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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顾萱这小姑娘像是铁了心,一路跑得飞快,堪堪要到灵堂了,顾熙然才追上了她,但是舒欢还在后头气喘吁吁的跑,差点将一双绣花鞋都跑掉了,没办法,这段时间太过养尊处优了,很久不运动,身体素质差了许多。
“让开”被顾熙然追赶上,顾萱心里很吃惊,但她已决定破釜沉舟,顾不得多想就伸手想要推开他。
手腕被一把握住。
顾熙然沉着声道:“你这事做过了头,还是尽早收手吧”
顾萱用力往回挣了挣,没挣脱出手来,眼里还汪着泪就冷笑道:“连你也要来拦我吗?我还以为你同顾家其他人不一样呢,没想到还是一路货色”
她此刻情绪激动,顾熙然不想同她争执,只想尽早将她带离这里,因此不再言语,拖着她的手就往回走。
“放开”顾萱抵死反抗,但终究年幼力弱,眼见舒欢和那些仆婢都要赶上来了,她心里一急,张口就往顾熙然的手背上咬去。
顾熙然微皱了眉,往回缩了缩手,她顿时咬了个空。
“来人啊——”顾萱索性放声叫嚷起来,反正这里离灵堂也不远了,只要将人喊出来,把要说的话都说完,那么再被拖走也没关系即便不能说完话,家里这些亲友的德性她都清楚,看见她被拖走,流言一定飞窜得到处都是,这样就算她不好过,顾家的人也别想好过
她这一嚷果然有效,灵堂里正在拜祭的人听见动静后都出来了,尽管只有十数人,也足够人头痛,尤其是章家那对兄妹,也赫然其中
“怎么回事?”章含芳看见顾熙然,爱恨交织之下,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
“我——”顾萱刚要说话,忽听一声喝斥:“放肆”
这声音
她转头一看,却是顾达得了消息,驻着拐,由两名小厮搀扶着走来。
他是顾家家主,那些前来吊丧的人免不了要上前见礼,劝其节哀,顾达却没有应酬的心思,随口应了两句,就要喊人将顾萱带回去。
没想到顾萱这小姑娘看着文静秀气,撒起泼来倒也狠辣,看见小厮们上前拖她,立刻放声喊起来:“杀人了救命我爹要杀我……”
话没喊完,直接被顾达甩了个耳光,打得极重,使得她身子倒向一边,牙齿磕到了嘴唇,顿时鲜血直流,喊到一半的话,自然也被打断了,随即就有小厮们上前堵了她的嘴,将她强行抬走。
“不好意思”顾达此刻强撑着维持面上的镇静,朝在场的亲友拱了拱手道:“小女蓦然惊闻兄长亡故,极度悲伤之下就有些痰迷心窍了,这些天总嚷着熙天是被人害死的,又说有人要害她,方才一个没看住,她就跑到这里来大闹,倒教众位见笑了。”
他偏疼长子顾熙天是人尽皆知的,要说顾熙天是被人害死的,恐怕头一个跳起来嚷着要查的就是他,何况当爹的刚失去最疼爱的长子,紧接着就要杀女儿,这种事太荒诞离奇,自然没人肯信,加上顾萱方才的表现的确过于歇斯底里,因此有一大半人将顾达的话当了真,就算有不信的,别人的家事,也不好追问,只能在心里暗自揣测。
知道内情的,唯有顾熙然和刚刚追上来的舒欢,两人对望一眼,都是叹惜,不知道过来拦住顾萱这事到底对不对,而顾家这摊子烂事里纠葛的恩怨太过复杂,也实在不能用简单的对错来定义,认真说起来,这些人里没有一个是彻底清白无辜的。
家里既然接连出事,那些亲友也不好多待,反正吊丧已毕,就相继告辞离去,章子荣要走时,仿佛很熟似的拍了拍顾熙然的肩,道一句:“节哀,若有什么事能帮得上忙,你尽管说。”
