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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他身上豁然释放出一股如山洪爆发的气势，深吸一口气：“我这次返回北秦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报仇，我不能让他们的努力和牺牲白费。”
凤曦感受到杨凡身上的气息，暗自心惊，问道：“你确定他真死了。”
“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是我早已感应到那血脉之间的殒灭，况且……”
杨凡取出了一张发黄的密信，缓缓展开。
熟悉的字迹浮现在眼前：
我儿杨凡：
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为父自己很可能已经离开人世。但是你要记住，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否则一切努力，都将白费。
暗血王朝是为父亲手打造的组织，渗透渔阳国，甚至周边国度。这一切，都只为对抗一个势力——魔阳宗。
如果为父死了，那么杀死我的仇人，很可能是三幽老魔。
至于杀死你亲生母亲的真正元凶，有两个，一个是三幽老魔，还有一个，就是你的父亲，杨天！
若是在有生之年，凡儿你能晋升元婴期，可以考虑回来报仇，并接管整个暗血王朝。
如若不然，那就永远也别回渔阳，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吧。
……
凤曦看完这封信，黯然泪下，叹道：“本长老也不追究古传送阵之事了，日后若有什么需求，可以来找我。”
说罢，她黯然离去。
杨凡闭上眼睛，回忆自己被三幽老魔追杀时的惊心动魄。
老师为自己负重创，毁去了毒道至宝。
父亲替自己阻拦三幽老魔，已经陨落。
无双以死亡代价，再次重创三幽老魔。
否则，以自己当初的修为境界，即便有翔云靴在手，也逃不过全盛状态下元婴老怪的追杀。
当杨凡踏足元婴期这个层次的时候，深深明白此中要害。
师长、朋友、父亲，他们要付出多大代价，才为自己挽回一线生机？
“我杨凡在此发誓，在若干年以后，一定会杀死三幽老魔，如若不然，灵魂遭九冥幽火千般折磨，永世不得轮回！”
蓦然间，杨凡想起自己在离开北秦之前所发下的毒誓。
“好吧……三幽老魔，我便让你知道，杨某已经返回北秦，我要让你在心惊胆颤中，等待死亡的来临！”
杨凡深吸一口气，一身精气神腾升到巅峰。
唰咻！
下一刻，他的身侧，出现了一个挺拔伟岸的魔道青年。
石千寒冰冷无情的面庞上，亦透着浓浓杀机和仇恨。
砰砰！
砰砰！砰砰砰！
蓦然间，诡异的心跳声传来，石千寒身上涌现汹汹魔焰之威。
他额头上的月牙印记，忽明忽暗。
来自幽冥魔焰的感应，在北秦之地传导。
即便相隔再远，另外一方也能得到模糊的感应。
……
渔阳国某个被魔气阴影笼罩的黑色巨峰里。
“回来了，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暗金色大殿中，一个冰冷生硬的声音传来。
高大魁梧的黑袍老者，身体蓦然一僵。
他负手傲立，双眸漆黑如深渊，此刻却闪过一丝杀机，衣袂纷飞间，他整个人犹如死亡阴影。
“呵呵，三幽魔焰？很好，真让老夫惊喜，本座已经等你很久了。”
片刻之后，三幽老魔嘴角间溢出一丝笑容，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只要吞噬掉你的三幽魔焰，就是老夫睥睨北秦之日，哈哈哈……”
空旷大殿中，三幽老魔的狂笑声竟让一片区域里的魔气躁动不安。
“哼，三幽老魔，你可不要因为私人恩怨，而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一个冰冷霸道的声音，从大殿某个角落传来，打断了三幽老魔的笑声。
“你放心，本座不会轻易暴露实力，既然此子敢向我示威，那么老夫就陪他好好玩下去……”
