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世尊从万归殿的入口处踏进来,见墨行衍这般,心底叹了一口气。
“行衍。”
墨行衍见世尊进来,便站起身子,行礼恭声道:“师尊。”
“行衍,你告诉我。你还记得多少?”
墨行衍愣住了。
……
魔界,宛漫千寝殿。
宛漫千把玩着手上小小的连心镜,艳红的嘴唇勾着,眼角的余光扫到在一边等候吩咐的赵昌。
“放心吧,那个小丫头还没死。”
赵昌低垂着眼睑。遮住了大半的眸子,面上半点波动都没有,看不出什么心思。
宛漫千拇指和食指拈着连心镜,而后用力一扭,让连心镜在桌面上转动起来。红色的结穗上色泽迅速褪去,布满血丝的镜面停了下来,光幕展现在两人面前。
宛漫千低低笑了两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关心她。可怜她这三十年来为你苦苦煎熬,顶着异化的丑样子被关在牢里,还痴心妄想着你去接她。”
赵昌抬头,光幕里头的画面撞入他的眼帘。
看上去二十出头的女子蓬头垢面,只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被锁在一间空荡荡的牢房里。身上缠着的锁链比赵昌的大腿都还要粗。看上去十分笨重。不仅如此,那锁链十分短,也就意味着女子的活动范围非常的小。
一个穿着道袍的人从旁边走了过来,手上端了一碗水,放在了女子的身前。半句话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女子拖着沉重的锁链,慢慢俯下身子去喝水,可碗里的水是半满,而且有些少,女子喝得十分辛苦。
赵昌不禁想起来自己被宛漫千关在铁笼里的日子,愣怔着,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看看,看仔细了。”宛漫千漫不经心的语调将赵昌从不堪回首的往事中拉了出来:“可还认得?”
赵昌狐疑地看了宛漫千一眼,却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很快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光幕上的那个女子身上去了。
女子虽然脸上有些脏污,但五官非常的端正,不难看出是个漂亮的人。眉眼处似曾相识,只不过那些回忆中的画面都太过遥远,他已然记不清了。不过,他随着宛漫千去天虞的时候,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
化身堕龙的时候记忆并不是很清晰,但隐约能想起来三个字:林苒岫。
林苒岫?
赵昌再次仔细打量了光幕中的女子。
林苒岫同沈昕君和沈言昭一般,都是几十年前的记忆了。都说女大十八变,小时候和长大了之后的脸相差极大,尤其是女孩子,眉目张开之后便是至亲之人也不一定能够完全肯定地认出来,又何况赵昌?
赵昌再三思索,可林苒岫十岁之时的脸在他的记忆中也已经模糊,实在无法和眼前的女子做出对比。
宛漫千见赵昌这副迷茫犹豫的样子,阴惨惨地笑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转眼就把所有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可怜这些痴情的,还念着想着。”
说着,宛漫千伸手轻轻点了一下连心镜,光幕随之消失。
ps:
终于赶上了。。。还以为来不及了。。。这几章写得真的真的太卡了,可能有时候想得多反而不一定能够干脆地表现出来,等过一阵子状态好一点了我可能会改改。
第一百二十二章 立场
玄黄回了一趟归宗峰,把铃铛抱到了幻月峰来。
铃铛已经两天未曾有过正经吃食,饿得小小的身子都蜷作一团。
墨行衍对沈言昭的记忆仅仅停留在她十岁之事,那时候铃铛与沈言昭还未结成灵契,墨行衍只当铃铛是山间游荡的灵兽,又怎么回去喂它?
再者沈言昭这次被邪神强行抽走了记忆,灵魂折损,连带着与她结成灵契的铃铛都受了点伤。
对于寻常人来说,灵魂虽然重要,但其重要程度无法与拥有魂灵之根的人对比。
四系灵根资质虽然高于众人,但同样也承担着比常人大得多的风险。
沈言昭是魂灵之根,也就是说浑身上下最最重要的部分就是灵魂,如若灵魂收到了损伤,则极难恢复,身上的修为也会随着灵魂受伤的程度而退步。墨行衍是气灵之根,气灵之根的关键则全在一个“气”字上,气灵之根的人能够无意识地吸收天地灵气,对灵气极其灵敏,但同样的,气灵之根的人对魔气的抵抗力也比普通修者要弱上一些,一旦为魔气所蚀,后果便是极其严重的。
沈言昭原先不知道这些,但与邪神误打误撞的交易,却是给了墨行衍一道保障。
而玄黄本想把沈言昭体内的邪神一次性拉出来,可力量并未恢复,只是重创了他,让他躲到沈言昭身体更深的地方去了。玄黄能够从沈言昭身上汲取力量,但她的力量和沈言昭的并不成正比。
沈言昭与其说是她的容器,倒不如说是她的宿主。
“玄黄,怎么了?”沈言昭察觉到玄黄的目光,转过头来和她说话。
“没什么。”玄黄并不领情,转了个身就出了房门。
看来只能把钟离元和那厮叫来了。
只不过天虞因为宛漫千的入侵而加强了警戒,想要钟离元和那样吊儿郎当的方士进山,简直就是不可能的。而且,邬予室那小子差不多也该沉不住气了。
……
冰凉的水泼到脸上。林苒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如今解除了异化,她的身体就是个实打实的凡人,虽然修练过魔功,但在天虞这种灵气充沛的地方几乎可以说是被压制了个九成。而剩下的那一成,只要随便派个分神期的弟子来就能轻易收拾了她。
这魔功她修炼得刻苦,原想三年就能修炼完成,却没想到这魔功比焚心观的心法高上不少阶层,不仅精妙,而且有诸多衍生与变化。饶是她天资聪慧,也用了超过十年的时间参悟,用足了二十年,才堪堪达到了宛漫千对她的最低要求。
宛漫千一早和她达成的交易是让她将魔气过渡给墨行衍,然后就能解除了她的异化。将赵昌还给他。
如今果然食言。
不过就算宛漫千食言了,她也奈何不了她分毫。她们之间的联系本来就是单向,从来都只有宛漫千找她的份,而她,只能在艰苦的修炼中静静等待着那宛若恩赐一般的联络。
反叛修者。协助魔族。
这八个字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林苒岫在焚心观修炼的时间虽然不长,但修者那一套大道理却被灌输得实在。六七百年前的那场大战,她虽未亲历,但也在诸多师兄师姐的言谈中得知了魔族的作恶多端。更不要说她才是亲身经历了焚心观灭门的当事人,对魔族的恶行十分了解。
可自己当时,又为何要答应宛漫千,潜伏在天虞呢?
