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不清楚。”
缪宝吃了口水果,大眼睛不动声色骨碌碌转着,仿佛一脸无辜,其实算盘打得比谁都精。
她同意当裴以沫的假设女友本就是顺利成章的事情。
若没有这裴以沫的女朋友这一层身份,她又有什么办法深入打入裴家内部,查清姐姐简兮若的死因呢。
对于裴家的各号人物,缪宝其实早在那个神秘快递中就了解个仔细,但她一直很想听裴以沫在他的角度说说与各人的关系,这肯定比那份快递更有有用的信息量。
特别是今天早上,去了公安局一趟,缪宝更加意识到,从裴以沫着手探知裴家秘密的重要性。
“你想怎样了解?”裴以沫问。
缪宝看着玻璃窗内游动的各种各样鱼类,忍不住出题,“比如说,你可以用一种海洋生物来形容你各位家人吗?”
这下男人也来兴趣了,淡淡笑着,“好啊,深入浅出,挺有趣的。”
“那你告诉我,你觉得寒玲珑是什么动物?”缪宝一下就问自己最关心的那位。
裴以沫嘴角冷冷一勾,“虽然你并没有见过寒玲珑,但她害你这么多次,你对她是什么感觉,觉得她应该是哪种海洋生物?”
缪宝歪歪脑袋瓜,“海蛇?有毒的海蛇?”
男人摇头,“你太小看她了,海蛇这种一看就知道种类,恶毒样子无法伪装的,只能用来形容郑曦晨这种生物。”
缪宝更是好奇了,“那你觉得寒玲珑是什么生物?”
裴以沫沉吟了一阵,才吐出两个字。
“水母。”
缪宝看看餐厅不远处的水族箱中,正在畅泳的美丽透明水母,百思不解,“水母好漂亮啊。为什么用在形容寒玲珑?”
“寒玲珑这人,看上去对谁都是和蔼可亲的,老是喜欢把慈善公益挂在嘴边,对于子女,甚至是我和姐姐,总是嘘寒问暖的。谁有需要,寒玲珑就会去迎合他,并扮演一位好人的角色。就好像水母一样,看上去美丽,亲和。”
“然后的?”
裴以沫指指远方的水族箱,“然后?那边的水族箱里,不是养着澳洲来的箱型水母吗?那种水母几乎是世界上最毒的水母,它们不需要触碰就能蛰刺猎物,甚至当一个人接近箱型水母时,即使二者没有互动也是会被蛰到的。被这种水母蛰到是非常痛的,毒液里的毒素会攻击神经系统、心脏和皮肤。许多人因为被箱型水母蛰到而死亡,有些人在把它抓到岸边之前就休克心脏病发作了,那些活下来的人会受到强烈的疼痛并且今后都会留着一条大疤痕。”
“寒玲珑就像那种水母,看似美丽温和,但却杀人于无形。知道吗,她以前是我母亲的闺蜜,但却在我爸妈结婚有了姐姐和我,一家幸福的时候,就跟我爸搞在一起,还生下了裴薄然,害得我妈因连番背叛,大受打击自杀而死。”
一路说着,男人锋寒峻峭的五官阴沉了几分,眼尾处的一丝戾气逐渐浮现,到了最后,还差点挥起了拳头,显然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痛恨的情绪。
缪宝看得心寒,自然流露出担心的神色,已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他,希望对方能稳住自己的情绪。
“以沫。”
裴以沫感受这缪宝纤手传来的温暖,怒气稍微平复了一些,勉强撑起一抹笑,“我没事,我只是一时情绪有点失控。有你在,我可以冷静下来的。”
想了想,缪宝忍不住又问,“那你有想过报仇吗?”
“报仇?”
裴以沫口吻,寒如冰彻,眼眸瞬间风云变幻,从缪宝的角度望去,多了几分阴兀。
良久,男人都没有发出声音,周围萦绕的,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不说这话题了,越说,我情绪越不好。还是跟你说说下一个人吧。”最终,裴以沫自己打断了这个话题。
缪宝连忙识相转移话题,“那裴薄然呢?”
