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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长洲的所有物,自然不需要因缘。可这样消耗性的宝物,用一件。便少一件。世间再无可能寻到和它一模一样的宝物了。
“六合,你信命吗?”
六合从乱糟糟的思绪中回神,点了点头,道:“信。我们这样的天生灵物,恐怕没几个不信命的吧?”
墟洞洞主点头。笑容有几分寂寥:“是啊,没几个不信的,巫芷偏偏就是其中之一。”说着,洞主又摸了摸铃铛的脊背,道:“其实当年巫芷离开长洲之前,来找过我。我给了她天玑枪。”
天玑枪……
六合想起巫芷在魔界使用的那把长枪,面上讶异之色更重。
“那枪是你给她的?”六合讶道。随后语气便激烈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拦着她!若使当年你拦下了她,她便不会像现在这样……”
“六合,这便是你最相信的‘命’啊!凡事必有因,有因必有果。无论是人,或是你们这样的天生灵物。亦或是我这样修行千年的本灵,都无法违抗命运!巫芷来找我的时候,我便明白了。那是巫芷的命定之时,而现在她回到长洲,也同样是命。”
“我不懂。”
“你可以不懂。但只要相信便可。”墟洞洞主眼神变得有些空洞,道:“此世此间,万事万物,都不过是在顺着轨道,不停地往前走罢了。”
铃铛张嘴狠狠一咬墟洞洞主的手指,洞主猛地一惊,松开了抱着铃铛的手臂。
“如今的巫芷已经不是巫芷了,你还有所执念么?”
……
沈言昭与玄黄去了一趟祖洲,不死草却一点都对不起它的名字,在祖洲生得遍地都是。两人随便采了一些,便又踏上了回到明空寺的路。
“玄黄,这不死草……”
“说不死和能使人复生其实是夸大其辞了,不过这东西毕竟长在仙山,对我也算是大有裨益。从前与你说过我需要三样东西才能复原,这下也就只剩下最后一件了。”
“你知道是什么了吗?”
“嗯,我很早就知道了。只不过……”
“不过什么?只要我能弄到的,无论什么都可以。”
玄黄摇了摇头,道:“这东西的主要问题不在你,而在于宛漫千。”
“为何?”
“我想要的东西,是舍利子。所以这一次,若是宛漫千能够将法空杀了,这舍利子也就能拿到。”玄黄偏头看了一眼沈言昭,又接着道:“你也不必为难,若是能阻止宛漫千侵略人界的计划,那便比我恢复力量来得更好。只要能够打乱一步,那么接下来的情势便会发生逆转。”
沈言昭面色稍缓,抿了抿唇道:“看来这一次,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沈言昭虽然心中对天命这一说辞极其不愿意相信,但也还是明白这世上命运主宰之事何其之多,即便是如今这个已经拥有了强大力量的自己,也只有“尽人事”的份。
两人回到了明空寺,寺中依然戒备,宛漫千尚未袭来。
前来领路的僧人仍是净尘,沈言昭询问了几句明空寺这两天的事情,净尘也一一回答,没有半点隐瞒。但横竖也就几件小事,沈言昭听后也安心了许多。
此刻已经是傍晚,但天虞四人住处的小院却一片寂静,竟是没有一个人在。
净尘解释道:“这些天南一铭师兄和辛阳师兄都在寺中找人切磋,不到亥时是不会回来的。至于墨首座,恐怕还在执事堂与家师义玄商讨,过不久就会回来。沈师妹一路劳累,今夜且先休息吧。”
“多谢净尘师兄。”
“沈师妹也不必客气,如今沈师妹身上的修为也比贫僧高得多,早不必拘泥师兄之称。”
沈言昭一怔,道:“净尘师兄这是哪里的话,明空寺重礼,天虞又岂会短了这些。师兄便是师兄。”
净尘笑着点了下头,便离开了。
沈言昭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倒是径直走到了墨行衍的房间。
她离开的时间不长,也就是两天的工夫,可她总觉得已经过了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身体虽然精力充沛,但精神却早已疲惫不堪。
她拐了个弯,扑到了墨行衍的床上。
床上还残留着墨行衍的气息,让沈言昭心上的弦松了松,整个人都软软地趴在了床上,不多时便陷入了沉睡。
亥时过半,墨行衍才回到了住处。
南一铭与辛阳的房间灯火通明,沈言昭的房间仍是全黑。
这才过了多久,他便已经如此焦躁了?
