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傍晚时,姬姒吃过谢广送来的晚餐后,她越想越觉得谢琅此行有点问题,便出了舱房,准备找到谢广或谢才他们问一问。
转眼,她看到了做寒门郎君打扮的谢广,便跑了过去,刚扯过他的衣袖准备询问,一人急急跑了过来,把谢广喊了去。
谢广刚走,一个小姑走了过来,朝着姬姒唤道:“你过来一下。”
姬姒一怔,跟在了她身后。
那小姑带着姬姒,却是来到船尾一侧,她从腕间褪下一个镯子塞在姬姒手心,蹙眉说道:“我亭姐姐住不惯分给她的舱房,我注意了一下,你所住的那间,是整个舱中最上等的房。”说到这里,她示意姬姒看向掌心的镯子,道:“这镯子上镶有美玉和蓝宝石,便是上面的金丝,也有半两重……我看你衣着也是普通,你刚才扯的是你的家人吧?他也只是普通的寒门中人,这镯子可以抵得上你们几年的开销了,怎么样,你换不换?”
她眉间语气带着不耐烦,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如其是问换还是不换,更是说,她就没想过姬姒拒绝的可能。
姬姒有点好笑,她因出来得匆促,身上的衣着还是谢广送来的,这衣裳确实是普通的深衣,确实看起来不值什么钱的样子。当然,最重要的是,她一个小姑,身边居然连个服侍的婢女也没有,这不是寒门中人是什么?
姬姒暗暗忖道:看来以后,我还要养成喜欢戴贵重首饰的习惯,以免被人狗眼看低才好。
……
谢二十九刚刚走过来,便听到了这么一段对话。
当下,他眉头深蹙。
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后,他转头朝着姬姒两女看来。望着姬姒那温和的,听到了这般嘲讽还没有半点脾气的样子,谢二十九暗暗忖道:十八兄风光一世,却不想眼光如此差劲,相中了这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寒微女!
转眼他又想道:无论如何,她都是十八兄相中的,我且看看,怎么也不能让她被这些普通世族的女子欺负了去。
这一边,见姬姒不答,那小姑刚刚蹙起眉头,转眼,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四个小姑,簇拥着一个看起来最高贵的小姑走了过来。
那小姑一过来,便有婢女殷勤地把马扎放在她身下,服侍她坐好。
却说那小姑姿态端妙地坐好后,她端过婢女递过来的茶水,轻轻吹了一口气,垂着眸看也不朝姬姒看一眼地说道:“你那舱房,我甚是中意。”转眼她又细声细气地说道:“若是嫌钱少了,可以再给你五十两金子。”
自始至终,这小姑竟是没有朝姬姒看一眼。
这时,姬姒轻笑出声,她眨着眼,颇有点好奇地说道:“你们的行李是不是泰半都掉水里了?”
那小姑蹙眉。领姬姒而来的小姑,则不高兴地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哦,是这样的。”姬姒挺认真地解释道:“我看到你们摆出这么大的架式,却只拿出这么一个便宜镯子说事,还说要给我五十两黄金……我在建康时,众人提到黄金时,从来都是以斤为单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黄金以两为单位的士族女呢。”
姬姒这话一出。众女脸色大变。
那品着茶水的小姑,茶也不喝了,她猛然抬头。冷着脸看着姬姒,那小姑柳眉倒竖,说道:“这位小姑,你知道我是谁吗?”她声音冰寒。“我荥阳郑氏之女,也是你敢呛腔的?”
她这话一放。姬姒也收起了笑容。
她懒懒地盯着这荥阳郑氏的小姑,同样冷冷地说道:“那么,这位荥阳郑氏之女人,我可知道我是谁?”
姬姒这话一放。众女笑了起来,那荥阳郑氏女嘲讽地说道:“原来是我有眼无珠了。那么请问这位连婢女也不曾有的寒门女,你是谁家之女?”
姬姒淡淡说道:“我姓姬!”
