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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伏在她的耳畔不断地轻声呢喃:“玖儿,玖儿,乖,咱们不闹了,听话。”他深切悲痛的嗓音隐藏着巨大的悲切,不知道顾北城是怎么死的,竟然让秦玖这般疯狂?
秦玖死命地想要推开任默生,奈何男人已经狠心不放手,她的刀就刺在他的身上,两个人都是满身鲜血,任默生的手扣着她的头,唇抵在她的发上,眼泪就流了下来,声音颤抖:“我的玖儿,你怎么这么傻呢,我知道你是记得我的,只是你难过了是不是?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
夏天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音,原来爱到深处,便是这般痴心不悔,不管秦玖变成了什么样,任默生都不曾放弃,这般呵护,直击人的心扉。
她至今仍然不敢相信,初遇那时那个一脸冷淡疏离的秦玖,会变成今天这样,疯子般地伤害着自己,也伤害着别人,却死死不肯放手。
徐长卿的眼眶也是红了,从来不知道,这样骄傲高贵的任默生,竟然可以爱一个人爱到这般程度,秦玖手里的刀,随时都有刺穿他脖颈的可能,可是他,却只是抱着她,不管不顾。
任默生的手就抚摸着她的后背,帮着她顺气,不断柔声地劝慰:“你一定是找不到北城所以才这么难过的,玖儿,我知道,我在这里,不会让你一个人的,玖儿,别哭了。”任默生的泪,顺着她的脖颈往下流,那温热的触感,深切的悲痛。
奇迹般的,秦玖手里的刀就滑落了下去,她再也支撑不住地大哭起来,心底大恸,凄厉的哭声悠悠扬扬地传遍了任默生的每一个细胞,悲伤不已。
所有都已经落幕,徐长卿看着这一幕,才明白爱情原来可以这么疯狂。他身边的医生看准了时机,和护士协调着上去给秦玖打镇定剂。
任默生许是有所擦觉,抱着秦玖不让他们靠近。
“不要这样对她,她不是疯子。”他说着说着,眼眶又红得几乎要流下血水,护着怀里的女子,舍不得别人给她一点的伤害。
那医生为难地看着徐长卿,徐长卿叹了一声,拍着任默生的肩膀,语气沉重:“阿默,要是不给她打镇定剂,她要是不配合收拾伤口,她的状况堪忧。”
整个诊室内都充满看难闻的血腥味,秦玖的手腕还在不断地滴着血,任默生的身上也有多处的伤口,两个人的衣服,早就被鲜血浸湿。
一时的沉寂,任默生转过脸,缓慢地点头。那医生才上前给秦玖打了镇定剂,处理伤口。
史密森赶来的时候,秦玖已经被打了镇定剂昏睡过去了,他看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突然就想起了一年前的秦玖,也是这般,癫狂地伤害自己。
她的病服已经换成了干净的了,手腕处已经缝针完毕,右手整个被包扎了起来,她就躺在那里,神色祥和地沉睡,如同孩子般,睡得深沉。
史密森难过不已,他接过那么多的病人,从来就没有遇上一个这样的秦玖,她病入膏肓的癫狂,总是有时让他感到无比的挫败。
任默生就坐在床边,拉着秦玖的手放在手心里,颜容清华的男人,眼神空洞,却直直地看着秦玖,他什么都看不见,却仿佛什么都能看得见。
“阿默,你起来处理一下伤口。”任默生不肯放开秦玖,徐长卿无奈地看着任默生半身的鲜血,这样的场景混乱极了,却让人感觉到沉痛。
任默生没有动,仿佛没有听见徐长卿的话一般,紧紧地握着秦玖的手,然后把她的手放在唇边,闭着眼亲吻,久久不肯放开。
徐长卿也不再劝了,招了护士来帮着任默生处理伤口,男人冷峻的眉目微微蹙着,心肺都在纠结。
夜还是深沉,寂静中萧冷不已,那隐隐飘在空气里的血腥味,总让人有些难受。
“你们通知了纪小姐了没有?”史密森突然想起了纪如卿,芬兰那年,都是纪如卿陪着秦玖的,现在这情况,应该找纪如卿来比较合适。
