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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头苦干不休的施教官,目光扫到有着奇形字符的文件袋子,将手头的工作该保存的保存,该移走的移走,空出一大片地方才拿过牛皮袋,例行检查四方,沉稳的拿刀片刮开封口,再检视封口等无刮划痕迹,开启内封口。
倒出来的文件有特殊记号,他看得极为认真,眼神也格外慎重,看几份,眉心微蹙,两条水波纹形的美眉几乎要拧挤到一块,额心中间挤出几道细细的珠网皱纹。
安逸的气氛悠悠远走,空气里渗舞着叫“凝重”的东西。
紧张,狄朝海有点点小紧张,能让首长这么为难,说明某些事情遇到了困难,有点棘手。
冷面神沉吟一小刻,继续看,薄薄的一叠文件看完,提笔在最后空白处唰唰书字。
狄警卫不声不响的将首长那部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的笔记本电脑连接扫描仪,他鉴一份,他扫描一份,存档后再复制一份至U盘。
完成工作,重装入文件袋里,缄封。
“朝海,送过去你直接回去睡觉,不用来接我。”把文件袋重新交与警卫,冷面神继续埋头奋战。
“是!”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狄朝海跟着首长也不是一二个月的事了,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哪怕心里不赞同也必须应是,否则,首长直接罚去先做几千俯卧撑,然后仍然被轰回去睡觉。
“还有事?”
正奋斗着的人,见警卫站着没挪动,头也不抬的问。
“报告首长,刚才接到杨老电话,说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什么事?”
“不知,我回说您晚上很忙,明天上午有时间,请他明天上午打电话亲自跟您说。”
“嗯。”
“还有,首长,您要的东西送回来了,我妈妈帮收着,傍晚打电话告诉我,我忘记转达您。”
“那就好,我明早回去一起拿。”
“是,首长,我走了。”
狄朝海报告完,护着文件袋一溜儿的跑路。
听到门咣的轻响,施华榕抬首,绽开一抹淡笑,笑如昊花,美丽清贵,在暗夜里独自芬芳。
初秋如夏,昼长夜短,夜晚也是个两极分化时刻,许多人倦倦睡去,许多人的生活才刚刚开始,黑夜里上演着安宁,在无人看不见的地方也上演着肮脏交易。
当然,那一切与曲小巫女无关,仍准时睡觉,又在天蒙蒙亮时准点醒来,默默的睁着眼等着光明。
天色逐渐大亮,熬到六点半,两小童、小妖怪、屋檐童子也相继醒来,一个个蹦起来,揉眼睛、伸胳膊伸腿,伸懒腰,一脸满足相。
“姐姐,梳头洗脸刷牙。”
“姐姐,换衣服,万一煞星再跑来你一会儿又要手忙脚乱。”
四只小家伙做完伸展运动,麻利的干活,两小童将赖床的姐姐挖起来,小妖怪和屋檐童子关空调,整窗帘,开门透气,跑去浇花。
曲七月本来想多赖床会儿,被挖起来也无可奈何,任着小家伙们折腾,换上休闲装,去刷牙洗脸。
才刷好牙,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充满磁性的低沉的喊声:“丫头,起床,开门!”
我个太阳!
正在清洗牙刷的曲小巫女,差点失手将牙刷给扔飞,为毛大叔又跑来了?
“我去,瘟神真的又来了。”
“愣着干什么,快躲。”
四只异界生物吓得有刹那的惊慌,转而无语望天,再之,屋檐童子挂上阳台的屋檐,小妖怪一溜儿的钻床底,两小式神赶紧的站到卫生间门口等着姐姐大人。
曲七月心头再悲催,也不得不丢开牙刷,赶紧先去开门。
两小童一个飞扑,趴到主人的肩头上。
叮叮咚咚的跑到门口,曲小巫女拉开厚木门,向外一瞅,嘴巴又张成了个小小的“O”。
门外,站着一个牛高马大的家伙,一身迷彩服,五官如刀刻斧雕,俊美无双,人不怒而威,凌厉的气息令人望而生寒。
那神俊的男人肩上挂着一个双肩背包,一手提紫檀色圆食盒,一手拧着多功能小饭盒,随意的站在那儿,真是“一夫当门,万夫莫近。”。
迷彩男撞入眼底,曲七月心尖一直抖:“大…叔?”
