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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献给七零年代-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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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头的妇女说:“侬不要管,叫那个王阿娇下来,我们有话问她!”

点名道姓,定是有备而来。

王娇抄起一根晾衣棍走了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倒要看看这帮人是何方妖孽。

带头的女人居然认识王娇,见她走出来,就指着她鼻子问:“呵!侬出来啦。呸!”

王娇还算理智,忍住用棍子打人的冲动,问妇女:“你是谁?找我做什么?”

“我?我是沈路伟的妈妈!”

王娇看着面前趾高气昂的妇女,庆幸自己没与沈路伟一直交往下去。这样的婆婆,会杀人吧?她也终于明白沈路伟为何比一般男生懦弱。据说父母越强势,孩子越懦弱。王娇强压怒火,尽量给面子地说:“原来是沈阿姨,找我事吗?”

“呵!瞧你无辜的样子,难怪把我儿子骗的团团转。”

“骗?”王娇冷笑,“我骗他什么了?”

沈妈叉腰,对周围邻居说:“你们评评理呀,她骗我儿子感情。借谈恋爱的名义,让我儿子给她衣服,买吃的,还带她去逛公园,逛商场。然后,把我儿子油水榨干了,又提出分手。你们说说看,世上哪有这么狼心狗肺的人?就是狐狸精也不能这么干那!”

“哎呀,这么做可不对。”听完这番话,周围邻居开始窃窃私语,指着王娇,表情轻蔑。“没爹妈的孩子就是不能要,没规矩的!”

“哎呦呦,太坏了!”

沈妈洋洋得意。王娇用棍子指指她脸,“你等着!”然后快速跑回楼上,不一会又跑下来,手里抱着一摞纸盒子,往地上一扔:“还给你!这些都是你儿子的。是,他给我买过衣服。一件开司米毛衣,一件上海服装二厂出的花衬衫。还有一条蓝色针织围巾。今天,我一件不落的还给你。”

家属中,一位妇女赶紧跑过来把东西收走,盒子打开看一眼,然后对沈妈点点头。

其实王娇不想撕破脸皮。或者,不是以这样的方式撕破。因为太恶心了。但是,她不允许别人这么欺负自己。对方一个人也好,十个人,一百个人也好,她不怕!她要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沈阿姨,既然您把话说到这份上,这个亏我不能一个人吃。跟您儿子好了几个月,您知道我给他买过什么吗?在大商场,我买了一件马海毛的圆领黑毛衣给他,价格25元,相当于我一个月工资。我还给他买过一条卡其布裤,香港来的,一条30元。还有,帽子,围巾,手套。”

“你胡说!”沈妈强装镇定。

王娇冷冷地回击:“不信吗?要不要我把发票拿给你看。”指指那些围观邻居,“张婶,李阿婆,许阿婆,张伯伯,你们一个也不许走。我这就上楼去拿,让你们看看到底是谁占了便宜!谁花钱多!谁欺负了谁!”

沈妈一看王娇玩真的,一下子慌乱了。身旁一个小眼睛的胖女人突然指着王娇背影高喊一声:“打死她!”然后,那些妇女一起冲过来把王娇围在中间。有人抓她衣服,有人扯她头发。王娇拼死挣扎,手里的棍子被人踢走,篮子里的垃圾倒在她头上。没有棍子,王娇还有指甲,抓伤了一个又一个。她觉得自己已经彻底变成了疯婆娘。见人抓人,见神抓神。

脸上好疼。

哎,哪里还有脸呢。。。。。。

混乱中,不知是谁一脚狠狠揣在王娇肚子上。她跌倒在地,那群妇女疯了一样扑过来。王娇忽然想到了容川。她放弃了挣扎。死了算了!然后去找他。

似乎是一瞬间,罩在头上的黑暗忽然消失,阳光重新映在她脸上,她睁开微疼的眼,看见了湛蓝的天空,灰色的楼群,还有一抹高大的像雕塑一样的背影。

周围响起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邻居们高声惊呼:“妈呀,杀人啦!”

