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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浮华-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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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才和王亚男通过电话,阐述了项目的跟进情况,小助理冒失跑进来:“苏助,公司楼下围了好些人。”
苏沫不明其意,拨开百叶窗往下瞧,一看之下更觉奇怪,心说就算是采访项目组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又隐约瞧见有人打出白色横幅。
小助理也解释不清:“好像是死了个什么人,家属还没看见尸体,就给火化了。”
苏沫听得一惊:“这和安盛有什么关系?”
“好像……和小王总有关系,据说,死的那个,是他的情人,”小助理继续八卦,“我还听他们说,那女的跳楼死的,死前穿一身大红衣服,不知道是不是想变厉鬼报仇啊……”
这会儿,王居安正从外面往回赶,他心里气不顺,车里冷气开得十足,他却仍觉得热,扯开衬衣领,握着手机想了想,吩咐老张:“调头,先别回公司。”
赵祥庆不解:“头儿,这闹事的总得打发了再说吧。”
王居安言语冰冷:“事情都没弄清楚,怎么去打发人?语焉不详,只会让人更反感,”又说,“你先过去,做做安抚工作,态度一定要好,问起来就说一概不知,只等上头的出面解决。”
赵祥庆应了,下车。
王居安立马给他弟打了个电话:“人在哪儿?马上滚回来。”
王思危回道:“哥,出什么事了?”
王居安骂:“你他妈还有脸问?我只当你玩粉玩残了,没想到还有精神玩女人,还把人给玩死了。一做正事就怂,搞这些花头倒胆子不小……”
王思危知他气极,忙道:“哥,你听我说,这事真和我没半毛钱关系,那女人也跟我没半毛钱关系,那女的以前给尚淳包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寻死,尚淳见人死了,立马就犯糊涂,又怕没法跟他二婚老婆交代,只让人赶快拖去烧了,谁知道人家属不依,我看,多半是摸着他的底,想讹钱……”
王居安更怒:“他尚淳惹的事,和我们安盛有什么关系?人家没找他的麻烦,倒讹我们头上来了,现在,公司底下围一圈人,马上还有个招标会,庆功宴都准备好了,你让我怎么跟股东们交代?”
王思危也急了:“我真没想到会这样啊,他让我帮忙和警察谈,不知怎么就推我头上了,我、他……”
王居安冷笑:“他是天王老子还是你爹娘老子?你马上去公司,把这事跟人说清楚,还真讲义气,不是你做的,平白无故你给人顶什么包?”
王思危忙道:“大哥,你冷静点,那会儿我也在场,这事要能说清楚我早说清楚了,他又用科技园那块地说事,他……”
王居安显然不信,哼道:“你会对公司的事这么上心?你王思危就不是这种人。是不是还有什么把柄在人手上呢?”
“我……”王思危支吾,“有天晚上酒驾,正好碰上警察临检,我他妈也是点儿背,车里落下几包粉,我们那晚有轰趴嘛……结果被人瞧见了,他、他帮我找人暂时摆平了,但是他又说,一时半会儿不好销案,搞不好,三到七年……”
王居安微愣,一口气堵在胸口,伸手把额前短发使劲往后捋了捋,一言不发挂了电话,仰靠在座椅上静默出神。
只是这样安静的时刻并不长久,手中电话立时又响,王居安一看号码,只得接了,苏沫停了一会儿才开口:“王总,王工让我问,投标的事还有几成把握?”
就听那边人说:“我来跟他讲,”王亚男拿过电话,直接道,“你那个便宜兄弟又捅娄子了,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作者有话要说:三月二十七日,本章更完,谢谢阅读!


、第 58 章

·
近来,安盛处于风口浪尖,前几天还因媒体报道“引进国外先进技术,促进我省业内科技进步”而夺标呼声最高,这两天就有人跑来集团总部聚众闹事,一时间颇为吸引人眼球。
高层为此召开紧急会议,无非是股东施压,力求尽快解除此次公司形象危机。
会议完毕,苏沫被人叫进董事长办公室,里间,除她以外,都是王家人。
王亚男直接问她:“听说事发当晚,你也在场?”
