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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仁才继续讲道:“只要我在比武大会上拿到了好名次,我马上就可以去镖局!两年就出山!去了镖局,所有的债务都可以很快还清!还可以让父母过上好日子!这个名额也不是没人要,多少人抢着付银子来抢呢!是我和张五魁关系太好了,他留给我的。我不争取,我一点机会都没有了!为了能过上好日子,暂时卖房子又怎么样?!就是砸锅卖铁我也要凑足这些钱!”
王天逸张大了嘴巴,呆了好久,才看着甄仁才说道:“可是,比武大会是我们自己的事情,我们可以用自己的真本事去夺!何必要绑上父母做赌注?”
“夺?”甄仁才冷冷看着王天逸,冷笑起来:“怎么夺?!”
说着,甄仁才面目扭曲了,他指着自己的脸,厮吼着说道:“王天逸,你以为我是你吗?!我刚入青城的时候,按材质直接被编了戊组!这是什么意思你懂吗?他们认为我是个废物!我还不如你呢!你一入师门就是甲组!你可知道我今天可以站在这里给你讲话,我付了多少代价?!我天天装孙子,热脸贴人家冷屁股,只有有缝我就要钻, 人家让我喊爷爷,我不仅喊,我还跪下喊,我还笑着跪下喊爷爷!”
说到这里,甄仁才两行热泪顺着脸颊流下,他仰起头让眼泪从耳边落下,咬着牙抽了抽鼻子,接着说道:“你让我夺,给你说实话,我谁都打不过,连张川秀那种垃圾我都打不过,更不要说你这种奇才了!”
他转头盯着王天逸讲道:“计百连算个屁,软蛋,不过是仗着他老子有钱!谭剑涛强吗?一团狗屎!不就是有个厉害的叔叔吗!我不比任何人差!我今天站在这里全是靠我个人的努力得来的!我自豪!我比你差吗?可能吗?我不过是没有你的运气,如果让我遇上你见到的人,如果那样,站在这里的甄仁才将是是唐门的爱将、丁家的心腹、慕容的亲信、长乐帮的人才!我还用像一条狗一样在这里抢一个名额吗?!”
在甄仁才的愤怒的滔滔不绝中,王天逸却变的呆若木鸡,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一样。谁能想表面上那样的人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谁能不呆?
“仁才,你可以等等啊,”王天逸终于说道:“到了明年再说,那个时候我说不定就有了点积蓄。。。”
“等?”甄仁才冷笑着反问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今年的机会有多好?那么多大人物都会来!如果能在今年入局,比在明年入局好十倍!要是运气好,被哪个大门派看上,那就是一飞冲天啊!而且明年张五魁就要调到木商行去,我找谁去?我花了那么大心血才找到一棵大树!混帐!”
而甄仁才紧紧握紧拳头,指甲都戳进了肉里:“我没有你这样的运气,所以你根本不在乎的东西,我!甄仁才!却要像一条狗一样去抢!而且还要搭上父母一起做赌注!”
“你还差多少钱?”王天逸叹了口气问道。
“一千两!”甄仁才听到“钱”这个字才慢慢平静下来,转眼间一股沮丧包裹了刚才这个激动的人:“去掉父母卖宅子的钱还差一千两。”
王天逸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说道:“一个名额居然要一千三百两银子以上?”
甄仁才看了王天逸一眼,扭过了头去:“本来计百连答应借我大部分,但是那天你打了。。。但是他又反悔了,所以我只好写了信托了人骑马给他们送去。。。”
“现在所有人我都求过了,甲组乙组能借的都借了,再多一个铜钱都借不到了。。。”甄仁才嗫嚅着说道,突然他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疯狂的用拳捶着泥土,哭喊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但他只打了两下,就打不下去了,因为王天逸握住了他的双手,把他生生的拉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觉的兄弟你对我生分了,果然。这种事情你为何不告诉我?我有九百两银子呢。”
“什么,”甄仁才呆呆的定在那里,眼里好像见到了鬼,好久才说道:“你有?肯借给我?”
