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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她是睡是醒,他的臂膀收得更紧了些,脑子有些发昏了。
“暖暖,暖暖,如果我现在对你说我爱你,我想要跟你在一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什么都能不要……那么,你还会愿意跟我在一起吗?这一次,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我不会再伤害你了,我再也不会了,因为,我爱你啊……”
他阖上眼,酒意上了头,没消一会儿,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然而,褚暖却是睡意顿失。
男人的气息从后头不断地传来,她努力地咬着下唇,才能压抑着不让哭声泄露出来。
爱吗?他爱她吗?
五年前,他以爱为名将她伤得那么深,五年后,他借着醉意,倾吐心底的真实情感。
可是,还有什么意义?
五年了,已经过去五年了,这五年间,他们之间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就算他经过五年以后才明白自己的心,那又如何?他和她,早就回不去了。
再多的爱,也只是徒增笑话。
这一句“爱”,迟了五年。
五年前对叶暖来说,遇见傅臻,曾经是她的幸运。
叶暖天真过深爱过,可她那深爱的下场是被一再地伤害。
而五年后的褚暖,历经太多沧桑,早已没有心力,也没有了当年的义无反顾。
她不可能再爱上傅臻,也不可能允许自己再踏进那万劫不复的地狱。
他和她,注定没有结果,在他和她之间,隔绝的又何止是过去的伤害?甚至,还包括五年前,叶世文与叶问蕊的命,更甚是,整个叶家以及那无辜去世的女儿。
太多太多的东西阻挡在他们的面前,他一步步地逼近,她一步步地后退。
褚暖早就没了当初叶暖的善良希望。
放在枕边的手慢慢地握紧成了拳头,其实,在离开俞城时,虽然是被迫,但她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五年前她爱着他,只能任由他不断地伤害,可是五年后她不再爱他,因此,她无须再像以前那样战战兢兢。
如今的局面全然换转,五年前的一些事,早就该清算了。
包括叶世文和叶问蕊的死,还有叶家的败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当初傅臻为了得到她而做的,现在,也该是时候让他偿还了。
从他五年后出现在她的面前,从他在方淮的身边将她抢走,他理应明白,她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呆在他的身边。
她之所以会回来,一方面是因为方淮,另一方面,也是自有打算。
她已经什么都没了。
没有父亲,没有姐姐,没有亲生女儿,所以,即便是要豁出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只要,能让九泉之下的叶世文和叶问蕊能够死而瞑目,就足够了。
褚暖转过身,近距离看着面前的这张脸。
岁月并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半点的痕迹,他仍如记忆中的那般,没有丝毫的改变。
或许在他眼里,她依旧是那个被他一眼相中的女孩。
可唯有她自己清楚,她的善良,五年后不复存在。
她抬起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伸至半途,却顿在了半空之中。
这样,也挺好的,他不是说他爱她么?那么,他就理所当然要承受五年前,他施加在她身上的重重伤害与原罪。
她收回手,重新转过身合上了双眸。
………题外话………某妖:明天加更,万更……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在零点后先更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大清早的“礼物”
翌日一早,褚暖还在睡梦之中,却被外头传来的动静给吵醒了。
她用手肘支撑起身子,睡眼朦胧地看着窗外,这会儿是大早上,周遭是特别安静,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那动静听着是特别的大。
浴室的门打开,男人只穿着一件浴袍就走了出来,他向来都有早上起来洗澡的习惯,这会儿自然也是听见了,眉头不由得一蹙。
“怎么回事?”
他的脸上显然有些不悦,任是谁这大清早地被吵着,心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撄。
她打了一个呵欠,掀开被子下床走到落地窗前,她将门推开,想要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当她推开窗门,那声音是愈发地明显,伴随着的,似乎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偿。
她的脸色微变,安小曼的声音她不可能认错,只是这大早上呢,她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
后头,男人推开门下楼去,她回过头看了一眼,连衣服都没披一件,赶紧跟随了上去。
爵园的门口,此时是已经彻底乱了套。
守卫有些手忙脚乱,这也不知道究竟丛哪里来的女人,竟然带来了那么多的鸡和狗,尽往屋里赶,那些鸡被赶得一急,自然而然就越过栏杆窜了进来,现在正满前院地跑来跑去,每跑过一处地方,那鸡毛是在半空中飘呀飘的。
而那些狗看上去起码有五六只,这女人是直接就把绳子给系在了门上,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不是这些狗的主人,他们这些人走过去,是一个劲地吠,还咧出牙齿来低吼,反倒是她靠近了,是连半点事情都没有。
他们是想把这女人给赶走,可才刚打开铁门出去,这女人是立即如蛇般溜了进来,那几只狗撒手一放,紧接着是到处地跑来跑去,好不欢脱。
偏生,他们还控制不住她,她那高高隆起的肚子让他们心生畏惧,一靠近点,她就叫嚣着摔着了她后果自负。
傅臻走出前院,首先看到的,便是那到处跑来跑去的鸡。
本来青葱的草地,如今是布满了鸡毛,还有那粪便,看得他是直皱眉头。
他不算有洁癖,但这样的情景他是怎么都接受不了。
“怎么一回事?”
他的声音里隐藏着怒火,守卫面面相觑,只能低着头回应。
“是……是这位小姐在闹事,我们没办法拦住……”
傅臻蹙着眉望过去,他倒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然能让几个大男人连拦都拦不住。
可是这一看,他的眉头是蹙得更紧了些。
褚暖晚他一步走出来,看见那些鸡和狗时也是吓了一大跳,当她再抬起头,望向那不远处的人时,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小曼?!”
