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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孕的第二个月,躲在徐长卿的住处,还是夜夜的放纵欢爱,也许是感知了离别,二十岁的纪如卿,死死地抱着他不敢放手。
睡过去的时候,她知道那天晚上徐长卿坐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然后走出回廊。
她在黑暗中睁开眼睛,听着徐长卿压抑的声音刻意压低,柔和地对着话筒的那边一声声地叫着宝贝。
纪如卿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滑进被子里,她用力地闭上眼睛,听着徐长卿的脚步声渐渐地消失在门外。
她听出来了,他的正牌女朋友回来了,徐长卿急着去见她,竟然都没有给纪如卿留个只言片语,脸告别都没有。
也曾想过要阻拦,如果她死死地纠缠,如果她告诉他,她怀了他的孩子,那么,他会不会为她停留一下?
没有人知道,她是经过什么样的挣扎,一个月,她吃得极少,往往是几天不出门,躲在徐长卿留下的房子里,不敢见人。
肚子已经有了明显的凸起,纪如卿挣扎不已,夜夜抚着肚子,泪流满面。徐长卿离开了一个月,什么音信,都没有来过。
他已经忘了,这里,这个女子陪着他缱绻如水一年,虽然这样的情感不被认可,但是,怎么能轻易地辜负这个为他生为他死的女子?
、我是末路囚徒,飞蛾扑火一场。(一)
不知道有多大的勇气,纪如卿才颤抖着手指拨响了徐长卿的电话,那边冰冷的女声告诉她,徐长卿已经关机。
纪如卿顿时就泪流不已,颤抖着手指发出了一连窜的信息,彼时的纪如卿还不知道,就是这条信息,几乎要了她的命。
信息的内容很简短:卿,你什么时候回怀安镇,我怀孕了,很想你。
然后她拿着手机抱着膝盖哭得翻天覆地,如孤独的困兽,死死地坚守着自己的阵地,苦笑不得。
她始终没能等来徐长卿,信息发出去的一个星期后,她终于惶恐地发现,由于长时间的饮食不均衡,和心情的压抑,肚子疼得要命。
也就是在那天的医院里,她遇上了顾北城,当时医院的候诊室里,年轻的男子捏着那张薄薄的化验单如同行尸走肉般走出来。
纪如卿由于慌乱,躲了起来,然后看见顾北城在大厅中央跌倒在地上,旁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愿意伸手去扶他。
男子就躺在地上,睁着空洞的眼睛看着医院大厅里那白茫茫的灯光,眼角的泪水汹涌。
纪如卿终于是看不下去,走到他的身边想要把他扶起来,然后就看见了他捏在手里的化验单,艾滋两个字入眼,纪如卿的胸口就轰轰烈烈地疼痛了起来。
那一天真的糟糕透了,纪如卿心惊胆战地接到了徐长卿发过来的信息,只有五个字:把孩子打掉。
医院的灯光白茫茫地照在两个人的脸上,纪如卿脸色苍白如纸,看见那两个衣着高贵的女人带着两个保镖一样的男人,气势汹汹地从医院门口走进来。
信息才刚刚发过来不久,那两个女人就稳稳当当地站在了她的面前,那时纪如卿才知道,原来徐长卿一直在怀安镇,他的母亲,未婚妻也在,只是他不敢来见她。
那年纪稍微大一点的女人把手交叠在身前,眼神阴寒地高高在上仔细地瞧着坐在椅子上的纪如卿。
顾北城还沉迷在自己的哀伤之中,根本就不去理会这些事情,眼睛呆滞地看着远方,整个人一点神气都没有。
那女人瞅了纪如卿许久,拿出徐长卿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正显示着纪如卿一个小时前发出去额度信息,她才幽幽地开口:“我儿子说是你勾~引了他,然后怀上了他的孩子是不是?”女人一身的华贵,话语却刻薄尖酸。
纪如卿的脸色微微难看,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徐长卿的母亲,而身边的那位高高扎起头发,带着墨镜的女人,就是他心尖上的人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二十岁的纪如卿,怎么见过这样的仗势,这个女子平时飞扬跋扈了点,但是,遇上了事情,也就束手无策了。