王天逸点了点头,笑了:“不过只给你八百两,剩下的一百两给伯父伯母,让他们先赁个房子暂住,青城是不会让他们住的,剩下的二百两我去找戊组的弟兄们看看。。。。。。”
目瞪口呆了良久,甄仁才还是一脸骇然,好像变成了一座雕像。
“呵呵,记住要还的啊,”王天逸拍了拍他肩膀,笑道:“现在我很希望你赶紧去镖局了。”
结果,甄仁才的父母简直把王天逸当成了神仙,两个老人就是要跪下给王天逸磕头,把王天逸忙的扶了这个扶那个。而且两个老人坚持写借据,甄仁才红着脸在借据上摁了手印,这更让王天逸感动,两个老人真是好人啊,虽然是借钱,但都出于帮助对方度过一时困厄,除了大富豪,没有人想对方不还了。
王天逸不是富豪,他和甄仁才一样穷,那些钱本来他是想拿回家让父母见识见识高兴高兴的,然后就换成银两埋在地下,等娶媳妇的时候刨出来。所以见甄老爹立了借据,心里更是感激。
“儿啊,天逸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啊!”甄母说道:“你可一定要报答他啊!”
卷五 荣誉之路 第六节 春江水暖
(更新时间:200659 8:11:00 本章字数:7093)
掌门的大寿越来越近了,青城也跟着越来越热闹了:又大又漂亮的擂台在校场中间搭起来了,供师傅和贵宾们观战的彩棚也正在紧锣密鼓的搭建,这让弟子们高兴了,因为校场堆满了木屑和木料,所以早操取消了,那里成了木匠师傅们比武的场所;漆匠、瓦匠们如同蚂蚁一般在建筑物上面爬来爬去,爬到哪里,就剥去那里老房子上附着的岁月尘埃,使得它们看起来变得如婴儿皮肤一般的鲜亮;石匠们则总是低着头蹲在地上,让华美的石板大道在叮叮当当的敲击声中和石屑飞舞下悄悄延伸;裁缝们也如同围着鲜花的蜜蜂绕着笑逐颜开的教官和弟子乱转,他们要用威武帅气的服装武装每一个青城男儿。
在喧闹中,青城的每个人都很开心:教官们很高兴,因为盛典就要来了,那意味着休息、会见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和额外的花红;弟子们有的因为有了新的衣服和簇新的长剑而得意洋洋;有的因为多年刻苦的训练就要开花结果而激动不已;就连外来的工匠们因为有了大把大把的银子入帐也是眉欢眼笑、干劲十足,王天逸也很开心,因为他最近过得很顺。
一个人得到不应该得到的地位,往往会让人嫉恨。
但一个人得到他应该得到的地位,则让人敬佩。
自从他犯禁殴人以来,弟子们心里虽然对这个人隐藏在平庸外皮下的强悍有些恐惧和惊奇,但无疑都承认了王天逸确实应该在甲组,虽然他的青城剑法还是糟糕的一塌糊涂,甲组的精英认可了他,戊组的陪衬承认了他,和王天逸的关系自然也都融洽起来。而且王天逸把大笔的银子给了自己的兄弟应急,这种帮助别人度过困厄的赠与感和能够助人的能力带来的自豪感如同一杯好酒入肠,让他舒服的很。
除了这些还有一个好消息:他听说岳中巅在南方吃了大亏,同去的八个人除了蒋丹之外全部被杀,他自己也受了挺严重的伤,背上被砍了一刀,是躺在车里回华山的,王天逸有时候偷偷的想这是不是就是古日扬大哥说的“给自己的说法”,但这种强豪之间的冲撞就是想一想也是让人恐惧,更何况自己就是那导火索,所以王天逸也怯于多想这事,只是知道岳中巅岳公子很可能来不了青城了,那么自己也就不用再和他碰面了,心情怎能不好?!
