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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龛,村民们有事没事都会去烧香拜拜。现在忽然间看到一个行脚僧,怎能不给这平静的村子增添一抹新鲜色彩呢,顿时就如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一枚石子一样,波纹荡开,关于这行脚僧的话题一直持续到晚饭后,大家才各自散去。
十一月初七,夜。
在首苍山系的环抱下,卧牛村已经沉入梦乡中,偶尔有人家的看门狗在吠叫,除此之外,一切都是寂静的。
前几天刚刚下过一场雪,这场雪覆盖住了村子里所有的角落,村里村外也是漫山遍野的雪白。
一阵寒风打着旋儿吹过村口,不知何时,在村东头的路口,起了一股黑雾,这黑雾浓的比夜色还要深,在这雪白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刺目。
村西的一座破败不堪的草屋中,正有个行脚僧站在门口,冷冷的向半空中张望着。这行脚僧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四五十岁模样,一道一字眉横在一双眼睛上,给他增添了几分威武气势。
忽然间,村口又吹起一阵风,那风把黑雾往村子里面吹去。只见那黑雾仿佛是有人牵引一般,径直穿过巷道,往其中一户人家钻去。
这卧牛村的房子都是木质结构,大多都是几间瓦房加一个院子,而且房屋都有些年头了。可是那黑雾钻入的人家却是不同,与周围的邻居相比,这家人的房子明显要好一些,是二层的小楼,比其他人家也要新一些。
“来了!”那行脚僧沉声道,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那身子便忽地飞起,直冲那户人家去了。
黑雾彼时刚刚进入院子里,正在逡巡着。乘着朦胧月色,依稀可见那黑雾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如同婴儿一般大小。
“是哪一个呢?”黑雾中有一个声音嘀咕道。
就在这时,对面屋顶忽然多了一个身影,正是那行脚僧。
行脚僧站在屋顶上,居高临下死死的盯着那个黑影中婴儿般的身影。他凝眉看了片刻,便毅然飞身而起,如一枚离弦之箭一般冲进那黑雾中。
只听得砰砰砰几声闷响,那黑雾骤然紧缩,缩小成一辆平车般大小,然后仓皇向卧牛村上空逃去。
院子里只剩下行脚僧一个人,而他的手里握着一枚亮晶晶的指甲盖大小的猩红色晶片。就在这时,房间灯一个接一个的点亮了,有人在房里喊道:“谁,谁在我家院子里?”
行脚僧也不迟疑,一纵身跃过房顶,朝村西头寄居的废宅中行去了。在他身后,那麻灰色的无垢衣已经被裂开一角,露出他的皮肉,原来他也受了伤。
与此同时,在半空中盘旋的那团黑雾又转了个头,朝那行脚僧身后追去,两人一前一后,几乎是同时落地。
“秃驴,快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黑雾中那个身影说道。他的声音很明显是个成年人的声音,可是那已经变的有些稀薄的黑雾中却赫然是个婴儿的形体。
“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会对凡尘间的无辜村民下手,难道不怕遭天谴报应么?”行脚僧诵了一句佛号后沉声说道。
“哼!你这老秃驴,何时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来管我的闲事?我看你还是披了你的袈裟,带上你的木鱼,去别处游方化缘去吧!”黑雾中那人冷冷说道。
“看你道行,莫测高深,再看你此刻形态,这应该不是你的本体吧?”行脚僧说道,“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施主,我看你还是及早返身,回去吧,至于这东西,它本就不属于你,也不该属于你,你就不要再痴心妄想了。”
“哼!”那人冷冷说道,“你满口仁义道德,我看却是虚假慈悲。你趁我元神虚弱,趁机从我手里抢走这东西,怕是为了你自己的那点私利吧……既然如此,大家便都是同道中人,何须惺惺作态?我告诉你,赶快还给我,否则定会要你好看!”
