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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萧翻了个白眼,一副你是白痴吗的表情,“当然是去地府准备投胎啊!”
他在人间已经很久了,要是再不走,就真的要灰飞烟灭了。
上辈子过得那么苦,但愿下辈子可以轻轻松松的过一辈子,不会为爱成狂。
姜芜沉默。
正当沈萧以为她是在舍不得自己的时候,姜芜又幽幽的开口,“既然如此,你店里面的黄符是不是都可以送我了?”
沈萧:“!”
他就不该指望姜芜这个小没良心的会惦记他!
“哦,还有……”
沈萧又眼前一亮,隐隐有着期待。
或许,她只是为了找借口,其实心中还是很舍不得自己的。
“之前你收我的那些毛爷爷,可不可以还给我?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比较穷。而且,你拿到地府也没什么用啊,哪里又不收这个。我把毛爷爷折算成冥币给你,怎么样?”
“姜芜。”沈萧面无表情的喊了她的名字,在她抬头看过来的时候,一字一句道,“你、给、我、滚、出去!”
姜芜自然是不会滚的。
实在是不想把最后一点时间浪费在和她计较上,沈萧想了想,咬牙对着她道,“这些都给你了!不过,你要是有机会遇到下辈子的我,记得往我卡上多打几百万。”
她可是姜山那厮的女儿。
姜芜呵呵。
想的美。
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的。
“那我现在带你去地府吧。”
啊,带老沈去地府,怎么找也能折算好几天寿命吧?反正他都是要去的,自己去还不如她带他去,反正她比较熟路。
姜芜恶趣味的想着,不过这个念头刚过,那些刻意被压下去的不舍和留恋又涌了上来。
沈萧对她来说,意义很不一样。
在她心中,沈萧的地位还要比姜山高很多。是他找到自己,教会了自己很多本事。他像是自己的师父,又像是一名严厉刻薄小气的父亲。
当然,要是沈萧知道她所谓的父亲前面还有那么多的前缀,肯定是要把她打死的。
环顾一圈,沈萧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这才走出房门,拎起那只还在扑腾的鹦鹉,对着姜芜示意,“我们走吧。”
快了,所有的事情都快有个结果了。
姜芜开了鬼门,带着沈萧到了尽头。三八站在入口处,先是看看沈萧,然后才把目光放到姜芜身上,“我把人……咳,鬼带走了。”
姜芜点点头,让开了位置。
沈萧走上前,率先走了进去。就在他即将消失的时候,姜芜忽地出声,“我变成姜梧去见你的时候,你早就猜出来我的身份了?”
当时他还说自己去整容……果然都是假的吧。
沈萧轻轻嗯了一声。
那个时候他还不想让她知道那些事情,所以才故意表现出不认识她。事实上,从她刚进自己的结界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
三八和姜芜说了几句话,也跟着走了进去。
俩鬼沉默的走着,四周都是飘荡的鬼魂,有不长眼的想要靠近,被三八一条鞭子抽远了去。
飘荡着的鬼都是没办法投胎的,它们在地府待得久了,难免有点难以忍受。
毕竟相比于人,鬼魂存在的时间比人要长得多。知道自己没办法投胎,又无法去人间游荡,只能在地府静静的等着,等到灰飞烟灭的那天。即便是鬼,也是没办法承受。
走过奈何桥,三八才开了口,“事情办好了?”
沈萧点点头,“是,你们让我告诉她的事情,我都说了。”
三八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沈萧,“这是爷让我给你的,里面的东西会让你找到你所想要的。”
“谢谢。”
“你真的做好决定了?”看着沈萧那如获至宝的模样,三八终是忍不住再确认一遍,“前面就是投胎转世的地方,你要是现在反悔的话还来得及。”
“不用了。”沈萧捏着手里的东西,眼底有着刻入灵魂深处的执念,“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做的,如今总算是可以去做了。”
他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即使魂飞魄散也没关系吗?”
沈萧哈哈大笑,转身又走过奈何桥,留下一句,“为了她,我从不惧这些!”
三八摇摇头,内心倒是没有多少感想。毕竟做鬼差好多年,他见过太多的事情。转身拍开拿着瓢挤过来想问点什么的孟婆,朝着阎王殿走去。
薛君翊正在处理公务,三八走进去,也没有出声。等到他抬起头,才站到他面前恭敬道,“爷,沈萧已经走了。”
薛君翊手中的笔一顿,旋即若无其事道,“知道了。”
复而又低头继续批阅文件。
三八弯着腰,退了出去,正巧遇到牵着鬼魂走过来的四九,略微踟蹰,还是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担忧道,“若是将来那位姑奶奶知道了,肯定又是要和爷吵得天翻地覆了。想想当初……”
四九静静的盯着他。
三八整个灵魂一颤,僵硬的转过身子,对上薛君翊那冰冷无情的视线,哆嗦着跪了下来,“爷……”
他又触碰到爷的禁忌了。
好在这回薛君翊没说什么,视线移到四九身上,“你跟我来。”
四九应答一声,把自己手中的铁索丢给三八,然后跟着薛君翊走了进去。房门紧闭,外面的人无法听见里面在说什么。
三八简直是欲哭无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近段时间自己总是惹得爷不痛快。要是再这样下去,自己的职位可就不保了。职位不保也就算了,还有可能会被爷流放,在个连鬼都不愿意待的地方默默的魂飞魄散。
嘤嘤嘤,这样的惩罚简直是太可怕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开除,三八的情绪是前所未有的高涨,业务又精湛了不少,连续拿到了很多奖,这才敢在薛君翊面前露个脸。
当然,这也是后话。
姜芜走出鬼门,看看沈萧留下来的东西,把自己用得上的全都搜刮了,连她之前给他的毛爷爷都没有放过。等到一切都弄得差不多了了,她才走出了结界,又在外面贴上了几道黄符。
这样一来,即便有鬼误闯入这里,除非是实力强横的鬼魂,否则是进不去的。
这里是沈萧曾经待过的地方,不管如何,她都不希望它就此消失。
重新回到姜家的时候,天已经是蒙蒙亮了。姜芜重新换好衣服,刚想躺下,就见自己的床上突然现出一个人影。
“特么的!”