苏沫只得把那晚的情形大致说一遍,又说明自己和莫蔚清如何相识,却隐去周莫二人的前尘往事。
王思危听她说完,轻轻一拍沙发扶手:“姑姑,大哥,你们也听见,这事真和我没关系,要是不信,可以再问周律师,他当时也在,要我说,这就是一场混乱的男女关系,殉情自杀,是吧,苏……助?”
苏沫瞧也没瞧他,不做声。
王居安对他弟道:“不如你去解决了?”
王思危却不吭气。
王居安这才又问一遍:“当时周律师也在?”
苏沫见王亚男正看着自己,只好略微点一点头。
王居安说:“你先出去。”
等人走了,王亚男才道:“尚淳那边也不能得罪,我们做生意的哪能随便和人结梁子,求人办事,替‘人‘消‘灾,以公司大局为重,其他的,你们自己看着办。”
王思危听得连连点头:“哥,姑姑说的太对了,那老小子不好惹。”
王居安不置一词。
不多时,两人一起回总经理办公室,王居安坐大班椅上,想了一会,打几通电话出去,托了些人,原是神色不耐,此时也不得不微笑寒暄。
搁下电话,又叫人请了已在楼下蹲了两天的莫家家属上来,那几人原本吵嚷不休,却见这老板一脸和气地让秘书看茶让座,也不觉有所收敛。
王居安诚恳道:“发生这种事我也很难过,各位的心情我能理解,从人道主义的立场出发,我司想对莫女士的家属表示安慰,”王思危配合地将先前开好的支票推过去。
莫家人瞧一眼支票上的数字,不满道:“什么叫人道主义立场,这都是你弟搞出来的事。”
王居安说:“实际情况,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殡仪馆那边说了,尸体放了好多天无人认领,家属也联系不上,冷柜需要租金,最后只好烧了……”
对方正想反驳,他又说:“这种事原本和我们安盛没关系,当然,如果你们想在法院见,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好材料,他们马上就把停尸证明送过来,莫女士身前患有重度抑郁症,生活无法自理,你们家属长期对她不闻不问,不知会不会构成遗弃罪,请医生开份疾病证明,好像也不困难。”
那些人愣住,揪住支票不放。
王居安去拿支票:“这东西暂时放我这里,各位还有半天的时间考虑,过了今天,你们不要再找我,直接去找殡仪馆,如果他们愿意……”他想一想,“至多赔个一两万吧。”
对方有些慌,一把捞过支票。
王思危说:“拿了钱,就撤吧。”
那几人毛躁地传看支票,低声商量一会,态度倒温和了:“死者为大,不用撕破脸,能和平解决最好,我们马上就走,至于那些看热闹的,可不关我们的事。”
王居安对他们点一点头,等人离开,稍微整理衣领,起身出了办公室。
王思危忙跟过去:“哥,你别下去,楼下还有记者守着……”
王居安头也不回,低骂:“蠢材,不关你的事你怕什么?以后别尽给我找事,我今天就用这些钱买你后几年的安生,你给我记着,这是最后一次。”
王思危当即不敢作声。
安盛高层现身楼下大厅,记者立时围拢过来,厅内早已摆放数张桌椅,桌上烟灰缸矿泉水一应俱全,看起来有些像新闻发布会的现场,无不显示公司对此事认真慎重的态度。
王居安有意耽搁片刻,等待更多的媒体单位聚集。
苏沫接到王亚男的指示,追下楼来,把准备好的发言稿递上去,谁知那人微一摆手,只说:“不必。”
记者们支起麦克风、摄像机,王居安神情凝重,缓缓开口:“非常感谢各位的到来,首先,我谨代表我司对莫女士的去世表示沉痛哀悼,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大好年华里就此消失,我相信,即使素不相识,在座各位的感受都是一致的,无论什么情况,生命最值得我们珍惜。”
