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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给他恩师地礼物,连晚上都恨不得抱着寿礼睡觉。但他遇上了一个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至少,在当时,那就是大人物,碾死他和碾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分别。而且他还是那傻瓜门派的座上宾、掌门的好朋友,这样一个看起来、听说过无比值得尊敬的人竟然直接抢了寿礼。然后我又,不,那个傻瓜居然不要命的又把寿礼抢了回来,这下可捅了大麻烦了,惹了不能惹的人物咯,什么门派荣誉,江湖规矩,仁义道德,全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从那个傻瓜能活到现在的我,只能说我命好。我命好,那么对岳中巅而言,我也只会说一个词:你活该。”
“什么?”章高蝉难以置信的问道:“他明抢你寿礼了?他那时候也是华山的大人物吧?他能明抢?那不是强盗吗?”
王天逸有些凄凉的笑了笑:“他这种身份怎么能抢?那是青城的寿礼,青城对华山而言是小门派,所以不是抢,是赏脸拿而已。拿。而且是赏脸,哈哈!”
“衣冠禽…。。唉!”章高蝉一跺脚。
“看,这大人物出来了。”王天逸朝楼下一歪头。
章高蝉跟着朝楼下看去,只见岳中巅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楼宇地阴影,直朝街对面的一辆马车走去,身后是两个被武当派来的跟班。一个摁着腰扶着脑袋,一个瘸着腿捂着肚子,被揍后连走路都走不直了,却艰难的想跟上岳中巅潇洒飞快的步伐,哪里可能,只留下一路“唉吆唉吆”的呼痛声,如同岳中巅后面跟了一条巨大而痛苦地尾巴。
走到马车边,岳中巅慢慢的转过头。眼睛看到了楼上看着他的两个熟人,他转过身体,对着二人拱了拱手,笑道:“多谢款待了,别送了!下次再请我啊!哈哈!”
“这王八……”看他如此得意,章高蝉脸上也挂不住了,禁不住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声。
但“蛋”字还没出口。武神的舌头就僵硬了,身体也趴在了栏杆上,目光好像被楼下的什么东西牢牢缠住了,再也收不回来了。
街道上奇变突起。
本来最后奚落了一下武神和王天逸两人,岳中巅志得意满的转回身来。伸手就要去拉车门,但就在此刻,背后一股劲风斜地里撞了过来。
“小心!”
“什么人!”
两个倒霉跟班也来不及叫疼了,惊叫声合着劲风同时撞击上了岳中巅。
因为酒色气的消耗,现在地岳中巅武功早有退步,不过就算不算真正的一流高手,但华山岳中巅也是江湖上打滚杀出来的,身手不是吃素的。
说时迟那时快。岳中巅一个斜弓步稳住身体,一个外肘就朝外打过去,不仅先小防一下最近身,也借力转身迎敌。
刹那间,来袭的敌人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穿着普通,只是用丝帕蒙了脸,扑击之势凌厉,但最关键的是此人是徒手!没有武器!
“来的好!”岳中巅单肘打空顺势摆臂出去,转眼间那手又如毒蛇地三角头一般唰的一下咬向腰里长剑,左脚却同时旋风般的摆起。直踹来敌的迎风小腿胫骨。
小腿摆踹只是阻敌,只是要争取一点点时间,只要拔出腰间长剑,对付一个徒手的敌人那简直如砍菜切瓜般简单。
战术简练,训练有素。
但来袭地人也不是吃素的。
小腿一抬,闪开了华山掌门的迎风踹,没有腿支地,整个人立刻朝岳中巅飞了起来,如一条巨大的鲤鱼在朝岳中巅投怀送抱。
“杀!”岳中巅左腿踢空,敌人正飞舞在左侧,身为剑客出身的人玩玩最受不了手中无剑,于是岳中巅没有用正拔剑的右手阻击,而只是用左手直劈敌人头颅,还是想阻敌片刻争取拔剑出鞘。
敌人可是徒手啊,只要不是武神,谁可以空手应对华山掌门的利剑?
