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表妹这是?好了别哭了……”杨鉴仁眼神暗了暗,趁机他伸手摸上花九背,还假意安慰的拍了拍。
一身粉色纱衣的风情抱着琵琶,对眼前的情况不明所以,她正想出声说什么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上官美人朝她一使颜色,福至心灵,风情悄然退了出去,临走之际,还差点撞上白色僧衣的随性男子。
“表哥,只要你带我离开这,阿九什么都依你……”花九泪眼婆娑的说着,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相貌不差,善加利用,便也能成为一种资本。
听闻这话,杨鉴仁心中暗喜,私心里觉得自己这次不仅圆满完成了杨氏交代的事,还能虏获一颗女子芳心。
他甚至都已经在幻想着,要不回去就跟杨氏开口提纳花九做贵妾,多半都会被允的,谁不知道自己这姑姑是巴不得除去花九这个碍眼的嫡长女。
“阿九可以什么都不要,只求……”极淡的瞳色此刻黑深如墨,花九巴掌大的小脸上噙着一抹如真似幻的甜蜜笑靥,她踮起脚尖凑近杨鉴仁耳边,轻吐呢喃,“你的命!”
尾音一落,花九一直垂于身侧的手猛然高高扬起,然后重重落下,那一直被很好隐藏于袖中金簪尾端尖锐,冷芒流转宛若刀尖。
然后——
鲜血喷涌!
沉浸在旖旎幻想中的杨鉴仁只觉眼眶一疼,被利刃贯穿的剧痛让他当场惨叫出声,他用力推开花九,捂着左眼,几欲昏死。
被那一推之下,花九纤细的身子被掀飞出去,冷不防就撞进一直站门口围观全场的僧衣男子怀里。
俊美的脸庞一直面无表情,尽管整个房间都弥漫着血腥,只那狭长凤眸在触及花九冷冽无情如冰的淡色眸子时,上挑了一个弧度,略带兴味。
“贱人,我要杀了你!”鲜血蔓延浸透五根指缝,淋漓的骇人,杨鉴仁脚步踉跄愤恨的就朝花九扑过来。
“回去告诉杨氏,这只是今日之利息!”花九笑的越发娇媚诱人,心中深沉如海一般的黑暗暴虐在猩红的鲜血中纾解半分。
杨鉴仁扑近,伸手就想掐花九脖颈,孰料,僧衣男子一伸臂揽上那堪堪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脚步一转,就避了开。
他这一动作,却是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就连他自己,唇角边都有一刹的僵硬。
背脊后是宽厚的胸膛,暖和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而出,出奇的,花九一直挺直着的脊松软了一些,她自己都未察觉这一刻她是心安的。
“自作孽!”男子随意潇洒,他对着杨鉴仁丢下这么一句,就那样动作不变地拥着花九离开。
迈过上官美人之际,花九眸色晦暗如许的看了她一眼。
从刚才就面色凝重看着这一切的上官美人只觉背心一凉,花九那一眼,竟让她心生惊惧,那是多少年都不曾再有的情绪,惊惧之后是一种古怪得亢奋,仿若瘾君子般让她舒爽,只恨不得花九再狠狠地瞪上她几眼,才过瘾。
一出门,男子就松手并前行几步,离花九一丈左右距离,花九带上还在晕迷中的碧荷,无人胆敢阻扰就那么大摇大摆的踏出小巷。
出了下北坊地界,花九还来不及说声谢谢,男子僧衣随风鼓动,竟无比潇洒的大踏步而去,融入黑夜再也不见,只余鼻尖袅袅菩提清味。
看了毫无清醒迹象的碧荷,花九细眉一皱,面露讥诮地伸手就是一耳光扇在她脸上,五根指头红印立马冒起,显眼的很。
如此几耳光,碧荷嗯嘤一声,终是醒了过来。
“回府。”花九语调平淡,对怎么逃出下北坊之事并口不谈。
碧荷识时务,知晓不能在这当撞花九枪口,便喏喏应声,表示劫后余生的庆幸了事。
黑夜中的京城大街安静到听不见虫鸣,这一折腾已经是下半夜了,巡夜士兵能偷懒的三三两两也懒得出来。
花九只听闻自己的脚步声,漆黑的夜,偶有摇晃不清远远悬挂的灯笼,光线微弱,莹莹之光像极绝望中那点随时会破灭的希望般,带着飞蛾扑火的惨烈。
“姑娘……”袖子被碧荷轻拉了一下,花九回神,顺着碧荷的视线看去,浓浓夜色之中,当街并排站着几个黑影绰绰的深色影子,那几个影子越来越近,还发出脚踏的轻响。
终于近了,只听的一声问,“来人可是花氏阿九?”
