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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式好不容易做完家务,抬头就看见苏业和盛斌并排坐在一起聊天。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苏业的轮廓熟悉的让他皱眉。双胞胎与生俱来的相似真是怎么排斥都抛弃不了的诅咒,而现在盛斌的表情,却陌生的好像他根本不认识。
鬼使神差的,苏式掏出手机很莫名的对着这个角度取了个镜头,然后拍了张照片。
闪光灯晃得前头两个人都愣了一下。
“你干嘛呢?”
苏业觉得苏式今天看着很诡异。
但其实拍的人比被拍的还茫然,苏式有点出神的看着自己手上的手机,然后僵硬的扯了下嘴角:“我大概之前伤了脑子……”
盛斌住的地方本来就不小,之前苏式挺霸道的搬进来同居,也完全没觉得占用了多少空间,但是很诡异的自从苏业走进来,似乎一切都被压缩了一样,只是想找个清静的地方都很难。
苏式躲在二楼的阳台抽烟,刻意的不去想楼下的两个人在干什么。
虽然,其实也干不了什么……
夜幕很深沉,就算过了这么久,他看着这种黑漆漆的夜色都还是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向外溢出的不安和紧张。
只差那么一点点,他就跟这个世界彻底saybye了。
当时他被那些人从帐篷里拽出去,拉到一个地方关起来,然后就是无止尽的殴打和逼问,最初还会觉得痛楚,后期只觉得麻木。除了恶心之外就是希望一切赶紧结束掉的疲累感,从小到大经历过的一些过往不受控制的往外涌,他的父母,苏业,盛斌……这些在他生命中占据了大部分比重的人,在那个时候,却只是让他觉得很累。
点了根烟狠狠的抽了两口,苏式眯起眼睛。
苏业走上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双胞胎兄弟难得一见的表现着深沉,侧着身靠在栏杆上,不知道是在思考还是在发呆。
“我刚才还特地问过盛斌,他说你的心理评估报告说你没有应激性心理问题。”一般人遭遇了大型意外或者人为伤害,都或多或少会表现出一些反常,盛斌说他跟苏式都接受了心理辅导,不过医生表示他们两个都完全没有后遗症。
从这点上,这俩人还真是不太正常……
苏式回头看他一眼,挑了下眉:“别用这么遗憾的语气跟我讨论这种问题,兄弟阋墙的事从来都不新鲜。”
“你真以为这么多年我在外面是白做的?小时候的威风已经离你远去了,赶紧面对现实。”苏业随手从苏式兜里摸出烟盒自己取了一根烟,长出一口气:“图拉娜怀孕之后我就没碰过这东西了,说是戒,果然还是不容易。”
“图拉娜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你其实是典型的说一套做一套的伪君子?”
“她永远不会发现了。”
苏业笑了一下:“你总说戴着面具活起来太累,但是其实戴久了,一切就理所当然了。”
这套逻辑他们两个讨论过无数次,但是从来都谁也说服不了谁,苏式懒得再去争论,撑着栏杆仰起头,他一直憋在心里的话还是说了出来:“苏业,如果我让你放弃国际救援这份工作,你答不答应?”
身边的人并没有立刻回答他,兄弟俩之间有片刻压抑的沉默,过了一会儿苏业才开口:“你要是坚持的话,我会放弃。”
苏式看他一眼:“真的?”
“嗯,你要真的坚持,我会答应的。”苏业说完这句话笑了,在苏式预料之内的视线中加了一个转折:“只不过,会很不痛快……”
苏式一点都不意外。
他冷笑着瞪着眼前这个从小他就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的同胞兄弟,最终僵持到最后还是他摇摇头,首先放弃:“我就知道你一定是这幅德行。”
对此苏业的反应是笑着抽了两口烟,聪明的没回嘴。
“你要做,就好好做。不过……你时刻记得我当初跟你说的话,既然苏家这个大麻烦我帮你担了,其他属于你的责任我就不会再管,如果不想老婆孩子没人照顾,你就别搞任何幺蛾子出来。”
这是当初苏业在表示了自己职业选择之后,苏式跟他说的话,只不过那时候,这话更像一种警告。
事到如今再听到这番话,苏业心里很清楚苏式在想什么。所以,他很配合的点点头:“我知道。”
然后,兄弟俩就没有再说一句话。
第33章
苏业因为要调整时差睡的比较早,苏式从上楼之后就没下去过,苏业表示要回房休息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下头,很随意的摆了摆手。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多了,他发觉自己很容易犯懒,靠在一个地方就懒得动了。
楼梯那里能够看到楼下的灯光,一直等到快1点多了,灯才被关掉,然后盛斌上楼梯的声音一点点的传过来,苏式咬着烟,已经适应了黑暗的视线可以清晰的捕捉到对方的身形和轮廓,二层的过道没有开灯,唯一的光线就是苏式身后的月光,盛斌上到二层就跟苏式这么打了个照面,因为苏式背光,脸上的表情完全看不见,只有嘴里的烟忽明忽暗的透着平稳的气息。
“还没睡?”
“不困。”
苏式的声音有点哑,大概是在这里连着抽了好几根烟,现在开口了才觉得有点不舒服,过道将两个人的声音都扩散的很大,盛斌皱了下眉:“你没事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想着你隔壁住的是谁,你这晚上还睡得着么?”