徐长卿摇摇头,刚才那么忙乱,谁都不知道秦玖和谁在一起,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了。
史密森拿起手机给纪如卿打电话,那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纪如卿醒来没看见秦玖,正在寻找,看见是史密森,不接地接起手机,心中隐隐不安。
史密森把这边的情况说完之后,听见那边一阵的嘈杂声,仿佛是什么摔在了地上,手机里,只能听见一声声的忙音。他错愕地看着手机,想着,应该是纪如卿因为惊讶,把手机不小心给摔了。
又不得不感叹,这两个女子的情谊。
纪如卿跌跌撞撞地冲进病房,女子长及腰的发还来不及梳理,披散在身后,阔腿长裤,古典的斜襟上衣,针工精致地刺绣着盛开的梅花,外面灰色的风衣,把女子的美丽衬托得耀眼。
她一下子就扑在了秦玖的病床前,看见秦玖脸色苍白如纸,心疼不已地把手放在她的脸上,发现冰冷得更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阿玖,你怎么这么傻呢?”她拉着秦玖的手,低下头伏在她的身上,肩膀微微抽搐,是哭了。
史密森蹲在她的身边,安慰地拍着她的肩膀,过去的一年,他没少扮演这样的角色,总觉得这个女子,和秦玖一般,总是深埋住心事。
这些年,纪如卿已经很是沉稳,总是安静地微笑,扮演着秦玖最依赖的那个人,温婉美丽的女子,再也不曾提及过去的往事。
徐长卿身体僵硬地站在那里,感觉那颗心都已经轻飘飘了起来,是什么穿过他的心脏,刺痛那些藏着的远去的往事。那年的夏天好灰暗,他遇见了少女纪如卿。
他从来不曾想到,会在这样的情景下,在时隔七年的光景里,再度遇见了纪如卿,女子已经成熟稳重,再也没有当初那般轻扬的欢快,眉宇间,是深藏的沧桑。
原来也是会在乎的,七年前,他未娶,她未嫁,只是,时不我待,如今,都已经走到了分岔路口。
纪如卿深陷在悲切之中,感觉那道目光紧紧相随,她抬起头的时候,看见站在边上人群里的徐长卿,顿时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
眼底瞬间迸射出来的尖锐的恨意,让徐长卿微微蹙眉,纪如卿眼底那浓烈的恨意,他看得真切,却不知道这恨,究竟从何而来?
偌大的病房内,所有的人都在沉默,空气里隐隐流动的不安的因子,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样的安静。
纪如卿握着秦玖的手,把脸埋进去,只有这样,才能控制住她的那些连绵的恨意,不让她癫狂让她痛。
都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再提,又有什么用呢?
闹了这么久,所有的人都已经是疲倦不堪了,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已经出去,史密森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等秦玖醒来再来给寝具治疗。
一时间,就剩下了夏天,徐长卿和任默生以及纪如卿看着寝具,夏天有些累了,趴在病房的沙发上睡了过去,纪如卿拿过毛毯给她盖着,坐在旁边看着秦玖,不理会徐长卿。
是任默生开口打破了这样的沉寂,男人疲惫沙哑的嗓音:“顾北城是怎么死的?”只要弄明白了这个,就知道秦玖为什么这么疯狂了。
纪如卿仿佛没料到任默生会这样问,微微一愣,脸色变得很是难看,苍白而且无力,许久,才轻轻地开口:“自杀的。”
任默生一下子就好像被雷劈到了一般,握着秦玖的手,微微颤抖,自杀,他顾北城竟然是自杀了。
徐长卿也是相当震惊,是什么让一个男人用这样极端的办法走上了绝路?就听见纪如卿轻飘飘的话语散落在寂静的病房里。
