心中一颤,随即便是浓浓的自责和痛意,伸手拉过尹穆清,将她禁锢在怀中:“不许,除了九月,就只能本王一人能享受你给的待遇。是本王的错,让你受苦。”
这么熟练,原来是照顾那孩子的缘故。
想来,那孩子从小到大都是她亲自照顾的吧?没有奴仆伺候,没有亲友关心,就连给孩子穿衣,她都要亲力亲为。
原来,这么多年之中,他的女人,过的便是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