行脚僧双手合十说道:“南无阿弥陀佛,施主,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也就休怪老衲无情了。”
“好个秃驴,我看你真的是活得不耐烦了!”话音刚落,那在宅门口盘旋着的黑雾当中,有一道猩红的光芒闪了闪,整个空地上顿时腥风大作,一阵腥臭气息弥漫开来。
“夺魂噬魄!”行脚僧神色一凛,口中说道,“好个不识趣的畜生,你竟然修炼这种丧尽天良的功法,今日若不收了你,他日还不知会有多少人遭你毒手!”
黑雾中的婴儿一声冷笑,不言不语,只见他暗中运气,顿时整个身躯都变成了猩红色,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更是如血滴一般,恐怖至极。
那婴儿在黑雾中盯着行脚僧,忽然间他脑袋暴长,张开一张血盆大口,朝那行脚僧的喉咙咬去。
眼看那可怕的东西就要触及身躯,那行脚僧却不慌不忙,将手里那碎片噗的一声按进胸前的念珠中,然后只见他拿着锡杖的那只手将锡杖挥舞起来,在身前舞成个车轮模样,另一只手在胸口结成个手印,口中诵念咒语,顿时他身后金芒大作。又见那行脚僧将结印的手往前一推,一道金光便透过那飞转的锡杖投射出去,化作万点光芒,打向那个可怕的婴儿头颅。
只听轰的一声,金芒与婴儿头颅在半空中相撞,那金芒之间彼此链接,好像是一张大网一样,将那头颅兜住,使其不能前进半分。
“自古邪不胜正,你这技俩就不要在贫僧面前卖弄了吧!”那行脚僧冷冷说道,可他一个‘吧’字刚说出口,只见被金芒网住的那个婴儿头颅忽然阴惨惨笑了一下,自喉咙中喷出一道黑色雾气,直扑那行脚僧的面门,其速度之快,躲无可躲!只见那行脚僧身形便摇晃两下,口中一时忍耐不住,噗的喷出一道血箭。
“哈哈哈哈!”那黑雾中爆发出一阵狂笑,声音粗犷有力,“你这秃驴也太过自信了,你当真以为本尊就只有那么一点道行么?中了我的尸毒,我看你也活不了多久了。”
那行脚僧再看那金网中的婴儿头颅,那头颅竟然好像在渐渐变淡,变得透明,直至消失,原来那不过是一道幻象,不过头颅虽是幻象,那幻象口中所喷出的黑色雾气却是真真切切的。
“你趁夜来到村中,伺机钻入那江家,被我发现之后又故意隐藏实力,卖个空子给我,伺机一击将我毙命,我看你不但是冲着江家,也是冲着我来的吧!”行脚僧只觉得浑身如同万蚁噬骨一样,痛痒难耐,并且他手脚头脸,所有裸露的皮肤都开始变成紫色,且渐渐又开始变黑,浑身也散发出一阵阵恶臭,这是尸毒进入血液的表现。
“嘿,算你还是个得道的高僧。不错,我就告诉你吧,你这一身的修为,我是早就看上了,若不是耍这点小手段,只怕我与你之间,最少也是不相伯仲,想要得到你的修为,只怕还要费好大的功夫,我懒得很,不愿意那么做。”那黑雾中的人又阴森笑道。
行脚僧眉头紧蹙,盯着那黑雾说道:“枉我一世修为,今日竟中你这歹人的毒,也是了,既然你修炼了噬魂夺魄,岂有不贪图我这一身真气修为的道理?”说到这里,他身子又是一晃,蹬蹬蹬倒退几步,勉强稳住身形后厉声道:“不过就算是我死,你也休想得到我的修为和这断魂珠碎片!”
