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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一次她的狼狈,都要被他看见。
她一度以为,她在任默生的心中应当是有一些的不一样的,就算是不爱,总有几分情意。
但是,现实如此残酷,那些都是她的自以为是,她秦玖,在任默生的心中,哪里有什么分量?
秦玖扬了扬头,保持着她最骄傲的姿势,声音毫无波澜地开口:“我很抱歉,虽然我对任总的秘密并不感兴趣,请相信,这是一个无心的失误。”
秦玖说得真切,语气却已经冰冷,仿佛眼前的这人,并没有和她有过任何的瓜葛。
她抬步想要离开,如同那陌生人擦肩而过,任默生的心一下子就找不到着落,手掌攥紧。
慕云宵眉目深深地看着她,冷漠的轮廓,眼底却已经是一片看不懂的深沉的海。
、秦玖,你就知道耍狠。
秦玖仰头,停下脚步,再度冷漠地开口:“任总,您要不要检查一下我的包,也许我会带走你的宝贝。”
她优美的唇线轻轻地勾起一个冷漠的弧度,笑了开来的时候,带着浓重的讽刺。
笑声轻轻浅浅地落在任默生的心头,不用看,已经知道她此刻定然是勾起冷漠的笑意,嘲讽地轻笑。
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胸口堵得难受。
“如果您不检查,那么,我走了,希望下次您不要找我要什么宝贝。”秦玖说得决然,淡漠地转身离开。
八厘米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噔噔的声音,苏少城惊心地发现,任默生的脸上竟然已经苍白一片。
秦玖的爱过于纯粹,得不到就一定会舍弃,聪明如她秦玖,怎么可能看不穿这个房间里的秘密?
任默生今天这样对她,就等于亲手斩断了他们之间的缘分,想必任默生是知道的,所以,脸色才这么惨白。
既然舍不得,又何苦要这样苦苦折磨?苏少城无奈地叹息,那一声轻叹散落在长长的回廊里,了无踪影。
她说的不要找她要宝贝的话,其实是在说不要在她面前出现的话,她已经决意斩断这份不正当的关系。
所有人都已经离去,慕云宵跟着秦玖的脚步离去,任默生躺在舞蹈室里的回廊的躺椅上,伸手去拿那茶杯的时候,手一颤,那紫砂茶杯直直地跌落在天鹅绒上,浸湿了一片。
秦玖的决然,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出了皇城不远,秦玖的脚步有些踉跄,新年的气息还没有褪去,长街两边挂着红红的灯笼,散发着醉人的光晕。
多少有些苍凉,总想狼狈地逃离,任默生的冷漠,慕云宵眼底的那一抹嘲弄的促狭历历在目。
脚崴了一下,刚才跑得太急,脚跟已经被磨破皮,秦玖无奈地看着高跟鞋,心却很是难过,蹲下身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再也不想站起来。
她有些累了。
风声从耳边漫步而过,男人身上清淡的栀子花香沁入鼻端,慕云宵清冷嘲弄的嗓音徐徐而来。
“我还以为你练就了百毒不侵的本事了呢?原来是我的错觉。”慕云宵习惯地单手插在裤兜里,修身提拔地站在她的面前,眼角眉梢尽是嘲讽的笑意。
有一刹那,秦玖感到很是恼怒,仿佛是她珍藏多年的最难堪的秘密突然暴露在他的面前,让她很是难堪。
“不用你慕大少爷管。”秦玖没有站起身,别过头淡漠地开口,拒人千里之外。
慕云宵冷哼地伸手,抓着她的胳臂把她提了起来,颇有些恶狠狠地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秦玖,你就知道耍狠,难道你就这点长进么?”慕云宵从来都不知道,再和这个女人相遇的情景会是这样,她已经是任默生的女人。
看见她受委屈,不心疼那是假的,可是,这么多年,她还是那般竖起她长长的刺来保护自己,丝毫不给别人机会。
、你说过不会再对我狠心。
秦玖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眸,并不理会慕云宵的咬牙切齿,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可怜兮兮的模样。
“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女人。”慕云宵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他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对秦玖,从来就狠不下心。
纵然赫尔辛基那冰冷的岁月里,她对他曾是那样的狠心,但是多少年了,他还是保持着对她的习惯,容易心软,容易心疼。
但是,却不得不狠心。
“慕云宵,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的女人了么?怎么,现在气急败坏个什么劲啊?。”秦玖孩子般地闹起了脾气,看见他满目挪揄的神色,顿时恼怒,冷冷地开口。
慕云宵被她冷漠的语气刺激到,心尖上仿佛有一把火,灼灼地燃烧过一切,让他尸骨无存。
“秦玖,你除了会对我耍狠,还有别的本事么?”慕云宵冷笑着咬牙,冷眼看着眼前眼眶微红的女子,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和她拗劲?
