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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说的那般了得……
那盗匪首领是个聪明的,他一见形势不妙,便当机立断地暴喝道:“退!退出去!”
这边萧氏部曲还在犹豫,那些人已经争先恐后地退出了院落。
仰头望着火光和浓烟中的寺院,那盗匪首领牙一咬,恨声叫道:“我们暂时退下去,等纠集了人马再来冲杀一番!我呸,再让我看到那些妇人,定然一个个杀了个干净!”
这一次,他的话音刚刚落下,突然一支长箭嗖地射了来,正中他的心脏!
就在盗匪首领惨叫倒地时,众匪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山腰上,竟然走来了一个俊美无边的白衣士族,而此刻,那白衣士族的部曲,已经无声无息地摸到了他们四周,把他们团团包围住了!
……
山腰下的惨叫声姬姒并没有听到,她只是在萧氏众人的围拥下,脸色虚白的瑟瑟发抖着,仿佛,她再看一眼那些尸体,便无法承受的要晕倒一样。
萧老夫人虽是看不起武人,可看到姬姒这种明明纤纤弱质,“病疾”在身,却敢力挽危澜的小姑,终是有了好感。
她屏住呼吸,极力不去看那些形状各异的尸首,转头对着用手帕捂着嘴,苍白着脸的姬姒,慈爱地说道:“今日多亏有你这个孩子在。”
说到这里,萧老夫人又道:“我看你是个极好的,只怕以往陈郡谢氏也有误会。往后,再遇到那些嚼你舌头的人,老身一定说道说道。”
听到萧老夫人的话,姬姒用手帕捂着嘴,秀声秀气地咳嗽两下后,她含着两泡泪水说了起来,“多谢老夫人。我,我,明明是谢琅那个没良心的郎君,不顾我体弱便带着我去了襄阳,后又见我在路上受了风寒,弱了身体便弃而远去,可他们,他们偏偏……”
这时的姬姒,正用手帕捂着嘴,一边咳嗽一边含泪控诉,期间,每有一阵风吹来,她还配合的瑟缩几下,可不知怎么的,渐渐的,围拥着她的那些兰陵萧氏的人,竟是一个个僵硬了,再然后,一个小姑颤抖的轻叫道:“啊,是十八郎!”
姬姒慢慢转身,慢慢看向站在她身后不到五步远,正静静的,一言不发地朝她望来的谢琅……他离她那么近,此刻又这般脸色,只怕,她刚才编排的那一番话,都入了他的耳了!想明白这一点,姬姒猛然弯下腰,剧烈咳嗽起来,而这个时候,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谢琅,风度翩翩的向她走了来。
☆、第一百二十四章太抢手也是大烦恼
谢琅走得有点慢。
他像是漫不经心,却又像是一直在看着姬姒。
现在的姬姒,是谢琅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容颜已是盛极的她,宛如那盛开在幽夜清泉旁的月季,简直美到了极点。
说起来,建康美人虽多,可真正美到如姬姒这个级别的,却也不多。她肌肤白嫩无暇,身段窈窕风流,整个人连头发丝到手指尖都是无一处不美。可她最美的,却是她那双眼。
那是一双仿佛藏了太多的忧郁心事,却又偏偏勾魂荡魄的凤眼。
想谢琅走到哪里,都是人群注视的焦点,可这一刻,除了那些女子外,所有的郎君,其实一直在悄悄看向姬姒。
特别是,她明明健康,又要装出一副病弱,却总在低头顾盼之际,那神色中带出的一丝半缕狡黠,更显得她鲜活到了极点。
虽是走得慢,谢琅还是走到了姬姒面前。
这时的姬姒,正在弯着腰装咳嗽,那脸蛋都给咳得晕红了,悄悄游移的目光,更是水盈盈的。
突然的,谢琅胸口闷了起来。
他在她面前停下。