他顿了顿,字字清晰:“经过我司连日来的内部调查,已确认,莫女士的自杀事件与我司某位员工有一定关联。”
话才出口,场下一片哗然。
王居安等境况平息些,接着道:“该员工是我司外聘的一位法律顾问,姓周。周律师和莫女士有过深厚的感情基础,近期两人的相处似乎稍有隔阂。为表示对死者的尊重,私人感情问题,旁人不便多说。”
“周律师因失去女友过于内疚和悲痛,同时也担心影响公司声誉,已引咎辞职。即便这样,作为他的前领导,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如果对下属有足够关心,如果发觉员工有情绪波动能及时疏导,也许就不会有这桩惨事发生。各位同事每天在公司工作八小时,除去睡眠时间,比在家的时间还要多,所以,安盛不仅为各位提供工作岗位,也应该为员工们提供家庭般的关怀,在这方面,安盛还需努力。因此,我代表公司向莫女士家人,各位媒体朋友,以及关心此事的朋友们,为此事给大家照成的困扰,表示诚挚歉意。”
台下有人鼓掌,也有记者正要提出质疑,王居安抬手往下稍稍一压,示意大家安静。
他又说:“据悉,莫女士生前曾患有重度抑郁症,今天,在社会上,很多人对抑郁症并不了解,甚至对抑郁症患者抱有歧视态度。重度抑郁症曾被称为心灵的癌症,是导致自杀最常见的精神疾病,患者长期沉浸在悲观情绪里无法自拔,产生无数的轻生念头,他们日益消沉,又不被人理解,非常痛苦……”
他列举数例,竟有女记者听得落泪,随后便听他宣布:“今早,我司高层开会,大家对莫女士的过世深感痛心,全票通过,成立一个名为阳光安盛的抑郁症基金会,以帮助更多这样的患者,希望他们能看到生命的美好,重回阳光下生活。”
他拿出笔签下一张支票,投进一旁的捐款箱,“这是我个人的第一笔捐款。”
顿时掌声响起,苏沫却目瞪口呆。
有记者问:“您还没解释尸体提早火化一事。”
王居安礼貌回应:“抱歉,关于这件事,我司确实不了解情况,无法解释,也许你可以询问莫女士的亲属和殡仪馆。”
那记者转身找人,哪还看得见莫家的人影。
又有记者不依不饶:“莫女士的家人说这事和令弟有关,这跟您的说法完全不同。”
王居安正色道:“不排除有人为了扩大事态影响有意扯上公司高层,如果不信,可以询问周律师,他做法律这一行,又是当事人,应该能比我阐述更好。但是……”他神情非常诚恳,“我并不希望你去问他,死者为大,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请不要逼迫他。”
……
王居安摆脱众人,独自走进电梯,电梯门正要关上,却被另一人轻轻按住。
苏沫不知作何想,低头进来,那门渐渐闭合,她看起来很犹豫:“你把所有的事都推给周远山,他现在已经很痛苦。”
王居安无所谓:“所以也只有他才不会为自己开脱解释,你要是碰见他,记得跟他讲,不必再回来上班。”
苏沫低声说:“他可能连事务所的工作都会丢掉。”
王居安笑:“想得真多,树挪死,人挪活,还有,”他侧头看她一眼,“做人不要太正义,太正义的人得到的反而少,只剩自己纠结。”
她反应落下半拍,一时语塞。
王居安仍是看着她,抬手,往自己嘴上指了指:“你这里好了,”又说,“你的感情天平已经倾斜,以至于不能更客观地看待问题。”
苏沫心里一哽,脸上发热,没敢看他,低头打量自己的脚尖:“我哪里正义了,要是够正义,当时就会找尚淳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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