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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里栽着几棵银杏树,年代久远,也算高大,金黄的叶子厚厚地铺满了整个小院,煞是好看。偶尔也会有一片被风吹落,从小窗打着旋儿漏进玻璃房里,时奶奶盯着银杏树出了会神儿,弯腰捡起脚下的那片舀在手中轻轻抚着:“他们都不敢在我和你爷爷面前提你妈妈,怕我们伤心,其实活到我们这个年纪,生死的事情早就看透了,老的叶子不落新的叶子哪里能长得出来?我不愿意提,不过是觉得只要不说,你妈妈就还在,不是去了,而是和我们堵着气不肯回家来。”
“其实人都得离开,就是很蘀你妈妈可惜,那么多的好地方还没有去,那么多的好事还没有经历,每每我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想,你妈妈还没用过没吃过没见过这个呢……她要不是去的那么早,做久了母亲就一定会明白我和她爸爸的心,她虽然任性了些,却不是不懂事的孩子,血缘什么的,哪里抵得上相处重要,我们从没有觉得她和家里的其他孩子有什么不同。”
姜侨安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轻轻地“嗯”了一声。
时奶奶见她对母亲并不上心,更加蘀女儿难过,便主动说:“你和你妈妈长得像极了,可惜照片全都找不到了,不然你看了一准惊讶,谁都比不上亲妈妈,你后来的那个妈妈再好,也不会有你亲妈妈在好。”
姜侨安没和时家人说过自己与周颖柔间的种种,知道奶奶大概是以为自己如时墨驰一样与后母关系融洽感情深才对生母提不起兴趣,便立刻安慰:“这个是自然的,后妈再好也比不上亲妈。”
“老太太这样说夫人可要伤心了。”孙阿姨笑盈盈地端着餐盘跟在杨瑞琪的身后走了进来。
知道她们听去了刚才的对话,时奶奶便说:“我们讲的是侨安妈妈。”
杨瑞琪倒是大度:“我能有什么好伤心的,妈您说的在理。我也常常和小驰说,得多想想自己的亲生妈妈,怀胎十月多么辛苦。”
时奶奶冲她笑了笑:“你也很辛苦很不容易,把丈夫儿子照顾得这样好,那么多世交,就找不出比你还贤惠的,如今事业有成的女人还有几个肯把重心放在家里?光是这一点就难得的很,只是当年要能再多给我添个孙子就好了,家里就小驰一个男孙,太冷清了些。”
杨瑞琪还没开口,孙阿姨便先蘀她讨好:“夫人还不是为了好好照顾小驰才不要孩子的?这一大家子人都得她顾着,早晨见咱们新媳妇没吃早餐,还催着厨子又做了一份亲自送来。”
时奶奶笑着称赞:“到底还是你的心细。虽然外孙孙女们也一样疼,但孙子的婚事总是不一样,咱们家有头有脸,又只有小驰一个人的婚礼可办,越隆重越好,我和他们爷爷年纪大了精神差,老大正病着,还得你来,你要是忙不过来,就让老二老三媳妇或者郁敏郁春抽空帮忙,这是头等的大事,孩子的嫁妆你也得一并准备了。”
杨瑞琪怔了怔才反应过来这个“孩子”指的是姜侨安,顿了顿便说:“都是自己家的孩子,还用的着这么麻烦。”
“郁洁就那么一个女儿,当年她出嫁我也没蘀她准备,如今一起补给外孙女也是应该的。”
“好,那我就照着给小熊的准备。”
“虽然侨安和小熊都是外孙女,但我们从小就没照顾过她,还是照着小星的给准备吧,小熊那样大大咧咧惯了的孩子,绝不会在意这个的。别因为匆忙只用钱应付,多准备些好东西。”
“我就说侨安有福气。”
杨瑞琪脸上的情绪一闪而过,姜侨安却没有错过。住进时家以来,杨瑞琪常常找机会亲近,还主动要推荐她参加国际大赛,说可以指点帮忙,但姜侨安一直能躲就躲,尽量不和她单独相处。
