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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得了最后几个,全岛这才一片寂静。
说来也怪,才杀完,月光就隐去,天上乌云涌现,只是此处松林浓荫,一时看不见天上的云气。
王存业只觉得身子疲倦之极,一动也不想动,心上一件件事闪过,杀得敌人,心里并没有完全放松,只觉得某处还是压着一块石头。
思量着,只见林子愈来愈暗,显得幽暗阴沉,王存业心里一凛,勉强支持着起身,查看着四周。
检查了片刻,只见附近,大宝和尚昏迷着,胡老大也是昏迷着,还有几个却伤的更重,胸骨凹下,人清醒着,还在最后挣扎着。
当下不再迟疑,连忙拖着大宝和尚,直奔到一个亭子,这亭子不大,里面却有着石桌石墩子。
扶着上去躺下了,迟疑了下,还是返身回去,扶着胡老大躺到了亭子内,就在这时,却见乌云下,一丝丝雾气浮现,这雾气带着点红色,让人更觉得阴森。
王存业迟疑了一下,还是飞奔而去,片刻就拿着一些木材过来,在亭子里生了一堆篝火。
原本篝火附近,有的是酒和食物,也拿了些牛肉和酒过来,就放着烤着。
才办完,就见得红雾越来越浓,只是片刻就弥漫着全岛,和死者的鲜血渗透在一起,越发显的嫣红,说不出的诡异!
王存业想了想,还是下去看了看,只见得原本还有一口气的水族和江湖客,被这一笼罩,转眼之间就失去了呼吸,丝丝红雾,带着血腥弥漫,连忙后退,到达了亭子,心中一阵恍惚。
浓浓的血雾朝亭子缠绕过来,却被篝火挡了,有少许丝丝渗透过来,只觉得心神中龟壳一动,喷出一道清气。
而王存业顶上的红莲,在顶上隐隐出现,缓慢转动,有光华落下,护住周身,不受血雾侵蚀。
睁眼看去,只见十几步外,一具尸体被这丝丝血雾缠绕,尸体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风化,仿佛过了千百年一样。
这显是血祭。
王存业见此,心中一动,静静调息着,心中却波涛汹涌。
想起魏侯种种,想起河伯种种,想起三十年来种种,原来布下阵,最后是用我们性命来血祭河伯!
这时,河中水声响亮,波涛上涌,水面上,时有水泡不断冒上来,突有一声,出现了一个丈许高的水柱,这水柱上,渐渐浮现出一个巨龟,这巨龟左右,又有二个水族持矛而立,都看着这岛。
“河相,里面是我们败了,连黑鱼将军都死了。”一个水族不知用着一面镜子照着,片刻回禀的说着:“不是上去杀了?”
这巨龟听了,顿时张开大口:“不用,血祭河伯已经开始,就算是我们贸然上去,恐怕也会抽掉命元!”
顿了一顿,又说着:“黑鱼将军出手,就破了规矩,魏侯和道宫只怕会发难,它死了还是小事,只怕累了我们还要受到主上责罚。”
“魏侯?”有一只水族疑问着。
“当然不是活着那个,是府城神道那个!”巨龟阴阴说着。
说话之间,岛上血雾渐浓,巨龟说着:“血祭成了,我们可以回去复命,撤吧!”
顿时水面柱子落下,飞溅出万千水珠,两位大将分波涌浪,拥戴着巨龟一路朝水府而去,在其身后,又有着水族大军,这支水族也不过千余,可是个个凝聚甲衣,集结而成,军气直冲天空,令人望而生畏。
离岛三十丈,三艘大船上,二十几个衙兵吓得魂不附体,个个哆嗦,脸色苍白。
靠的最近的一条船上,甲板前开着半圆的大拱廊,一处靠窗的桌子上,张龙涛正坐着,他原本想喝茶过夜,平息心情,这时见了这些异相,却是脸色苍白,双腿隐隐发抖,手中茶杯都颤抖不止,叮叮咚咚响个不停。
沈正直坐在对面,看他这样,不由心中鄙视,沉声说着:“你是县丞家三公子,不必害怕,船上有侯爷法印罩着,哪有不长眼的水族敢上来?”