似乎有多人跌倒在地,一阵一阵的哀嚎,以及拳头狠狠揍在皮肉上的声音。

然后,那抹高大的身影用极冷极凶狠的声音警告道:“滚!都他妈滚!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如果再来这一次,老子捅断你们肠子!”

再然后,世界安静了。

王娇双手撑地,勉强坐起来。身上,脸上,嘴上,每一处都是火辣辣的痛。她看到那抹影子慢慢向自己走来。他蹲下来,想看又不敢看她。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深切的悲伤和愤怒。他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猩红色,像一头愤怒的狼。

“阿娇……”

王娇眼睛模糊了,心底的委屈能把全世界吞没。“北平……”

北平,你怎么才来啊……

第116章

王娇住的小屋有20几平米。一条花布帘子隔开厨房和卧室。没有厕所,一个瓷痰盂解决所有问题。

屋子朝西,阳光现在照不进来。

王娇坐在床沿边,头垂的很低。衣服撕破了,头发扯乱了,烂菜叶子和碎掉的鸡蛋皮黏在身上。脑袋似乎也坏掉了。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十几分钟过去了,不说话,不哭也不闹。傻了一样。

北平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有痛,有恨,有心疼,有愤怒。更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来,或者晚来一步的后果。

“阿娇,刚才那些人是谁。”他蹲下来,望着她,声音放得很轻。

王娇慢慢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慢慢涌起一层委屈和难为情。为什么要让他看见我这样?为什么,单单是他?还不如死了,也不想让他看见刚才那一幕。太耻辱了!如同万箭穿心。王娇用手捂住脸,所有的委屈在这一刻袭来,化成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下来。这里,不单有被人误解的难过,还有,长久以来压在心底的那份孤独。

北平,对不起。我把生活弄得一团糟。

她一句话没说,他却都懂了。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其实,还想再用力一点,可怕弄伤了她。现在,她就像一只瓷娃娃,满身裂痕。他心疼的要死,那些伤口如同割在他身上一样。甚至,更疼!“阿娇,我送你去医院吧。先把伤口处理一下。”

“不去。”现在她根本不想出门。

“那我把医生叫来家里?”

“不。”此刻,她不想见人,不想出门,什么也不想见。

“你饿吗?”他有点苦恼,不知道怎么帮她才好。

“不饿。”她声音小小的。然后轻轻咬住嘴唇。有点难以启齿的是……其实,她想这么一直被他抱在怀里。

“总要先把脏衣服换下来,嗯?”他像哄孩子一样,声音又柔又轻。“这样,我先去烧一桶水,你先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好吗?”

他们许久没见面了,但这一刻,却像从未分开过。时光可以带走许多东西,也可以改变很多事物,但初心不在其中。

哭过之后,王娇心情好多了。北平烧了一大捅开水,调好水温,把帘子放下来。王娇站在厨房中刚解开一颗纽扣,他掀开帘子脑袋探进来,对惊慌的她笑道:“有需要就说一声。”放下帘子,悠悠点起一根烟。帘子算半透明,隔不住什么。他看着她朦胧的影子慢慢脱掉衣服,然后娇小的身子埋进热气腾腾的木桶中。他吸口烟,忍不住开起玩笑,“王阿娇,你胖了。”

木桶里,王娇想把自己淹死。

刚才打架,北平的衣服也弄脏了。脱下来,拿起脸盆和肥皂,“阿娇,我去外面洗衣服,一会儿就回来。”

“噢……那,那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害怕。”其实,她是怕他忽然不辞而别。

“洗衣服哪有那么快。”他故意逗她。

“反正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她嚷道。听语气,是想从木桶里窜出来。真害怕了。

北平不忍再逗她,毕竟刚才受了那么大刺激,在北大荒时,有他和容川罩着,就是狼崽子也不敢这么欺负她。“你慢慢洗,我马上就回来!”说完,端着脸盆走出去,还留个心眼,从外面锁上房门。他只穿了一件跨栏背心,露出精壮结实的肌肉,这都是常年在田地里劳动练就出的好身材。再加上本身高大的身姿,让见惯奶油小生的上海阿姨们,惊为天人。

“哎哟,那肉看起来好结实的,像铁板一样。”

“是阿娇的男朋友伐?”