28、你也是个聪明的
彼时的花府,彻夜灯火通明。
花老夫人的木樨苑内,穿灰蓝色暗紫纹云纹团花锦衣,腰系巴掌大鸦青香包的四十来岁中年男子,面露怒意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好了,老大你歇上一歇。”花老夫人终于发话,摩挲着手腕上的佛珠。
“是,母亲,”花业封应声坐下,随后他又想起什么的问道,“依母亲之见,是何人掳走九丫头?”
花老夫人面色暗沉,“不管是谁,总没好心。”
谁都知道女子名节最为重要,这不明不白的被人掠去,是非黑白怎么说的清,而且还是在这即将出嫁郡王府的当,怎么看都是这阵仗都是冲花府来的。
“那这事要不要透个信给郡王府那边?”坐在花业封下首的杨氏语带关切的道。
“你是何居心?还嫌不够乱么?这等歹事怎么能到处说,你置花家脸面何地?”花业封当即训斥出声。
他长着标准的国字脸,几髯须,尔鬓一小缕发丝垂下,加之身上中年男子特有的成熟气质,身上倒也充满阳刚之气,硬是半点商贾铜臭也没有。
杨氏一噎,眼眶瞬时红了,她抽出帕子,翘起小指,动作优雅柔美的揩了下微润的眼角,“我能有什么居心!又有谁知道我这做母亲的心里的不好受,我还不是想着郡王府势力大,耳目多,能帮衬着早点找到九丫头罢了。”
说着这话,借着帕子的遮掩,杨氏偷偷看了看花老夫人的反应,只见老夫人闭着眼,气息均匀,手上不急不缓地捻着佛珠,看不出一点异常。
心中暗道一声老不死的,她却是作罢了,这当口还是少动作为好。
转念又想着,这会的花九应该已经落在下北坊的人手里,有杨鉴仁看着,她却是很放心,只待花九一开口,得到玉氏花香配方后,花家这靠调香得来的百年皇商之名恐怕就要易主她杨氏家族了。
至于花九的死活,她却是不关心的,而且入了下北坊的姑娘就没听说过还有完好无损的。
到时候,三个月嫁期一到,花家又怎么会送一个清白不在的新嫁娘过去,能嫁入郡王府的自然便只有花芷这一个嫡女了而已。
从来,她杨氏的手段便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自然便要让对手万劫不复。
“母亲,我还是不放心,要不再招九丫头身边的那嬷嬷来问问当时情况?毕竟商行里没和谁有这般的过节。”花业封捋了下髯须,眼神深沉晦暗。
他还指望从花九身上得到玉氏花香配方,再者,三月后嫁入郡王府,那也是姻亲一大势力。
偏偏这当头,出了这样的事,一个不小心,多年的盘算怕是就要落空了。
老夫人睁开略显浑浊的眼,沉思片刻,点头道,“也好,再问问。”
苏嬷嬷是被人抬进来的,满是皱眉的脸色苍白,连呼吸都带着呵哧呵哧的哮喘声响,“老奴见过老夫人,大爷,大夫人。”
说着,她便要支撑着起身行礼。
“免了,”花业封大手一挥,眉头紧皱,“你再仔细说说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不得有漏。”
“是,”苏嬷嬷挪了下身子坐的直起一些,然后一字一句口齿清晰的讲诉道,“大姑娘祈福完后,就准备下山,不想中途被一男子差点撞下阶梯,那男子急急忙忙的,只留了小厮善后,姑娘不欲计较,无意从那小厮口中得知那男子姓宁,姑娘知道后,便追了上去……”
“宁姓?”杨氏声音尖利的打断苏嬷嬷的叙述,陡然站起身,精致的眉眼露出一丝诧异。
先前苏嬷嬷死里逃生回来只禀报说,花九被歹人劫持,却是没说先前这一幕,故花九遇上宁郡王之事却是不知道的。