刚才徐长卿的信息对她的冲击太大,整颗心都已经被放在了冰窖中,现在眼前这仗势,更是让她手脚无措。
“不是这样的,那是怎么样的?难道你要告诉我,是我儿子勾~引你的?还是他逼你怀上他的孩子的?”徐母步步紧逼,丝毫不给纪如卿逃避的机会。
纪如卿看着女人狰狞的神色,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睁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两个雍容华贵的女人,那样隐藏在心底的那些可以的自卑,让她瞬间就明白了云泥之别。
“一句话都答不上来,还想借着孩子高攀豪门,我看你是做梦吧,你们两个,带着她去妇产科,做手术。”那女人对着身后的两个男人吩咐,冷漠强硬气势,让纪如卿突然就怒火丛生。
那两个男人上来想要拉她,纪如卿却尖叫着挥开他们的手,她差点救忘了,这是他徐长卿家的医院。
“你们想干什么?这是我的孩子,你们没有权利这么做。”纪如卿的声音尖锐,引得路过的人都微微侧目观看。
苏萍看见那些人看过来的眼神,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伸手就甩了纪如卿一个耳光。
那耳光真是重啊,纪如卿刚站起来,又被苏萍打得左耳轰鸣,从此就落下了病根,总是轰鸣地提醒着她,不要痴心妄想。
所以,在以后那么多年的颠簸流离里,纪如卿就算是多么的难过,也都是咬牙,不曾想过徐长卿的帮助。
苏萍淡悠悠地捏着纪如卿的下颌,那神情,径直狰狞得凶神恶煞,字字如刀:“你的孩子?我们徐家,从来就容不得这样低贱的种,你看着,她,才是徐家的媳妇,孩子,也只能由她来生。”苏萍捏着她的脸看着站在身后一直没有什么神色的慕云宁,残忍的话语,点点地击破了纪如卿固守的心。
纪如卿被她捏着下颌,眼泪就掉了下来,惶恐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顿时难过不已。徐长卿竟然是这样懦弱的男人,就算要她打掉孩子,他也应该出来说声的。
但是,他却躲着不敢见她,那个时候,纪如卿就深深地恨上了那个男人,只觉得心肺都在疼。
她只觉得苏萍捏着她的手劲好大,看见慕云宁高高仰起的头颅,墨镜遮挡住了她的半边脸,看不清神色,一声不吭。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把她带去妇产科,我的时间很宝贵,不想在这里浪费掉。”苏萍手一甩,把纪如卿重新推到在椅子上。
纪如卿残留着最后的那一点希望,倔强地仰起头,颤颤巍巍地开口:“是长卿要你这么做吗?”答案仿佛就在胸口处,只是她没有那么勇敢去承认,所以,总想自欺欺人。
苏萍甩甩手,开口击碎纪如卿仅存的希望。
“不要再幻想了,他的信息应该你早就收到了,他不来,就是不想看见你这样苦苦纠缠。他都快要结婚了,你死心吧。”说后挥手,让她身后的那两个男子架着她往妇产科去。
她浑身无力地被他们拖着,回头的时候,看见那明亮的灯光下,顾北城看过来的苍凉的眼眸,他定然是明白了。
还有站在背光处美丽的女人慕云宁,她正在看着这一边,然后慢悠悠地取下抹净,纪如卿才看见,她的眼眶,红肿,布满血丝。
也不过是为了爱情苦苦挣扎的女人罢了,看就如卿的时候,总是同情和悲凉的。
手术台上灯光如昼,有很多人在用力地压着她的手臂和脚,她动弹不得,那样即将失去所有的恐惧在心底呼啸,纪如卿害怕得哭得悲切。
可是,那些人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纪如卿看见那穿白大褂的女人拿着钳子,金属光亮的光泽,晃瞎了她的眼睛。
慕云宁就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女人哀切的喊声,总是突然生出了恻隐之心,苏萍淡定地站在那里,嘴角是魔鬼般冷酷的笑意。慕云宁的心突然就凉了一截。
