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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没有斗死方休的冷血战士;
这里没有不择手段的杀戮铁则;
这里有的是飘逸动人的剑舞节奏;
这里有的是点到即止的比武礼节;
这里有的是未入江湖的热血青年;
这里有的是按部就班的循规蹈矩。
所以在这里王天逸确实弱。
他已经弱了三年了,他还会继续弱下去。
听了王天逸的解说,大家都是一脸的艳羡,毕竟有高人指点,这是可遇不可求啊。
“我真是太混了,”王天逸又闭起了眼睛,头后仰靠在墙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唉,我下手太重了。”
范德远一脸的惊异,说道:“天逸,就算再这么多人指点你,也不过三四个月的时间,你以前。。。以前。。。你动手的时候没害怕吗?那可是师兄!而且是去年比武大会的探花和榜眼!他们多强的人啊!”
赵乾捷他们都知道范德远的意思:你运气再好,也不过是个戊组的,以前水平差的要死,这可是有目共睹的,就算拔苗助长也不可能长那么高啊。
“强?”王天逸喃喃的念叨了两遍,心中也奈闷:自己从来没想过他们强,不,应该说从来没想过强这个字。别说强,青城任何一个弟子拉出来都可以说不比自己弱!自己委实在决定动手之前,没有任何这方面的考虑,只在心里预测了一下对方的反应和攻击方式,事后证明自己是完全正确的。也许是因为自己在江湖见了太多的强者了,唉,说心里话,江湖上认识的哪个人不比自己强?都比自己强,就不用再考虑强或者弱了吧?因为结论都是一样的。
王天逸正胡思乱想间,张五魁老师的管家来了,身后还带着笑容可掬的马老实,他手里提着个大餐盒,马老实身后却是一个个往屋里张望的甲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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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与其说是被关禁闭,不如是放假,等王天逸禁闭期满以后,甄仁才小院里白天人潮川流不息,戊组弟子自然就不说了,在马老实偷留下的好酒好肉没少过王天逸一份,除了他们以外,从甲组到丁组,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全往这里跑。
如果说戊组的王天逸靠巴结走运让人鄙视的话,那么武功好像不行的王天逸和过河拆桥的师兄动手,这种勇气则是让这些年轻人很有好感;
至于王天逸下手又快又狠,打起来冷酷无情,而且是用偷袭开局的,但却让他们敬佩到极点,因为王天逸打的别人爬不起来,而不是被打的爬不起来。
少年人崇拜英雄,只管结果,不论手段,所以王天逸成了英雄。
而王天逸不习惯从戊组到英雄,他从未想过,原来他只是做梦想在比武上取得佳绩;后来又处心积虑的考虑过改行做小买卖,唯一没考虑过的就是当同门中的少年英雄,更何况是在受罚的时间之中就当了英雄。
“天逸兄,我武功比罗天那种人还差,比武之时当要手下留情哦。。。”计百连正在给王天逸开玩笑,一转脸看到甄仁才脸进来了,赶紧起身告辞了。
王天逸看到甄仁才进来也是赶忙站了起来,他有些怕甄仁才。
因为最近半个月甄仁才心情极其不好,老阴着脸,话也不多了。偶尔有几句话也是指着王天逸用怪异的声调发问:“你武功怎么那么好?!你武功怎么那么好?!”
毕竟是住在甄仁才找来的院子里,王天逸自然是客的地位,甄仁才最近常常一个人生闷气,王天逸去问他,他也不啃声,谁都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房东不高兴他当然也跟着很不好过。
王天逸这几天常常想:“我遭人白眼的时候,仁才对我是爱护倍至;怎么现在反而对我生分起来,有事也不与我讲。难道是前些日子嫌人来的太多,幸好最近人少了许多。”
这天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有人推门进来了,正闷头吃饭的甄仁才抬头一看,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满嘴嚼着饭就冲了出去。王天逸扭头一看却是两个风尘仆仆的老人站在院里。
甄仁才冲出门外,却不上前,就愣在那里,三人默默相对。
“爹!娘!”王天逸正在吃惊,甄仁才却带着哭腔叫了这两字出来,原来来的竟然是甄仁才的父母。
“你们怎么来了?!不是信上说了让二叔来就行了吗?这么老远的路,你们怎么来的?”甄仁才终于醒过神来,冲了上去,一手抓着一个老人,声音里带着责备更带着哽咽。
“没事,”甄老爹笑了:“我和你娘就当是出门逛逛了。”
听到是甄仁才的父母,王天逸哪敢怠慢,扔下碗筷也跑了出去,借着初夏夕阳,他看到两个老人身上满是尘土,尤其是膝盖以下简直好像是从土里拔出来的,满脸都是汗,汗珠滑下来就在脸上的尘土上冲出一条黑道来,每人年纪都不小了,背上还都背着一个大包袱。
“爹,你们也不雇个驴车?”甄仁才看这架势已经知道两个人是徒步上来的。
“雇那干啥?这么费钱!我们走走路出出汗累不着。”甄仁才的娘埋怨似的说道。
“爹,娘。。。你们。。。你们。。。”语调哽咽的甄仁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突然用袖子擦起眼睛来,他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甄老爹有些吃惊的说了起来。
王天逸眼泪也差点下来,他知道自己家那里离这里可是不近,走路的话得七天,这两个老人竟然自己走着过来了!这段路王天逸不是没走过,而且也露宿过,但他是身强力壮的习武之人,这些老人能比吗?!他走七天,这些老人最少要走十天!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见了他们就想起了自己父母,王天逸能不感动吗。
他赶紧凑上去,把两个老人背上的包袱抱了下来,包袱很大也很沉,一手提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袱,王天逸的眼泪终于忍不住了,两行眼泪也流了下来。
等进了屋,知道天逸是同乡,甄仁才的父母都高兴的很,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甄母赶紧解开包袱从里面拿出油布包的驴肉请王天逸吃。
王天逸这才看到包袱里面有褥子、有肉、甚至还有蚊香和蚊帐。
“你这孩子不会照顾自己,在外边吃不好睡不好,我给你拿了帐子,鞋子、吃的。。。什么的,长胖点。褥子是给你冬天用的,今年虽然让你带来了两床被子,但还是怕你冻着,山上冷的。我们又不能常来。”甄母大声的数落着甄仁才。
看着自己的父母为了省钱,背着那么重的东西走了年轻人要走七天的路,坐在对面的甄仁才已经泣不成声了。
王天逸也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咱们都是一个镇上出来的,格外的亲。”甄老爹笑着说道:“你们俩得像兄弟一样互相照应啊。”
王天逸一揖倒地,流着泪说:“仁才厚我。”正说着,甄母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来,说道:“才儿,你要的钱。”
猛地抬起头来的甄仁才他虽然还泪眼迷离,但看了看那张纸,又看了看王天逸,脸上竟然有些惊骇了。
“怕啥?你刚才不是说了天逸和你好像兄弟,又不是外人。”甄老爹以为甄仁才怕在王天逸前露财。
甄仁才又看了看王天逸,一咬牙接过了那纸,展开一看,却是一声失望的喊声:“才三百两?”