三幽老魔的声音里透着一股绝对的自信。
“有关此子的传说我也听说过，应该是你的宿命大敌。”那个冰冷霸道的声音再次响起：“知彼知己，百战不殆。此子既然敢回来挑战你的权威，至少有元婴期修为，你也不要疏忽。”
神秘漆黑的空间里。
隐隐可见两团三幽魔焰。
这两团魔焰的中心处，都有三抹幽光，跳动之间，产生了某种神秘感应。
杨凡通过石千寒的感官，感应到一股莫大的威胁，几乎有些呼吸困难。
“这三幽老魔竟然把魔焰修炼到三幽大成境界……”
杨凡惊悸不已，通过这种方式，他初步了解到三幽老魔的实力。
在他还没有离开北秦的时候，那时候的三幽老魔，魔焰才处于小成境界。
“哼哼，三幽老魔，我已经把九幽魔经‘上、中、下’三卷合一，完整的功法，威力更大。有魔晶髓在手，魔焰境界更是畅通无阻……”
杨凡冷笑不已，然后意念一动。
唰！
蓦然间，石千寒从眼前消失，进入仙鸿空间。
“咦？怎么回事，魔焰之间的感应突然消失！”
暗金色大殿中，三幽老魔大吃一惊。
“这小子到底有什么秘术，竟然可以屏蔽幽冥魔焰之间的感应！”
三幽老魔首次为之动容。
这就意味着，杨凡掌握了主动权，进退自如。
“难怪此子敢向我宣战，原来还有如此底牌……”三幽老魔面色凝重起来。
“三幽老魔，任你魔功盖世，也无法揣测‘仙鸿空间’的存在。你更加无法想象，修炼九幽魔功的，只是杨某的一个身外化身！”
杨凡冷笑连连，若是论玩阴谋布局，他似乎继承了其父衣钵。
重返北秦，便立即向三幽老魔施压挑战……杨凡似乎真打算高调崛起，然而谁也无法估测他的真实想法。
……
渔阳国某个地下密室。
“他回来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丑陋少年，双手颤抖，紧紧握着半截断剑。
那半截断剑颤栗不息，仿佛有灵性一般，“嗡鸣”作响，指向北秦赵国、杨凡所在的方向。
“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
胡非热泪盈眶，激动不已，涌起无穷战意和热血：“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与此同时，不知在东胜大陆的哪个角落。
一个缥缈而空冥的轻柔声音，轻轻响荡：“他回来了……”
第443章 物是人非
半个月后，渔阳国，雾柳镇。
亦如几十年前一样，这里是一个凡人小镇。
清晨的薄雾，让雾柳镇显得朦胧不清。
一名青纹锦袍男子，宛若一个世外之人，悄然走进这雾霭中的小镇。
他轻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脸上露出回忆、缅怀、感悟等神情。
小镇街道上，来来往往的镇民，他大多已经不相视，倒是看到了许多生面孔。
是啊，接近三十年的岁月，足以让一个普通家人，延续出两代香火。
当然，他也看到了一些较为熟悉的面孔。
叮砰！叮砰……
对面店铺里赤裸胳膊，正在打铁的中年壮汉，杨凡感觉很眼熟，很亲切。
他突然发现，这个壮汉很像自家邻居铁牛。
不是像……就是铁牛。
当初在雾柳镇的时候，杨凡一夜散功，仙鸿诀刚入门，曾与这个蛮小子较量过。
想到这里，他嘴角抿起一丝笑意，走到铁匠铺旁。
“这位客官，您想要些……”中年铁匠的话戛然而止，他死死盯着杨凡，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你……你是！”中年铁匠脸上流露出惊喜和难以置信的表情。
杨凡笑而不语，只是望着他。
终于，铁牛吐出了既陌生而又熟悉的两个字：“凡哥……”
“哈哈哈……”
突然，二人开怀大笑，铁牛更是把杨凡拥抱在一起，激动地道：“你小子不愧是仙师，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貌一点都没变。”
的确，与几十年前相比，杨凡外貌一点都没有变。
岁月的流逝，没有让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
变化的，只是那一身更加不可捉摸的气质。
铁牛一脸羡慕的望向杨凡，十分客气的把他拉到屋里。