“北城有艾滋,是因为阿玖,阿玖很内疚,一定要留在北城的身边,可是,北城怎么舍得让最爱的女人留在自己的身边,毁了她的一生呢?”纪如卿说着,调转过头,腔调里已经有了微微的颤抖。
任默生明白了秦玖的疯狂,秦玖就是因为明白了这一层,觉得亏欠顾北城太多,才压抑不已的吧。
“阿玖当时去医院看到了北城死后的模样,他满身是血,手腕上伤口狰狞,阿玖当时就崩溃了,一年的时间,她才稍微地缓过这个劲,精神也就失常了。”纪如卿以手覆面,泪水还是从手指的缝隙间流出来。
当时那个场面真的轰轰烈烈,她也在现场,能明白秦玖为什么疯狂。
一个男人用他短暂的一生来成全了她的人生,她却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秦玖和纪如卿说,就在顾北城自杀的时候,她还承欢在别的男人的身下,这是她永远也无法原谅她自己的。
连带着,对慕云宵,也就生了隔膜。
顾北微打电话和她说顾北城自杀了的时候,秦玖正和慕云宵闹得不可开交,一听到这个噩耗,一下子就懵了了,完全找不到方向,对慕云宵,也就狠厉了起来。
总是要借助伤害别人和伤害自己,才能抚平自己心中的伤口,疯狂却舒坦。
“我可以想象那个惨烈,玖儿一定是不可能原谅自己的。”任默生听见自己的声音破了音,他怎么会不懂秦玖,淡漠疏离,脚步如风的女子,其实心底,藏着比任何人都要脆弱的安全感。
徐长卿看见纪如卿掉了眼泪,只觉得有万只蚂蚁在心肺出啃咬,钻心地疼,递给她纸巾,女子却并不领情,以衣袖抹脸,再也不掉眼泪。
倔强地不肯接受徐长卿的好意。徐长卿的脸色稍微地僵硬,便凄然一笑,是啊,这么多年了,他们之间的那点破事,对纪如卿来说,也许已经时过境迁。
他顿时觉得,颇是苍凉。
“她怎么可能原谅得了自己,北城入殓那天,她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你知道吗?我进去看到的时候,那个场景是多么的惨烈,浴缸里满满的水,鲜红一片,她的头发如同水草那般浮在上面,脸色苍白,我以为她死了。”纪如卿死死地掩着脸,想象着记忆里那个惨烈的画面。
顾北城入殓的那天,秦玖一滴眼泪都没有流过,纪如卿担忧不已。
她在浴室外等了许久,没见到秦玖出来,她叫,她也不理会她,纪如卿惊慌了起来,叫人砸开门的时候,就看见了那惨烈的一幕。
诡异得让她在往后的很多个日子里,都会从噩梦中惊醒,秦玖就躺在满是血水的浴缸中,脸色苍白,她会突然睁开眼睛,对她说:“阿卿,我好疼。”
这是纪如卿隐秘的心事里,最为惶恐的噩梦。
任默生什么也说不出来,原来这一年。处在阴暗中的人,不只有他任默生,还有秦玖。
他抚摸着她的手腕,上面盘踞着那么多狰狞的伤口,他就知道,她曾经,定然在鬼门关走过一回。
伤痛不已。
、爱情风起云涌,谁在哭泣中笑场。(二)
任默生沉默地握着秦玖的手,过去一年里的灰暗,他总是怨她秦玖的,那些利用的爱情,为什么,只有他深陷不拔?
一年的时间,他的脾气暴躁了不少,总是很容易动怒,生活在黑暗中的无助,让他恨得决然。
但是,这个女子如今这般地躺在这里的时候,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怨恨的话,总是心疼得窒息。
徐长卿遇见纪如卿的冲击太大,早就离去,他生怕多呆一秒,自己就会崩溃,那些年有很多个谜团在他的心底萦绕,怎么也解不开,对她,不是没有遗憾的。
纪如卿看见任默生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明白这样深切的难过,悄悄地退了出去。
长廊外灯光如白昼,医院沉睡在夜色中,苍茫而且寂寥,冷风吹来的时候,她轻轻地打了一个寒颤,穿过玻璃窗,可以看见医院后的草地上,昏暗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