听到提前自己弟弟的名字,裴以沫眼内的阴沉,稍微驱散了一些,琢磨一阵才继续说。
“薄然,他看是来倨傲乖张不易相处,但其实内心却还像个小孩子似的,是个长不大的顽皮小孩。有时就会像几岁小孩般的撒娇、耍赖。而且他嫉妒心特别强烈,也爱恨分明,所以常和家里人有争执,是个有点执拗的人。如果他像一种海鱼的话,他就是河豚,有刺,有毒,但本性不坏。”
听着裴以沫的评价,缪宝眸内闪过讶异,她以为这两兄弟向来感情不好。想不到,裴以沫对于这个弟弟的评价竟然没有一个字的坏话。
缪宝插话,“听你这样说,你对他的评价也还不低嘛。这同母异父的弟弟和你感情好吗?”
裴以沫冷冷勾起嘴角,带着一丝讽刺的意味,“一点都不好,从来没有好过。我跟他没有半句话。刚才我是在客观的评价裴薄然,但主观情感上,我从来没有接受过他,如果没有这个孽子,我妈就不会自杀。他的存在,就是一个错误。”
缪宝想起自己昨天与裴薄然的相处。
孽子?
看来那个男人,在裴家生活得也应该不太愉快。怪不得裴薄然说他从未被亲人带过去游乐场玩。
“除了他们,我相对熟悉的,就是你的姐姐裴相濡了。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能感觉出来,裴姐姐和你感情很好。”缪宝接着说。
提起姐姐,裴以沫露出了久违的笑脸,语气恢复了一些调侃。
“我姐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二十五岁就坐上了创艺集团副总经理的位置,三十岁已当上集团的第一把手,如此能干果敢,心智毅力缺一不可。”
这时,一条巨大的魔鬼鱼,就在裴以沫和缪宝的眼前飘过,刚好激发了裴以沫的思路。
“对了,我姐姐就像一条巨大的魔鬼鱼。有强大的自我和强悍的影响力,到哪里都是众人的焦点所在,让人不由自主地把目光定格在她身上,按她说的来做。但万一,有不合她心意的地方,我姐姐就会像一些带着有毒尾巴的魔鬼鱼那样,对你穷追不放。她绝对不是一个可以让人忽视的人物。”
缪宝听着连番点头,“那就是说,如果我要在裴家混得好,首先要获得你姐姐的支持,对吧?”
裴以沫微侧首,溺爱地笑着,“有我在,她一定会支持你的。而且我姐姐有一个弱点。”
“那是什么?”
“就是他的老公,易聪。”
对于易聪的事情,缪宝也大致知道,易聪是裴家管家易重则的儿子,从小也算是在裴家长大。由于与裴相濡青梅竹马,后来两人在大学毕业后,很早就结婚。之后易聪一直就留在裴家居住,在创艺集团工作,是裴相濡最值得依靠的人。两人素来恩爱,就是一直没有孩子是个遗憾。
说到易聪这个对自己亦兄亦友的姐夫,裴以沫的心情就更加轻松自在了,“我这个姐夫啊,人生得俊俏,而且还非常专一,由小到大,就只爱我姐姐一个。所以他们的结婚也就顺理成章,这世上啊,易聪是最能劝服我姐姐的人,而且他人还很好,和大家都能相处得好,明天我介绍你认识,以后你可以多依重我姐夫。”
男方的轻松语气感染了缪宝,她的语气也调侃了起来,“那你说,你姐夫是什么海洋生物啊?”
“他啊,憨厚老实,是属于人群中默默无闻不表态的一位。就好像住在海葵中的小丑鱼,身上有很滑的黏液,可以很好的自我保护而不被海葵蛰伤。当然,易聪憨厚老实是真的,但那也是一种表面的现象,其实就是他的保护色。我姐夫是个很聪明的人,不像我姐姐,他锋芒从不外漏,在别人的眼里都认为他是个没有什么性格和脾气温吞的人,但其实心里主意多,反而是我姐姐多数听他的。”
裴以沫看得通透,一下便把从小认识的易聪老底给揭开了。
缪宝越听兴趣越浓,便继续询问,“那易聪的爸爸,就是我在比萨店曾经见过的则叔,对吧?他应该从小看着你长大吧,他呢?人容易相处吗?”
