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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胆灭身死，这两个化气巅峰的心胆都被吓坏，十成实力，能发挥出来的不到三成。
现在的两个赵家长老，加在一起甚至还不如在水潭边和紫电激战过的赵坤有威胁。
感受到两人胆气已破，厉云哪里还会客气，生灭梭自眉心飞出，全力朝六长老背心射去。
现在厉云的法力在水晶宫中暴增了近五成，达到三十钧，操控起生灭梭来更加得心应手，速度也更快，几乎提高了一倍，和音速比也相差无几。
生灭梭和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啸，这个时候六长老终于表现出身为化气巅峰的高手应有的风范。
几乎是险到极处地一扭身，生灭梭带起一蓬鲜血，已经刺穿了六长老的右臂。
生灭梭本体最粗的部分，有鸡蛋大小，加上飞速旋转的力量，刺穿手臂，也就意味着这只手臂彻底废了。
六长老脸色发白地封住了右臂的血脉，然后左手一抓，竟然将颤动不已的生灭抓在手里。
“不是宗师！”五长老忍着痛，大吼道。
当然不可能是宗师，宗师级别的高手，即便是随手一击，也能带动周围的天地元气，不说像破空级别的高手那样具有排山倒海的威能，却也能开山裂石，对付两个化气巅峰，绝对不用使用第二招。
可是对方的法器，却仅仅是趁他不备时伤了他，还被他给抓住。上面附着的力量别说是宗师，就算是凝念期的法道修炼者都不到。
再说，宗师级别的超级高手，这世上一共才多少个？这些人能修炼到如此境界，哪个身上没有三五件灵宝，怎么可能使用一个连宝器都不算的普通中品法器作为兵器？
“当然不是宗师！”厉云邪邪一笑，大喝一声：“爆！”
附着了五行元灵之气的生灭梭，爆裂符文开始流转，里面的力量突然爆开。这一招在地底暗河中，破坏五行困龙大阵时所采用的手段，虽然对于法器本身的伤害很大，总共也用不了几次，但是对于比自己高几个境界的敌人来说，却是一种无奈但有效的手段。
六长老手一震，整个手掌都变得鲜血淋漓，几乎开了花，生灭梭脱手，接着眉心一凉，一把法器长剑刺来。
这一件的力量，就算他肉身强大异常，可也无法直接抵御法器穿刺，绝对会被洞穿，死得不能再死。
就在法器长剑离他还三寸的时候，五长老猛地后退。
他的身后是一株株从几尺直径到近丈直径不等的大树，这些大树在荒古丛林生长了成千上万年，每一株的主干硬度都和凡间的生铁无异。
可是在六长老的猛烈撞击下，这些大树犹如遇见了荒古丛林深处的妖兽铁甲犀，木屑纷飞中，接连断了好几根，而六长老的后背，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撞击得发麻。
从来没有人，隔着好几阶的差距，将他逼成这个样子。
直到身子陷入一株直径近丈的大树躯干，六长老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无法再退缩，怒吼一声，被炸掉一半血肉的左掌，匆匆凝聚了五成功力，朝前印去。
这是两败俱伤，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
眉心冰凉的感觉突然消失，连对方的影子也没有看清，手持法剑的人，居然消失了。
好快的身法！
六长老刚要松一口气，突然背心传来一阵刺痛，他只来得及低头看见先前已经脱手的那件梭形法器从胸口飞出，就感觉到无边的冰冷和黑暗。
生灭梭居然痛饮了一名化气巅峰的鲜血！
厉云的心中一阵激动，然后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原本想的是只要能猎杀一两个化气高阶就算是不错了，没有想到对方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宗师，心神被夺下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被自己偷袭得手，竟然死得如此不明不白。
“老六！”已经逃出五十多丈的五长老终于感觉到不对，当他开始折返的时候，却正好看见厉云躲开六长老临死前发出的一掌，随后生灭梭穿透六长老胸膛的一幕。
五长老的眼珠子马上红了，几乎是发疯般地冲了过来。
“不好，这人居然恢复得这么快，我不是对手。”面对一个近乎疯狂的对手，厉云反而变得无比冷静，知道再要硬拼，不过是徒然送死而已。
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还多，只要对方反应过来能发挥出哪怕七八成的实力，他都不可能是其对手。
“用万里河山图！”在厉云开始再次奔逃的时候，灵徒然提醒道。
“怎么用？我现在的法力，怎么可能驱动得了一个上万里直径的小千世界？”
“笨蛋，我是让你将那个死去的化气巅峰搬进万里河山图里。”灵也有些气急败坏。
厉云心中一动，绕了一个圈子后，立刻照办。
这一来五长老更是气得哇哇直叫，只可惜先前三长老赵希棐激发身体潜能，逃跑的速度实在太快，这个时候怕是已经在百里之外了，不可能听见他们的怒吼。
“小贼，果然是你，给我死来！”五长老已经认出了杀死他六弟的，正是厉云，这个曾出现在水潭边的少年，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实力怎么进步得这么快，居然能杀掉一个化气巅峰！
这可是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就算是他，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六长老杀死。
不过，厉云能做到这一切，一半是灵让他具有宗师级别的气势，吓破了这两人的胆子，另一半也算是机缘巧合，正要硬碰硬地对战，起码要三个他才能和六长老勉强打成平手。
得手之后，厉云再不停留，万一赵希棐也回过神来，那就大大不妙了。