相对于他的友善,章含芳就露出了敌意,恨恨的瞪了顾熙然一眼,只顾着同顾达说话。
由于这日不是吊丧的正日子,章家老爷和太太都没过来,只让这俩兄妹先过来吊祭,倒也使得顾达松了口气,要不然家事已如乱麻一团,他哪里还有心情去应酬那些亲戚,因此稍稍应答了两句,也不留这兄妹,由得他们去了。
待到人散尽后,他才露出疲态来,强撑着走了两步,觉得身体不支,就歇到了附近的凉亭上,闭目养了半日神,忽然睁开眼来,冷冷的道一声:“请出家法,再将顾萱带过来”
所谓家法,那是一根数尺长的粗重戒尺,被人取来后舒欢一看,就知道这玩意打在身上是要断骨折筋的,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有些心寒,这要是抽在顾萱身上,那小姑娘多半挨不住几下。
她微动了口,原想劝解,但抬眼看见顾达面沉如水,目光里闪着无法宣泄的恨意,就知道无论说什么话那都是自讨没趣,再想想顾萱,虽然情有可原,但手段过于狠辣,还牵连到无辜的方氏,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她就干脆闭紧了嘴,一声都不吭了。
这家里,每个人都在用怨恨纠缠彼此,至死方休,真的已经糟烂到无法可治了
正文第一百四十七章绝不相信
第一百四十七章绝不相信
粗重的家法打在人身上,发出“啪啪”的闷响,顾萱痛到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但被堵了嘴,她叫喊不出来,只能尽可能的挣扎。
偏偏顾达上火,越见她挣扎,打得越欢,起初还是让小厮在旁代打,最后索性自己夺了家法来,劈头盖脸的就往顾萱身上狠击。
这是生生的想要打死她
舒欢看不下去了,扭过脸去,原本想要走,但听见小厮们一声惊呼,急忙回头看时,见顾萱已然被打得昏了过去。
顾熙然抢上一步,夺住家法,不让顾达继续打:“老爷,真要打死她才算完吗?”
“你让开”顾达发恨道:“弑兄杀嫂,这样的祸害,打死她都算便宜了她”
杀人者偿命,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他真要打死顾萱,也是顾萱罪有应得,旁人无话可说。
只是这样生生的打死,过于残忍,舒欢忍不住插话道:“老爷,小萱到底是您的亲生女儿,你若真想要她死,不如给她个干脆,别再折磨她了。”
顾达朝她一瞪眼,喘着气道:“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连日来为了这摊子烂事奔劳,舒欢早就疲累欲死,此刻被这么一堵,顿时就来气了,什么小心谨慎全抛到了脑后,直道:“家里是没我说话的份,老爷要打死自个的女儿,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弑兄不详,弑女难道就应该了?何况方才那么多人听着,听见她嚷着老爷要杀她,如今真杀了,岂不是印证了这话?”
前边两句话,顾达听着还不以为然,最后一句却真让他犯了顾忌,只这一犹豫间,就听舒欢接着道:“若真打杀了,老爷到时是打算偷偷扔出去葬了,还是假说她卧病在床不能见人?能瞒住么?别到时手足相残连着陈年往事都被人一串儿提溜出来,街头巷尾家家议论,人人笑话,让大爷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生,这,就是老爷想要的结果?”
