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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毕竟是宋辞的母亲,江西会不会玩太狠了?”
“不会,江西只是小打小闹罢了,要是宋辞出手,伤筋动骨还算轻的。”唐易睨了前排的宋辞一眼,似笑非笑,“那家伙,一向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宋辞自然是当仁不让。
言天雅撩了撩卷曲的长发:“我突然有点同情唐婉。”
“生出宋辞那样的不孝子,确实值得同情。”唐易脸上的神色沐了几分冷意,“不过,可怜之人,都有可恨之处。”
言天雅略微心惊,想来,宋辞与他母亲之间,有许多的不为人知。
这时候,台上的开奖嘉宾突然念道:“最佳表演艺术家的得主是——”
全场寂静,片刻,阮江西的名字响彻了会场。
“阮江西!”
最佳表演艺术奖,那是业内对演技最高的嘉奖,然,阮江西只用了一部作品拿下了这个奖项,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江西!”
“江西!”
“江西!”
振奋人心,不过如此,阮粉们呐喊欢呼,全场的嘉宾离座站起,掌声雷动。
阮江西,注定是娱乐圈的王者。
她起身,拂了拂裙摆,她身旁的男人理了理他的发,温柔地凝视,浅笑清俊:“我的江西,很棒。”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恭喜。”
阮江西提裙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谢谢。”
宋辞亲了亲她的手背,松手,看着他的女人落落大方走向领奖台。
唐易取笑:“宋辞已经彻彻底底成了妻奴!”
“他似乎甘之如饴。”言天雅看着台上遗世独立的女子,一身风华,美得叫人移不开眼,“如果我没有记错,江西是唯一一个年龄不过30岁的表演艺术家。”言天雅笑问,“你说宋辞有没有动手脚?毕竟阮江西要拿哪个奖,对宋辞来说,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唐易只道:“是业界良心。”停顿了一下,又补充,“她当之无愧。”
言天雅不置可否,笑着感叹:“你我都出道了快十年了,那个奖连提名都没有过,阮江西不过演了个配角就拿下了,我不得不承认,演技这个东西,果然不能只靠实战经验,靠的还是天赋。”
唐易点头。
台上,颁奖嘉宾有些激动地将奖杯递到阮江西面前:“我也是阮粉,是你忠实的粉丝。”
阮江西的铁粉还真是无处不在,颁奖的这位,可是政界有头有脸的。
阮江西进退有礼,微微颔首:“谢谢。”
“还有我的家人,我们都很喜欢你,很期待你的新作品。”
她接过奖杯,又道了一句:“谢谢。”走到领奖台前,灯光落在她一双清丽的眼里,淡雅如菊,她看着台下,停顿了很久,“不好意思,发言稿忘在了车上,实在想不起来经纪人给我写的获奖感言。”
☆、第五十六章:国民女神打人了
“不好意思,发言稿忘在了车上,实在想不起来经纪人给我写的获奖感言。”
台下一片哗然,随后,屏气凝神地看着高台之上不慌不乱的女子,她淡淡地笑着,嗓音清凌温软:“想要感谢的人很多,如果全部念一遍可能主办方给的三分钟不够用,所以我说简短一点。”
所有到场的嘉宾观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绝代风华的女子,美丽却不张扬,淡淡的肆意。
她握着金色的奖杯,视线落在台下,那里是宋辞的方向,她说:“很多人觉得,阮江西能遇上宋辞这样的天之骄子,肯定要拼上所有的运气,我很认同这种说法。”她笑了笑,“所以要谢谢宋先生,把我变成不能仰仗运气只能靠实力的演员。”
她话音已落,全场寂然,须臾,阮江西稍稍鞠躬,道:“谢谢。”转身,走出灯光。
“江西!”
不知是谁呐喊了一声,下一秒,尖叫声刺破了万人会场,掌声,久久不息。
“江西,江西!”
“江西,江西!”