她这个姬字一出。四下笑声更响,有小姑夸张地叫道:“哎哟。原来是姓姬啊,这个姓氏,我怎么没有听到过呢?”另一个小姑则是笑得直揉肚子,她格格乐道:“原来是姬小姑,真是久仰久仰。”
她这“久仰”两字一出,众女又是一阵乐不可支。
直等到她们笑得差不多了,一直表情疏淡的姬姒,才继续说道:“听说你们此番前去,是准备在北魏安家?”转眼,姬姒又道:“北魏啊,北魏那个地方我还是知道的,你们这些所谓的高门,在北魏皇帝面前,简直是他叫你们跪下,你们就不得不跪下,他让你们这些高门嫡女入宫为妃,北六姓的嫡女,就得乖乖地嫁入宫中,共同服侍一个蛮子,做其妾室?”
一通话说得众女脸色大变中,姬姒懒洋洋地说道:“你们说没有听过我的姓氏?这可真是孤陋寡闻了。你们北魏的陛下,前不久还向天下人宣布,他乃是黄帝之后,也就是说,他是姬氏旁支!”
在一众呆若木鸡中,姬姒悠然走近,她走到那荥阳郑氏女面前,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姬姒温和地说道:“便是你们陛下,见到我也得尊而重之地叫一声姑姑!你这个连入宫为妃,做其妾室都不够资格的旁支之女,也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然后,姬姒在众女还没有回过神中扬长而去!
直到姬姒离去的好一会,那被她打了脸的荥阳郑氏女才尖叫起来,她愤怒地尖叫道:“她敢如此对我?”她喘息了一会,又哭喊道:“她竟敢如此对我?”
这时,众女也回过神来了,她们一个个气愤地嚷道:“亭姐姐,咱们找这船上的主事人理论去!”“对,就算她姓姬的在北地会风光又怎么样?现在咱们还没有渡江呢!”“真是太过份了!”
于众女群情激沸中,谢二十九从阴暗中退了出去,看到他走出,他的仆人连忙小跑而来,一眼看到自家郎君表情有异,那仆人连忙问道:“郎君,怎么啦?”
谢二十九没有回他的话,而是转头看向一侧角落。
那仆人连忙跟着看去,一眼望到姬姒,那仆人说道:“二十九郎,那个就是十八郎非要带在身边的姬氏女,我看这姬氏女挺平常的,也不知十八郎那样的人物,怎么就迷上了这种女子?”
就在这时,谢二十九冷冷瞟去。
对上他的目光,那仆人打了一个寒颤。
这时,谢二十九淡淡的声音传了来,“呆会回去后,你自己掌自己的嘴!”
在仆人嚅嚅地应了后,谢二十九忍不住又看了姬姒一眼,他轻声说道:“这女子,确是有点不凡。”转眼他又说道:“她与你们常见的士族小姑都大有不同,十八郎喜欢上她,还是有点道理的。”
转眼他又冷声道:“你刚才那种轻辱的话要是让十八郎听到了,不死也会脱层皮。记得转告我身边的那些人,让他们对上姬氏女时,给我尊敬点!”
那仆人一惊,他诧异地看向谢二十九,暗暗想道:就在刚才,郎君听到姬氏女的名字时,还是轻鄙的,怎么这么一会,他又改变态度了?。L
☆、第八十七章谢琅装病
随着天边的霞光越来越灿烂,大船走了一阵后,寻了一个地方泊了起来。
因长江的绝大多数河段,都离人烟甚远,大船停泊后,众人纷纷跑到甲板上玩闹看风景,有的问过要到明天才开船后,便下了河岸,在旁边的沙滩处扎营安顿。
姬姒一点也没有想要下船,犹豫许久后,她蹭蹭蹭跑到谢广身边,轻声问道:“阿广,怎么不见十八郎?”在姬姒的记忆中,谢十八这个人根本闲不住,而且爱享受,他明明在这船上,平素便是独自一人,他也能弹奏自娱,可今天,他却一整天不见露面,这让姬姒胡思乱想起来。
果然,谢广看向她,蹙着眉带着种忧虑地说道:“十八郎着了点风寒。”
这个时代,任何疾病都可能带走人的性命,因此,谢广这话一出,姬姒脸色便难看起来,她急忙地道:“找大夫看了吗?”