男人淡笑,嘴角弧度更是温和,“则叔,有时候比我爸,更像我爸。他跟我爸是从小长大,一起读书长大的,大学毕业后,就一直当我爸的助力,都当了三十多年了。而且则叔的爸爸,当年也是在我们家做管家的。则叔的性格,和易聪也挺相像的,都是老实型。就好像我们家忠诚的海龟,很有亲切感的人。对我们家人一直很好,而且忍耐性很强,我爸很多时候脾气不好,都是则叔在忍让着他。”
缪宝同意地点头,虽然她只是见过则叔一次,但对他的印象也相当不错。这时,她原本沉重的心情,已轻松了不少。听起来裴家也不只是有寒玲珑母子这样的渣人,还有裴相濡夫妇等应该会对自己不错。
她想了想,又开始变得忧心忡忡的,“那你爸爸呢?他又会站在哪一边?”
裴以沫收住了原本的笑意,嘴唇抿成一直线,双手不自觉地握成拳头,沉声说,“我和我爸,在妈妈死后,关系一直都不好,很少交流。若说我对他完全没有记恨,那都是假话。若不是他婚内出轨,还跟寒玲珑生下裴薄然,我妈妈根本就不会气得,气得……”
看着裴以沫悲愤交织的神情,缪宝感觉自己也一阵难受,忍不住便站了起来,从后抱住了男人的腰,用自己的拥抱温暖着他。
“以沫,以前的事情,如果一直放在心上,你不会感觉到快乐的。就好像你的幽闭恐惧,只要你能克服黑夜,这个症状自然就会消失,往前看,不要一直想以前不开心的事情,好吗?”
裴以沫心头一阵温热,所有的恨意已因缪宝的劝解而烟消云散,他转过身去,用力把怀中的女子抱得更紧,“恩,以后有你在我的身边一直提醒我,我一定可以幸福起来的。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他们的体温温暖彼此,但缪宝却在听到裴以沫的告白后,心头突然泛起一丝丝的苦涩,眼里沉潜出令人动容的悲伤。
其实她在劝解裴以沫的解开仇恨的同时,何尝又不是在说自己?她不也是沉溺在姐姐死亡的真相和仇恨中,不能自拔吗?
两人依偎了片刻,终是裴以沫先寻回了思绪,“在我们裴家,你还要注意两个人,寒玲珑有个弟弟,叫寒天梭,一直依附着她姐姐,在裴家骗吃骗喝的,说得不好听,就是寒玲珑的爪牙,总和我们姐弟作对。就等于是那些海底的海葵,触手上都是毒素。为人口蜜腹剑,一定要留意他。对了,他还有个女儿,叫寒慕白,也在裴家居住。”
“恩,也就是你表妹?”
裴以沫对这个毕业不久,刚进入创艺集团的表妹,还是留有余地,“寒白对我一直还好,性格聪明敏感,但对待你的态度,我就猜不透了。但估计多少有些敌意,希望你们同龄人,能找到认同感,能相处得来吧。”
听对方说了这么久,缪宝大概已经了解了裴家的状况。
“恩,这就是你们裴家的主要成员,对吧?”
裴以沫斟酌一下,“我们家里,其实还有很重要的一个人,他好像差不多五年都没出现过了。”
缪宝微一蹙眉“是谁?”
“我爷爷。”
“你爷爷大概几岁了?”缪宝这才想起那份神秘资料中对裴以沫的爷爷介绍并不多,她几乎已经忽略了此人。
“今年九十五岁了。我也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希望这次他会出现吧。他应该会相当喜欢你这个孙媳妇的。”
缪宝笑着附和,“希望是吧。”
说了这么久,裴以沫显然也有点累了,开始静静地看着缪宝。
餐厅暗橘色的光为裴以沫冷峻的脸染上一抹暖意,那双俊眸粼粼熠熠,显得格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