“……”
千万阮粉,在欢呼,在庆贺,在为了她们的偶像嘶吼呐喊。
最近,娱乐圈有一种效应,叫阮江西效应,就是如此。
“这是我听过最震撼的获奖感言,霸气得这么不动声色。”分明狂妄恣意,却似带着与生俱来的漠然,言天雅久久不能平复,“她是天生的演员。”
唐易笑道:“当然,她的演技毋庸置疑。”
“不说演技。”唐易看向言天雅,她娓娓轻语,“这个圈子的规则,她太会玩了,却全然让人看不出来她在玩,迂回和坦诚,演艺圈的尺度,她拿捏得太精准了。”
唐易沉默了一下,只说一句:“近墨者黑。”
言天雅笑着点头:“嗯,有道理。”
晚十点,颁奖晚会,闭幕,嘉宾陆续离场,环会场十米,多家场外记者正在实时报道。
“这里是飞鹰颁奖晚会的现场,截止到晚10点,第十四届飞鹰电视节已经完美闭幕,二十多个奖项相继花落人家,不出粉丝朋友的意料,《定北侯》剧组几乎囊括了本次晚会的所有大奖,包括最佳导演、最佳电视剧、最佳表演艺术、最受欢迎女演员,最优秀男演员在内的五项重磅奖项,《定北侯》剧组无疑是今晚最大的赢家,当然,作为《定北侯》的当家花旦阮江西,成为了飞鹰节的又一匹黑马,与鞠伊、赵宛云、邱益华这些老艺术家一同被提名,却毫不逊色,一举拿下最佳表演艺术奖……”
休息室门外,唐婉似乎静候了许久。
“宋辞,我们谈谈。”
宋辞冷冷相视。
阮江西取了外套,对宋辞道:“我去外面等你。”
宋辞搂着她的腰不放:“不用,你就在这。”将阮江西往怀里藏了藏,抬眸,寒霜覆了眼底,睨着唐婉,“有什么话。”
“让她出去!”唐婉几乎喊出声。
“我们走。”宋辞牵着阮江西直接就走。
“宋辞!”目光沉沉,唐婉喊道,“你要走出了这个门,我们母子就——恩断义绝。”
宋辞停住了脚步,缓缓回头,眼潭深处尽染凝霜。
“恩断义绝?”嗓音冷清,他好似漫不经心,“你好像忘了,你十五年前做过的事。”
唐婉猛然后退,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
阮江西似乎不安,抓着宋辞的手握得很紧,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望向唐婉的眸,暮霭沉沉:“既然做了,就应该做干净一点。”
“你知道?”唐婉不可置信,本能地后退,眼底,血丝遍布。
一双眸,冷彻,宋辞紧抿着唇,嘲讽地笑。
唐婉突然发笑:“呵,原来你都知道,也对,你怎么会不知道。”瞳孔猛地放大,她指着阮江西大喊,“那你一定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败谁所赐,谁才是罪魁祸首!”
尖锐的逼视,唐婉将所有痛恨的罪责都指向阮江西,当年的事,果然,她终难幸免。
阮江西抬头看宋辞,眉宇间,阴郁不散,始终是担心的,害怕伤疤下的鲜血淋漓,宋辞只是拂了拂她的脸:“江西,你出去等我。”
她沉默了许久:“好。”
“不准走!”唐婉发疯般嘶喊,目光淬了毒,死死钉在阮江西身上,“阮江西,是你,全都是因为你,宋家会散,宋锡南死了,还有宋辞的病,全部是拜你所赐,你这个灾星,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
宋辞大喝:“够了!”
“不够,不够!她就是死也还不清她们母女欠的债。”她发疯地嘶吼,面目狰狞,扭曲了嘴角,“你要哪个女人都可以,谁都可以,唯独阮江西不行,她不配,她不配!”