聪明如姜侨安,自然知道杨瑞琪在担心着什么,只是即便杨瑞琪不说,她也绝不会将“同父异母的亲兄妹”的话说给爷爷奶奶听,这样龌龊的言论若被两个老人听到了,必定会气出病来。
从四年前至今,杨瑞琪的种种做法早已将她心中对“妈妈”的感情和幻想消磨得一干二净,即使那一大番“全为了你们打算全为了你们好”说起来在情在理,姜侨安的心里却到底生了芥蒂,如今杨瑞琪越是刻意讨好她,她就越隐隐觉得奇怪,两人的关系难免愈加生分。真正的母女,相处起来哪里会是这样客套到掺着虚情假意?总应该像她与时墨驰之间那样在疼惜中加上严厉才对。
因为没有真正释怀,姜侨安便故意躲着杨瑞琪不理,更是屡屡在她引出那句“别同旁人提”之前便岔开话题。她甚至心怀恶意地猜测,杨瑞琪既担心自己告诉其他家人又不敢露出情绪、无人诉说的日子并不好过吧。
作者有话要说:字数超了,所以木有写时拓进知道,下一更会写到的!明天素周五,周五素俺的休息日的说,所以周六更。。。
大家猜一猜,杨瑞琪不生自己的孩子还有事业那么成功却把重心放在家庭素为了什么。。。
42
讲完了婚事;姜侨安吃过了早餐,杨瑞琪仍是没走,待奶奶也倦了她才一同离开。
“对了,小安呀;你那个指甲可不能再染了,最好给剪了,那么长不卫生的。化妆品更是不能乱用”奶奶已经走了出去,又转回来嘱咐“我这就让小孙把你那些不适合的全收了,你再去选些孕妇专用的。”
刚好进来的时墨驰听到这一句,哈哈一笑地走过去拎了拎姜侨安的耳朵:“奶奶的话听到了没?不卫生!赶紧剪了,我也最不喜欢你留长指甲。”
等到玻璃房里只剩下他们俩;姜侨安才撇了撇嘴,使劲儿地用涂了藕色甲油的指甲扭他的小臂:“你才不讲卫生呢。我用的指甲油全是安全无害的;而且最近都没有出过门,怎么会化妆!普通的护肤品应该没什么关系的。”
“老头老太太平时闲得慌,不唠叨唠叨管管人怎么打发时间”时墨驰揽住她顺势说“所以过去我一直自己住,你赶紧去和他们说我们要搬走的事儿。”
“要说你自己去说,今天早晨这样丢脸,我才不去。你以后别再大半夜地往我的房间钻”姜侨安并不上当,转而问“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时墨驰坐到她的身旁,随手从桌上的碟子里捡了片全麦饼干放到嘴里,边嚼便含糊不清地说:“下午没有非要在办公室处理的事,晚上也没有应酬,所以会开完了就回家了,家里的饭有没有吃腻?午饭我带你溜出去吃吧,就说去买书看电影。”
近十天足不出户的生活正让姜侨安觉得无趣,当即点头同意。衣柜里的大衣皆是只漂亮不保暖,她害怕感冒,选来选去都没有合适的,孙阿姨见状就去别处翻了翻,竟找了件时墨驰中学时代的黑色棉外套出来。
姜侨安随手罩在打底裙的外面,对着穿衣镜看了看,居然并不算十分奇怪和难看。
立在一旁的时墨驰见她只是略略地用手理了理头发就欲走,便笑着说:“所谓的女为悦己者容,到你这儿却是反的,在一起时还没有单身时爱打扮。”
“穆嫣结婚前也是素着脸、湿着头发就敢见李易江的。你是不是嫌我丑了?”她只切了一声,并没有说真话。
因为在一段感情里太有安全感,所以才不必时时刻刻都受累保持仪态。
出门前奶奶果然追出来叮嘱:“千万不要再外头乱吃东西,午饭前一定回来。”
时墨驰与姜侨安相视一笑,心中腾起了犹如小孩子逃课般的小小快乐。
去百货公司选过羽绒服和孕妇专用的护肤品,时墨驰带着姜侨安去了间新开的意式餐厅,姜侨安过去不喜欢西菜,有了宝宝后口味却立刻改变。可谁知道刚一翻开菜单,她又忽而想念起当年学校门前三元一份的山楂汤圆,催着时墨驰起身离开。
时墨驰边起身帮她穿上羽绒服,边让侍者打包了一份她之前想吃的水果披萨,披萨是现做的,要等上好一会儿,姜侨安却耐不住,连连抱怨。
“我怕你吃了汤圆再想起这个,又让我折回来买。”