墨行衍心中略微一算,发现也才不过是不到两天的工夫。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才一推门,他便发觉了不对。
这个房间里,有着一股他最为熟悉的气息。
他迅速地进入了房间,又反手关上。
月光透过窗纸,给为点灯的房间内带上了朦胧的亮光。他分明地看到了沈言昭,却一时间有些愣怔。
沈言昭大半的身子都扑在床上,看不见脸,鞋袜未脱,便这么伸出了床沿。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坐在了床沿,静静地看了一会沈言昭,心底软成了一滩水。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沈言昭的头,沈言昭感到了这又轻又缓的动作,迷蒙地翻身睁眼。
“怎么不回房?”
沈言昭头一扭,脚上蹭了两下脱掉了鞋子,身子一挺一偏,将头枕到了墨行衍的腿上,半是撒娇半是没睡醒地喃了一句:“不想回去。”
墨行衍见沈言昭这个样子,无奈道:“把外袍脱了躺好了睡。”
沈言昭这才磨磨蹭蹭地支起了身子,把外袍和袜子脱了,放到了床尾,又看向墨行衍。
沈言昭尚还困倦,平日里明亮的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层薄纱,眼皮子几乎都要掉下来了,可还撑着睁开一点看墨行衍。
墨行衍面色略略动容,倾身过去亲了亲沈言昭的额头,将她安置到床榻的里侧,又帮她盖好了被子。随后自己脱去了外袍鞋袜,也钻进了被窝。
沈言昭看他躺在了身边,才又陷入了沉眠。
墨行衍接着微弱的光看面容沉静的沈言昭,伸出手去将她额头上细细碎碎的毛发拂开,露出一张素净的脸庞。
在她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何人有如此深的牵连。
他原以为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单方的,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然变成了双方。所以他接受了她,即便这段感情为世间所不容,但只要一看到她的脸,一感受到她的气息,他心中便再想不得其他。
只要她在,只要她愿意。
第一百六十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天才亮起来不久,沈言昭便醒了过来。只比月光强一点的光线从窗户纸外透进来,让屋内所有的东西都带上了一层蒙蒙的阴影。
她侧过头,身边并没有人。自己的衣物已经叠好放在了床头,但并不是先前的那一套。
沈言昭支着身子坐起来,从混沌的脑子里挖出了一点昨晚的记忆,傻愣愣地笑了一下,然后蹭到开始穿衣服。
这么早,也不知师父跑到哪儿去了。
可以的话,她并不想在明空寺内放出神识。毕竟神识这种东西再隐蔽,也不可能完全不被人发觉。明空寺那么多大师,修为比她高的也不知得多到哪儿去了,若是被发现了,便就可能成了门派之间的问题。
寄人篱下的时候,还是谨慎些为好。
等身上穿戴妥帖之后,墨行衍从外头推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个托盘。他把托盘放到了桌上,米的香气便传了过来。或许是因为沈言昭许久未曾进食,因而这米香显得格外诱人。
墨行衍回身将门关上,又推开了窗子,房间内明亮了许多。
“过来吃早饭。”
沈言昭蹬上鞋子,飞快地跑到了墨行衍的身边坐了下来。
“我从南区的厨房弄来的,明空僧人常年苦修,吃得都很简朴,先凑合一下吧。”
托盘上是两碗粥,还有三碟小菜。粥冒着热气,却已经不是很烫了,正好入口,在明空寺这样寒冷的地方吃显得格外有味道。
沈言昭一道慢悠悠地喝着粥,一道和墨行衍说了在长洲发生的事情。
修为低位者无法看穿高位者的境界如何,因而沈言昭便问:“师父现在还是是高阶三层?”