就看见顾北城脚步踉跄地奔跑过来,用力地撞开手术室的门,里面的人都微微一愣,顾北城已经扑过去推开那些人,纪如卿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扑在顾北城的怀里,索索发抖。
苏萍看着这一场变故,本来势在必得,被顾北城破坏掉,顿时阴着一张脸,阴狠地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个人。
“果然是水性杨花的女人,不知廉耻地想要用孩子威胁我们,休想。”苏萍句句话都刻薄尖锐,转过脸看着站在旁边的那一群护士,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还不把这个女人压住,今天没把这事情处理干净,你们就等着回家吃自己。”中气十足的话,震得在场的护士和医生脸色苍白。
有人过来拉扯纪如卿,纪如卿死死地抱着顾北城,这个场面混乱极了,有人在尖叫,有人咒骂。
“够了。”女人深切无奈的吼声,沙哑的声音明显是因为哭泣过度所致,慕云宁冷冽地看着这一场闹剧。
她穿白色的连衣裙,洁净得如同一朵白莲花,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女子,却美丽得让人不敢直视。
“我来不是要看到这样的结局的,你,带她走。”慕云宁伸出手指指着顾北城,口气强硬不可抗拒。
苏萍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显然不乐意。
“云宁,你疯了,她可是你和长卿之间的第三者。”苏萍瞪着慕云宁,仿佛她在她的眼底,就是不知轻重的小女孩。
谁知道慕云宁的唇角竟然扯出了一抹的笑容,诡异万分,却稍显凄凉,冷淡地开口:“难道徐长卿就没过错吗?你放心,这个婚我还是会结的,你给我带她走,我们之间的事以后再说。”
慕云宁冷笑地越过苏萍,拉起已经愣住的纪如卿,快步地离开了手术室,那风从医院的长廊穿堂儿来,纪如卿跟着面前陌生的女人的脚步匆忙地向前。
心中百感交集,却不知道该怎么样表达她此刻的心情,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帮她?
顾北城已经跟了上来,在医院的后门,慕云宁放开了纪如卿,背对着她站在风口处,那是春天,慕云宁却只是穿着一身的长袖洋装,裙摆被风吹起,纪如卿都能闻见她的裙摆带起来的春风的味道。
她仓皇地等着慕云宁开口,只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主宰着她生命的神。
“你们快走吧,不然等她回过神来,你们是一定走不了的。”慕云宁的声音惆怅,似乎在隐忍着万千的思绪,纪如卿的心底搅痛。
“为什么要帮我,你应该是希望看到这样的?”纪如卿当时仰起脸往慕云宁,只觉得这个女人的思维,她弄不明白。
慕云宁沉默了,她的这一个沉默,很是漫长,漫长到纪如卿只觉得身体都在颤抖,才听见慕云宁轻轻的叹息。
“去吧,只要你永远不要出现在我和长卿的生活里,不要让他知道还在还在,你知道的,要是你敢让他知道,你的灾难就会永远也不停歇。”慕云宁的口气有些飘渺,说着这话的时候,转过身来,摘下眼镜看着纪如卿的肚子,那眼神已经是淡漠如霜。
“这毕竟是他的孩子,我怎么舍得?快走,他们很快就赶上来了,徐家不是你想象的那么单纯,想进入徐家,休想,你能逃多远,就逃多远。”慕云宁重新戴上墨镜,收回看她的目光,看着远处,很是苍凉。
顾北城突然拉起纪如卿的手就跑了起来,纪如卿回头看身后,那长廊处那两个男子正向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寻找着什么。
她看见慕云宁背对着她站着,高挑出众的身姿,似乎是说了什么,那两个男子的脚步停下来,不敢向前,只能看着她和顾北城消失不见。
然后这一走,就是六年。
顾北城有他需要成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