韩昔端着一个空碗。冷冷地注视着林苒岫。
“清醒了吗?”
林苒岫微微抬起头,泼进她额发中的水顺着额头上先前水流的痕迹流了下来,却因她抬头的动作打了个折,渗到了眼睛里,带来了一阵干涩火辣的疼痛。
“为何要成为魔族的卧底?”
“一位与我有恩的人在宛漫千手里。”
“可是焚心观的人?”
林苒岫点了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赵昌,是我的师兄。”
韩昔沉吟片刻。又问道:“三十年来,你一直被囚禁在地牢,宛漫千是怎么与你联络的?”
林苒岫答道:“我也不知道。每次都只是出现一道光幕……”
韩昔听到这句话,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声音陡然拔高。打断了林苒岫的叙述:“胡说!天虞地牢的禁制如此之牢,怎么可能会被魔族侵入……”
林苒岫低低地苦笑两声:“你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知道呢。”说着,林苒岫盯着韩昔的眼睛:“其实你也知道,我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根本做不了主。她愿意什么时候用我,便什么时候用我。愿意什么时候丢弃我,就什么时候丢弃我。”
林苒岫目光灼灼:“这些你都知道,不是吗?”
林苒岫的目光像是能看进人的心底,韩昔略略动摇了一下。
她在这里审问林苒岫已经有一个时辰了,林苒岫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了在焚心观被魔族灭门的时候似乎犹豫了许久之外,便再无不配合的时候。
韩昔在执事堂多年,知道林苒岫肯定隐瞒了什么,可无论如何,都无法审问出来。
不过韩昔也知道自己并不是审问人的好手,倒不如今日就此停下,明日让贺长风再来问问看,说不定反倒能再问出点什么来。
……
一切都如玄黄所料,没过几天,世尊就遣人来请自己去太虚殿一叙。
上茶的弟子退下去是顺道把门也一并关上,空荡荡的太虚殿内就剩下了玄黄和世尊两人。
“听宛漫千说,你叫玄黄是吗?”
玄黄点头道:“暂且这么称呼吧。”
世尊点头又问道:“不知玄黄道友和我那六百年前失踪的陆规师兄是什么关系……”
玄黄也不隐瞒,大方地说道:“我本身是一本古籍,名叫《玄黄图谱》。陆规他……我也记不清他是我第几任宿主了。”
“这么说,现在的沈言昭也是你的宿主?”
玄黄点头:“沈言昭本是已死之人,是我耗费了数百年存下来的灵力令其返生的。至于更多的,我也无法告诉你。陆规六百多年前不仅化尽了一身精血,还将我的力量借用了九成,才勉强把宛漫千封印在了魔族的厉血池底。我的力量耗损太多,当时已经陷入沉睡。人界的灵气不足,等我勉强恢复一成力量醒过来时,已经过去了六百年。”
世尊这才弄明白了当年他那陆规师兄的真正去向。本以为最坏的消息便是他逃脱了征伐的队伍,到人间隐居。未曾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层缘由,真是不禁叫他一阵唏嘘。
当年的师兄弟大多已经飞升成仙,云游四海,现在人影也找不到。倒是自己继任了天虞掌门,俗事缠身,修炼落了后乘,成了所有师兄弟中最晚飞升的。不过在他们并不知道的地方,也还有那么一个师兄,成了天虞上下的笑料。为所有人不齿,实际却是个英雄。
“那……”
“你不用担心,我并不会站在宛漫千的那一方,同样,我也不会站在天虞这一方。邬予室。我想你也清楚,沈言昭是我的宿主,我的一切行动都会为她考虑,只有她的请求我才会执行。你们,与我而言都不过是漫长生命中的一段小小波折罢了。”
世尊抚摸着茶杯的边缘,默然不语。
“当年的陆规站在修者一方,为你们解决了大患。若现在的沈言昭也站在你们这一方。我当然也会从着她。如果不是,也别指望我会留在天虞帮你们。至于她和墨行衍……你们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
“天虞再怎么说也是名门正派,从不屑做那些小偷小摸,这你大可放心。”
“这样最好。”玄黄拿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但味道不太喜欢。很快又放下:“对了,还有一件事。沈言昭之前在南疆的事情你可都知道?”
“江晗灀和我回禀过此事。”
“邪神是南疆孕育出来的,南疆这地方邪门得很,如今我的力量才到全盛时期的四成,无法将他彻底拔除。只能让他在沈言昭身体里再待上一段时日了。这期间,我希望能让沈言昭进一趟天虞秘境。”
世尊从谈话开始一直放松的脸色突然变了,眸光中隐约透露出戒备:“为何?”
玄黄愣了一愣,忽而笑道:“邬予室,你真当我还贪图你们存着的那几件仙器吗?你倒是说说,却邪剑,天方鼎,流云锁这三样,哪一样我是能用的?”
世尊的瞳孔猛地一缩:“你怎么……”
“你想跟我卖资历?也不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