大叔,这是又要闹哪样?
她想问“你怎么又来了?”,却没敢问,煞星穿彩服的气势比穿军装的气势更凶猛,凌厉杀气若隐若现,人如寒刃,散发着森森寒气。
人靠衣装,马靠鞍。
衣服可以衬托人的气质,迷彩服更适合煞星大叔,将他天生的威仪与煞气衬托得淋漓尽致。
正式军装所展现是天生贵胄,王者气场,迷彩衣所彰显的则是战神杀威,凌厉、冷森、狂傲不骜。
小姑娘受惊,瞳目晶光闪闪,一抖一抖的晃动,肌肉僵硬,四肢僵直。
施华榕何等敏锐,目光窥透小丫头的肢体语言,心头划过一丝不舒服,眸光微沉,小丫头又在害怕?
掩去那抹不舒服感,抬脚入室,声音轻缓:“丫头,刷牙洗脸,准备吃早餐。”
呲牙,金童玉童冲着煞星呲牙,以示心中不满。
默默的以四十五度角望天,曲七月的忧伤满地,又是不请自入,又登堂入室,又无事献殷勤,大叔的形像已令人心惊胆颤的,还这么体贴这么好,岂不是要让人寝食难安?
叹口气,虎着小脸,掩上门,回身进洗涮室继续洗脸。
冷面神带着一身掩也掩不住的煞气,到东边窗下的桌几旁,随手丢背包于写字台上,利落的摆早餐。
满腹小郁闷的曲七月,洗涮好出来,大叔已张罗好一切,早餐跟昨天的差不多,粥换了些配料,包子也换了花样,还多出一碟造形可爱的桂花糕。
该来的躲不掉,哪怕再畏惧大叔身上的恐怖气息,也不得硬着头皮,拖着僵硬的小短腿挪到桌边乖乖坐下。
在女同胞堆里,曲小巫女的大长腿很有杀伤力,修长均匀,纤细有型,肤白肉嫩,穿裙子空黑丝,能秒杀一片,但,在煞星的那拔长拔长的身材面前,她实在不够看,大长腿也变小短腿。
小丫头乖顺自觉的坐下,施华榕的心理总算舒服了点,麻利的将特意熬出的汤倒出大半碗:“这是乌骨鸡汤,兰姨说放了当归,有点气味,忍一忍,趁热喝。”
“嗯。”曲七月弱弱的点头,心里眼泪一片流,这哪是有点气味,分明是气味超浓好不?
奈何大叔两道视线如闪电,她受不住煎熬,端起碗,闭气,咕咚咕咚一气给灌了下去,自个聪明的又倒出一碗,一仰脖子,又一气灌下去。
“真是好孩子。”冷面神眼里浮出笑意,伸出大掌覆在小姑娘头顶,温柔的抚摸。
噗-
背皮一凛,曲七月心尖一抖,喷出一口老血,全身再次僵硬如石,嗷,她是未成年不错,可是,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啊!
大叔,能不能别这么寒碜人?
“大叔,吃早点。”忍着恶寒,伸手将放眼前的包子碟子给移到煞星前面,无比期待大叔能吃个包子堵住嘴。
小丫头有点良心。
看到小丫头将包子递来,施华榕心头涌上暖意,小丫头虽说是借花献佛,好歹也是关心是不是?兰姨说的没错,女孩子就得哄着捧着,他才送了两天早点已有此成效,可见小家伙是个心软的,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冷面神心里欢喜,自然不会拒绝,立即收回才摸了小丫头脑袋的大掌,抄起筷子,优雅的夹起一只小笼包放嘴里,凤目流光溢彩,气息也出奇的柔和。
这是上演变脸大戏吗?