静静地看了咳个不信的姬姒一会,谢琅拿出一块手帕,轻轻拭向姬姒的唇角,同时,他温和的声音传来,“擦擦吧。”
就在手帕递到面前时,姬姒猛然一僵。她一动不动地低头看着那手帕,然后,姬姒慢慢抬头,慢慢看向谢琅。
只是看了一眼,姬姒便收起了脸上所有多余的表情,她没有接他递来的手帕。而是装作没有看到一般,转过身朝着萧道成走去,“阿道,这里太闷了,陪姐姐到外面走走吧。”说罢,姬姒牵着萧道成的手出了木门。
被冷落的谢琅笑了笑后,漫不经心地收回了手。他一转眼。却对上了萧老夫人审视的目光。
当下。谢琅风度翩翩地朝着萧老夫人行礼道:“陈郡谢十八,见过萧老夫人。”
陈郡谢氏的门阀,可不是兰陵萧氏能比的。谢琅这一行礼。萧老夫人忙不迭地双手虚扶。
难得见到谢琅,萧老夫人也不知怎么的,似乎有了谈兴,她在打发掉身边的小辈后。转头看到晨光中宛如光华流转的谢琅,暗暗羡慕一番后。在说了一通闲话,叙了一些曾经的交情后,萧老夫人打量着谢琅,闲话般地说道:“说起来。那姬氏女与我们兰陵萧氏还真是有缘,我那个庶孙子,可是被她养了好些年。一直当成亲弟带大的。”
说到这里,萧老夫人叹息起来。“他们姐弟情深,老身今次与姬氏女打了交道后,也觉得她甚是可亲。记得我那孙儿萧奕对她甚有好感,就是不知道,像我兰陵萧氏这样的人家,有没有缘份娶得姬氏这样的媳妇?虽然,她年纪大了些,名声也有点妨碍,可让奕儿娶她做平妻,我想那姬大郎和我家奕儿,应该是能满意的……”
谢琅万万没有想到,这萧老夫人如此殷勤,却是为了探自己的口风!
这时的萧老夫人,确实是在探谢琅的口风。现在的姬氏一族,可谓是准世族,她与兰陵萧氏这种世族虽是还有点距离,可一定要联姻,却也无人会阻拦。更何况,萧老夫人的意思,也就是让姬姒嫁做萧奕的平妻。
平妻一事,在这个时代虽然不流行,却也不是没有。自西晋东晋以来,因为常年的战乱或氏族的迁移,经常会出现某某世家子的妻室在南迁路上遗失的事。然后为了子嗣后代,那世家子在南方安定后,不可能不再娶妻。而在娶妻之后,原来的妻室要是回来了,那就会采用二妻制,也就是这种正妻平妻的说法。
而这样的事,萧老夫人之所以问过谢琅,却是因为姬姒曾经是谢琅相中的人。一直以来,自那场婚变后,姬姒变得无人问津,那是因为所有的人还在忌讳谢琅,还在顾及谢琅的想法。在谢琅没有明确宣布姬姒可以自由婚嫁前,一般的家族和个人,都不会冒着得罪陈郡谢氏,得罪谢十八的风险去接近姬姒。
而现在,那事已经过去了大半年了。这大半年中,谢琅与姬氏女也没有再发生过瓜葛,再看到姬氏女还是处子之身。所以心疼孙儿,也有意想与姬大郎打好关系的萧老夫人,便趁着这难得的机会,向谢琅探口风来了。
萧老夫人这一番话,是谢琅没有预料到的,一时之间,他竟是说不出话来。
又过了一会,见到这个老夫人和几个婢女都在诧异地看向沉默不语的自己,谢琅朝着萧老夫人行了一礼,随便找了一个借口,便对她的问题避而不谈地退了出来。
谢琅走出厢房时,外面正阳光灿烂,刚刚驱赶了盗匪的僧众,和兰陵萧氏的部曲们,正在忙着收拾。而不远处的院落里,姬姒姐弟,却被一群大小郎君围了个密不透风。
见到谢琅出来,已经处理好了尾巴的谢广等人迎了上来。顺着自家郎君的目光看了一眼后,谢广轻声说道:“萧氏众人和吴山寺的高僧,都在承姬小姑的情。他们正是按照姬小姑地安排,连夜收集柴火,趁天亮前,于寺院三面同时点火。那冲天的火焰,一是向我们示了警,令得郎君能赶来相救,二来,也是让那些盗匪乱了步骤,他们以为生变,慌乱之中便提前进攻。再在发现唯一没有起火的院落里堆满了美人后,盗匪们被迷惑了心智,给跌进了姬小姑早就准备好的陷阱当中。”
