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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那样孤独,孤独到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要走上前去,伸手搂住那幼小的身子。
出人意料的是,她才刚要付诸行动,身后就忽然响起了一个苍老而熟悉的声音。
“华年……华年……”
外婆!?
她惊愕地蓦然回首,映入眼帘的,果真是她那两鬓苍白的外祖母。
“华年。”
“华年。”
与此同时,她居然还瞧见了站在外婆身边的双亲。
他们在叫她回去。
可是……
她又忍不住回头注目于仍旧立在原处的唐宁,心下登时陷入了天人交战。
左右为难之时,耳边毫无预兆地传来了一阵戏谑的笑声。
她情不自禁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这怪笑声的来源——不料视线才刚转移,眼前的景象就赫然生变了。
她的家人不见了,年幼的唐宁也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终于让她得以认出的男声,正回荡在她的耳畔。
你在犹豫吗?
有什么好笑的?
当然好笑。
寄居在她体内的那个灵魂笑得直叫她心里发毛。
造成他孑然一身的罪魁祸首,居然在这里纠结要不要留下来陪他。
不期而至的话语,令梦中的女孩不由一愣。
什么“造成他孑然一身的罪魁祸首”?你在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明白!
哈?你是真蠢还是装傻?到现在都没有察觉到你的能力吗?
我的能力?
完全一头雾水的女孩忍不住脱口而出。
笨——蛋——真是让人看不下去。
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能力?!你把话讲清楚行不行?
前几天的那场战斗啊战斗!
那场战斗怎么了?
真是愚蠢至极……你亲手消去了四只巨虫的半截身子,不记得了吗?
那当真不是你借我的力量?
本大爷要是有这种能力,早就把你们这群不听话的大垃圾都给灭了。
这……等等!这跟你刚才说的话有何干系?
你……真是笨得可以!消无!是消无的念力啊臭丫头!
消无?
就是把一切存在的东西——有形的或者无形的,统统都变成不存在!
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没忘了之前被你救了的那十个男人吧?你以为那是所谓的治愈之力?别傻了,这就是你在无意间发动了消无之力,消除了他们体内的那什么孢子。
什么!?
还有再之前,你像个白痴一样在天台上祈祷不要死人,结果那群出战的男人还真就一个不落地回来了。那是为什么?也是因为你用这种消无的念力,抹杀了人员伤亡的可能性。
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怎么可能!!!
呵!还不相信?好啊,本大爷就大发慈悲地为你提供一个最有力的证据。
什么证据!?
你就没想过,这好端端的,由唐宁凭借念力创造出的“母亲”等人,为什么会在“存活”了这么多年以后,就突然“死”了?
他们……
那不正是因为,你的消无之力,在不知不觉中……“杀死”了他们吗?
幽幽的话音落下,闻者业已呆若木鸡。
不要找什么借口,说是唐宁被人扼制了念力,所以由此而生的“母亲”才出了问题。我告诉你哟,具现生成的物质,是不需要制造者用念力去维持的,除非制造者死了,那些产物才会跟着消失。
不……不……是她……是她?!
怎么样?很有趣吧?他是从“无”到“有”,而你,是让“有”变“无”——完全是跟他对着干的节奏呢!
不……不……她……她不信……不信……
所以啊,你说你是不是很可笑?明明就是你害得他永远地失去了亲人,到头来还猫哭耗子假慈悲,去可怜他、同情他。
不……她没有……不是这样的……
啊啊……真不晓得我那孙子获悉了真相之后,会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呢!
唔……
“唔!”猝然惊醒之际,噩梦缠身的女孩业已冷汗涔涔。
“怎么了?”偏偏惊魂未定之时,她的耳边却猝不及防地响起了唐宁的问话。
思华年原本直盯着天花板的眼珠子猛地一转,一下子与双眉微锁的男人四目相接。
弹指间,她心跳加速,头脑发懵,脸色大变。
如此显而易见的表现,唐宁又岂会看不真切?
他微不可察地敛了敛眉,同时上下打量了思华年惊疑不定的脸,随后少见地重复了自己的话:“怎么了?”
奈何女孩只是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却迟迟未有道出只言片语。
不解其真意的唐宁一言不发地支起身子,不紧不慢地翻身下床。
谁知,就在他双脚着地、将欲起身的一刹那,身后的人儿却冷不防颤颤巍巍地开启了双唇:“唐宁……”
被呼唤的男人顿住脚下的动作,这就坐在床沿上,回过头去。
他看到她惊惶的眸中,蓦地涌出一股湿意。
“你……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名为‘消无’的念力?”