黑雾中人闻言大怒道:“给你脸你不要脸,要你的修为是看得起你,若你非要不识抬举,那么我就送你去西天见如来佛去吧!”说完,那黑雾中红芒大盛,那个婴儿身躯暴涨,看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型婴儿,整个黑雾内鬼哭狼嚎,阴风飒飒,这空地上再起波澜,黑雾夹着红芒,向那行脚僧冲去。
行脚僧断喝一声,全身无端鼓胀起来,他周身的肌肉大作,竟把个无垢衣都给撑裂。他嘴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滴滴答答将他胸前全部染红。无垢衣破后,只见那行脚僧一声断喝,他腰际有一片猩红色的东西浮在半空,隐隐泛着红芒,那正是他刚刚从那黑雾中夺取的断魂珠碎片。
碎片试图靠近行脚僧,却又似乎在惧怕他身上的某样东西,而行脚僧的胸前佛珠也飘荡起来,虎视眈眈与那断魂珠对峙,似乎是要将那碎片消灭掉一般。
断魂珠碎片不愧为大凶之物,只见它卖个空子,蹭的一下就蹿到佛珠只见,旋转一圈后,整个佛珠便哗啦碎裂,珠子散落一地,而那碎片则趁机噗的钻进那行脚僧的额头上。
黑雾中人见状大怒道:“还我断魂珠来!”
碎片镶嵌进额头中后,那行脚僧的眼睛骤然间红光一闪,但是转瞬又被他的佛光压下,他脸上阴沉沉的,似乎是在用极大的耐力去压制那断魂珠的凶气。行脚僧瞪着那人说道:“今日里我便污了我这一身的修为,也要除掉你这个祸害,你死之后,我必自裁与佛祖像前,也绝不会受那断魂珠摆布!”
只见行脚僧手掌一翻,双手交叉成印,双目圆睁,全身上下的金芒更盛,只不过这金芒却又没了先前那么纯净,金色中似乎多了几许红色。
行脚僧口中捻动咒诀,霎那间地上所有散落的佛珠都漂浮起来,在空中散发着隐隐的光芒,而同一时间,那黑雾已经冲到他身前,浓烈的恶臭扑鼻而至,不过那黑雾刚接触到佛珠,便顿时被打散,只听一声惨烈的呼声,一道细细的黑烟自佛珠中间逃跑,蹿到远空。
“秃驴,今日暂且饶你不死,此仇他日必报!”那人在空中怒吼道,不过他的声音中气显然已经没有之前的那么充足,可见受了十分严重的内伤,那人吼道:“断魂珠是大凶之物,你不要以为你是佛门弟子便可净化此物,天底下能净化此物的唯有炼妖壶!你今日与它合二为一,后果自负!”
黑烟消失在夜空中,很快就不见了,四周似乎又恢复了平静。那行脚僧盯着空中看了很久,双手依旧保持结印姿态,片刻后,只见他缓缓的向后倒退几步,身子摇晃着,噗的又吐出大口鲜血。
“南无阿弥陀佛!”行脚僧艰难弯腰,一个个的拾起珠子。
江寒夜带着小玉,从万剑山庄出发,在路上疾行慢走,在十一月初九的早晨到达了卧牛村村外。
“哇,这就是你的家乡吗?”小玉离开山庄之后,似乎暂时忘记了以前的不快,也忘记了他们已经成亲的事实,兴奋的趴在窗口看着那山青水秀,与世无争的小村庄问江寒夜。
“是的,这就是养育我的地方。”江寒夜微笑道,不过他的神色有点暗淡,过了片刻又补充道:“据养父说,他就是在这里找到我的。”江寒夜的手指着一处田埂说道。
“在冬天么?”小玉有些心痛的问道。其实小玉和江寒夜只见的感情一直是非常要好的,他们之间一直保持着比姐弟还要亲密,比朋友还要友爱的关系,只是由于姬尚轩一直逼迫他们两个成亲,小玉性子又极为刚硬倔强,所以才会有一段时间特别尴尬而已。
“是的。”江寒夜又笑着回答她,看到小玉能暂时忘却不快,江寒夜心里其实也是很开心的。
“唉!”小玉叹息着,“你真是苦命的娃,不过像我们这样有爹有娘的又能怎样呢?”说起爹来,小玉的心情似乎又蒙上了一些阴影。
“小姐,姑爷,就在这里停车吗?”马车停住了,车夫问道。
江寒夜往外面一看,外头已经就要到村口了,他便说道:“就在此处停车吧,我们步行进去,在车上窝了两天,腿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江寒夜先跳下车,然后又帮着小玉下车,两个人手里提着礼物,并排走向村子。
“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寂静?”小玉问道。
江寒夜略扫视了一眼说道:“村子里的人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起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