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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在王济的生命里出现了拓跋六修这么一个怪胎,两年前的拓跋六修肯定想不到卫玠会在今天醒来,可他却坚定不移,无论经历了多少事情、认识了多少人,他的眼睛里始终只有一个卫玠。
拓跋六修把大把的时间,都花在了陪一个仿佛永远都不可能醒来的人说话上。他的温柔,他的专注,他的一腔爱意,仿佛就像是一个等量的东西,全部给了卫玠之后,就只能对其他人不假辞色又寡言少语。
正是这份执着,打动了卫王两家。
当然,王济嘴上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承认这点,他依旧不喜欢拓跋六修,就是这样没错,抢走我的妹子什么的,太讨厌了!
王济真正惊讶的点,也就来自于此。
遥想当年,拓跋六修出征前,当着他们全家的面强吻卫玠时,多霸气啊?虽然霸气到事后被王济联合卫家一众儿郎,摁着头分外卖力的吊打了一顿,但人家愣是能一声不吭,摆出一副“你打死我,我和卫玠也已经在一起了”的讨人嫌样子。
据说这位在北地战场上时也是这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无所畏惧,为了拿到羯族长老掌握的那半张羊皮纸,他身中二十几刀,依旧能拼着一口气从敌军之中三进三出的拼杀出来。
王济甚至觉得拓跋六修大概是从小被关在圣地关的太多变态了 ,天生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结果,就是这样的拓跋六修,如今看上去在颤抖。
这一点都不现实好吗?
“我让人给你拿点糖来吧?”卫玠温柔又小心翼翼的开口,耐心的询问着拓跋六修,把他当个宝宝哄。
其实卫玠一开始想说的是拿点巧克力来的,他在现代看过的几个心理医生都爱这么建议他,想缓解神经紧张,就多吃点巧克力。苦中带甜的味道,在口腔中融化开的那一刻,也就融化了你的心。卫玠想着,既然古代没有巧克力,就拿糖凑合凑合吧。
拓跋六修握着卫玠的手,好半天才说出一句:“不吃别人的东西。”
得,这次围城的消息,看来是真的把拓跋六修刺激大发了,连精神洁癖都出来了。果然是PTSD复发了,卫玠点头表示理解。
拓跋六修上辈子是怎么在那场灭绝人性的围城之战中活下来的,根本不敢让人去深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以拓跋六修的性格,他是绝对不会去主动吃什么的,所以只能是别人为了他好,欺骗他吃下的……所以,如今他害怕吃别人送给他的东西,不是很理所当然的吗?
“我去给你拿。”卫玠软言软语,再好说话不过,并且是发自肺腑的。
卫玠其实一直都有点大男子主义,从小对谈恋爱这种事情的概念,就是要把对象宠上天,就像是他爸宠他妈那样。如今他终于谈恋爱了,虽然中间出了点小差错,对象也是个带把的,但带把的也一样能宠着嘛!
“我等你。”拓跋六修变得就像是一直老老实实在家等待主人下班回来的大型犬,给他条尾巴,分分钟就能甩起来。
卫玠点点头,很想就这样上前亲亲拓跋六修乖巧的脸,但碍于王济再场,他没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出柜,害怕把自家已经受伤的舅舅刺激大发了,只得在遗憾的摸了两把拓跋六修的手之后,被婢子推着木质轮椅离开了。
卫玠前脚走,拓跋六修后脚就从金毛变成了头狼。他沉下嗓子,眯起眼,笑的像是一头深海巨鲨,对王济阴鸷道:“知道他们安营扎寨的准确方向吗?”
“恩?”王济被拓跋六脩的变脸技巧给整懵逼了。
“我去杀了他们的头领!烧了粮仓!等他们群龙无首又缺粮了,我看他们拿什么围!”