王天逸明白了那是银票,他看了看甄仁才父母的打扮,料定三百两对他们家也是巨数。
果然甄老爹一声叹息,说道:“儿啊,为了你求学,我们所有的亲戚都求遍了,我们债台高筑。我们实在拿不出你要的钱来。。。。。。”
“这还是我们苦苦哀求别人借的,而且我们把宅子卖掉了。。。”甄母接口道。
王天逸“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因为震惊他的眼眶都要被眼珠撑裂了:“卖宅子?你们卖了宅子住哪里?!你们怎么能卖宅子!”
“没事,天逸,”甄老爹一声苦笑:“现在天气转热,我们可以住在瓜棚,就希望才儿可以赶紧成气,把我们接。。。”
他话还没说完,甄仁才也“呼”的一声站了起来,他激动的满面通红,用力的挥动着那张银票,声音嘶哑的叫道:“为什么要卖宅子?!你们不知道这点钱还不如没有吗!这点钱有个屁用?!你们还不如不来!”
此话一出,两个老人一起低下了头,宛如一个欠债而还不起的人面对债主的怒斥,又好像一个打了败仗的将军面对君王的暴怒。
“你说什么?!”王天逸一扭身,一把揪住了甄仁才的前襟,只一拽,甄仁才就被轻飘飘的拉到了他面前,两人鼻尖都要碰到一起了。
“你怎么和你父母说话?!”平时那个面面的王天逸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个王天逸:他眉毛立着,鼻子皱着,面目几近狰狞,一股凶狂的气势扑面而来,瞬间就浇灭了甄仁才的怒气,面对王天逸那冰蓝色的眼珠,七天前这人的冷酷凶猛在脑海里铺天盖地而来,恐惧转瞬填满了甄仁才的身体,连他捏在手里的银票都抖的好像秋风中的红叶。
“不要恼。”甄仁才的父母好似护雏的母鸡,一左一右拉扯着王天逸:“放开我儿啊。。。你这是干什么?”
王天逸看了看他们焦灼的面孔,叹了口气,松开了手,骇的脸煞白的甄仁才惊恐的看着王天逸一连退步,一直到了墙壁才停住,而甄母早扑到儿子身边,摸着甄仁才的脸,连声说道:“莫怕、莫怕。。。”
“你这人这么这样?”甄老爹挡在甄仁才和王天逸之间,大声怒斥着王天逸,但看得出来他有点怕。
“我错了,伯父伯母莫怪。。。。”王天逸马上发现自己失态了,赶忙连声的道歉。
“仁才,你出来,我有话给你说。”
在趴在窗口甄仁才父母的注视下,甄仁才和王天逸一起到了院子里。
“你为什么缺钱?”
“。。。。。。”甄仁才低着头不说话。
“我听说了,你几乎和每个人都借过钱了,甚至和教官借,你想做什么?那么缺钱?”
“。。。。。。”
“光谭剑涛你就借了一百两,你究竟要干什么需要那么大笔的银子?”
“。。。。。。”
“唉,”看甄仁才不啃声,王天逸叹了口气:“就算你怎么缺钱,但是你不应该找家里要那么多钱啊。你知道家里肯定是拿不出来的。你这样做,看到你父母那样,实在让我看不过去。。。。。。”
听到这里,甄仁才突然仰起头来,大声的说道:“你看不过去?你以为我看的过去吗?!让父母这样,你以为我愿意吗!”说到这里,甄仁才的声音又哽咽了。
但很快,他抬起头来,好不退缩的和王天逸对视,带着哽咽的声音又高了起来,好像一个不伏输的小孩在哭着发狠:“我有办法吗?我一定办法也没有!能有一点点办法,我也不会去找我的父母了!你知道现在我心里也是心如刀割吗?”
看着甄仁才那决然的样子,王天逸气势一滞,问道:“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你这样让父母住瓜棚是不行的,你为了什么?”
“为什么?”甄仁才一声冷笑:“我为了我父母!”
“什么?”
看王天逸那吃惊的样子,甄仁才一副索性把事情撂出来的样子,大声说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缺钱吗?因为张五魁告诉我比武大会还有一个名额!要我去买!”
“第四个名额?”王天逸大吃一惊,脑海里又浮现出张五魁对他说只有三个名额时候那种真诚,他脑子有点混乱了。
甄仁才继续讲道:“只要我在比武大会上拿到了好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