但敌人知道自己是空手,他根本就打算和岳中巅切磋空手破白刃的神话。
岳中巅强在剑,他强悍则在徒手。
转瞬间,空中地敌人两手同时钳住了岳中巅攻来的左臂,岳中巅还没来得及惊呼,那敌人靴子踩地,浑身力道顿时发动,双手握住岳中巅一只胳膊,另一只靴子却撑在岳中巅腰间,刹那间,岳中巅这魁梧的身材腾云驾雾般在空中被转了整整一圈,然后如一条巨大麻袋那样被狠狠的抽在了地上。
“摔技高手!”
浑身都要散架了,岳中巅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拔剑!”
幸好敌人只是继续钳制他左臂,而没有追击弄断他左手,岳中巅奋力跪在了地上,咬着牙从快把摔散的身体下面抽出了长剑。
右腕后撤,剑尖在月光下划出一条朝后延展的银色光晕。
要想打出去,得先收回来。
谁都知道,刹那后,这轻轻的后撤的光晕会变成一道直刺敌人胸膛的闪电。
但没有闪电,连光晕也消散了。
有一双手从后面伸了出来,扼住了岳中巅右腕,宛如扼住蛇的七寸,剑光顿时死了。
“救命……”岳中巅跪在那里,已经被完全控制,他不过才犹豫刹那,就猛然抬头。朝刚才他正嘲笑地那些人要喊出那三个字:“救命啊”
但他依然没有喊完,第三个敌人又出现了,他如鬼魅般走出黑暗,站到了正像大雁展翅一般跪着的岳中巅背后,给这个正在抬起的脑袋套上了一只麻袋。
接着就是对着这只扭动地麻袋一阵拳头乱殴。
等岳中巅眼睛才
光的时候,岳中巅身边早没了人。他感到的唯一事的脸上的肉正如一朵花儿那样急剧绽放,不停绽放。
然后面朝银色和金色交错的地面,慢慢趴了上去。
一切连半盏茶地时间都没有。
“哎呀!岳大爷,您没事吧?”两个跟班这才回过身来,一瘸一拐的扑了上去。
他们今晚先被揍傻了,刚刚又被吓傻了。
所幸岳中巅没什么事,除了满头的包和满脸的青红外,他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慢慢抬起头去,楼上看风景的人早已不知所踪。
“回家!”岳中巅艰难的笑了笑,爬进了大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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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马行进在建康黑黝黝的街道里。
章高蝉坐在车里一直没说话。
他还在回味刚才那一幕。
看着岳中巅被人袭击,他本想跳下去出手,这是他地第一反应。
岳中巅毕竟是他认识的人,而且很可能马上就横尸街头。
但王天逸拉住了他:“章大哥,人做多坏事了。总是有报应的。何必这么着急呢?”
章高蝉一愣,岳中巅另一幅嘴脸立刻涌上心头,好恶和生死撞了一下,他不是那么坚决的人,他犹豫了。
还没犹豫完。那边已经打完了。
标准的揍人。
而且是揍脸。
岳中巅绝对没事,怕是连伤痕都不会有。
“你干的?”章高蝉扭头问王天逸。
“谁知道谁?”王天逸笑道:“让我的贵客不好受,他也不好受,他活该。”
这一刻章高蝉有了快意地感觉:看着刚刚羞辱自己的人被人狂揍,真是解气。
“要分别了,真舍不得您啊,要是没事尽可来找兄弟,我们可以一起打猎钓鱼。”王天逸坐在章高蝉对面笑道。很真诚。
章高蝉握住了王天逸的手,突然说道:“有没有安静的地方,我想和你再喝一杯。”
王天逸有点吃惊,还要喝?自己的礼节已经周全了,你不赶紧回家睡觉明天滚蛋,你还想干什么?你没看见老子眼珠里到处是血丝吗?老子能和你比吗,我这几天睡了才几个时辰,现在还灌了一肚子地猫尿,坐着都要睡着了,现在还要我陪你?