慕云宵转身就走,没有看见身后的秦玖,眼眶越来越红,是啊,他说得对,这些年,她除了学会对他慕云宵耍狠,其他的,真没有学到。
“慕云宵,你说过不会再对我狠心了的。”
谁在燃放着满天的烟火,灼灼地在半空中燃烧,那纷呈美丽的模样,落在慕云宵的心头,如同秦玖软软的话语,轰然炸开了他的心头。
记忆如潮水般覆盖而来。
记得那年赫尔辛基飘扬的雪花,浮浮沉沉的落在她的身上,她抱着身子不停地发抖,站在他家的门前,不肯离开。
那是因为一件什么样的事情呢?嗯,是的,是因为秦玖喝醉酒醉驾,在赫尔辛基的街头,差点酿成大祸。
在此之前,慕云宵曾经无比坚决地警告过她,叫她不能喝酒,当时的秦玖,只是傻傻地点头,却始终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底。
慕云宵在警察局把她领出来的时候,愤怒地当头骂了她一顿,然后离开,只希望给两个人一个安静的机会。
秦玖找不到慕云宵,倔强地站在他家的楼下,撕心裂肺地喊他的名字,他就站在落地窗前,透过窗帘,看见她纤细的身子,怎么可能不心疼。
那个时候,她秦玖还不恨他慕云宵,他慕云宵也不曾恨她秦玖,所以,他看见她发抖的身子,单薄地站在那天地间,一下子就心软了。
他跑下楼,抱着她,下颌顶在她的发心上,秦玖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委屈万分地缩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
当时的慕云宵,后悔心疼,抱着她,脸不断地磨蹭她的肩膀,低低的在她的耳边许下了那一句的诺言。
他说:“秦玖,我再也不会对你狠心了。”
此时此刻,秦玖在华灯四起的夜晚对着他的背影喊出这句话的时候,慕云宵的心仿佛被什么碾过一般,疼得那叫一个窒息。
该死的秦玖。
秦玖有些后悔了,她不应该提起从前的,她和慕云宵之间,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错误。
、秦玖这个妖精。
如今,两个人的生活都已经朝着各自的方向奔跑,为什么还要提起呢?她蹲下身子,脚跟有些疼。
她习惯性地脱下高跟鞋,提在手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轻轻地叹了一声,和慕云宵背道离去。
慕云宵却脚步如风般挡在她的面前,蛮横地拉扯她入怀,侵略性极强的吻用力地压了过来。
在她的唇齿间碾转,他的唇齿间,有些海风的味道,冰凉间,缠绵悱恻。
一个吻,几乎夺尽了她胃里的空气,慕云宵放开她时,她的脸红得要命,低下身子,轻咳了起来。
慕云宵却略带嘲弄地看着她,冷声嗤笑:“秦玖啊秦玖,一个吻而已,至于让你这么力不从心么?”