张龙涛看了一眼沈正直,过了会才说着:“是我养气不精……”
沈正直冷冷一笑:“养气?泰山倾覆而面不改色,才算是养了浩然正气,你这点算得了什么?”
张龙涛听了这话,眼中不由一闪怨毒,连忙喝茶掩盖,咬牙说着:“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这王存业真是该死,要不是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龙涛更恨沈正直,拉他到这里,只是此人武功高强,现在又是他的主场,不敢说出来,心中却暗暗思量,只要回去,必把这个捕长打落尘土!
沈正直听了,负手说着:“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总不能退却,不过我总觉得不安,只恐怕这人还未死。”
“不过我们负责接引存活的人,天亮了岛上雾气散去,这小子厮杀了一夜走出来,必定是精疲力竭,我们将他接到船上来,再把这人一刀杀了,以正人间正气,以肃国家律法!”
话说到这里,眼中寒光一闪。
就在这时,天空之间亮了一下,接着就是“轰”一声雷响,这难得的秋雷之后,就是雨点打下,打得水面和船只一片声响。
河神庙
一人站在一颗柏树下,披着油衣,观看着苍苍茫茫的雨幕,片刻才跨步进殿。
这人一进来,里面几个人都跪了下去行礼。
这人默不作声,向着一处看了上去,就见得了穿着嫁衣的少女。
这少女嫁衣,和人间不同,束着金色腰带,高耸曲线,自一道完美弧线下来,裳裙紧裹隐见肌肤,青丝被玉簪匡住,端是美丽。
不过这时少女倔强着对看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天亮了,就有人接你回去。”这人只是淡漠的说了一句,转身就走!
少女只觉得脑子一“嗡”,血向上冲,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样想着,只觉得全身无力,眼见这人到了门口,她不知哪来勇气,喊着:“哪位英雄救了我?”
“哪位英雄?”这人冷笑一声,继续上前,走了二步,丢下一句话来:“三百来者,现在确定还有三人活着,你可以感谢他们。”
亭子
雨下的很大,但篝火还是烧着,并且雨水把那些诡异的红雾,都渐渐打掉了,这时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篝火左右,二个昏迷的人已经醒来,他们各带着伤药,把自己处理了一下,又对着篝火,就着烈酒和牛肉狼吞虎咽,连大宝和尚都不忌讳。
吃了一块牛肉,胡老大人突然之间哭了起来,说着:“我胡魁带着七个兄弟来,只有我一人活着,我回去怎么见他们的家人呢!”
听着这哭声,大宝和尚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
王存业还是第一次知道胡老大的名字是胡魁,他的目光幽幽,许久才说着:“总比别人死光了强,你我这次杀光了水族,不比前几次躲在角落里侥幸生还,魏侯总得弄点赏赐,我看,你一个虚职官身少不了,赐田免税,以后你家也不必拼这命,不就是给家族带来福泽了吗?你的几个兄弟也可以照顾了。”
胡魁听了,渐渐止住了哭,的确,比起死在岛上的三百个“江湖豪强”,自己已经非常幸运了,顿了一顿,先没吱声,怔怔看了外面许久才长叹一声:“道士,你就是王存业吧?”
没有等着王存业回答,他就继续说了:“你救了咱家一命,我也没有啥还你,就把这消息告诉你。”
说着,就将张龙涛请得自己的事直直说了,又说着:“今天上船时,我看见这人穿着衙兵的衣服混在船上,领班的人是沈正直,这可是有名的公门强人,先前擒杀了不少好汉,我看他会对你不利。”
王存业先是心中一格,又是心中一松,喃喃的说着:“原来是这样!”