加上掌门和教官们看得出来的提携和关护,春风得意的王天逸练武的劲头也高了起来,但是他不太会在练习的时候喂招,因为他对青城剑法的感觉太差,不能提高对手对剑法的认知,于是喂招还不如不喂,别人喂他招也吃不了他那不自觉的忽慢忽快的怪异节奏,所以他只好还是天天一个人在角落里自己打自己的。
“天逸,甄仁才今天为何没来?”拳法教官在大家休息的当口走了过来。
王天逸一笑:“高教官,他今天陪父母下山去了。两位老人家还没有好好游玩过青州。他说他昨天已经向王教官告假了。”
教官“哦”了一声,很严肃的说道:“父母来了,尽尽孝道是应该的,但不能荒废了大事。告诉甄仁才,还有一个月就是掌门寿诞了,让他提点神。”
王天逸赶紧点头称是。“我去过甄仁才住的院子,住不开四个人的,他父母来了,你住哪里?”教官又问了一句。
“我和仁才在外屋打地铺,两位老人家住里屋的床。”
“寝室空床有不少,何必睡地上?”教官有些不解。
王天逸先是苦笑了一下,心里又是一热:他本来打算先搬走,但是两位老人死活不同意,说他有大恩,又都是乡里乡邻,一定要住一起热络热络,还提出自己睡地上。王天逸和甄仁才哪能同意,最后半劝半强迫的让他父母睡了床,自己和甄仁才睡了地上,幸好现在已是五月,天气转热,睡地上倒也无甚大碍,但毕竟不如搬走睡床舒服,所以这两位老人的热情让他苦笑,但乡亲的这种真情却让他心热。
“不碍事,我们都是一个镇子的乡亲,可以一起唠唠家长。”王天逸答道。
就在此时,计百连走了过来,把一杯凉茶塞在了王天逸手里,笑道:“这是家父昨天带来的好茶,今天我特意拿来给兄弟们尝尝。”
最近几天,来青城的不仅有各路江湖豪杰,也有很多富家弟子的亲长特意过来看弟子的雄风,计百连的父亲就是其中之一,京城巨富带来的茶叶当不是凡品,王天逸看那水中茶叶颜色翠绿,清脆欲滴,茶汤却是清澈透明,知是价值不菲的好茶。
他正要道谢,那边弟子们已经嚷开了:“拙楼买的啊,好茶啊。”
“好茶,好茶,简直太好喝了。甜滋滋的。”
“你懂屁茶啊,你不过是看着贵就说好喝!”
“你懂?你除了拿茶叶漱口还知道什么!哈哈。”
“入口苦,但马上就喉底一股甜意就冲上来了,确实好。”
。。。。。。。
王天逸感激的拍了拍亲自给他送茶的好兄弟,喝了下去,但入口之后却觉的甜中包裹着一丝细微的辣气,不仅微感诧异。
“天逸说怎么样?还可以吧?你可是去过南方的,见识多广,说说看。”一群同门围了上来。
“不错。真是好茶。”王天逸笑道,怎么能驳别人的好心肠,说好像有点辣呢。
不过过了没多久,王天逸的肚里就开始咕噜咕噜的乱响,然后就涨鼓鼓的微痛,他忍了一会,但很快连从牙缝里吸进来的气都变成了凉风在肚里乱窜,有东西简直要从肚里冲出来,憋的面红耳赤的他只好告假去茅厕,在他连续去了两趟茅厕回来后,有些吃惊的高教官拍着他的肩膀问道:“你怎么了?”
“拉肚子。”王天逸捂着肚子抽着凉气说道。
高教官马上让王天逸回去休息,王天逸如同兔子一样奔回住处。回去第一件事情就是烧水,一杯热水入肚,炙热的水流把腹中的凉气一扫而光,王天逸清楚的感觉到浑身又热了起来,真是舒服,过了一个时辰肚子也不痛了。
“真奇怪,突然拉肚子,来的也快去的也快,莫不是早饭吃坏了东西。”王天逸从床上站了起来,叹着气要回去练武,“哐当”大门开了,甄仁才和四五个弟子走了进来。
“仁才,你不是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