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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后,
“静尘沙,提前通知劫尘让她去接吾好,还是偷偷回去给她个惊喜好?”
凉风吹得衣角哗啦作响。
细微的灰尘扑得面上作痛。
过了良久,没有半丝回应之音。
咎殃刷的回头,不解看向紧跟在身后之人,“静尘沙,你倒是回答呀!怎么不说话?”
静尘沙指指肚子,神色为难,“吾不想饿肚子!”
咎殃一窒,错愕瞪了眼他,当即化气愤为力量,功体猛提加快回归速度。
“不说话,你等着十天以后再用饭!”
静尘沙面色骤变,眉心痛楚缩成一团,还是三天比较好!
“你纯粹浪费时间,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两个结果一样,她什么反应都不会有。”
剑绫风淡定补充道:“然后依然是你急匆匆赶去她寝殿。”
话音刚落,两人面色一抖,急忙向两边闪开。
一把红羽扇携利劲儿错过二人,直坠向地,铿然一声,没根插入成人双臂长粗的老树,咔嚓声起,老树从中心四分五裂。
二人垂眸望去,擦擦额上冷汗,好险!还好躲得快!
不过面面相视间却是带着忍住的好笑,同一招,他们要是还中,岂不成傻子了!
水之厉,你该换个招数!
咎殃飞驰间回眸去望战果,
二人当即强忍笑意,一本正经为他考虑:“莫再将你辛辛苦苦亲手做的扇子浪费在我们身上,否则,回去后你拿什么送给劫尘?”
咎殃听了此言,凝视着二人的面色微微扭曲,喉咙不受控制的滚动片刻,再也忍不住回头,抚着肚子爆出一声狂笑。
“风华绝代的两位美人,那扇子是专门送给你们的!”
这句话莫名其妙,一丝都不好笑!
静尘沙和剑绫风见他一个人乐得快要抽过去,面面相觑后,自动忽略。
咎殃单掌凝功,银色冷气窜起,如雪般寒凉之气散去,将手中凝水而成的两块巴掌大小的冰镜好心向身后抛去。
“看看吾的杰作!”
冰镜分毫不差落进他们手中。
有什么好看的?
二人狐疑抬起镜子看去。
静谧中,突然怒吼爆出,
“冰无漪,死来!”
咎殃单手接过他们怒射来的冰镜,映出插了满头红色羽毛的二人,哈哈大笑穿云透雾。
二人拔剑怒声狂追。
又一日的天际隐隐透着一丝昏蒙雾气,朦胧天色仍处在黑暗中。
一个人影从暗色中的皇极七行宫走出,飞身穿过地下宫殿飞回自己寝殿。
无人知晓的窗上印着纤瘦高挑的身影,不到片刻,屋内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洗去满手血迹,陡然一阵火光窜起,从身上脱下的衣物顿成灰烬。
人影又走到置衣柜中取出平素最爱穿的兰紫色衣裳,缓慢地穿在身上,系好衣带,抚平衣间的褶皱,细致专注,仿佛正对衣裳进行一场神圣的祭礼。
就在此时,紧闭的房门突然哐当一声开启。
身影一僵急忙挥手棉巾盖住水盆,转向门口。
晨风吹着冷气呼呼直入,两扇门被吹得失了节奏哐当作响。
“今日的风竟比那些时日大了些!难道是因你死前比其他人笑得更灿烂些吗?”
身影站在门边,遥望星空的双眸透出一丝凝涩轻松,吹拂的凉风撩动银白的发丝,吹走了默默呢喃。
终于要结束了!
日上中天时,地下宫殿入口处终于归来一道欢喜激动的身影。
“累死个人,总算回来了!”
口中虽言此,眸色中却泛着勃勃光泽,哪有一丝疲累。
身后两道身影喘着粗气,也不管他往哪里去,当即停下了步子,瘫软在地下宫殿入口。
“吾要大睡它十天十夜!天塌了也不管!”
“你会饿醒的!”
静尘沙一噎,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好!”
地之厉寝殿,耀眼日光遍洒,照得上面琉璃璀璨夺目。
一阵毫不客气的推门声急迫响起,
“劫尘,吾回来了!”
话落之后,回音飘荡,却无人影亦无应答。
咎殃满脸喜色僵住。
“劫尘?
推门的手无力一松
去哪儿了?怎么不回答?她要在一定会斥责自己大呼小叫!
可方才问殿中伺候的人,并未有人见她出去过啊!
而且只要不出去,她一定会待在殿中。
咎殃一恼,掐了掐手背,脑子不灵光了,废话!
