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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名翻译家傅雷先生不满当时的教育体制,让大儿子傅聪退学在家自学,当时曾引起一片议论。可是在家学习,却使傅聪的钢琴演奏潜能得到了极大的发挥,不但年纪轻轻就在国际大赛中拿了大奖,还成为世界著名的钢琴演奏家。
“童话大王”郑渊洁的儿子10多年前就退学回家了,郑渊洁甚至为儿子自编《语文》课本,亲自辅导儿子学习。如今听说,郑的儿子已经学业有成了。
还有那位“逃”出大学的三毛。唱着“梦里没有橄榄树”浪迹天涯的经历,成为她人生的学校。最终,她成为迷倒无数年轻人的作家。
实现人生价值的方法并非只有一种,成才的渠道也并非只有一条。今天,已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大胆地绕开“独木桥”,选择了不同的成才路径。
大家想拼命抓住的,恰恰是他自动放弃的
http://。sina。。cn 2002/07/12 16:02 新浪文化
作者:吴苾雯
大家想拼命抓住的,恰恰是他自动放弃的。
刚进高一、才15岁的张云帆作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重大选择:退学。
那天,是高一上学期期中考试进行的第二天。中午,他背着书包怏怏不乐回到家里。正在厨房忙碌的母亲关切地问:“考得怎么样?”
他站在原地,一句话不说,过了好一会儿,他扭头说道:“你得有准备,至少三门不及格。”
两人都不再说话。饭菜端上了桌子,娘俩开始吃饭。
张云帆一直低着头,憋了半天,他终于憋出一句话:“这个学我不想上了!”
母亲放下了筷子,扭头盯着他。他也看着母亲。也许,母亲从他严肃的脸上,看出他是认真的,看出他说这句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在大学做教授的母亲脑子里顿时倒海翻江,她沉思了片刻后,对他说;“上或不上,可以由你自己决定,但你必须明白,无论怎么说,你这个年龄,必须读书学习。比较起来,上学其实是一条轻松的大路,如果你下了这条路,就等于选择了另外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就注定了你要跟你的同龄人走完全不一样的路。你走这条路比他们要艰苦,比他们要曲折,你再好好想一想,想好以后告诉我。”
张云帆缓缓站起身,走进了自己的屋子,随后关上了小屋的门。
当时,张云帆也许不会意识到,他作出的这个决定对母亲、对父亲,还有这个家来说有着怎样重大的影响。他不知道父母曾对他寄予多么高的希望。
他的父母曾对他有过美妙的设计和构想:在国内,理科考清华,文科考北大;考出去,理科上麻省理工,文科上哈佛。可现在,他连高中都不想上了。
半个小时后,张云帆拉开了房门,走出来,重新坐到饭桌前:
“妈,我决定了,我要退学。”
“如果真是这样,注定你将来有两件事做不成,一是做教授,二是做官员。”母亲看着他严肃地说。
他点点头。
母亲不再说什么,儿子厌学,她早就知道,但儿子的决定仍让她感到很突然。可是如果不让他退学,他将如何度过这三年?她起身给云帆的爸爸打了个电话:“晚上早点回家,有事商量。”
下午,母亲没去上班,张云帆也没有去学校继续参加考试。两个人一直坐在饭桌前,商量来,商量去。
晚上,爸爸回家了,一家三口围着那张桌子,一直谈到很晚。最后,父母接受了他退学的决定,但是定下了一个“基本大方向”,那就是,虽然退学,但仍要学习,只不过换一个课堂罢了,把课堂从学校转到家里,转到书里,转到社会上。
张云帆后来说,退学之前,他的确感到非常痛苦,觉得学校就像一座监狱,老师就是监狱长。他说他的学习成绩是从初二开始快速下滑的,因为他不能忍受老师竟然经常用侮辱性语言对待自己的学生,甚至打人。他说有一位英语老师在他的记忆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只要她发现有人听课开小差,扬起手中的书就打过去。后来书被打散了,一页一页散得满教室都是。”他说他对学习越来越提不起兴趣,成绩越来越差。到了初三,他开始被老师停课。一天上操的时候,一个同学从背后抱住了他。班主任老师发现后径直走到他面前,当着所有同学的面,大声喊道:“不想上学就滚回家去!”他只觉得脸颊“腾”地像被火烧着了似的。
那几年的学校生活对于张云帆来讲,是一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但是他说,那时他虽然不喜欢学校,不喜欢老师,还没想过退学。到了高一,实在难以再忍受下去了,每天去上学都是一种痛苦。可是真作出了退学的决定,心里还是有点害怕,因为很迷茫,不知道退学以后的路究竟该怎么走。
不过,张云帆还是感到自己很幸运,父母在他决定退学的坚持面前,没有象其他的父母那样怒不可遏,或痛不欲生,他们最终仍尊重了他的选择。虽然他们也许有点遗憾,有点怅然若失,但是他们并没有将这些流露出来,而是象弹簧一样,坦然地接住了他的冲击,这种坦然也许为的是将他弹出更远。
从退学第二天起,张云帆就象变了个人似的。他给自己制定了一个时间表,贴在墙上,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学习,什么时候锻炼身体,全都写得清清楚楚。
最初的几个月,张云帆让妈妈在家里给他开课,讲得最多的是历史和文学,为的是“先从个人修养方面抓起”。同时,他开始大量阅读人物传记,他想看看别人究竟是怎么做的。