略顿了顿,谢广又道:“萧氏的部曲和僧众共有三百,本来是不敌五百盗匪的,不过经姬小姑这么一安排,盗匪当场便损失了三百。剩下不到二百盗匪,便是我们不来,这些人也能应付了。”
说到这里,谢广看了谢琅一眼。说道:“姬小姑才智超群,怪不得仅用了半年多,便成了陛下看重的重臣了。”
姬姒和姬越是同一个人的事,其实早在姬姒从荆县出发往建康时,便向谢琅说过。当时,姬姒向谢琅提了几个要求,那要求中。除了一个是寻求谢琅的庇护外。另一个,她便明白地告诉他,到了建康后。她或许会扮成自家兄长行走,还请谢琅为此事保密。
所以,谢琅和谢广等人,是早早就知道姬姒便是姬姒的人。不过。他们也一直谨守着当时的诺言,不曾向任何人泄露。
在谢广叽里呱里说个不停时。谢琅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静静地看向被郎君们围拥着的姬姒。
隔这么远,隔这么多个人头。他看不到姬姒的表情,也听不到她的声音。
只是,从那些郎君们热切的。情不自禁地讨好中,他却能感受到。这时的她,定然是温柔的,也许,她还在装出那般弱不胜风的模样,让更多的人把怜惜的目光投在她身上。
这时太阳正好,温暖的日光照在众人的脸上身上,使得一切都鲜亮而快活。
这时,谢琅听到了姬姒的笑声。
那笑声很轻快,是他久违了的轻快。
不知不觉中,谢琅提步向前走去。
他在经过离姬姒不远的林间小道时,脚步略顿了顿,侧过头,他看向那张映照在明明灭灭的阳光下,那绝美宁静的小脸,突然的,谢琅又感觉到了那有点陌生,却不是第一次出现的胸闷。
不过转眼,谢琅便提步向前走去。
当谢琅走出山门时,所有的谢氏部曲已经汇聚,并追随他而去。
转眼间,谢琅便出了山道。
载着谢琅的驴车,沿着官道向着城外驶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琅轻柔的声音从驴车里传了来,“阿广。”
“在。”
“放出风声,让那些世族知道,姬氏女还与谢十八有联系,让他们死了那条想娶姬氏女的心!”
谢琅的这个命令,不得不说出乎众人的意料,一时之间,谢广谢净谢才等人面面相觑,直过了好一会,谢广才凑过头去,小声劝道:“郎君,何不放手?”
也不知过了多久,驴车中,传来谢琅暗哑轻细的声音,“再给我一点时间,再给我一点时间……”
……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所有人都精疲力尽,在寺中用过早膳后,姬姒和兰陵萧氏先后上了回城的路。
驴车驶了一阵,在来到临近建康的一条岔道口时,姬姒发现,那岔道处热闹极了。
那里驶来了一条由人和驴子组成的长龙。不过,这些并不是一支队伍。他们有的做商旅打扮,有的明显是单行客,足足五六百人,使得整个官道都热闹非凡。
转眼间,姬姒一行人也成了这热闹中的一部份。
吴山寺的事,挺让人精疲力尽的,这时的姬姒正在驴车中闭目养神。就在这时,她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欢呼声。
姬姒起先还没有在意,直到一句话传入她的耳中,“姐姐,那青瑶郡主恁的可恶,她还没有与姬大郎定下婚约呢,现在就横成这样,真是看了让人恶心!”
青瑶郡主?这是哪里来的一个郡主?还有,那人说的,是青瑶郡主与姬大郎定下婚约?这么重大的事,她怎么一点也不知晓?
就在姬姒呼的一声坐下,侧耳倾听时,外面,传来了一个女子温柔的声音,“你急什么急?你不也知道她还没有与姬大郎定下婚约吗?虽说她这个宗室远支之女,这次是第一个封的郡主,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