PTSD这种东西吧,有些人确实是会不受控制的颤抖、害怕,将过去的凄惨遭遇便成一道无法逾越的心理障碍;但是有些人呢,却会因此而变得更加凶残狠辣,再次遇到类似的创伤想到的不是躲避,而是毁灭。
卫玠以为拓跋六修是前者,但拓跋六修很显然是后者,凶残值直接翻倍了。
围城?呵呵。
王济反应也很快,明白了拓跋六修的意思。虽然说自家妹子也是个男人,但是吧,妹子这种软萌的生物,总觉得不太适合让他参与这些血腥的话题呢。拓跋六修利用示弱,支开了卫玠,这其实对谁都好。顺便的,拓跋六修还能用这份示弱让卫玠心疼,根本就是套路啊套路!
如果拓跋六修套路的不是自家妹子,王济觉得他大概会更欣赏拓跋六修一些。但拓跋六修确确实实是套路的他的妹子,所以……
“这笔账先记下!”秋后再算!
拓跋六修这回反倒是开始有点害怕了。王济作为娘家人时,真的实在是太难对付了,也不知道卫爹这些年是怎么顽强活下来的。
然后,两个良心都大大的坏了的家伙,就趁着卫玠去取糖的短暂过程里,就接下来的事态发展,快速讨论出了一二三N个计划步骤。这俩人坑人的脑回路几乎是一样样的,不用怎么培养,就有了你说上一句,我对下一句的默契。
一场酣畅淋漓的讨论之后,卫玠拿着糖罐回来了。王济舅舅依旧是重伤的舅舅,拓跋六修依旧是惶恐不安的拓跋六修。
谁的演技都不比晋惠帝差。
晋惠帝:“阿嚏。”
“父皇?保重龙体啊。”司马顼陪在晋惠帝身边,不到两年间,他已经从卫玠的小尾巴进化成了足以让人觉得可靠的皇后嫡子。这不是什么基因突变,而是他从小就知道“他的父皇不仅不能保护他,还需要他来保护”的这个秘密,并深感责任重大。他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只一心痛恨着自己长大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唯有卫玠在时,司马顼才愿意像是卫崇那样,安心当个仿佛真的不知道愁滋味的小盆友,当卫玠不再能够庇佑司马顼时,司马顼也就自然而然的长大了。
晋惠帝一身龙袍,凭栏远眺。
万事不操心的白胖包子脸上,难得有了苦恼:“也不知道小娘醒了没。朕当年想给你和他的惊喜,还没送出去呢。”
“肯定能送出去的。”司马顼安慰自己的父皇。
“恩恩。”晋惠帝很快就又重新打起了精神,做回了一个愉快乐观的胖纸。皇后做的东西太好吃,晋惠帝本就有些小肉感的体型,近些年日益有朝横向发展的趋势,“你十六皇叔(成都王)最近怎么样?好久没见他了呢,还是很伤心吗?”
司马顼暗暗握紧了拳头,好一会儿才放松下来说:“十六皇叔一切都好,父皇不用担心。”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父皇了,告诉他也不能顶用,反而徒增烦恼。
……
王济之前没能打探到那些胡人安营扎寨在哪里,只知道他们计划要围城。只围,不打,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拓跋六修出城去打探了一番之后,带回来了不容乐观的结果。
王济虽然九死一生的把消息带了回来,却还是晚了一步。派出去往京师传递消息的探子,连着他的头和信一起,被挂在了胡人军营的杆子上,远远的就能看到。有血腥,又邪佞。去给卫家报信的人就这么被拦了下来,而就王济所说,朝廷中也有人与这些胡人狼狈为奸,他们被围的消息肯定会尽可能的隐瞒下来。若没办法给卫家传递消息,那京中真的就有可能无人知晓发生在魏兴郡的事情,哪怕是魏兴郡名义上的拥有者平阳公主。
魏兴郡只是一座不大的小城,没多少人口,也没多少守备力量,因着被划分到了性格和善的平阳公主治之下,这些年这才得到了休养生息。但是魏兴郡自给自足的能力,最多也就够撑上几个月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魏兴郡的郡守是个没什么用的世家子,遇到这种事情只会六神无主的求救,没有半点主意。