“肯定是啦!刚才你没看到,他抱着阿娇上楼的样子。哎呦呦,北方的男人就是不一般。好壮噢,像一头牛。”

北平回头,用不耐烦地眼神扫了那几位阿姨一眼。敢说老子像牛?老子明明是一头狼好吗?

他懒洋洋的眼神依旧犀利无比,想到他刚才打架的样子,阿姨们瞬间作鸟兽散。顺便想,这样的男人,嗯,那啥的话,应该蛮厉害的。再想想自家那些不中用的,哎……

洗衣服回来,看她还在木桶里泡着。就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她脸红。自家帘子有多透明,她心里清楚。

“晾衣架在哪儿?”

“床底下有一个大抽屉。在那里面。”

北平刚晾好衣服,正用毛巾擦手,只听厨房那屋传来一身惨叫,“啊——”

“阿娇!”他赶紧跑过去。

王娇大喊一声:“你别进来!”刚才地滑,她不小心摔倒,此刻身上光溜溜,一丝/不/挂。

北平站在原地不敢动,想进去又怕吓到她。这时,厨房里,王娇想站却站不起来,屁股摔得生疼,“哎呦哎呦”地倒吸凉气。不争气呀!北平咬咬牙,不管那个了!掀开门帘一步跨进去。屋子里热气腾腾,墙壁挂着水珠。她坐在地上,白玉一样的身子,衬托一头乌黑的亮发。

见他冲进来,王娇大喊一声“妈呀!”然后用手捂住脸。不活了!

北平哭笑不得。这种时刻,捂脸有啥用?你得捂住……

他拿起椅子上干净的白衬衫,迅速往王娇一盖,又一卷,把该捂住的都捂住了。然后打横抱起她。王娇不敢看他,脑袋一歪,装死。北平忍不住笑,看着她露在外面红彤彤的皮肤,又嫩又滑,刚剥了皮的鸡蛋一样。

他的身上染了她的香气和水汽。一下子也湿漉漉的了。不敢多呼吸一下,也不敢再多看一眼,怕下一秒控制不住。

把王娇放在床上,北平转身快步走进厨房里,先用冷水洗把脸。心绪的平复了,才开始收拾屋子。等出来时,王娇已经穿好衣服,坐在床沿边用毛巾擦着头发。白衬衫,黑发,纯的一塌糊涂。

看见他倚着厨房门框慢悠悠地抽烟,眼神幽深幽深地看过来,湖水一样捉摸不透的,王娇忍不住红了脸。赶紧背过身去,边擦头发嘴里边嘟囔:“登徒子,占我便宜,臭流/氓……”

“你说什么呢?”他掐灭烟,走过来。

“没什么。”

“骂我呢吧。”他很笃定。

她咬唇,背着身不说话,毛巾用力擦着头发。他笑了笑,说:“你是擦头发呢,还是给驴刷毛?我来吧。”他从她手里拿过毛巾,然后轻柔的擦起来,“王阿娇,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样么?”

“……”

“就现在这样。自己跟自己瞎较劲。要多傻,有多傻。”

擦完头发,他帮她上药。还好脸上没有伤太重。只嘴角破了一点。不得不说,上海女人还是“温柔”的。如果刚才那一幕放在东北,王娇觉得自己此刻一定被毁了容外加身体散架。现在这种伤,顶多算治安案件。如果放在东北,估计要顶十个刑事案件了。东北人,真玩命啊!

药水涂在伤口有点疼,王娇在心里发下毒誓:“这事没完!”哎呦,疼!

这事,当然没完。北平在心里说。

经过那么一番折腾,王娇整个人筋疲力尽。中午简单喝了点昨晚剩下的米粥,然后躺在床上昏昏睡去。睡到一半,忽然惊醒,对正面朝窗外若有所思抽着烟的北平说:“你过来。”北平掐灭香烟,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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