带着嘲讽的故意比了下盛斌的隔壁,苏式完全没有压低声音的打算。不过他的阴阳怪气并没有激起盛斌什么反应,被挑衅的男人走到阳台这边,也靠在栏杆边上却没有搭腔的打算。苏式也习惯了盛斌的沉默,他继续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抽他的烟,这根抽完了,就又拿出烟盒。不过里面只剩下一根了。他来回把玩着那根烟却没有点,空气中散着浓郁的烟味。
“……到今天我才明白,你有多喜欢苏业。”突然打破沉默的,是苏式低哑的声音,他歪了下头:“就算他结了婚,做了父亲,你从鬼门关绕了一圈捡回一条命,也还是放不下。”
盛斌依然没有开口。
“你真该看看你每次看见苏业时候的样子,呵……”苏式掏出手机:“简直让人不忍直视。”
那张照片上,盛斌笑的有点恍惚,整个人微微往前倾,却依然保持着一个礼貌距离,对面苏业也挂着笑容,侧脸的角度看起来尤其的像苏式,只是盛斌的态度,让这个像字变得尤其戏剧化。
苏式自己眯起眼睛看着照片看了很久,然后往盛斌跟前递过去,对方没有表情的脸上没有泄露出什么情绪,苏式收起手机之后摇了摇头,拿出火机。
突然亮起的火苗映着苏式的侧脸,然后短暂的火光再度在黑暗中消失。
“盛斌,你输了。”
苏式抽了一口烟转头看他:“我比你想通的早。”
——有些事,总该有个结果……
苏式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做了决定,基本上是非常高效的行动派。
所以,第二天苏业和盛斌起床的时候,苏式连人带行李消失的很彻底。只在楼下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很简单的字条,龙飞凤舞的写了一句话:公司有事,先回国。
连招呼都没打,就跟他出现一样,离开的毫无预警。
盛斌看着那张字条沉默了很长时间,一直到苏业打到第三次电话他才开口:“他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你打电话他也接不了。”
“他搞什么鬼,就算事情再急也该打个招呼吧?”
“不是打了么?”盛斌甩了一下手上的纸条,表情显得尤其微妙。
他倒是没想到苏式会走的这么干脆。
楼上苏式的房间被搞得乱七八糟满屋的狼藉,看的出来收拾的人心情极其恶劣,衣架被扔的满地,剩下一些废弃的文件什么的也散落了一桌。
操,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时间这东西,快起来,是完全不给人准备的时间的。
苏式回到国内一晃眼就过去了大半年,最初那一个月按照天蓝的话说简直就是疯疯癫癫,不吃不睡的耗在办公室,连带着整个公司上下都如履薄冰一样跟着吐血加班,折腾的天蓝差点把他打包直接丢回巴勒斯坦。
不过,终究这种状态会过去。
八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苏式冷静下来,也足以让他找到曾经嚣张潇洒的自己。
天蓝靠在吧台上看着角落那桌苏式笑的春风得意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摇摇头:“看来今天晚上他又有着落了。”
“苏式在这里从来都是无往不利。”
吧台后面的酒保笑笑,对于苏式在这里的丰功伟绩,真是两三句话难以描述。
天蓝则是扬了扬眉:“这话你最好别被他听到。”
凡事都有例外,苏式碰到的那个“例外”,至今对他依然有着很大的杀伤力。虽然现在的苏大少爷看起来已经基本上恢复正常了,但是所谓如鲠在喉,就是这个人不想起来,不出现的话什么事都没有,一旦碰触到某个神经从尘封的记忆力被挑出来,一切就会像噩梦一样铺天盖地的涌现,盛斌对于苏式来说,就是这么一个人。
就在天蓝和酒保聊天的时候,苏式已经顺利攻城略地,搂着一直跟他聊得挺开心的男孩走过来,对着天蓝习惯性的发号施令:“明天让小陈来接的时候带套西装。不用我帮你叫警察叔叔送你回家吧?”
“苏先生,你搞清楚,我是你的副总不是你的秘书,下次这种活你自己搞定。”
十分不配合的看着苏式,天蓝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顺便提醒你一句,纵欲过度容易伤身。”
“别拿你来跟我比。”
很随意的摆了摆手,苏式挤兑完天蓝很得瑟的搂着人晃出了酒吧。而他刚刚离开,天蓝的手机就响了。天蓝像看着怪物一样的瞪着手上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才接起来:“……喂?”
“苏式的手机一直关机。”
简单的一句话永远象宣读判决书一样缺乏应该有的语气,天蓝愣了一下,然后往外走了两步避开酒吧内的吵嚷:“呃,有事?”
“有些工作的事情想跟你们谈谈,什么时候方便?”
“你回来了?”
“嗯,前天就到了。”
对方的陈述不带半分起伏,天蓝下意识的皱了下眉:“苏式知道么?”
“联系不上他,所以才给你打的电话。”
“他换号码了。”
“嗯。”
似乎到就预料到了这个答案,电话里的男人也没有表现出惊讶。简单的跟天蓝约好见面的时间,几乎没有一句赘言的,对方在道谢之后干脆利索的收了线。
而酒保看着天蓝复杂难辨的表情,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你旧情人啊?这么尴尬?”
“确实是旧情人……不过不是我的……”接近于喃喃自语的吐槽出这句话,天蓝看着手机,心里隐隐的浮现出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妈的,他好想出国。
天蓝接的那通电话,是盛斌打的。
外交部这边想要跟苏氏合作搞一个大项目,因为苏式和盛斌的关系几乎无人不知,想当然具体的洽谈工作就落在了盛斌头上。而且,这次连江群都跟着一起回来了。
苏式早上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天蓝的通知,几乎想都没想他就一口回绝掉:“推了。”
“要推你自己推,回头跟股东解释的时候,也由你自己出面解释。”
天蓝坚决不趟这滩浑水,苏式和盛斌的问题任何人夹在中间都绝对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他还没这么想不开。一句话说完也不管苏式的反应,天蓝很聪明的直接开溜,而具体盛斌和江群跟他约好的时间,他让秘书直接转给了苏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