姜芜再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爆了粗口。
这货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总是不敲门就闯了进来!阎王有什么了不起的,等她到了地底下,一定要把他拉下马,自己坐上那位置!
到那时候,她也要这样,开心了就跑到他床上吓他,不开心了跑到他床上打他!
等等。
啊呸。
为什么要到床上!
十万头草泥马在姜芜心中奔腾而过,留下了一堆马粪,要多膈应就多膈应。
薛君翊淡定的在她床上坐着。
姜芜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对准了他的脖子,恶狠狠的一咬。
去他丫的上司,去他丫的阎王,她忍了很久了,现在不爆发,更待何时,这段时间来两人之间的阴阳怪气她已经受够了!
薛君翊身子似乎有那么瞬间的僵硬,也不知道是因为脖子疼的缘故,还是因为姜芜这亲密的动作。
当姜芜咬得差不多想要松开他的时候,却被他化被动为主动,双手狠狠的禁锢了她的身子,把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有点冰有点凉的嘴唇轻轻滑过她的脖颈,移到了她不同于他的温热的嘴唇。
“唔……”
姜芜瞪大了眼睛。
这老流氓,又吃她豆腐!
面对咬紧牙关,就是不肯让自己多占一点便宜的姜芜,薛君翊低低的笑了起来。这笑落到她耳朵里,就像是一把火在她全身点了起来,烧得整个人的血液都沸腾了。
也不知道吻了多久,薛君翊又是轻轻的咬了一口,这才肯放过她。他一松手,姜芜立马又蹦下床,手发颤的指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货能不能别这么变态!吻她也就算了,还总喜欢在末尾咬她一口,当她是果冻,还得先舔舔然后再咬?
疯子!
面对她的控诉,薛君翊很是淡定,“你总是不听话,这只是给你的一点教训,让你长点记性。”
姜芜被气得差点晕倒。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吻别人,这是耍流氓,这是变态!”姜芜气得话都快说不利索。
“不经过别人同意就咬别人的脖子,这也是耍流氓和变态。”
姜芜:“……”
她讨厌嘴巴比她厉害的人!
“你到底来做什么?”好不容易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姜芜在床边坐下来,一双眼警惕的盯着他,“我一晚上没睡觉了,有事快点说。”
要是熬出黑眼圈了,她就把他打得也出两个黑眼圈。
“哦。”薛君翊云淡风轻的回答,“我来陪你睡觉。”
姜芜:“……!”
她想要杀人,不,杀鬼。
薛君翊仿佛是很喜欢看她跳脚的模样,嘴角轻微上扬,毫不遮掩他此刻愉悦的心情,“我来找你,是为了和你说点正事。”
正事?
姜芜才不相信。
然而不管她信不信,薛君翊已经悠悠的开口,“《谋嫁》这部戏已经快要拍完了,过后还有好长时间的宣传期。在这期间,我不会给你接任何的戏份。”
不给接戏份?这不是断人财路吗?
姜芜又开始磨牙了。
这货是不是想来挑战她的忍耐度的?
“你还记得于新之前调查的案子么?要是你把这案子查清楚了,可以抵消一百只鬼。”
一百只!
不是一只也不是十只,而是一百只!
姜芜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嘤嘤嘤,这死抠门居然也有大方的一天。
“但是这期间你有任何的危险,我都不会出手。”
危险?
姜芜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只是一件凶杀案而已,为什么会有危险?难道说真的如自己所想的,那凶手不是东西?
话说完,薛君翊又抬眸看她,“来,现在我陪你睡觉。”
“你去死!”
……
等到薛君翊走了,姜芜才撇着嘴重新躺回到床上,想着他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到晌午了。
仰天惨叫一声,姜芜起身快速洗漱换衣服,下楼的时候姜山已经准备好午餐了,见她着急的模样,以为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慌忙问道,“小梧,你怎么了?”
姜芜悲催的苦着脸,“我赶不上飞机了。”
真是的,要不是老薛那一闹,自己现在肯定在机场了。
打电话和崔建远说明情况之后,她也就不着急了,坐下来和姜山吃了午饭,这才慢吞吞的出了门,直奔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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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一天,姜芜开始准备拍最后一场戏。
终于是到了夙怀雁死的时候。
姜芜撑着下巴,对着秦盛开玩笑道,“你说我这回要怎么死呢?”
秦盛轻咳,“姑奶奶,你就别拿这个来开我玩笑了好不好?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不该找那么死人的角色给你演的。”
瞧瞧现在,她演尸体都演出一定的心得了。
姜芜无趣的收回视线,看着剧本。
傅逸尘走了过来,朝着秦盛微微点头之后才在姜芜身边坐下来,“你对这场戏有什么见解吗?不如我们来交换下意见?”
剧本虽然有场景也有台词,但是并不是死的。等到对戏的时候,演员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形,适当的修改一些表达。
因为没有人比演员本身更了解那个角色了。
姜芜正求之不得呢。
傅逸尘对演戏这方面很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