“可是听清楚了?姓宁?”花业封面露异色,连花老夫人也再次睁开了眼,盯着苏嬷嬷。
“是,老奴听的真真的,那小厮说,我家公子自然宁姓。”苏嬷嬷松弛的眼睑耷拉着,一五一十的答道。
她的腿还生疼的很,她不明白自家姑娘为何会刺她一簪,那一下几乎断了她的筋骨,刚大夫说,以后怕是走路都会颠簸。
自然她是信姑娘的,也记得姑娘下手时,那张让人心疼到骨子里的素白小脸,还有她问她,你可信我时的神情。
怕是,以后她伺候不了姑娘了。
“京城宁姓,也只有郡王府一家而已,莫非九丫头遇上的是宁郡王?”花业封眉头皱的更紧了,没遇上宁郡王倒还好,也只可能是单纯的报复花家事件,但若掺合了郡王府,怕就没那么简单了。
“恐怕是了,”显然花老夫人也想到同样的问题,她和花业封对视一眼,“这样吧,如若天明后,九丫头还没消息,老大你亲自到郡王府去探探消息,看那边怎么说。
“现今也只有这样了。”花业封答道,其实私心里他倒宁愿这事是花九替宁郡王挡灾,不管人是死是活,郡王府那边总会有交代补偿。
这利益并不比花九嫁过去得到的少,毕竟人心总是不好掌控,他也不能保证花九做了郡王妃后,能一心一意为花九牟利,而死人,却是不能发言说话的。
“那先这样吧,乏了,先歇息。老大,将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找九丫头,是死是活总要有个准。”老夫人起身,一直站她身后的夏初及时上前搀扶着。
“是,母亲。”花业封弯腰行礼,杨氏也连忙站起,敛衽行礼。
一直到老夫人进了里间,花业封朝苏嬷嬷道,“你将后面发生的事再说来听听。”
杨氏见花业封没离开的意思,她复又坐下,敛了下长袖,做出一副关心倾听的模样,心里却在盘算着,要不要支个消息出去,让杨鉴仁动手。
花九遇上宁郡王,这确是她没想到的,这个变数现在说不上好坏,但总归出了她的意料之外。
却说这时候的花九,趴在宽大的浴桶边缘,支着身子,碧荷安安静静的给她擦背。
静看水面漂浮的鲜花瓣,花九伸手捏了一把,然后揉地稀烂,刚逃出下北坊,在京城大街上便被侍卫强制带到公主府来,虽然她迫切的想见永和公主一面,但绝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鞠了一捧水,眼见水流从指缝哗啦落下,花九淡色眼眸若有光影交叠斑驳,她不知道永和公主是怎么知道她的,这般请她来公主府又是何目的,而且是明知她被人掳至下北坊,却只在坊外等着。
她是不是可以这么想,如若今晚她没从下北坊出来,那么永和公主便根本不会理会花家阿九这么个人,这是要看她够不够格啊。
果然是典型的天家之人,交易之前先探对方底牌。
装饰大气典雅的花厅,稀拉几幅字画点缀,便书香之气立显,案几上清水养着碗口大小粉莲,开的正盛,幽幽莲香汲取,端的是清雅非常。
湖水染烟色的银线绞珠软绸长裙,月白轻罗细纱披肩,腰系绛红淡紫流苏绦,绾灵蛇髻,堪堪只插了一赤金翠花钿,永和公主素面不施脂粉,便眸若晨星,唇似朱砂,一身贵气不露自显。
她细白手腕只戴了对掐银丝珐琅镯,端着薄胎细瓷天青色茶盏,眸半垂,细抿茶汤。
“民女花氏阿九拜见公主,公主万福金安。”花九踏进花厅,视线触及绣白莲纹样的锦面绣鞋时,她屈膝,敛衽行礼。
永和公主恍若未闻,她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