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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叔,当年我祖父帮你当上了捕长,您总要帮个忙,如果嫌银子少,我还可以再凑一些。”客厅中,谢襄上前,行了个礼儿,说着。
鲁捕长四十岁左右,这时在喝茶,就扫了一眼,只见眼前的少女,有着柔弱的身子,却举手投足都透着那种难以描述的韵味,心中暗想:“难怪被张公子看上。”
听了这话,他刚毅的脸上浮现出为难的神情,说着:“不不不,不是银子的事情,这个我真办不到。”
推脱完后,眼睛不由望了望雪花花的白银,想起张三少的威胁警告,顿时一个激灵:“你们请回吧,娘子,送客。”
他是贪财,但要有命花,他这种不入品的捕长,那能经受的起张三少的怒火,而且自家有这小小的官位,一年也能弄百两银子,这二百银子不值这风险!
谢襄听了,脸色不由一白,身子一颤,陆仁见了,连忙上前扶住,谢襄定了定神,说着:“那我们走吧!”
说着,再也不看这鲁捕长一眼,转身离开。
县主薄杨府
县主薄是掌管文书的佐官,常参机要,实际上是县中第三把手,地位自然很高,府邸规格也和李府相当,门前还有二只石狮。
谢襄和陆伯二人过来,就远远望见大门,一个直匾上写着“杨府”。
门左有着小门,和门客说了下,片刻,就有着声音传来:“请进!”
谢襄心中就是一凉,进去,这是一个大院落,地下都是水磨的青砖,进二道门,有着走廊和楼阁。
就见得几个丫鬟来往不绝,都穿的不错,引着进了一个小厅,才听着里面有人笑着:“原来是谢侄女,请进。”
只见来人身长八尺,身穿蓝袍,脚下皂靴,面皮深黑,自有一些官威,正是县主薄杨孙道,谢襄就要上前行礼,却见这人连忙虚扶:“谢侄女不必多礼,请进。”
进了小厅,分主宾入坐,杨孙道说:“贵祖父去世后,好久没有来往了,真是惭愧,今日一见,真是多有欢喜。”
说着,这时丫鬟就上了茶,杨孙道又说着:“不知观中生计还好不?”
谢襄说着:“不蒙叔父挂念,观中生计还可。”
就此说了一会,杨孙道态度还是很热情,却说的都是琐碎的事,谢襄忍耐片刻,过会终于忍耐不住,起身一礼,说着:“叔父,这次侄女前来,却是有事相求。”
这话一落,厅中就是一静,杨孙道面露难色,竟然起身反过来对着谢襄拱拱手,说着:“侄女,你说的是魏侯召集之事吧,要是别的事,叔父都能应了,只是这事,叔父真是无能为力……”
听了这话,谢襄面色顿时发白,脑袋不由发出轻微眩晕,眼前发黑,不得不将手撑住桌子。
杨孙道见谢襄如此,面露不忍之色,欲言又止,却对下人吩咐说着:“拿一百两纹银上来,租一辆马车将她们送出府去。”
谢襄脑中嗡嗡作响,却回过神来,对着杨孙道说着:“谢叔父赏银了。”
又对着陆伯说着:“取过纹银,马车就不麻烦了。”
说着,就行过一礼,出了去,转眼消失在门廊上。
这时,屏风后转出一个妇人,皱眉问着:“县丞未必有你大,你为什么不答应?你既不答应,又何必奉上银子百两呢!”
杨孙道见二人离去,脸色有点黯然,听了这话,呵斥说着:“你就是见识浅!”
但总是结发妻子,又养了儿子,呵斥后,还是解释说着:“县丞名分上比我大一级,但不掌实权,论实权我比他大,但张家和魏侯有点关系,这点不可不考虑,为了正事驳了张家的面子也就罢了,为了这大衍观的小子恶了关系,不值,所以我才拒绝了谢襄的请求。”
“夫君说的有理,那为什么还给百两银子呢?”