怎么都没想到,这一大早来闹事的,会是安小曼。
安小曼自然而然也看见她了,便抬起手向她挥了挥。
“嘿,姐们,早安啊!”
她觉得有些头疼,旁边,男人的脸色是愈发地阴沉,她忍不住走了过去,拉扯了一下她的衣袖。
“你在干什么呀?”
别说是傅臻了,就连她看了这番光景,也难免有些受不了。
安小曼眨巴眨巴眼睛,扬起声音一脸的无辜。
“我来给你送东西啊!这些鸡啊狗啊都是我乡下的亲戚那里送过来的,本来打算给我养身体,可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就送一些过来了。”
说着,她望着傅臻。
“傅先生,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男人抿着唇,一时半刻也回答不了她的话,一条狗在他腿边经过,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停了下来,抬高后腿把他的脚当成了电线杆,眼看着就要尿湿他的脚了,他惊鸷般地往后退,便只有几滴溅在他的拖鞋上。
然而,这已经足够他难受了,顷刻间,他的脸色丕变,死死地盯着被溅到的那一丁点。
安小曼是尽数看在眼里,此时嘴角忍不住上扬,却又怕被人看见,连忙敛了回去。
这种事情恐怕傅少还是头一回碰着,对于畜生,他是连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杵在那里,沉着一张死人脸。
随后,他的手抬起,在空中虚点了几下。
“你们几个,把这里给我收拾干净!”
最后的两个字他咬音很重,说完以后他就转过身,大步地往屋里走去。
褚暖想也知道,他接下来是要到浴室去洗干净,而他洗干净的定义,恐怕也只有他自个儿才清楚了。
那几个守卫只能听命地追赶着那些撒欢奔跑的鸡和狗,她看着那满前院跑来跑去的身影,就难免觉得有些头疼。
旁边,安小曼凑了过来,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暖暖,我干得漂亮吧?你快夸我,我要得意得意。”
她斜睨向她,安小曼的眼里充满了狡黠,这会儿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了,她自然也就不再隐瞒些什么了。
“我可是想了一整晚才好不容易想到这个法子的,虽然治不了姓傅的,但好歹能让他恶心一下。”
褚暖的嘴角微微抽搐,手指向了那些鸡和狗。
“这是你想出来的?鸡和狗?你能解释一下么?”
“鸡飞狗跳嘛!”
她是再得意不过,挽着她的胳膊就开始不住地说。
“我可是大早上向邻居们好不容易才借来的,所以啊,一会儿抓回来以后,我还得还回去呢!”
这下,她是差点连自己的舌头都咬到了。
许久以后,她才憋出了一句话。
“安小曼,你还能更有出息。”
安小曼眨了眨眼睛,干笑了几声。
“我实在气不过嘛,可是傅臻是谁?像他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我们根本就拿他没办法,不管怎么斗,我们都是斗不过他的,他那么聪明,肯定一眼就能看穿,那我们岂不是成了跳梁小丑?实力什么的我们没有,我们就只能用这种苯法子了,最起码,出一个恶气也好。”
她看着她,显得有些无奈。
“你都说了傅臻那么聪明,你这点小把戏他肯定能看穿。”
然而,安小曼却耸了耸肩膀。
“看穿就看穿呗!他奈何不了我啊!我已经说了我是特地送过来给你的,他总不好把我赶出去吧?不看憎面也得看佛面啊对吧?我就不信,我隔三差五地来这么一闹,还不能把他给恶心坏了。”
也有可能是傅臻还没被恶心坏了,她就率先宣布阵亡了。
“你就不怕他当真把这些东西收下了,然后不还你了?”
她“嘿嘿”地笑,一脸的讨好。
“没关系啊,不是还有你嘛!你肯定会帮我收拾烂摊子的。”
褚暖翻了个白眼,这小妮子,还说是来恶心傅臻的,其实是打算来恶心她的吧?
佣人从里头走了出来,将一件外套递给她。
“这是先生让我拿给你的,让你赶紧披上,免得着凉。”
她道了一声谢,随后接过穿上,安小曼难免咋呼。
“你怎么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啊?就算想要看戏,也得顾着自己的身子啊!生病了怎么办呀?”
褚暖狠瞪了她一眼,她跑得这么急是为了谁?还不是因为她听见了她的声音,才急急忙忙跑下来的?
两人并肩走进屋子,那些守卫仍在外头到处去围捕鸡和狗,忙得是满头的汗,安小曼摇了摇头,难免向她抱怨。
“这爵园里的人怎么那么弱啊,连几只鸡都抓不住。”
褚暖决定不再跟她说话,也不想想,这究竟是谁带来的,又是谁放出去的。
饭厅内,安小曼吃得满心欢喜,她是一大早就赶过来了,自然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褚暖洗漱了一下,便也在她的旁边坐了下来。
吃到半途,傅臻才从楼上走下来,在她的对面拉开椅子。
许是闹过方才一番,安小曼此时显得有些闪躲,只低着头自顾自地吃,半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更别说是看对面的男人了。
褚暖咬着一块涂了果酱的面包,抬眸望着傅臻,他的眉宇间仍带些疲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宿醉,她也不想管得太多,没多久便收回了目光。
然而,他却在这个时候开口了。
“昨天晚上我喝醉了。”
她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抬起头。
没想,竟对上了他浓如墨的双眸。
“发生过的事,我只依稀记得一些,但记得并不全。”
她怔住,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