拓跋六修没说话,只给了一句:“等。”
至于等什么,那就只有他和正在休息的王济知道了。王济的年纪毕竟已经不小了,受了那么重的伤,自然要好好消息一番,不可太过的劳心费神。卫玠作为一个半残,也在休息,他如今对拓跋六修等人最大的帮助就是不添乱。
在拓跋六修第二次出城夜探后的后白天,拓跋六修要等的东西终于到了。
高句丽首领最宠爱的儿子被人暗杀在营帐之中。高句丽怒了,誓要查出真凶,为儿报仇。疆胡害怕被泼污水,便先泼了羯族一盆水。虽然疆胡那边觉得魏兴郡的汉人的嫌疑才是最大的,但目前他们只能围,不能打,未免高句丽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情,只能嫁祸羯族。
拓跋六修对王济汇报道:“一切顺利。”
既然那些胡人闲的蛋疼,只围,不打,那就给他们找点事情去做好了,逼得他们不得不打。等乱起来,魏兴郡才能浑水摸鱼。无论是趁机灭了这些胡人,还是给卫家报信,都会容易很多。
第177章 古代一百七十五点都不友好:
围城最可怕的,是人心易乱。
那种不知道要被围困到何时,家里储存多少粮食都害怕不够吃的恐慌,能生生逼疯不少人 ,也会让有些人做出些在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做出的极恶之事。
有点类似于放大版的幽闭恐惧症。
有些人吓到不能自已,有些人则会变得暴躁易怒。
就在卫玠琢磨着要不要找拓跋六修合计一下,写个振奋人心的鸡汤演讲稿,类似于“我有个梦想”什么的那种,鼓励一下全城的百姓,齐心合力、共渡难关的时候,卫玠却发现,他好像想的有点多。
围城的消息确实吓人,但魏兴郡的百姓并不知道朝廷也许一时半会儿是接不到他们的救援消息了,目前来说,城里百姓的心理状态还算稳定。
这与魏兴郡当地的民情也有着一定的关系。
从魏兴郡的名字上就能说明很多问题。晋武帝没想过要改魏兴郡的名字,魏兴郡的百姓自己也没想过要改,这是何等的心大?
把这份心大用在应对围城之灾上,百姓们的反应自然也就没有卫玠想象的那么恐怖了。他们顶多是……父母在苦恼于“看来最近没办法给远游求学的儿子送信了”,商人长叹“与外地铺子的活动要暂停一段时间,要少赚一些钱了呢”,除此之外,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甚至完全没影响他们看戏的心情。
卫玠怎么知道的?
当然郡守府里的婢子告诉他的呀。
作为一个走到哪儿,就把粉丝圈到哪儿的合格男神,卫玠如今哪怕是个双腿不良于行的半残疾人士,那浑身pikapika的金光,依旧有万丈那么多。吸引了府里各式各样的仆从,竞相来看传说中的卫家三郎,然后被实力圈粉。
“啊啊啊,好帅啊!”
“谁家璧人,果然名不虚传。”
“来府里做工是我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作为一个从小就“美”名远样的美男子,卫玠的大名早已经拜那些走南闯北的脑残粉所赐,辐射到了全国,甚至有不少旅人,都把“去洛阳看一眼卫玠”列到了“毕生必做的事情top3”里。
——卫玠为洛阳的旅游经济发展,真的是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这要是在现代,说不定还能混个什么“旅游大使”的头衔当当。
卫玠每天除了照顾受伤的舅舅、时刻关注拓跋六修的“精神创伤”以外,他剩下的大半时间就都是坐在轮椅上cos一个病弱的美男子。主要目的是装作闲来无事的样子,和婢子们八卦八卦,想学栆哥、王氏当个外交门面,发挥一下他仅剩的余热。好比打听一下城内百姓最真实的心里状态啦,在“不经意间”吐露一二咱们肯定赢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