“我也正有此意啊!章大哥和我想一块去了!”王天逸满脸惊喜的双手握住章高蝉发烫的手掌。
“好好好!我看看这地面!”王天逸看了看现在的位置。能想到附近属于长乐帮地盘还比较安全的地点,却只有张川秀一家。
本来不想牵扯他太多,但现在王天逸也身心俱疲,仓促下马上叫车队去张川秀那里,他只想赶紧收工回家。
锦袍队里不承担警戒任务的很多人都喝多了,赵爵易就是其中一人,一路骑马一路吐,但听到命令,马上满脸兴奋自告奋勇去清场了。
没有人想和喝多了的长乐帮高手起冲突。
清场的速度很快。
听说了王天逸要来,张川秀很高兴,等听说传说中地全武林第一高手武神也来了,只能是震惊了。
震惊归震惊,交情归交情,张川秀也只能退避三舍,因为武神想和王天逸私下谈谈。
结果小店里,只坐了一张桌子,三个客人,虽然店面不大,但客人太少也显得空荡荡的。
王天逸陪着武神,林羽德高望重也坐下了,此外还有两个副司礼站的比较近,再靠外就是几个纯属用来保镖的年轻人靠墙远远站着,赵爵易当起了跑堂:酒、菜、茶、毛巾,不停的在前面后面穿梭。
“天逸,我想问你个事情?”章高蝉闷声喝了几口酒后说道。
“您请说。”王天逸马上吐出满口还没来得及咽下的菜肴,擦嘴点头。
“丁三怎么样了?”章高蝉的痛苦都明明白白的从眼光里流露出来,他地手用力绞在一起:“我是说他怎么说我?”
王天逸静了片刻,说道:“丁三脾气我们都知道。您何必在乎他?他火过这一段,就消气了,他也不记仇。大侠嘛,呵呵。”
“他当众骂了我。”章高蝉摇着头:“第一次有人当面骂我。还是当众,还是朋友!还是我敬重的兄弟!”章高蝉朝王天逸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你知道,我是身不由己啊……我有什么法子?千里鸿亲自下令。我能怎么样?我知道丁三希望我能改变千里鸿,但我如何能做到?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是一个门派的掌门啊。”
王天逸摆了摆手:“那次他要您签约我在场,这事和您无关。”
“怎么和我无关?”章高蝉很痛苦:“那是我朋友我兄弟,可是我能怎么样?他非得把这大山压在我肩上,我也扛不起啊,结果我什么都没有了……”
“丁三没错,千公子没错。您也没错。”王天逸慢慢的说着措辞,尽可能在语言里不得罪任何一方势力:“如果您姓丁,或者姓千,这件事只要一个点头就万事大吉!但是如果丁三姓章,他也得做一样的事情,下面那么多人要靠您讨口饭吃呢。”
章高蝉拍着王天逸地肩膀,喃喃道:“希望丁三也这么想。”
王天逸立刻拱手:“章大哥放心。我和丁三也有点交情,这番道理我一定说给他听。他虽是大侠,但不是傻子,道理一点就明,可能都不需要我多此一举。你尽可放心。若是他真的魔怔了。您也不必忧虑,您所做的对得起武当对得起门派对得起江湖,换了谁都会这么做,人在江湖,谁能不随波逐流?”
章高蝉看着王天逸慢慢点头,突然一举杯:“哥哥敬你一杯!”
“哎,您可别这么说。“王天逸一笑:”我真受不了您大礼,您是武神。应该我敬您的,这杯小弟干了便是。”
说罢一饮而尽。
“天逸啊,其实在建康我应该感激的一个人是你。“章高蝉说道。
“开玩笑了,章大哥。”王天逸笑道。
章高蝉神情凝重的摇了摇头:“我不开玩笑,想想这些天的事情,我们昆仑一来建康,你就通过琪安还有左飞不停呵寒温暖,你们少帮主要给我画像,你就下场陪我演练,扬的谁地名?我家丫鬟…。我家丫鬟无礼。是谁一直在跑前跑后,左右相劝,上下弥补?连我家的那丫鬟都住在你那里好久;这次我被匪徒刺杀,又是谁指挥手下围剿刺客?你还受了伤……”
看章高蝉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