谢广道:“船上没有大夫。”
姬姒也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想了想后又道:“那应该备有药吧?你们远道而行,肯定会备有药物,有没有给他熬点药喝?”
谢广见她这么关心谢琅,挺感激的,他轻声说道:“今晨救了这么多落水的人,药都用完了。”
姬姒睁大了眼,她急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谢广说道:“郎君说了,不过小病,他身体向来康健,并不要紧。”
姬姒寻思了一会,点了点头,道:“但愿如此。”看着她低着头向回走去,谢广唇线绷得老紧。
却说姬姒回到舱中。却是越想越是不安,她在榻上翻来覆去一阵后,终是忍不住爬起榻,慢慢寻到了谢琅的舱房外。
不一会功夫,姬姒便站在了舱门外。
她刚刚站定,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咳嗽声。
姬姒连忙侧耳倾听,可她听了一阵。也不见咳嗽之后。还有别的声音传来。
难道,谢琅的身边,竟连个侍侯的人也没有?
这个念头一起。姬姒转眼便想道:是了,他这次连个婢女也没有带,谢广他们都是部曲,杀人还行。侍侯人只怕就一般了。
一边寻思,姬姒一边低着头在舱门外站了好一阵。
她站得太久。久得谢净刚刚走进来,一眼看到舱门外低着头犹豫来犹豫去的姬姒时,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回去。
姬姒犹豫一会后,终于伸出手。“叩叩叩”地敲起舱门来。
不一会,舱房中,传来了谢琅那低沉动听的声音。“进来。”声音一落,他又咳了两声。
姬姒连忙推门而入。
谢琅正闲散地倚着榻翻阅着卷册。直过了一会,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是姬姒,他澄澈悠远的眸子里带上了一抹笑意,问道:“怎么,不生我气了?”
姬姒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今天看起来,还真有点病弱的感觉,她对上他微微泛着潮红的俊美脸孔,垂着眸有气无力地说道:“生气。”转眼,姬姒强调道:“我还很生气。”
谢琅轻笑出声,只是笑着笑着,他又咳了起来,连忙用帕子掩着嘴,谢琅抬头对上姬姒望来的目光,温柔安慰道:“我没事,只是呛着了。”
骗鬼!刚才她站在外面,可是听到他咳了好一阵的。
姬姒想到这里,忍不住说道:“船上,就没有一点药了吗?”
谢琅摇头,他说道:“我真没事。”只是话音一落,他又咳嗽起来。
姬姒连忙走了过去,她就着一侧的炭炉看了看,又闻了闻熏香,最后,她把炭炉点燃烧起热水来。
一边忙碌,姬姒一边说道:“《伤寒杂病论》上有好些治咳嗽的方子。”刚说到这里,她又想道船上没药,便是有方子也无济于事。
就在这时,谢琅温柔地说道:“这样啊?那你把那些方子默出来吧,再让谢广去搜搜药,看能不能寻到一些药渣。”
姬姒对他向来无比信赖,听他这么一说,便连忙应好。她把水壶放在炭火上烧起来后,便走到一侧,拿起纸笔,开始默写起伤寒杂病论上关于咳嗽的内容。
就在姬姒专注地默写着,毛笔在纸上发出一阵沙沙的轻响时,谢琅低沉温柔的声音突然传了来,“阿姒,这次的事,你怎么就生那么大的气?”
姬姒拿着毛笔的手一抖,滴下一大团墨来。她连忙把毛笔放在一侧,抿着唇回头瞪他一眼就准备控诉。
哪知,她的话还没有出口,谢琅那低得宛如呢喃的声音轻轻地飘了来,“我喜欢阿姒,思念阿姒,恨不得阿姒与我常相厮守,这次离开建康,少说也有半年。半载光阴,在相思人眼里,却是太漫长。”一席话说得姬姒脸蛋红红的,心脏处开始汪汪地冒着喜乐泡泡时,谢琅那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