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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座殿前寂静无声,唯有二人站在了殿前,正俯视着整个京都,以及上面笼罩的气运。
十五里赤色龙气运转,象征黑川幕府的赤气还在,天下正统还在黑川家手中,但是各地已都有翻滚的赤气。
这二人中,一人穿着大将军服饰,顶上有着一方金印,金印上微微哀鸣,而对面是一个中土公卿官服的人。
只听着中土公卿的人目光扫过:“大将军,幕府气运怕只能撑二十年了。”
黑川庆德也不恼,只是眼中微有无奈之意,说着:“三贵神天照、月读、须佐之男兴于一千二百年前,进行了二次收割,正统深入人心,这就是它们气数的根本来源。”
“不过扶桑有着连绵不断山脉,想有效统一治理这个国家在事实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因此各藩割据是顺应地理,所以想根除敌藩也不容易,到现在都有国津神存在。”
“同样,我立三百年扶桑天下,虽移风易俗,建立起相当的根基,但也无法对它们进行彻底清理,或者说时间还不够!”
中土公卿听了并不在意,只是说着:“大将军要是能再兴幕府,统一扶桑神道,天帝必以扶桑帝君加封于汝,位在青紫。”
说到这里,言语中带着深意:“中土血脉与大将军血脉混合,因此入主扶桑,本是大善,但进入了冥国,却使镇国真人入得险境,怕是和天意相违。”
黑川庆德沉思有顷,沉沉一笑,说着:“大凡天有大运,必有所望,王存业隐隐露出的大气运,的确是天意所钟。”
“要是三贵神并无反迹,谅也不敢打杀了此子,恶了天意。”
“要是三贵神悍然敢动手,必有所持,这所持就是外道邪神,那与邪神争战,本是此冇子的使命,您说是不是?”
“……话是这样说,但大将军总是别有用心在先,怕是难以避免反噬。”
黑川庆德却是哈哈一笑,说着:“我这也是无奈之举,你看这飞鸟御所!”
中土公卿默望着京都中,只见飞鸟御所中白气流淌,并不算多,却有着源流绵长之相,但理应产生不了威胁,有些不解。
黑川庆德冷笑着:“幕府大政,各地大名和武士不许私交公卿朝廷,断绝了进贡,这气就很正常。”
“但是你看这里,却别有天地。”
把手一指,一片青光铺展而开,变化出了一副图卷,正是扶桑国运之图。
地图上,各大名都有一团团白红之气,各不相融,相互碰撞吞噬,这又非常正常,黑川幕府失去了对天下控制,各大名各豪族就开始相互争斗,积蓄着争夺天下的根基和气运。
再一挥袖,只见西南三处藩国的气团发生了变化,白红气中,隐隐带着五色五气,再把手轻轻一挥,凡是无关气运都隐匿不见,地图上只剩下白色的飞鸟御所,红白气的三处藩国,却又有着星星点点几十个金青,把它们串联起来,形成一条脉络。
见着气运愈来愈清晰,黑川庆德微微一笑,声音在此时格外寒冽:“别看这飞鸟御所气运并无异常,但却和西南强藩勾结,虽加以隐蔽,但却隐瞒我不得。”
“三贵神气运勃冇发,意图皇室亲政,能量大是让人心惊,这是千年气运一朝勃冇发呢,还是获得外援?我岂能坐视,只有试探一二了!”
听完,中土公卿觉得此人心思太重,说的再堂皇,也隐藏了不了借刀杀人的本质,当下缓缓说着:“大将军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说完这句,就闭口不说,不愿意介入其中丝毫,顿时殿前一片寂静,两人都是不语,只有雨雪落下的声音。
识海。灵池
黑白生死转盘浮现空中,出现在一个卦相。
黑白光华一敛,生死转盘消失,王存业睁开双眼,浮现出冷笑,叹着:“任凭多大气运,只要不能转化成力量,就有大把的人算计。”
气运能主祸福,但只要一天不能转化成实力,就有许多人不惜反噬也要算计,这是利益太大。
短短刹间,借着龟壳的演化,王存业就知道了真相:“是有持无恐,还是算欲利智昏呢?”