怔了片刻,突然之间大笑了起来。
自己夺舍,就一直有些不安,怕是劫数将临。
每个人都和别人互动,万千彼此,深深缠绕,这些缠绕形成的命运,不断使生命本身按照某种既定的轨迹前行,本来是无可更改,自己改变了这些命运,自有劫数。
而劫数无非人劫、心魔、天劫,自己修为浅薄,自不可能有天劫,至于心魔,前世身陨坠入冥土,魂飞魄散,可天不亡之,一片魂魄碎片有了大机缘,得以恢复本能,又慢慢在冥土挣扎百年才能复形,心神早就磨练的铁石,要是心魔降临不过是一种笑话罢了。
而人劫就不断纠缠而来,但是只要抓着关键,一刀斩之,自可破开,想到这里,王存业大笑,踏出了小亭。
“你去哪里?”大宝和尚问着。
“既知有人要谋算我,还要等到明天吗?自是上船,把他们一股脑儿全部杀了。”王存业哈哈一笑,身影渐渐远去。
第三十一章 国贼
雨还在下着,不知道什么原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十分受用。
王存业并没有急着赶路,浸沉在雨丝中散着步,点点雨丝,将身上血迹都渐渐打了下去。
王存业并没有入定调息,但在这样雨中,心神不由一阵颤动,遍体都是清凉,心知是这场激烈厮杀,给自己积累了不少资粮。
嘴角丝丝冷笑,眼中寒光乍现,朝岸而去,风雨吹过,松林之间阵阵阴风,隐隐带着阴灵不甘的嚎叫,王存业恍若未觉。
到了岸,向着水面而看,果见得水下原本密密麻麻的水族,已经消失不见,却已经是安全了。
王存业就不再迟疑,自沙滩上扑入水中。
道宫
巨大的水镜上显出了波涛,只见王存业吸了一口气,又潜到水里前进,当第二次浮出水面时,距离就跨了十米左右,眼见着浊浪汹涌,一人在黑暗中沉浮,渐渐靠近着中央船只,众道士不由面面相觑。
刚才这情况,大家都看见了,但是一发觉有人谋害,这人立刻半夜启程,要将满船都诛杀,这心性可所谓杀伐了。
“道正,我们是不是干预一下?”有道士说着。
道正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水镜,却说着:“这是各人因缘际遇!”
说完,就不说话了,众道士听了,就一起稽首,说着:“是!”
就在说话之间,王存业已经到了船下,抓住一块木板,渐渐移了上去,到了上面,先没有动,只是伏在了甲板上。
片刻,见没有人动静,才潜伏着,向着一处灯火而去。
一阵凉风掠起,带着雨点打在船上,船舱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支蜡烛,有着幽幽的光,显得有点阴暗。
沈正直、张龙涛几人还没有睡,王存业伏在下面,透着小小的缝隙,眯着眼盯视许久才看清。
沈正直坐着,在闭目养神,两个衙兵坐在远一点,看不清神色。
张龙涛沉着脸一声不吭,几个人面色都很难看。
片刻,张龙涛打破了沉默,又问着:“杀了王存业是必须,可是还有别的船上的衙差,杀了只怕未必能保密,人多嘴杂啊!”
沈正直头也不抬,说着:“这事我心里有数,再说,衙差都是我的兵,我能让他们闭口不说,不过还是要你张公子出点塞口费。”
这话一落,张龙涛听了沈正直这话,顿时跳将起来,伸出哆嗦的手指指向沈正直:“你这人疯魔了,还敢说一身清正……”
张龙涛话还没有说完,顿时就看见沈正直冷冷的眼神,心中打了一个冷颤,难听的话再也不敢下去,只能愤愤转过身去,袖袍一挥,恨恨说着:“我去休息了。”
沈正直闭了眼睛:“请!”
说完,就默默思量着天亮后的事情。
张龙涛出了去,这时天黑,船道一片黑暗,不知为什么,张龙涛突有一阵惊悸,不敢对着这黑暗而看,去了自己的房间,到了房间内,摸索着点了支蜡烛,才少许安下心来,心中暗想:“不管怎么样,沈正直说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