“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儿媳妇和孙子。”
铁牛进屋后，给杨凡介绍道。
杨凡淡淡望了一眼，看到一个姿色尚可的少妇，身边有一个两三岁的幼童。
那少妇看到杨凡时，有些紧张，同时也十分好奇，偷偷打量了几眼。
“这是我的孙子，铁龙。哈哈，这个名字够威风吧？”
铁牛得意的道。
杨凡实在憋不住，哂笑道：“铁牛，铁龙，你这家族还真有趣。”
“铁龙，快过来喊杨……杨爷爷。”
铁牛说到最后，甚至自己觉得有些别扭。
“杨爷爷？”那儿媳妇面露古怪之色。
小幼童眨巴着乌溜溜眼睛，好奇的望着杨凡，奶声奶气的喊道：“杨爷爷……”
“呵呵，没想到我也有被人叫爷爷的一天。”
杨凡脸上布满笑意，有一种很温馨的体验。
这小幼童很讨他喜欢，于是抱在怀中，逗了逗。
同时，他心中亦是感叹：如果自己当初不是去修仙，现在会不会像铁牛一般，娶妻生子，甚至抱孙子得享晚年？
“嗯，遇到我，也是你的福缘……”
杨凡想了想，手上多出了一滴“三生慧水”，喂进了这小幼童的嘴中。
临行前，杨凡更是送了一块拇指大的璞玉，递给铁牛，说道：“此物给他贴身携带，这对孩子有好处。”
铁牛眼睛一亮，他明白杨凡的“仙师”身份，连连道谢。
杨凡刚刚往家里走，却被铁牛喊住：“凡哥，你是想回家吗？”
“嗯，我离乡几十年，现在就想回家探望母亲，有什么不对的吗？”杨凡一脸古怪的问道。
“这个……凡哥，你家里没有人。”铁牛吞吞吐吐的道。
“没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杨凡大吃一惊。
他神识一扫，果然发现屋内空无一人。
当他发现屋中一个供奉的灵牌和灵像时，整个人一僵，就像失魂了般。
灵牌上刻着几个字：生母林翠烟之灵位。
这几个字，如九雷轰顶般，让杨凡在原地呆立半晌，眸中闪过几丝悲痛。
杨氏虽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却是从小把他抚养长大的慈母，这份亲情，毋容置疑。
在自家门口伫立良久，杨凡终于把心绪稳定下来，问旁边的铁牛：
“我娘亲去了多少年？”
“十年。”铁牛答道。
“十年……”杨凡大概算了一下，娘亲应该大概活了五十多岁。
五十多岁，在凡人世界里，在正常范畴里。
但杨凡还是感觉不对头，自己在离开前，给娘亲留了一些灵丹，应该可以延年益寿和强筋壮骨。
当然，那时候杨凡没有延寿丹，更没有那个条件去炼制。
也就是说，在正常情况下，杨氏如果活六七十岁，算是合理的。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人为迫害。在暗血王朝的保护下，这个可能性不大。就算敌人真有歹意，对杨氏一个手无缚鸡的妇女，完全可以一刀了断。
况且杨天在遗留的信中说过，亲人的安危不用担心。
那么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心理上的惨重打击，让人对生活失去信念和寄托，心灰意冷。
这些仅仅是杨凡的初步猜测。
“对了，我那慧心妹妹去哪了？”杨凡突然问道。
他问的是妹妹杨慧心。
“好像在二十几年前，被一个神仙道长带走了，此后一直没有音讯。”
铁牛答道。
“什么！”杨凡神色剧变。
在暗血王朝的暗中守护下，还有人能把妹妹带走。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铁牛口中的神仙道长，至少是元婴级以上的存在。
“我明白了，为什么娘亲死的这么早……”杨凡深吸一口气。
父亲杨天死去，然后自己一去近三十年不返，最后又是妹妹被带走，二十年音讯全无。
在这连番打击之下，杨氏一个不会任何法术的凡人，一个传统妇女，她如何能承受？
少活十年，也在情理之中。
“为什么，如果我能早回十几年，娘亲就不会死了。”
杨凡仰天长叹。
三十年光阴，物是人非，去的去，别的别。
岁月沧桑，世事变迁，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