“就知道你会怕麻烦!这时候你都怕麻烦!”姜侨安生了气,扭头就走。
时墨驰立刻弃了披萨,哈哈一笑地追上去,姜侨安过去从没使过性子,眼下他虽然一时难以适应,却非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新鲜。
几年前学校门前的小摊早就不在了,可愈是找不到姜侨安就愈是心急想吃,冲着时墨驰发了好一顿脾气。
时墨驰只得先带着她回了旧居,自己去超市买速冻的,不过冰柜里的袋装汤圆太多是黑芝麻、豆沙、五仁或者巧克力、板栗、猪肉的,并没有她想吃的山楂馅儿,他跑了两个超市皆没有,便打电话回去同姜侨安商量,听到她在电话那头生气,时墨驰不敢空着手回去,在街上来回找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在一个卖手工汤圆的小摊子上寻到。
回去煮好送到姜侨安的手边,她却只吃了半碗就放下了,见时墨驰倚在一旁冲自己笑,渐渐觉得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刚刚想吃吃不到的时候特别特别着急。”
时墨驰的笑意更浓,就着她的筷子尝了一个:“不就是酸一点甜一点,又没多好吃,至于你馋成那样,非得立刻吃,连回家让厨子现做也等不及。”
“穆嫣刚有大女儿的时候半夜醒来突然想吃枇杷,就把李易江推醒让他去买,你也知道的,我们那里不长枇杷,吃的人也不多,就算是应季时也只有大一点的超市里才成盒的卖,可半夜三更的哪家大型超市还开门?发现在外面跑了一圈的李易江空手而归,穆嫣气得直哭,李易江没办法,只好一边安慰她一边打电话让朋友弟弟下属一起帮忙找,等真的有人找到了送来,穆嫣早就哭着哭着睡着了,李易江剥了皮把她摇醒,她吃了一口只扁着嘴说了句‘一点也不甜’就翻过身接着睡了。当年我听李易江说起时觉得十分好笑,如今才明白忽然特别特别想吃一种东西的感觉,大概有了宝宝都会这样,不单单是我的。”
时墨驰捏了捏她的鼻子:“自己馋还拉上别人说事儿,我过去就没见过你那样嚷,今天真是大开眼界,原来就连你都有当泼妇的潜质。我还没吃饭呢,这附近也没什么可吃的,就去学校食堂随便吃点吧。”
姜侨安自知理亏,抱住他的胳膊笑:“我也是大开眼界,我以为依你的性子肯定做不到李易江那样百般忍让,换了四年前我这样闹,你一定会生气的。你不是最讨厌食堂的味道,我下去买些你爱吃的做给你吃吧。”
“你以前没闹过怎么知道我不会让着你?李易江在外头的脾气未必有我好,就算不是从小钟情,我对你的感情也不会比他对穆嫣的少。我已经三十岁,再也不愿意等上四年,所以只要你不再走,随便怎么折腾都好。”
……
时墨驰不想她动手,午餐仍是在食堂凑合的,从食堂出来,两人牵着手去了图书馆。图书馆顶层的楼梯间有扇极大的落地窗,大多数的学生都爱乘电梯,所以这儿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念大学时,姜侨安就喜欢拉着时墨驰一同坐在这里的台阶上。
冬日午后三点的阳光最好,浅金色的光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暖暖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姜侨安将头枕在时墨驰的肩上,听他念随手捡起的那本游记。
他给她看上面的图片:“这里的花海漂不漂亮?可惜这一年内蜜月都不能度了,那就等后年吧,我带着你和咱们儿子一起去看。”
姜侨安连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