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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的探子突然带来了昆仑内讧、秦明月被杀、千里鸿重新主导的情报。
作为倾向于易月一派的大将,林谦对铁三角计划不仅是知情的。而且是抱有很大信心地,但此刻这情报不啻于是一个晴天霹雳。
林谦需要重新判断局势。
若是昆仑这种包括武神在内高手林立的门派不能入援易老,那慕容成加上易老和霍长风实力就是五五分啊!
不。不是五五分。
前两天,易老的人指天发誓说慕容成地主力已经入援了,自己也亲眼看到了慕容成原来的亲卫队副主管在扬州,但这样一来,慕容成实力肯定大弱,必然被复叛的昆仑钉死在建康。
这样岂不是帮主会略占上风?
就这样,再次犹豫的林谦重新选择等待,看风向变动。
直到最近,霍长风没有再拉拢他进入扬州杀场,而是封官许愿,请他去建康做新的总管。
搞笑的是,易月竟然也封他为新任建康总管。
这也是个信号,说明霍派已经占了上风,不求帮手但求你不捣乱就好了。
这种情况下,林谦自然不敢再像以往那样玩虚的,自然满口答应。
只是犹豫着自己对霍长风贴过去,还是继续等待,回建康那就不用提了,如果去做个这个空头总管,等于是拿自己的力量和昆仑乃至慕容成消耗,谁会做这样的傻事。
林谦仍在等待,当然他也派出无数探子刺探建康的武林情报,霍长风也毫不吝啬的把自己得到的相关情报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他。
就在前几天,霍长风通知他,建康可能有武当援兵到达,要他做好侦查的准备,毕竟大事一定,长乐帮肯定要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就这样,林谦详细的得到了建康大战的情报和结果。
坚持抵抗的锦袍队和慕容成联手摧毁了昆仑主力和武当援兵,双方自然损失惨重到极点,现在建康竟然是个空城了。
这么大的一个桃子,又这么好摘,怀揣着帮里最正式任命的林谦立刻要求南伐建康,要不惜拼死一战来驱除匪类还我建康,霍长风自然满口答应,当天夜里,林谦就带着精锐好手扬帆起航,直奔这桃子而来。
还没到建康,在大船上,林谦已经拟定了战略,他看着满屋子的心腹干将,说道:“报仇雪恨、血债血偿自然不在话下,但建康是昆仑抢走的,昆仑又是受慕容成指使和支持的,归根结底长乐帮的建康是慕容成抢走的,所以第一步,也是最后一步,我需要查明,为什么一个长乐帮的司礼会和自己帮里的死敌慕容成合作?这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见人勾当?”说到这里,义愤填膺的林谦拍得桌子山响。
要摘桃子。当然要除掉种树浇水地人,除了傻子,人人都懂。
苏州,雨仍未停。
文从云正在去拜访同僚于叔,说拜访客气了点。因为文从云是怒气冲冲去的。
管家热情的直接把他请到于叔的书房,作为在慕容秋水手下的亲密同袍,文从云来于叔家就像自己家一样。
桌子上铺着一摞厚厚地文件,于叔正在书房教导自己儿子如何起草公文,看到文从云来了。于叔很高兴的站起来招呼。
但文从云冷冷的回应道:“于叔,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嗯?”于叔愣了片刻。然后又笑了起来。
遣开其他人后。于叔问道:“小文,你想谈什么呢?”