杨孙道目光一跳,说着:“谢诚对我有恩,我能当上这主薄,他是出了不少力,这几年也没有象样的报答,总不能一点也不回报。”
见得妇人不以为然,他又压低了声音说着:“谢诚毕竟是成平道的弟子,虽说现在疏远了,说不定还有点牵涉的关系,别不留余地。”
这妇人一听,顿时一惊,转念一想,明白了。
“再说,一百两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万一有什么转机,也就有了余地,而且,就算不说成平道的关系,这谢襄也不简单,听说是得了老道真传,只是体弱不能修法,她要是入了张家的门,以她的本事,怕是能说得上话,到时就是麻烦,何必为了这点小钱,彻底得罪了她呢?”
妇人听了,彻底明白过来,就站起来行礼:“老爷,您说的是,我就是眼皮浅,难怪我们家,家业兴旺,这都是老爷之功。”
杨孙道听了,哈哈一笑,摆手说着:“老爷再大本事,当这主薄就到顶了,只希望我们的二个儿子能争气,把我们杨家能继续撑起来。”
魏侯只有一府六县,每个位置都很宝贵,不知有多少人都在拼命争这些位置。
作为原本小地主的杨孙道,能爬到现在位置,已经是运气和智谋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再向上爬,已经不是人力所能。
不过如果下一代能保持,就可以成为县里的世家了。
这时,马车之中,陆伯坐在谢襄旁边,谢襄此刻眼眸中尽是失望,片刻后,她收回了怅然的目光,轻声对陆仁说着:“陆伯,我们回去……”
话还没有落,就是一阵激烈的咳嗽。
眼见着马车驰了出去,对面酒店二楼里张龙涛嘿嘿一笑,就此关上了窗。
过了片刻,就有人进来了:“三少爷,有消息了,主薄没有许,却给了一百两银子,您看……”
“嘿,这老贼还是这样狡猾,一百两不算啥,有钱没有门路也没啥用……不过,你们要盯紧点,别给他们卷了席盖跑路。”
“是,三少爷,我们都有数,附近的码头都有我们的人,走不了——”几个跟班连忙应的说着。
这时,下面又有人声,片刻有人上来:“少爷,张家药店的伙计,说知道那小子的行踪,您是不是见一见?”
“哦,那我见一见。”张龙涛说着。
片刻,张伙计进来,就见得几个大汉逼看着自己,他连忙上前一步,双膝一软“扑嗵”跪下,说着:“三少爷,小人给你磕头了。”
张龙涛似笑非笑,瞟了一眼:“听说你有那小子的消息?”
“是,他来了我家的店,卖了虎骨,卖了一百二十两!”张伙计一五一十的说了。
“一百二十两,大衍观真是虎死架子在啊!”张龙涛沉思片刻,突一声冷笑:“走,我们去看看这小子去!”
第六章 冲突
王存业取了盒子出来,又花了一片金叶,换了十两银子,都是雪白细丝银子,一锭二两,总计五个。
出了去,就感觉饥肠辘辘,连忙赶到了一家店中。
才一进去,就喊着:“上五斤牛肉,上一笼包子,配二样小菜!”
店主听见这话不禁一怔,瞪着眼直看着,王存业就笑了:“怎么,这里没有卖牛肉?还是谁店小怕肚大?”
说着取出一个银锭出来,雪白亮人。
店主这才醒过神来,呵腰说着:“有!开店还能怕肚子大?是我没见过世面,五斤给我吓住了!”
就向里屋喊着:“切五斤牛肉来!”