几个月后,张云帆去了一所民办大学,学的是商贸英语,但由于基础太差,实际上是主修英语。从家里去学校,有20多里地,每天,他早去晚归,风雨无阻。那段日子,他在学校学,在家里也学,天天看英语录像带,听英语磁带,几乎把所有中国出的英语教材都学了一遍。
不到半年,张云帆的英语水平有了很大的进步。也许正是这一点给了他自信,有一天,他跟爸爸妈妈说,他要与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去白俄罗斯首都明斯克学习。
明斯克是一座大学城,外国留学生特别多。张云帆读的是预科班,一星期四天课,每天上四小时,课时很松,学习压力不大,他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结交朋友和了解这个国家。在那里,张云帆认识了很多外国留学生,非洲的、日本的、阿拉伯的、美国的,他们在一起聊天、逛书店、郊游,这让他开阔了眼界,了解了中国以外更广阔的世界。
虽然张云帆很喜欢明斯克这座城市,很喜欢那些来自各个国家的留学生朋友,但是他却毅然决然地作出了离开的决定。这是因为他觉得,如果在那里呆得太久,他也许会失去一种奋斗的激情,也许会失去强烈的求知欲,因为那里的生活太懒散,生活节奏太慢。他是来求知的而不仅仅只是为了一张文凭。
从明斯克回来后,张云帆想去美国继续学习。可是他的留学申请被美国大使馆拒签。母亲想请美国学校方面继续发邀请,张云帆不同意,他说:“我不去了,但迟早有一天我会去的,到时我要他们邀请我去。”
然而,一直到那个时候,张云帆其实仍一直在毫无目标地摸索着,他的兴趣和爱好还在沉睡着,他还没有找到一条适合自己发展的路。
一个偶然的机会,张云帆沉睡的兴趣和爱好终于苏醒了。
那是他从明斯克回来后不久,母亲因为要做有关中国少数民族妇女研究的课题,准备外出调研。张云帆正因留学申请被拒签,心情郁闷地呆在家里。于是他决定跟着母亲四处走走,帮他们拍些资料。
张云帆扛着一台家用摄像机与母亲一起出发了。他也许没想到,从此,他踏上了一条愿意倾心付出,愿意以一生去追寻的路。虽然,这条路有快乐,也有痛苦。
他们坐火车乘汽车,去一个个集镇,去一个个乡村,与藏族妇女围坐在一起吃青稞面喝酥油茶,跟土家族、维吾尔族妇女聊过去谈现在憧憬将来。母亲与她们聊天时,张云帆就蹲在一旁悄悄地拍下最生动的一刻或一个片断。将那些走过岁月风尘的人物,将那些浸透着喜悦和悲伤的故事定格在他的胶片上。
跟着母亲,从青海到新疆到贵州走完了一圈回来,张云帆发现,他已深深地爱上了摄影。他发现,他是那么地喜欢这种记录生活、记录历史的方式;他是那么地喜欢这种传达思想、传达感情、传达内心世界的独特语言;他是多么地愿意把自己这一生中看到的、感受到的、感兴趣的东西记录下来。当他发现了这一切后,他的心充满了激动和喜悦,他觉得自己不再象一株浮萍飘飘荡荡地找不到岸,不再捧着一颗焦灼的心东撞西撞找不到方向。他知道了自己应该学什么,知道了自己这一生应该干什么。
张云帆报名参加了北京电影学院摄影系办的进修班。他知道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必须学习。
那一年的学习生活是紧张的、忙碌的,也是收获最大的。但是他也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痛苦。这种痛苦就是,他发现,课余大家都在忙,都在干事,只有他自己没得干。他发现虽然自己读了不少书,却没有具备多少能力。他开始思索:将来我干什么?如何安身立命?
张云帆说有一段时间他很痛苦,很心烦意乱。
从进修班毕业后,张云帆找不到工作,只好先去了父亲办的公司做事。但半年多过去了,他根本无法真正进入角色。在那段时间里,他几乎每天都处在不安和焦灼之中,感受着无路可走的迷茫。
1998年8月,张云帆终于与几位理想相同、趣味相投的年轻人走到了一起,他们成立了北京创业广告公司影视制作协作体,大家一致推荐年龄最小的张云帆作了制片人和总监制。
张云帆也许是当时全国最年轻的独立制片人。那年,他20岁。
20岁的张云帆,象一艘加足了油的船,终于驶进了一片宽阔的海域。
1998年8月,也就是张云帆他们的影视制作协作体刚成立不久,长江流域和嫩江流域相继爆发特大洪水。肆虐的暴雨,横扫着中国的南方和北方,暴雨所到之处,江湖水涨,河沟漫溢,大江大河隐去往日温柔美丽的笑靥,露出了凶猛可怖的狰狞面孔。
8月下旬,张云帆和他的同事扛着摄像机奔向被洪水围困的大庆,奔向被洪水围困的内蒙古的杜尔穆特。他们拍下了被咆哮的江水吞噬的一个个村庄、一片片良田、一所所学校、一座座工厂;拍下了人与洪水进行殊死搏斗的一个个令人惊心动魄的场面。
在杜尔穆特,他们被大水围困在一个小岛上,整整一个星期。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水,翻滚的浊浪一波一波地涌上他们脚下的弹丸之地。但他们却拍回了不少珍贵的好片子。
现在,“做一个好的制片人”,“做好的记录片”,成了张云帆最美的理想。他说他很幸运,虽然几经波折,但他终于象选择“退学”一样,又独立地选择了此生的奋斗方向。他说他很为自己骄傲,因为15岁以后的人生选择,全部都是由他自己决定的。他说他对父母一直心怀感激,他们不但把人生最重要的东西教给了他,而且完全信任他,尊重他的兴趣和选择,从心理上、精神上给予了他最大的支持。而这对他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张云帆的母亲在谈到她的儿子时,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