话音落下,唐宁先是须臾一愣,随即便胸中了然。
这天底下,从来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纸,是包不住火的。
只是不知何故,他并不希望她获知实情。
“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神奇的是,女孩凝视着他沉寂的容颜,居然从中读出了他的心中所思。
“人类的历史中,确实记载过这样一种念力,但是至今未有证实。”他似有似无地吐了一口气,从容不迫地作答。
话音未落,平躺在榻的女孩业已感觉头晕目眩。
这么说……这么说……都是真的……真的是她……是她……
难以言喻的负疚感登时涌上心头,她泪光闪烁地注视着唐宁的眉眼。
下一刻,眼泪忽就不由分说地夺眶而出。
然而,她却只能慌忙用手背遮住脸颊,然后竭力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唐宁不由自主地垂了垂眼帘。
他突然就明白了,只有当女孩悲伤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像这般哭泣。
“对……对不起……”缄默不语之际,他听到她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不知道……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是啊,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他那从来只把温柔放在心里的母亲,那个待他几乎视如己出的男人,还有那些始终默默支持着他的人们……他们……就可以一直陪在他的身边,直至其生命的尽头。
可是,因为自己的存在,他还没来得及唤一声“母亲”,还没来得及和母亲多说说话,就已经永远地失去。
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唔……呜……唔唔……”
极力隐忍的痛哭似乎业已快要按捺不住,断断续续吸着气儿的思华年只觉嗓子疼心更疼。
唐宁默不作声地坐在她的身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那被手遮掩的双眼。
片刻,他忽然倾身向前,慢慢地俯下了身子。
男人微凉的额头轻轻触上了女孩的前额,令啜泣不止的她不由遽然一怔。
“他们本就早已不属于这个世界。”
平静的说话声于耳畔轻柔响起,让发愣的思华年情不自禁地咬紧了双唇。
“你只是……让他们的灵魂得以安息而已。”
此言一出,压抑良久的女孩终于忍不住恸哭出声。
而令她终得宣泄的男人,则缓缓地阖上了眼皮,就那样近距离地倾听着她痛彻心扉的哭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直到思华年哭干了眼泪,哭哑了嗓子——终是没了力气,唐宁才极富耐性地离了她的脑门,难得像个会哄女孩子的新好男人似的,动作舒缓地拉开了她自始至终挡着脸的那只手。
这个时候,那张清纯可爱的脸蛋业已红一块白一块——惨不忍睹了。
满面泪痕的思华年不由自主地转移了视线,而后慌不择路地拿另一条胳膊掩住了自个儿的面孔。
她也不清楚此举是出于内疚自责还是没脸见人,只晓得她现在真的没法去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做什么?”唐宁端量着她的半张脸,面无表情地问她。
思华年不吭声。
“去洗脸。”
思华年照旧不接话。
“要我抱你去吗?”
听不懂这话是疑问句还是反问句,思华年不免受到了些许惊吓,故而总算是把手给放了下来。
她不自觉地拿眼瞅着他,须臾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本来是打算将整个脑袋埋进被窝里——不见人的。
于是,她慌忙拉起被子,拿它盖住了自个儿的整张脸。
唐宁默默无语地盯着洁白无瑕的被褥以及紧紧抓着被褥的手,几秒钟后忽而不着痕迹地斜了斜眼。
“你是在发脾气吗?”
第103章 合力把他拉出来
思华年怎么可能耍脾气?如果可以,她倒是希望身为苦主的唐宁能够拿她来撒撒气,这样的话,她的心里或许还能稍微好受点儿。
只可惜,对方并不是个会冲她乱发脾气的人。
心下自责不已的女孩听罢唐宁的短短一语,立马就拉下了盖在脸上的被子,然后顶着一双红彤彤的兔子眼,泪光闪烁地瞅着他的眉眼。
“我怎么会对你发脾气……”她用已然哭哑的嗓子期期艾艾地说着,一想到自己害他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人,就又忍不住鼻子一酸——整张脸都跟着皱成了一团。
“我是说对你自己。”然而,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唐宁居然面不改色地接了这么一句话。
于是,思华年愣住了。
自己……对自己发脾气?
她呆呆地注视着唐宁。
等等……她……她这……不是在发脾气啊……
思华年不自觉地抿了抿唇,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边眨巴着一边看向别处——这神似委屈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竟是叫他莫名心头一动。
“去洗脸。”面不改色的唐宁冷不丁目光一转,接着就先一步双脚落地——起床了。
“……”思华年眼瞅着他头也不回地往房门的方向走去,咬着嘴唇难受了好一会儿,终究还是从善如流地爬了起来。
是啊,她是亏欠的一方——哪里还有资格再叫对方心生不快?
思及此,女孩垂头丧气地穿上鞋子,起身走向了洗手间——随后,她毋庸置疑地被镜子里的大花脸给吓了一跳。
待到她赶紧洗了脸刷了牙又勉强收拾了心情之后,唐宁居然已经回到她的房间里等着她了。
视线相触的一刹那,她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总觉得,她好像一夜之间……就欠了他很多。
抿唇低眉之际,她发现视野里多出了一双铮亮的黑色皮鞋。
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来,恰逢男人毫无预兆地凑近了她的脸。
“还有件事没有做。”
话音刚落,唐宁光洁的额头已然不由分说地贴上了她的脑门。
思华年登时傻了眼。
他……他要做什么?
瞠目结舌地瞅着业已因为离得太近而无法看清的容颜,女孩的整个身子都不自觉地僵住了。
可是这个时候,对方却泰然自若地闭上了他的双眼。
“把你身体里的那个家伙使劲往外推。”他启唇这样吩咐着,令好不容易稍稍缓过劲儿来的思华年又一次陷入了不明就里的状态。
“啊?”是以,她傻傻地脱口而出。
“把那个家伙拉出来。”听闻女孩一头雾水的口吻,唐宁蓦地睁开眼睛,颇有耐心地给出解释。
思华年这才顿悟了对方意欲何为。
“哦……好……”许是还没能从先前悲伤、愧疚的情绪中抽离出身,面对唐宁的要求,她即刻顺从甚至有些讷讷地点了点头。
“闭上眼,集中精神。”见对方总算明白过来,男人立马就先行合眼——投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