王存业镇冇压住自己的念头,不令透出去影响气机,心中却有了决定:“既是这样,那近田信庆绝不能寄到黑川家的名下,至于扶桑天下,或者此方大局,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正寻思着,一层幽暗的气弥漫过来,整个环境发生了变化,形成了阴惨惨的白雾,将一切遮掩,若隐若现,显得阴森。
里面蕴含死气、戾气、秽气,充满了岁月腐朽的气息,这种气机长久浸透,就会污秽元神,但这时却是不惧。
“罢了,我修成《青华宝箓》和《地阙真敕金章》,正要炼就道宝,这正是合适!”
当下,十方神印和明珠升出,都嗡嗡作响,惨白色的雾气靠近,都被丝丝吸取了过去,一个生死轮盘的虚影一转,顿时这些滚滚污秽凶煞戾气丝丝消磨,变成了灰白之气,分别落入了明珠和神印中。
下一刻,触了某种禁制,顿时眼前一模糊,恶寒凛然,触目难辨,隐隐中,只见人影时隐时没。
王存业目光平和,手中渐渐出现冇一把长剑,这长剑通体透明,带着金黄冇色,才一挥,就听着“锵”一声。
王存业不再迟疑,剑光隐隐,杀入黑暗中。
顿时,黑暗的围幔被撕开,数十条日冇本足轻混淆着忍者扑了上来,王存业长剑杀去,这时一剑不带丝毫烟火气,但是无论是足轻、忍者,或者别的鬼物,在这一剑下,都立刻分成二半。
这种剑法不繁复、不玄奥,却带着某种难以描述的味道,本来怨气所凝,就算分成两半也可试着重聚,这时被斩却嘶声惨叫,化成了黑烟消散,再也无法重生。
只见王存业踏步而上,所到之处,顿时几十被斩杀,化为团团烟雾,几乎同时,明珠中就多了几十条魂魄,顿时被草头神扑了上去。
斩杀了数十,眼前出现一个武将,全身在一副扶桑盔甲内,手持着一把武士刀,扑了上来。
“哼!”也许这武将的实力比这些小鬼强上十倍,但对于现在的王存业来说,却完全一样。
剑光一闪,一剑透甲,只见盔甲顿时散落,还有一团不停蠕动的黑气,但立刻就同样消散。
杀完这批人,隐隐中,又出现一批,规模同在百人左右。
“这些是纠缠不休的怨念,很难彻底消除,不过遇到我就只有灰灰的下场了。”想着,王存业不再一一斩杀。
一瞬间天空弥漫着冰冷的剑光,化成了上千个剑光落下,才落了下去,整个区域内的鬼物顿时僵住,片刻,化成了一片黑烟徐徐消散。
“单是《地阙真敕金章》的法力,对这些也有效果,只是终不如生死转盘之力!”王存业体会下区别,想着。
只要带着一丝生死转盘之力,一旦斩到,这些鬼物就抗拒不了吸引,立刻被吸入磨盘之中,磨去意识,化成纯粹的生死之力。
想着,王存业不再迟疑,继续杀入,见着王存业深入,过了一段时间,几个旗帜漂着,一行鬼军步伐整齐出来,面目却模糊看不清,中间却有一个公卿,正观看着情况。
再远处,杀气弥漫,一时间烟雾道道弥漫升空,转眼就化为灰灰!
“果是强大,不愧是中土道人,可这里不是中土冥土,你战力再强,又能坚持多久?嘿嘿!”这声音阴森而苍老。
在阳世,武将拥有兵权,公卿只是鱼肉,但在冥土,纯粹气运,公卿拥有的气运远超过武士,就算是一方大名也不过正五品左右,所以才由公卿指挥。
只是这话才落,突一个真文出现在冥土上空,这是金色,出现的一瞬间,它就化成了一道金色的雷霆!