墨行衍摇头,道:“如今是高阶四层,你在蓬莱重伤之后,我突破了一阶。”
沈言昭想了想。自己从蓬莱回来之后,确实是在幻月峰待了两个月,期间都没见到墨行衍,现在看来。居然是在突破。
心中原先的一个小小的坑洞被抹平,沈言昭不由又欢欣起来。
原来并不是自己被抛下被冷落,只是因为他在突破无暇抽身而已。
墨行衍一见沈言昭这个表情,便知她在想些什么。只是事实恐怕与她想的截然不同。他虽然确实在那时候找到了突破的契机,但真正的突破,却是在修补了折渊剑之后,他得知沈言昭是自己的心魔的那几日。
他听到玄黄说自己是墨行衍的劫数,心中之震颤外人无法得知。他从来以为自己是一直在保护沈言昭,可被玄黄这么一提才知:她所有的伤,皆是为自己而受。
有一种感情来得莫名而迅速。比海浪还有可怕,几乎是一瞬间就将他吞噬了,半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在他心中终于正视了自己对沈言昭的感情的时候,他意外的突破了。
但突破了之后,他依然没有勇气去找沈言昭。可更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发觉了沈言昭在回避自己。
这种回避的态度。反倒像是一股推力,真正让墨行衍意识到了沈言昭的重要,这才真正接纳了她。
这些沈言昭大抵一生都不会知晓,墨行衍的面上依旧,表情也不算太多,静静地看着沈言昭喝粥吃菜。
沈言昭成为半仙之体之后,经常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日子。肚子早已经完全不会饿了,经常是忘记要吃东西的。但她对食物依然抱有极大的兴趣,这和睡觉或感到疼痛一样,是能够切实让她感到自己还活着的事情。
大多数成为半仙之体的弟子害怕凡俗食物影响修行,得花更多的时间将这些东西所产生的废渣排除体外,因而早已经辟谷。唯有沈言昭这样的。宁愿花时间去排除废渣,也不愿意一顿饭都不吃。
两人吃过早饭,等天大亮之后将碗筷交给了负责照顾他们起居的弟子,便在院中过起招来。
沈言昭升到高阶后,除了应对劫雷之外。并无使用灵力的机会。如今的她对于自己身体中有着多少力量,实际上是半点底都没有的。
墨行衍作为师父,自然有责任为她指点,便道:“你将体内的灵力调动起来,一次性放出,对着我打过来。”
沈言昭点头,如今墨行衍比她高上两阶,在高阶中,两阶的差距基本是完全无法逾越的,因而她便也毫不顾忌。
如今灵力的聚集已经全然不再丹田中了,而是因着元婴化形的关系,灵力散遍全身,融入了她的骨血当中,不再是结丹期那种被人攻击了丹田便有可能失去浑身修为的程度了。但灵力的调动却因为通过了祁连,不比当时在结丹期时慢,反倒快上了许多。
沈言昭平推出了手掌,灵力从她的掌中猛地爆出,白光大盛,甚至比此刻的天色更亮。
墨行衍对着沈言昭如此朴实无华的一招应对也十分简单,双手在身前缓缓游移,各画了一个半圆后又合在了一起,青光蓦然亮起,空中出现了一个太极图阵。
沈言昭的修行便是承自道教,对这太极图阵再熟悉不过。可墨行衍的这一招,她也同样用过。在多年前对战夜雪千岁蝠的时候,她从玄黄那边得知了这是对天虞心法的运用。
但除了那次,她便再也没有用过了。
一则是因为自身灵力不足,一则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