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下面我们来看看1968年发生的另一个事例。美国潜水艇“天蝎”号在北大西洋完成任务,却在回美国的途中失踪了。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海军以最后一次接到“天蝎”号位置报告的地方为基点,在附近寻找,但是潜水艇却消失得了无痕迹。那么,这艘潜水艇到底去了哪里呢?
这种时候,当然会把潜水艇专家或海流专家召集起来,听取他们的意见。可是,指挥这次潜水艇搜救工作的海军将军约翰·克雷文却采取了特别的方法。他让数学家、潜水艇专家和救助队等各种不同领域的人写出报告,猜测这艘潜水艇可能发生了什么事。
约翰·克雷文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把这些人聚集起来,坐下交谈,聚集所有人的智慧,而是让他们分别做出自己的猜测。他还声明,猜测结果与实际情况最接近的那个人可以得到一瓶威士忌作为奖励。这么严肃的任务,竟然只奖励一瓶酒?但是,约翰·克雷文希望他们能做出更有趣的想象。
约翰·克雷文综合这些人想象的结果,最终找到了潜水艇。
事实上,各领域的专家中间,没有人能准确地推测出潜水艇的位置,但是综合他们各自推测的位置,得到一个平均预想点,潜水艇就在距离那个位置大约220码(大约200米)的地方找到了。虽然他们每个人都错了,但是整体的平均值却与正确答案相当接近。
奇怪的是,这些专家们在没有任何参考信息的情况下写出了自己的猜测。发生事故的时候,潜水艇的速度有多快,为什么发生事故,这些都没有人知道,但是他们都各自做出了想象。他们当中的任何人什么也不知道。但是,这些“无知”的个人构成的“整体”却知道答案。这个故事让人不寒而栗,同时也让我们对人类充满了希望。
第一个事例中提到的英国科学家高尔顿,他认为愚蠢的百姓不可以参与国家事务。他相信,权力和统治必须掌握在少数杰出人物手中,社会才会健康发展,才会强盛。高尔顿之所以研究家畜市场的猜谜游戏,就是想证明这点。后来,他得出了“民主主义的判断要比想象中更值得信赖”的结论。
但是,《群众的智慧》的作者绝对没有主张大多数人的意见就必然正确。即使单独的某个人是笨蛋,但是整体看来却是聪明的集体,这需要有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多样性和独立性,以及权力的分散”。
多样性和独立性为什么重要呢?最佳的集体判断不是通过协议和妥协达成,而是通过“意见的不一致”和“竞争”得出来的。换句话说,一个集团要想变成最聪明的集团,最好的方法就是使每个成员尽量独立思考和行动。
单独分散的时候,每个成员什么也不知道,但是只要集中所有人的意见,就会胜过依赖几名出色的专家,这个结论不能不让人们点头赞同。多数普通人的意见综合起来要比一个聪明的精英更值得信赖。划一性的危害我们不需要做过多的说明。在一个集团,如果人们在表达意见的时候要看着别人的眼色进行猜测,那么这个集团绝对不可能成为聪明的集团。因为“异议”和“竞争”无法生存于其中。
因此,不要害怕单独一个人。在集团文化压力相对严重的韩国社会,要想表现得与众不同,这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十有八九会沦落为笨蛋,要么会被集团疏远和冷落。但是,这个方法的确使我表现得与众不同,而且也让我所在的集团变得更聪明。不要看着别人的眼色,不要被大多数人的意见左右,只有这样,个人和集团才能同时找到出路。
11、一帆风顺的时候更要小心
如果我能事先看到十年之后的自己,那么我在读大学的时候会很努力学习。不,只要我能预见到两年之后的情景,我也会在成为特派员之前的进修期间学习更多有用的东西。
我大学的专业是国际政治学。但是,我在上学的时候,实在想不出除了做外交官或学者,我的专业还能派上什么用场。后来做了华盛顿特派员,我才为过去稀里糊涂地混过读书时光而感到无比遗憾。
大学时不知道为什么要学习的理论,还有那些对解释韩国国情没有任何帮助的书籍,到了华盛顿之后,却突然有了重要的意义。不管是国内政治,还是国际政治,理论大多是从美国得出来,所以在美国这个脉络中,有着解释政治现象的力量。
当然,即使我过去努力学习国际政治,也未必能成为更好的特派员;即使我认真读书,也未必能写出更好的报道。但是,当我感觉以前课堂上学到的东西和现在所做的事情相互融合,相互交织的时候,我感到很欣慰,很快乐。我还买来过去的教科书,重新阅读。当我见到书的作者时,我暗自在心里高兴。
我在对过去的回忆中,津津有味地读完了政治学家约翰·伊肯伯里(JohnIkenberry)的《胜利之后》。战争结束了,胜利国获得了以自己为中心确立秩序的机会。但是,只有主动减弱通过胜利获得的力量,才能通过与战败国的协议维持新秩序,这是作者的主张。
换句话说,在战争中取胜的时候,如果你想维持胜利状态,就不要被胜利的喜悦陶醉,不要持续压迫失败者,要把自己拥有的东西适当地分给对方,这才能在某种程度上阻止失败者卧薪尝胆,东山再起的欲望。
胜败无常,战争和竞争一样,不是一局决胜负。即使暂时取得了胜利,得到了第一名,也没有人能保证你永远保持这个位置。所以,胜利者千方百计寻找让自己长久保持胜利状态的方法。