身后是六长老死命的追逐，厉云将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如果不是脚下的上品法靴能加速不少，他很有可能被发疯的六长老给追上。
直到逃出了四五百里，他才将六长老给甩掉。
而这个时候，他隐隐地看见前方的密林之中，出现了栋素雅精致的小竹楼。
神道 第四十六章 论道
厉云停下了脚步，看着前方的竹楼，陷入了沉思。
荒古丛林中参天大树倒是不少，可是竹子，却绝对不多。
这座竹楼很明显是有人从外界运过来，然后修缮而成的。
在荒古丛林中修建这样一座竹楼，还得堤防被凶兽和普通的野兽毁掉，对方怎么都不会是普通人。
“希望，不是赵家的人！”厉云冷笑道。
刚刚才杀掉一个化气巅峰的厉云早已经信心大涨，只要不遇上赵家先天之上的高手，其余的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不会，赵家不过是个小小的武道家族，可是这里，有法力波动的痕迹！”灵对法力波动，十分敏感，它毕竟是灵武神道经的法道部分的器灵。
神道宝典和通常的法宝不一样，往往都有武道和法道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器灵，一般的法宝，除非是成双成对的法宝，通常都是尽量将自身的阵法、力量凝练成一股，绝对不会有双器灵的情况存在。
厉云心中一动，难道是赵家的对头家族，他们口中的楚家？
“外面的客人，既然到了，何不进来一叙？”一个清朗的声音高声说道，对方中气充足，却显然不具备真气。
“既然主人有请，那在下就不客气了。”厉云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法器外袍，自紫电那里得到这件法器外袍后，他的样子看上去总算不那么像野人了，而是有了几分修炼者的派头。
“想不到小兄弟也是法道修炼中人！”一进竹楼，厉云就看到一对中年夫妇，都是丰神俊朗，男的约四十许，颌下三缕长髯，看上去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样子。而女的看上去不过三十岁左右，美貌异常，没有任何气势外泄，神色间带着几分娴静。
“好厉害，居然是炼神中阶的好手！”灵在厉云的识海内有些吃惊地说道。对法道的理解，天下恐怕没有多少人比它更深，当然一下就感知出这中年男子的境界。
厉云神色一凝，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法道高手，之前和他打交道的，都是武道修炼者。
炼神中阶，虽然和先天中阶是同一个境界，可只要有趁手的法器，炼神期的修炼者对上先天武者，却绝对是有不小的优势，这个优势需要到炼神巅峰和先天巅峰的时候，才会被抹平。
“这个女的也不简单，是先天中阶！”灵继续说道。幸好这个中年美妇的修为还不算太高，即便没有出手，灵也能感知出来。
一个法道炼神中阶和一个武道先天中阶，这样的组合，倒是有些奇怪。
“小兄弟居然是武法双修？”中年美妇在那男子耳边低语了两句，那男子有些惊奇地问道。
厉云尴尬地一笑，自己的境界太低，当然会一眼就被对方看穿底细。
“正是，没有名师指点，自己瞎练而已……”
“小兄弟这样说就不对，武法双修，这世上除了血煞真君姬无常一脉外，都鲜有获得成就者，就连我们夫妇两个一个修习法道，一个修习武道，相互印证，都不敢说能同时武法双修，如果瞎练也能练到兄弟这样的境界，小兄弟是想说我夫妇二人都是笨蛋么？”那个中年男子说道。
“不敢，在下只跟着死鬼师傅修炼了几年武道，后来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本法道秘籍，一时心痒开始修炼，却发现欲罢不能，否则那至于到今天还不过是武道易筋境界？”厉云半真半假地说道。
“这就是了，没有姬无常这样的名师指点，要想武法双修，的确困难万分。不过小兄弟现在尚算年轻，就算要改，也还来得及。”
“那前辈觉得在下是修炼武道好，还是法道更有前途呢？”厉云趁机抛出一个难题。
现在他自己也有些茫然，如果要进军神道，将来肯定是要武法双修的，只是这一来势必会拖慢进境，老头的仇变得遥遥无期。因此最理想的，就是尽快将某一样达到一定境界，然后先替老头报完仇再说其他的。
“武道也好，法道也罢，修炼到最后，其实都殊途同归。”中年男子微笑道。
厉云心底暗骂，这不是废话吗？谁不知道修炼到最后，这两门最基本的修炼方法，都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修炼者本身就是逆天而行，前人能总结出武、法两条最基本的路让后人前行，可以说是耗费了莫大的心血。
但是，前人中绝大多数都是武法双修才最终进军到神道境界，这岂不是说，硬是划分武道和法道，其实有误导后人之嫌？
还不等厉云提出这个疑问，中年男子已经继续说道：“任何修炼之法，到了最后，都是需要撕裂虚空，因此武道的最后境界被称为破空，法道的最高境界是为破虚。各自达到最高境界后，就有可能脱离这大地的束缚，到达传说中无穷无尽的空界，然后找寻仙界之门。”
“破空碎虚之后呢？就是仙人么？”厉云明知道破空碎虚之后就是神道，这个时候却故意问道。
“不然，破空碎虚，本身就是仙人才有的修为，也就是说，达到这个境界，就已经是仙人了，何谈以后才是仙人？破空碎虚之后，就直指大道根源，是为神道！”
“我却是听说，要像达成神道，需要法道双修，不知是也不是？”
“是，也不是。”
“哦？”
“古老相传，破空碎虚之后，是为神道，也有无数先贤，是靠着武法双修，而最终证得神道。可是三千大道，条条都能通向最终的‘道’的境界，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艰险无比。神道，是道的一种，仙道、佛道、魔道、妖道、鬼道……未尝也不是一种种‘道’。甚至，连世俗修炼者修炼的武道和法道，谁能说修炼到最后，不能证道呢？这大千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