秦玖被他无所谓的话语触怒,他的眼底有些得意的挪揄之色,秦玖抿唇冷笑:“我的确有些力不从心,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慕大少爷,吻技竟然如此之差。”
“秦玖你。。。”慕云宵有些气急败坏地指着她,似乎想要抓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看她的脑袋里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秦玖的吻却猝不及防地欺了上来,她踮起脚尖,细长的双手缠绕在他的脖颈间,柔软粉嫩的唇覆盖上他的唇。
细细地在他的唇上碾转,舌尖轻轻地挑着他的牙关,撬开他的唇,攻城略池,缠绵悱恻至极。
她的吻轻巧缠绵,如同一个猫爪子,在他的心尖上狠狠地一挠,让他奇痒无比,心尖止不住地颤抖。
秦玖这个妖精。
而慕云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她便抽身离开。
秦玖放开他,手背用力地抹了抹唇,得意地轻笑,风轻云淡地开口:“这才是吻,慕大少爷想是不懂,而任公子就懂。”
她的意思就是说,这是任默生教她的,而她和任默生之间的暧昧就这样被她轻描淡写地吐出来。
灯光迷离暧昧间,秦玖眯着眼睛,如同猫一般看着慕云宵湛蓝的瞳孔逐渐地收缩,然后盛满怒气。
“怎么,这么快就生气了,我说的是事实,所以,我才这么没出息的对任公子依依不舍。”
秦玖不怕死地摊摊手,朱唇轻启间,残忍地击碎慕云宵对她保留的那丝丝的幻想。
慕云宵被她激怒,那些隐藏在温文儒雅的外在下的暴躁和霸道便迅速地充满心间,出口的时候,就带上了浓浓的嘲讽。
“果然是秦玖,你这样行尸走肉地行走在各种男人之间,你很得意吗?”
说出这样的话本不是他的意愿,只是怨恨她的堕落怨恨得要死,一出口,话就变了味。
秦玖低下头,红灯笼喷出的光晕轻轻浅浅地落在她的睫毛上,一颤一颤的,竟然看得他惊心。
可是她出口的话,却丝毫的不让他心疼。
“慕大少爷真了解我,你说得对,我很得意。”秦玖邪笑地勾唇,眼波潋滟,波光流转,媚笑如丝地伸手勾起他的下颌。
那样放荡不羁的秦玖,总是让慕云宵感到怨恨,他有些嫌弃地打开她的手,冷冽的眉目,是深沉的失望。
慕云宵走了,在秦玖越渐沉默的眉目中,高大的背影穿过红灯笼绿光秃秃的树影,最后湮灭。
、穆绾心的疯狂。
秦玖却提着高跟鞋,孑然一身地站在红灯笼摇曳的阴影里,转过身用衣袖狠狠地擦了擦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风迷了眼睛。
年月如风似海,慕云宵,过去的都已经过去,只希望你不要还在往事里徘徊,忘了我,继续向前。
秦玖捂着心口心里默默念,仰头看了屹立在灰蒙蒙的灯影里雄伟奢靡的皇城,神色黯然。
转身离开,倏然看见那红色的跑车如同脱弦的箭向着她飞奔而来,划破车身周边的风,凌厉地袭来。她站在人行道上,傻愣愣地看着,动弹不得。
近了,近了,然后,在双脚传来剧烈的疼痛的之前,从挡风玻璃里,她看见了穆绾心苍白的脸。
还有她眼底几近疯狂的痴狂,秦玖在心里哀悼了自己一声,秦玖,你这次完了。
然后,她似乎是听见了那绵长的刹车声,眼前掠过穆绾心一时的慌乱神色,她看见自己的身体,被重重地抛起,然后重重地落在那红色跑车的车盖上,滚落在地上。
发出一声铿锵有力的巨响,似乎是有什么热乎乎的液体流过她的侧脸,流进她的嘴里,腥涩无比。
“秦玖,秦玖。。。。。。。”
仿佛有人在叫她,是任默生,秦玖恍惚看见了从那红光之间走来的任默生,身后跟着苏少城,莫槿凝,还有欧子尧,还有当时包房里的那些人。
为什么这些人都在这里?脸上的液体越来越多,很粘稠,流过她的眼睛,覆盖住她的瞳孔,有些难受,她闭了闭眼睛。
然后恍惚地感觉,身体被人抱了起来,晃荡荡的,耳边任默生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