站在胜利者的立场上,他们希望失败者承受更彻底的溃败,永远不可能再站起来,以此维持自己建立的秩序。但是,当胜利者表现得过于残忍的时候,失败者绝对不会屈服于胜利者的秩序,他们势必图谋东山再起。即使你取得了绝对性的胜利,即使你是个光芒四射的胜利者,你也不可能单独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为了维持自己的胜利状态,胜利者反而要安慰失败者,使他们同意自己确定的新秩序。要想让失败者忍气吞声跟随自己,就必须与他们分享点什么,并且同他们协商。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成为历史上最强大的国家,在政治和军事上建立了联合国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在经济上确定了布列顿森林体系。他们确定新国际秩序的过程,就是限制和削弱胜者力量的环节。美国没有任意挥霍自己的巨大力量,而是通过削弱本国实力表现出了最大限度的诚意,得到了国际社会的认可,以此确保了更加稳定的秩序。
德国统一之后,国力大大增强,却仍然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的会员国,而且他们选择继续留在限制德国力量的欧洲统合秩序,也可以用这个框架来解释。作者解释说,战后的众多国际秩序都是以这种方式建立起来的。
所以胜利者一定要记住,战争或竞争中取胜的事实不可能永远占据优势。因为自己取得了胜利,就想从胜利中得到更多,结果反而会威胁到胜利的状态,成为焚烧胜利成果的第一步。记住这些,一定会对我们的人生有帮助。他告诉我们,一帆风顺的时候更要小心。
韩国国内的政治也是这样。执政党越是残忍地践踏在野党,彼此之间的力量差异就会越大,结果使在野党束手无策。但是,这实际上更加刺激了在野党的反抗心理,所以不可能得到安定局面。选举的时候可以不顾一切地奋战,一旦取得胜利,执政党就要适当缓和自己的主张,对反对派露出微笑,并做出些许的让步。只有这样,以执政党为中心的秩序才能维持下去,才能更加稳定。
我们不妨从个人角度来看。成为特派员之前,我的前任特派员前辈给我提了几条建议。只有两名特派员在华盛顿分局工作,为了保持团结,就需要小心,所以前辈对我说:
“当你觉得自己吃亏的时候,对方可能也觉得自己吃亏了。这时候,你们的心理都处于相似的状态。但是,当你感觉自己占了便宜的时候,人际关系已经陷入了无法挽回的僵局。所以你要始终保持稍微吃点亏的心态。”
这位前辈的忠告成了我终生牢记的箴言。虽然不是争输赢的问题,却毕竟是几个人的合作。如果我感觉很舒服,而且占了便宜,那么肯定会有人更辛苦,更难过。如果我照顾不到这些,那么人与人之间的秩序,也就是人际关系就会崩溃,我也许会成为这种崩溃秩序的受害者。
从国际秩序到人际关系,我们谈了很多。国际政治学家们说,国际政治的逻辑不能使用于国内政治,但是我是业余政治研究者,所以不用在意这些。总之,线的存在就是让人们跨越,而门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们开启。
12、杜邦环岛族和波拖马克疾病
乔治·W·布什总统举行就职仪式的前一天,我早晨起床时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雪。就在上周,天气还温暖如春,白天有很多人穿着半袖衣服跑步,可是寒冷和大雪好像专门等待这一天,赶在总统就职仪式这天蜂拥而来了。我去议事堂领取就职仪式的采访证。议事堂矗立于山坡,俯视着被白雪覆盖的城市,看起来是那么美丽,那么威风凛凛。
一位在下院做议员助理的朋友骄傲地说:“每天早晨上班的时候,看到议事堂的建筑,我就会心潮澎湃,因为那里才是聚集民意的地方。”当时,我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你是在开玩笑吧?”在谈论政治希望和潜力之前,我首先学会了冷笑和挫折。因此,当美国朋友对政治发表正面看法的时候,我总是会受到刺激。另一位在下院为议员做地区管理的朋友说:“地方居民来到议院办公室的时候,大多是来寻找世界上最后的解决方法。法律解决不了,所以他们最后来找政界人士。”接着他又说:“政治虽然创造不了奇迹,但是能给人以希望,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这句话让我感动。他们都有着远大的抱负,希望今后能参加总统竞选。与现任议员竞争的时候,若想取胜还是很难的,所以他们在辅助议员管理地区的过程中,注意学习立法的技术和拉选票的秘诀,等待议员退休的日子。
也许这么说有些夸张,在美国的大学毕业生中,对权力有野心的人都去了华盛顿,而把人生赌在金钱上的人才都去了纽约。除了纽约,其他很多地方也可以赚到钱,但是要想追求权力,就必须从年轻时代开始学习“华盛顿”。因此,华盛顿是那些把第一份工作定位在议会和政府部门,带有权力倾向的年轻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每到夏天,就会拥挤着很多实习大学生。
在华盛顿,年轻人聚居的地方是“杜邦环岛”地区。那里有很多公寓,还有适合年轻人口味的饭店、服装店、酒吧、书店。现在,政府部门和议会当中值得一提的人才,大多曾以“杜邦环岛族”的身份闯入华盛顿。工资太低,凭借自己的力量连间公寓都租不到,于是他们就两三个人挤在一个狭窄的房间里,不分昼夜地磨练政治基本功,聚集人力资源。以“杜邦环岛族”的身份度过艰苦的岁月,就是为了进入“政治游乐园”而付出的昂贵入场费。
脱离了杜邦环岛族,在华盛顿有了一定地位之后,折磨他们的就是“波拖马克病”,这种疾病借用了流淌在华盛顿周边的“波拖马克河”的名字。即使在其他领域得到了认可,被聘请到华盛顿的中青年人士也会不可避免地患上“波拖马克病”。不管权力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