说话间,就有伙计弯着腰捧进一个盘来,这店里不错,须臾间就弄来四个,牛肉是一大碗,切的很细,一碟宫爆鸡丁,还有花生一碟,还有着新出笼包子,摆在桌上冒着热气,香气喷鼻。
王存业也不说话,大口狼吞虎咽。顷刻大半进肚,话说无论是修行道法还是武功,都大耗自身精气,需要大补特补才能保养好身体。
食量是真正倍增,王存业美美吃完,上了茶,心中寻思。
虽观中让着他吃,但观里只剩七亩田,过小日子还可,修炼远远不够,财地法侣缺一不可,财又是修行四要之首。
修炼目前并没有困难,只是自身精气不足,需要进补灵药才能加快修行速度,才能在半个月内晋个一级。
当然,目前最重要的是先获得一个身份,这就必须去城中青羊宫考核。
想成为正式道士,必须经过考核,青羊宫大开方便之门,不过还是有不少条件,首先就是必须有三年以上从事道观的时间,其次背后有着道观香火存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有熟读七部真文经书,自己只有一卷,还必须有六卷才可。
这些条件,大半满足,还有六卷经书没有熟诵。
还有魏侯的征召,这事透着蹊跷,还要仔细调查一下,想了片刻,王存业感觉消化得差不多了,于是算了钱,就出了去。
王存业走在城南,这里行人连绵,商旅往来,十分繁华,其中不少是身配刀剑的武者。
于是就找了一家书店。
到了里面,立刻有伙计热情笑着迎了上来。
这书店很典雅,墙上挂着字画,阳光从窗里透进来,使房间内一片斑驳,一个老者坐着静静看书。
见王存业进来,老者把手中书轻轻放下,用书签签好,站起来笑着:“这位少爷面生得紧,敢问贵姓?”
“免贵姓王,老丈贵姓?”王存业自是报出了现在的姓。
“老朽姓刘,敢问王少爷你想看什么书?”
“刘老丈!”王存业略一拱手说着:“青羊宫法定轨仪十三卷,不知道老丈这里有几卷?”
老人一捋胡须,露出自得的神色:“老朽这青云书房内,科仪十三卷都有,分三部,无量度人部、五行大洞部、祈神变化部,不知王少爷想要多少?”
话说这个世界,要当道士,必要熟读这三部十三卷,并且进行考核,并且允许民间抄录和传播。
王存业对此也非常理解,度人是招揽信徒,五行是修行的根本,祈神是神像开光和请神,这都是基础的基础。
只是不知道,这几卷中,有没有真文存在?
如果有,王存业就真的要再次评估这个世界的开放程度,不过这只是一念,笑说着:“老丈收藏颇丰,我先看看。”
“请。”
王存业就随手抽出一卷。
这种道经字数并不多,一卷万字,以轴为卷,展开有五尺长,都是手抄墨书,每个字拇指盖大,只是一看,就觉得心神中龟壳一动,知道这的确是完整科仪经卷,里面隐含真文。
又展看了几卷,发觉的确都完整,就不再看了,淡淡笑着:“老丈,不知道这一套作价几何?”
老者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一卷作价一两银子,十三卷就是十三两银子。”
就算一个公差,一个月收入也不过一贯,对普通人来说,这价格非常昂贵,但王存业却不在意,不过还是说着:“老丈,一卷一贯实在是贵了……”
老丈看了一眼,说着:“这位少爷,我看你气度不凡,日后成就必是非凡,小老儿愿意和你结个善缘,我让一步,九百文一卷如何?”
王存业想了想,点了点头,说着:“行!”
一两银子就是一贯,算下来是十一贯七百文,当下就取出一张金叶子,加上一些碎银。
片刻,将经书收到囊中,告辞出去。
才出去,正漫步在街道上,就听一声叫声:“找到了!”
王存业一怔,转头去看,就见张家药店的伙计哈腰领着出来,只见引着一个公子出来,束着银冠,穿着青袍过来,到了前面站定了,眯缝着眼,眸子黑幽幽,上下打量了下,说:“你就是王存业?”
王存业一皱眉,这人是何人?
后面跟着四个家丁,正盯着王存业,旺财就叫着:“少爷,这小子居敢不回你话,我看是活得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