自从穿越到了这里,舒欢就一直很低调的夹着尾巴做人,气受得多了,忍也忍到再无可忍了,干脆一口气将话说个清楚明白,至于别人听不听,她不管,她只求发泄心里的憋闷,因此话说完之后,她忽然全身心都舒畅愉悦起来,顿觉海阔天空,焦躁的情绪就渐渐的平和了下来,再回头想想也知道自己说话冲动了,但是一点都不后悔,坦然的望着瞪视她的顾达。
顾达气得胡子颤了又颤,但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家里人多口杂,如今这些事要压下去已然很费劲了,搁不住接二连三的再死人,要不别说内里真有隐私不敢泄于人前,就算没有,传到别人口里,也变成有了。
他还在矛盾纠结,不知是要继续打死顾萱替顾熙天报仇,让自己泄恨,还是出于大局的考虑,暂且罢手。
顾熙然见状,在旁微微一笑,松了手吩咐下人道:“将纪大夫请来替三姑娘治伤。”
听见这话,顾达身子一震,喝道:“不许治由着她自生自灭去”
顾熙然蹙了眉头,还未说话,就听一个微弱的声音讥讽道:“怎么,老爷要让我像我娘那样受尽折磨,辗转数月再死吗?果然好手段,好毒辣”
众人回头一瞧,却是顾萱方才痛得闭过了气去,但在舒欢说话间已然转醒了过来,趁着没人留意她,将堵在口里的帕子掏了出来,此刻满头是汗,脸色苍白,还在冷笑着望住顾达,不怕火上浇油的加上一句:“老爷,我做的一切,可都是从你那学来的”
“啪”,一个耳光抽得她头偏了偏,鬓发散落下来,那朵小白花也瞬间跌落在地,滚上了尘埃。
顾萱不哭反笑,捂着半边脸道:“当年你也是这样打我娘的吗?”
顾达抬起手来,还要再抽,就听顾熙然喝一声道:“够了”
真是受不了这些古人,就算是亲生的孩子,也不用这样肆意凌虐吧?当然顾萱也是自个找抽,偏偏要去刺激顾达,大概是想气死他,还真可谓父不慈,子不孝,半斤八两一路货色
顾达被喝住,有点不敢置信的望向顾熙然,早就发现这次子不像从前那样软弱无能了,但也没想到他胆大到敢一而再,再而三的违拗自己不禁颤声道:“连你……连你也敢忤逆”
当爹了不起啊?仗着身份就可以任意行事,野蛮得不讲半点道理吗?
顾熙然也早烦了他动不动拿长辈身份压人的行事方式,原先不想招惹麻烦,因此低调再低调,谁想如今这些人变本加厉,他要再眼睁睁看着,等他们斗到两败俱伤,那烂摊子不是还得落到他头上?
因此他看都不看顾达一眼,对那忤逆两字听而不闻,只道:“人在这里又跑了不了,老爷想杀也不急于一时,先关上数月半年的,等事情平息下来,你想怎么杀都成,至于是要毒杀、溺杀、刺杀还是绞杀,由着老爷慢慢的想个清楚明白。”
他说着,扬起了眉强调道:“只是有一点,要让她死,就让她死得痛快点,别千万百计的折磨她凌虐她,她就算罪无可赦,到底还是你的亲生骨肉”
“呸”顾萱先啐了一口:“在他眼里,只有顾熙天才是亲生骨肉我们都是没人要的野种”
顾达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一挥手先将在场的下人都支退而去,这才盯着顾萱冷笑起来。
顾萱被他盯得心里发毛,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了,强撑着道一句:“怎么,我说错了不成”
“没错”顾达阴恻恻道:“好歹这话你说对了一半,这众多子女,每个都是我的亲生骨肉,偏偏只有你,是个野种”
这话
晴天霹雳啊
顾萱若不是顾达的亲生女儿,那她娘……
舒欢真是恨不得自己没在场,没有听见这种绝不能揭到人前的绝密隐私可是如今已经听见了怎么办?总不能假装自己没有听见吧
她正风中凌乱着,就觉顾熙然扶住了她的身子。
贴着衣裳,能够感觉到他微热的体温,还有那淡淡的,能让人心气平和的沉香气味,舒欢这才稍稍稳下了神来,再看顾萱,果然比她还要震惊,就那样呆呆的仰头盯着顾达,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从极度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捂着耳朵就声嘶力竭的喊着:“骗人骗人我绝不相信你你对我娘负心薄幸,害死了她不说,还试图抵毁她的清白你,你简直不是人我绝不相信你”
正文第一百四十八章被隐匿的丑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被隐匿的丑事
顾萱仍在尖叫发泄,执着的不相信顾达说的任何一句话。
等她终于颓然安静下来,就听一个苍老疲惫的声音在道:“他没骗你,你最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