咒骂声,尖叫声,刺耳极了,不止不休,忽然,微凉的手覆在了阮江西耳边,隔绝了所有声响,只剩宋辞的声音在耳边拂过:“江西,别听。”
“嗯。”她点头,覆住宋辞的手背,罔顾所有嘈杂,只看他,只听他。
宋辞将阮江西护到身后,眼底所有柔光消失殆尽,只剩不暮的寒:“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亲缘血脉束缚不了我,唐婉,你适可而止。”
适可而止……
这是她的血脉,她在这个世间本该最亲近的人,却如此视同仇敌,唐婉笑了,大声癫狂地笑着:“宋辞。”笑着笑着,红了眼,声音压抑着,好像要断裂的弦,紧绷而尖刺,“你是不是忘了,就是因为她,当年那场大火险些要了你的命,是不是忘了,”字字撕扯,将目光刺向阮江西,她咆哮:“你的父亲就是死在她们母女的车上,尸骨不全。”
阮江西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宋辞牵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手心渗出些许细密的汗。
他说:“嗯,忘了,你说的那些我都不记得,也没有兴趣。”
唐婉募得睁大了眼。
“唐女士,好像你也忘了,你儿子的记忆只有七十二个小时。”宋辞侧身相对,清清冷冷的眼,毫无半点温度,“你又何必在这里歇斯底里,我记不住的。”
记不住?若是他想知道,又岂止千方百计,只不过是他一心袒护,把所有私心都给了阮江西。
唐婉痴痴笑了,指着阮江西:“你偏偏就只记得她这个孽障。”
“拜你所赐,配我这个病患刚好。”俯首,宋辞轻声对怀里的人道,“我们走。”
他牵着她,走得很快,脚步有些急促,身后,唐婉的声音缠缠绕绕的像疯涨的藤曼,没有休止地歇斯底里。
“我真后悔,当初生你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掐死你,如果没有你,宋锡南也许不会死。”
“该死的人应该是你,你是个怪物,没有道德伦常,冷血的怪物!哈哈……”她大笑着,瘫软在地上,“怪物……”
耳边,尖锐的嘶喊声渐进远去,宋辞牵着她,很用力,手指相扣有些许的疼,他一言不发。
“十五年前,她对你做了什么?”
宋辞回头,走慢了些,放开她的手把她揽到怀里:“不太清楚。”他指了指脑袋,用轻描淡写的口吻说,“应该是动了这里。”
阮江西突然顿住脚步:“因为这个你才生病的吗?”
“不记得了。”
他没有细说,当年唐婉将他带到了非洲的一个无人岛,整整关一年,之后,他就成了精神病患。
揉了揉阮江西紧紧拧着的眉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
这么轻而易举的一句话,太不堪重负了,怎么会过去,她的宋辞受了十五年的罪责与孤寂啊,怎么能过去呢。
阮江西推开他的手:“宋辞,你在这里等我,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看,我不想你看到我粗鲁的样子。”
宋辞有些不太放心让她一个人:“你要去做什么?”
阮江西认真思考一下:“打人。”
宋辞笑:“好。”松开手,他依着墙站着,“我在这里等你,打不过就喊我。”
阮江西点了点头,折返回休息室。
唐婉坐在地上,汗湿了脸颊,额头上隐隐青筋还未消退:“你来耀武扬威吗?”
阮江西摇头,俯身蹲下:“我来看看你有多悲惨。”
唐婉死死瞪着她,眸光灼热至极。
阮江西清青凌凌的眸,凝着地上的唐婉:“你真是个可悲的女人,同样,也很可恨。”
话落,她扬起手,用力地落下。
很重的一巴掌,阮江西用了她所有力气,唐婉毫无防备,重重跌倒在地上,她捂着脸,一字一顿:“你居然敢对我动手。”
唐婉抬手就往阮江西脸上掴,却被她截住了手腕,动作慢条斯理,好似不经心,只是手指紧扣,陷进了皮肉里。
“唐婉。”
清雅的嗓音唤了一声,并无波动,却叫唐婉浑身一怵,下意识地怔住。
“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躺在棺材里只会哭的小女孩了,刚才那一巴掌是你欠我的,你该受的。”
唐婉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