煞星一秒变酷,一秒变详和,搞得曲七月也摸不清大叔在玩什么,郁闷不已的瞄几眼,老老实实的吃早餐。
喝下两碗汤,已饱了三分之一,再吃个鸡蛋,两个小半碗粥,全饱了。
同样,余下的全落进煞星那跟牛一样大的胃里,唯有一样他没有动——桂花糕,收拾碗筷时,冷面神将糕点放写台上:“丫头,这个你放着,饿了当点心。”
曲小巫女惊愕的望一眼温柔得不像话的大叔,点点头,“唔”的一声,她仍然不洗碗,洗涮这种事儿,交给大叔就好,小巫女是病人,不宜运动。
待大叔去清洗碗筷,小妖怪从床底下嗖的钻出来,跳上桌子,抱起一块糕点,又嗖的钻床底躲藏。
两小童狂瞪眼,吃货,小妖怪你个吃货,怎么可以偷姐姐的零食。
施华榕清洗好碗碟出来,见小丫头端端正正的坐着,也不知在想什么,一会纠眉,一会苦脸,表情千变万化,待将碟碗归入食盒,见她还没想清楚,忍不住又伸手揉揉小家伙的头:“丫头,大清早的在想什么?”
小丫头的脑袋好小,头发好柔软,摸着她的头,心里有一种满足感,他喜欢极了揉小家伙脑瓜子的感觉。
“唔,没想什么。”曲七月惊得背皮颤了三颤,唔,她能说她在研究大叔无事献殷勤有什么惊天阴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么?
惊了一下,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又被当宠物摸头了,恼得一把将覆在头顶的大手给瓣下来狠狠的甩开,气恨恨的瞪眼:“大叔,说了不许摸我头!”
“为什么不能摸头?”
“会变笨。”
“本来就不太聪明,再笨一点也没什么差别。”
“大-叔!”
你妹的,说她笨?
曲小巫女火大的“腾”的跳起来,腮帮子鼓得高高的,满眼怒火,敢说小巫女笨,靠,剁了他拍死他!
“嗯,说你笨还不高兴,聪明人不会在意别人的眼光,只有笨丫头才会在意别人的评价。”
“我……”
我草!
曲七月气得跳脚,他NN的,不就是一只混蛋大叔么,怕他个鸟!
心里怒极,不管三七二十一,飞起一脚,忍了几天,受够了,哼,死就死吧,天天小心翼翼的提防,累死人了,不如撕。
小姑娘一只脚飞来,冷面神眸子闪了闪,颇感好笑,还以为小丫头终于乖巧了,原来还是刺激不得,轻轻一刺就炸毛。
他站着没动,小丫头爱踹人,让她踹几脚又何妨。
那杀气腾腾的一脚“卟嘭”踹中他的大腿,男人站如松,立如山,纹丝不动,小女生脸色一变,“哎哟”一声,抱着脚乱跳。
“痛痛……”嗷嗷痛呼,冷汗微微。
唉!
施华榕无力的撇撇嘴角,长腿一迈,走到依着墙揉脚的小姑娘身边,大手抢过一只小脚丫,下蹲,将小脚放膝头上慢慢揉捏。
小丫头还没换鞋,穿着凉拖鞋,甩了鞋子,脚很小,白白嫩嫩,那一下踹得太用力,小脚板僵硬,脚趾曲蜷,估计脚被震得麻木了。
捏着一只小脚,似乎有一点电流自手尖手掌心传向手臂,施华榕心头发悸,手臂不由得僵了一下,感觉,很奇怪!
刹那的怔愣后又恢复如常,心却是软软的,语气也出奇的温和:“每次生气都踹人,踹了疼的是你自己,何苦!”
说是责备,却是没有一丁点怪罪的意思,反而透着心疼与纵容。
“没事长那么硬干么?哪是血肉之躯,分明硬得像钢板,你要是不这么硬,人家能疼么?”
曲七月疼得眼发酸,妹的,上次也踹了大叔两脚,明明没这么疼啊,这回竟震得脚掌没一点知觉。
低头,俯视着蹲地的煞星,她极想揍他几拳,最终咬咬牙,忍住了,脚都麻了,揍他一拳自己跑不掉,被捉住万一真揍她一顿屁股,小巫女的脸没地方搁。
“没有钢铁之躯怎么上战场,不懂对手实力如何就蛮干,没反震得你骨折已是最好的,下次还是换种方法,这种硬拼你讨不了好。”
施华榕微微仰头,瞅一眼满面不服的小丫头,失笑的摇摇头,知己知彼方百战百胜,小丫头初生牛犊不怕虎,都不了解对手直接来硬的,若换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