“我想问问你李姓管家的事情!”文从云口气非常无礼。
原来文从云那天郁闷之下喝多了要去找让他倒霉的厨师出气,却遇到厨师家有异常,感到蹊跷地他立刻把厨师带了回来,这次厨师可没上次那么好运气了。
以前是看着事情不大。二是看着服侍夫人的老人面上,文从云还不得不手下留情,现在发现他家居然有鬼鬼樂樂地高手监视。这还不生生拆散了这个厨师逼问。
厨师哪里架得住这个,很快就说了,直如晴天霹雳把文从云都砸晕了。
这厨师供认说他收了别人很多银子,给了他一包药,让他下到夫人爱吃地蚌肉里面。
而这个指使他的人竟然是于叔的亲信管家。
“您想想啊,他就是我原来的顶头上司啊,要是别人,给我一百个老虎胆,我也不敢做这种事啊!”厨师哭的像个小孩。
那管家,文从云自然熟地不能再熟了,有时候就是谈很机密的事情,于叔都没有赶过那个管家,可见其心腹的程度,牵扯到他,就是牵扯到于叔。
可是于叔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同事这么多年,文从云丝毫不怀疑于叔对二公子地忠心,要说他和自己比,谁更忠心,于叔说第二,自己这个第一还真不敢出口。
但就这么个人,竟然在公子亲娘的菜里下肠胃药!
要说他是个敌人,那也应该对二公子动作,对一个久在深宅大院不问世事的老妇人动手这意欲何为?
这可太匪夷所思了。
文从云不知道是该禀告慕容秋水,还是先不把事情弄这么大,又经过两宿的失眠后,他选择了后者。
他打算直接问于叔这样做的打算。
听文从云说完,于叔收了笑容,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慢慢的说出了文从云最不想听到的四个字:“胡说八道。”
“你认为我会判断不出像他那样做了一辈子厨子的人是说真话还是假话?”文从云睡眠不足的红眼立刻毫不顾忌的射出了凶光。
“他在诬陷老李。”于叔的慢条斯理几乎让文从云要发疯,他一下就站了起来。
于叔笑了,他用手往下压着,做了请坐的姿势,看文从云喘着粗气又坐下了才笑道:“我听公子说了,也亲眼看到了,你最近因为家主偏心的事心情不好,又太累,吃睡都不好,所以现在的你居然像齐元豪那小子一样暴躁了,哈哈。”
“这是什么样的大事?你还能笑?”文从云伸出了手,气得哆嗦。
“好好睡一觉,你把一件小事弄这么大…哈哈…”于叔掩嘴笑了起来。
“公子都割了腿肉了!”文从云一拳敲在扶手上。
“公子是孝顺。阿弥驼佛。”于叔对天合什念了个佛号,然后说道:“郎中都看过了,只是蚌肉不新鲜,静养几日便好,你非得搞出投毒来?老夫人那么好的人,又久在深宅,连外边都很少去,谁会害她?害她有什么好处?”
“我不知道,所以我才要搞明白!我要带走李管家。”
“你这人。”于叔吃惊的张大了嘴,但马上又失笑起来:“恰好,他出去做事了,可能要后天才回来,到时候我让他去见你好了。
”
“那好,如果我不能如愿,我只能给公子说了。”文从云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他不是畏罪潜逃,你放心好了。”于叔笑得合不拢嘴:“你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睡!睡!睡!怎么睡得着!
文从云回去就把这个李管家祖宗八代都查了。就想从里面找出蛛丝马迹来,但一无所获。
给于叔当管家的人还能不可靠?你能查出对慕容世家的血海深仇来?
文从云躲在书房里苦思冥想到深夜,才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等他被推醒,已经是日近中午,看到满脸惊恐的管家的时候。他脱口便问:“李管家来了!?”
“李管家?老爷啊,出大事了!”管家惊慌的说。
“什么事啊?于叔哪里有消息了?”文从云问道。
“家主被人行刺了!”