这金色的雷霆一出,四周空间立即扭曲,下一瞬间,“轰”一声,化为一团雷火,所到之处,一切都化成灰灰,里面有着上千道黑烟消亡。
就算隔了很远,还是使人生出一种灵魂都被点燃的感觉,就有着前面几个鬼兵维持不住,化为模糊的烟雾嘶声消散。
这公卿顿时脸色一变,刚才一切都在把握中的信心出现裂痕,喃喃的说着:“神雷?”
立即举出了一个黑幡,这黑幡画着赤红符咒,迎风一召,一股滚滚黑雾伴随着嘶叫,在周围滚滚扩散开,就有无数隐隐的黑影出现。
“杀,杀上去,看他能有几次神雷!”公卿的表情狰狞。
虽由于气运的缘故,公卿在地下能指挥鬼军,但它终不是武将,只少许一敲,外壳之内还是自卑的本色!
第二百九十二章 大阵
弥漫着浓烈死气的影子应声冲出,与庞大鬼域深不可测的黑暗混合,阴风徐徐,白雾弥漫,鬼影隐没,王存业陷入鬼军重围之中。
王存业微微冷笑,《地阙真敕金章》是修炼的道法,也是道门对地府的一种研究,一种体制。
而体制就不是单纯法力而形成,这时正是淬炼。
“也罢,我就向这方神域的 薄弱处而去,以求生机,又趁机淬炼,有着生死转盘,有着这十方神印内隐含的篙山君的道痕,《地阙真敕金章》就可进行修正,以建立根基了。”
当下顶上,一股金光冲出,里面化成了一处精美宏伟的宫殿,宫殿内,有一位身穿金色冕服,平天冠有五旒冕冠垂下。
王存业却叹着:“道门果是根基浅 薄。”
这滚滚的金光虽光明正大堂皇,但是要建立体制,本质就是龙气,金光里只有光明正大堂皇,却既缺少了生杀予夺,伏尸百万威道,又缺少了宽宏博大,统御天地的王冇道。
这《地阙真敕金章》论本质,虽极是精妙,也模拟了霸道和王冇道,却只是小白脸,中看不中用,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道门还没有真正品位和建立过体制。
十方神印中篙山君的气息冲天而起,幽幽深深,勾连着这《地阙真敕金章》,眼前突就一暗,转眼又显出一个城来。
这城的外形还是扶桑的天守阁,但比起阳世,却有着十倍以上的巍峨,并且质地是由红玉一样巨石砌成。
城前空地上,森严的将兵上万,汇集成洪流,有种难言的壮观,高举着“风”、“火”、“山”、“林”四旗,正是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风林火山,连成一体,这些鬼军个个不动,但有一种力量在无时不刻的滚滚流动,这是一种黑中带赤的理论,混合着尸臭和死亡的气息,让人升起阵阵寒气,头皮发麻。
仔细看去,只见黑中带赤的气流中,隐隐有着无数残缺不全的躯体,不停的发出阵阵惨叫声。
王存业见了,眉不由微微皱起,这种是军气,虽身死沉沦在地下,还能散发出这种军气,真是让人神色难看。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王存业挺直了身,长剑徐徐而引,呐喊一声:“杀!”
而几乎同冇时,上万鬼军也呐喊一声:“杀!”
二股杀机冲天而起,一切声响都突停歇了下来,只是片刻,两方面就接触了,顿时惨烈的杀戮开始了。
王存业只觉得四周都是恶鬼,都是刀山如林,四周充满了粘稠,仿佛落入了泥潭,每一步都是非常困难,同时一股巨冇大的威压一层又一层直压了下来,杀气加身,森严镇冇压。
“那就杀吧!”没有别的动作,长剑化成了滚滚剑光,所过之处石崩地裂,不知疲倦进行杀戮,身影交错,剑光闪烁,转眼之间,半空中浮着尽是滚滚浓烟。
远处,公卿观看着战局,这时面孔上冒着血水,再也不复之前的镇静,只是一交战,积蓄了几百年的武士和士兵已损失了五百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