“哐啷”一声,文从云连人带椅子都摔到桌子底下去了。
这次祭祖和往年不同,对慕容龙渊有着非同的意味,因为他心爱的儿子正在前线死战。他希望能得到祖先地庇佑。
当然今年在旁人眼里看来有点小小的缺憾,那就是人不齐。在苏州的二夫人生病了。慕容秋水又腿伤走不得路还想照顾母亲,自然不能来了。
但这正和慕容龙渊的心意,他不想让虔诚的祷告中有了杂质。
就在他和原配一起在香案前鞠躬上香地时刻,屋顶突然起了一阵声响,还没等众人明白是什么声音。一声巨响,灰泥瓦砾四溅中,屋顶洞开。一个持剑蒙面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了下来,在家庙中心地面上一个暴起直朝最前方的慕容龙渊扑了过来。
那速度好快,快到宛如鬼魅一般,以致于刺客开始冲击后,他落地抖落的尘土都来不及消散,还在那里用飞土组成了一个飘在空中的半跪人形,就连慕容龙渊从听到头顶异响再到捏着燃香愕然转身,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那带着腥风地长剑已经递到眼前。
随行的侍从更是连呼喝报警都来不及,更别说拔出兵刃了。
无声地。
慕容龙渊左右地两个保镖放开握剑的手,齐举双手朝前跃了出来,两人来不及拔剑只能用身体在慕容龙渊面前组成一面不折不扣的人盾,用胸膛去挡刺客寒冷坚硬的长剑。
丝毫不停,那是刺客好像蜻蜓点水般前冲的脚步。
丝毫不变,那是刺客手里直指慕容龙渊胸膛地剑尖方向。
猛然停滞,那是慕容龙渊的贴身保镖迅速跃起的身体。
锋利地长剑在这个鬼魅般的高手手里,刺透一个壮硕的武林高手身体就如同穿过豆腐一般轻松。
剑仍未停!
第二个保镖的身体再次悬停在空中,他看着锋利的剑尖好像毒蛇的信子一样从同僚背后刺了出来,他义无反顾的用第二个胸膛去堵这条毒蛇。
马上他就感觉到这条冰冷的蛇撞断了自己的一条胸骨,裹着一股冰雪般的寒意,在体内一直朝前窜去,浑身的血好像沸腾了,又好像恐惧这条横贯其中的毒蛇,全都惊慌失措的四散朝外涌动着,但他一口血还没吐出来,长剑早已贯穿了他。
剑仍未停!
“老爷!”大夫人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但因为她是如此的焦急,以致于这本可以贯穿屋顶的女性尖叫,在她嘴里发出的时候,却如同情意绵绵的少女埋怨晚归的丈夫一般低柔婉转,她并不会武功,但情意会让一个弱女子力敌千钧,她能做的只是奋力朝夫君这边倾过身体,想挡住那股危险的死流,让身后的人脱险,至于自己,现在是没有时间考虑的。
长剑贯穿了两个高手的身体,但毒蛇信子一般的剑尖仍然一往无前的往前冲,击穿任何敢挡其路的东西,一个贵妇的肩窝也一样。
它公平的简直就像死亡一样,在死亡面前,不分高低贵贱。
长剑转瞬间叮进了大夫人的肩窝,立刻刺碎了她的肩胛骨。
但剑仍未停!
慕容龙渊几乎只看到了幻影般的那刺客一眼,就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看见是手下的脊梁,接着是夫人的发簪,最后他看到了夫人肩窝上喷出来地血。这血好热好坚硬,转眼间就透进了他宽大的胸膛。
刺客一剑贯穿了四人。
“杀啊……”管家的尖叫终于发了出来,连屋瓦都在被这惊怒恐惧交加声线掀得乱晃。
无数的高手冲杀了过来。
刺客连从四个人身体里抽出剑来的时间都不会有。
他伸手,放开了剑柄。
躲开一刀,一拳打飞剑客。却转头在寻找什么。
这只是瞬间,但瞬间对他就够了,他好像有些失望地一低头,猛地抢过一把长刀,朝外边杀去。
慕容家庙十里外的是一个小峡谷。郁郁葱葱的树林填满了它,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林间空地。几匹马正悠然的低头饮水。旁边两个汉子正躺在草地上好像在悠闲的小憩。
“唰唰唰!”树林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地声响,刚才的蒙面刺客摇摇晃晃地走出了树林,沿着小溪朝那些人和马走了过来。
此刻他浑身血污,衣服支离破碎,肩头也被削去一块大大地皮肉。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