不过她真要神不知鬼不觉离开,那些伺候的人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他怎么办?继续找?
可万一他刚离开她就回来怎么办?
如今这个时辰也该用午膳了!依她的习惯定会回自己寝殿用膳。
想到这儿,咎殃失落叹口气,走近殿内,回身关好殿门,身上多日奔波的疲倦霎时一齐涌来,看看大厅椅子后,撇撇嘴,直向卧房走去。
反正你不在,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不睡你的床白不睡。
后果?
他会怕?
不就是他撂倒劫尘或是劫尘撂倒他呗,等他睡醒攒足力气再说!
阖眼打了个哈欠,咎殃无精打采穿过卧房之门。
依然是千年不变垂下的紫色帘幔,
咎殃眸色闪过一丝亮光,微加快步子走到了床边。
你这晨起不收帘幔的习惯真是好的不能再好,省得吾还得亲自放它。
于是,他只需撩起帘幔,躺下,闭眼,睡着,等劫尘回来一剑刺醒他。
静静垂着的帘幔被凌乱的撩起,咎殃无力望去的眼睛霎时瞪直。
这!
劫尘!
没穿衣裳的劫尘!
紧堵在嘴边的手才抑住破而出的惊呼。
咎殃只觉浑身窜起一股热浪,面色刷的通红。
于是傻乎乎地盯着劫尘的身子一看就是一刻钟。
艰难抬手死死按住狂跳的心,咎殃才轻轻喘了口死死憋在胸口的热气。
看来还是偷偷回来比较好,下次一定控制住不大叫了!
咎殃回神间,才感觉不该异常的地方竟然发烫,错愕摸摸发烧的面颊,
这怎么可能!
他堂堂千年情圣居然会脸红,太不正常太丢人了!
眸色刷得移向她的眉眼,似紧张似不好意思地盯着,千万别醒过来,急忙强制自己恢复正常面色。
劫尘熟睡犹不自知,无意识动了动身子,刚好盖至胸口被胳膊压着的薄被一动,便要滑落。
咎殃怔住,下意识俯身轻压住。
指尖无意滑过裸露在外的紧致白皙肌肤,从未体会过的触感透过胳膊传至心头,咎殃胳膊一颤,来不及去享受心头的悸动,便被翻涌而起的关心淹没。
怎会这般凉!
她如此露着肩睡了多久?
自那次复生后她便有寒凉之状,如此外寒再入侵,岂不是加重体内寒气淤积!
掌心顿运与他水性功体相克的火厉之功,暖热气息缓缓从按压之处传出。
如此既能驱寒又不怕惊醒她。
等到功力输完,咎殃心下一松,才有心思感觉手下肌肤似乎比方才尾指扫过之处更柔软些。
下意识望去,
眸光一窒,好不容易消散下去的热红席卷全身,
这个地方,
这不就是她的……
身下某个地方突然有了反应,
咎殃身子一僵,手触电般缩了回去
红着脸倒退出去,急忙望向四处,疾步奔向不远处的桌旁,拿起水壶猛晃,直灌进嘴中。
咕咚咕咚,
放凉的水急速涌出,来不及被咽进去,便顺着他沾染灰尘的蓝色衣领迅猛滑进胸腹。
直到一壶水全被喝尽,咎殃无力苦笑一声,才觉情动发热的身上舒服了些。
劫尘简直就是他一生的劫!
呼的长出口气,咎殃从怀里掏出绢帕擦了擦嘴角,把水壶轻放在桌子上。
待激动刺激惊喜悸动的心彻底平静下来,才又转眸回望紫色帘幔。
缓缓落座桌旁,皱眉凝思诸多异常之处。
怎会此时还在睡觉,是昨晚劳累一夜未眠还是其他原因?
但即便如此,按照她的情况,警觉性亦不会这般低,
再加上他方才那一声大呼,她早该醒来,
。
现在的情形全不是,这到底怎么回事?
想着咎殃又起身走回去掀起帘幔,细察她的神色。
平展的眉宇间透着细纹,
分明是极度疲累后的酣眠。
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异诞之脉事务很多吗?怎会累成这样?
但这也不是她失去警觉的原因,毕竟千年前更累时亦不曾见她如此过。
看来只能等她醒了再详问。
咎殃暂时放弃,只不过凝视着的眸色却不知为何轻轻一笑,当即便俯身吻向她的眉心双唇,眸色柔暖全非平日的不羁,虽隔着空气,却异常满足。
如此机会错过可惜,就当补偿方才的郁闷,今日他的艳福已经不浅了!
94悲啼前鸣
就在此时;劫尘肩头一下瑟缩,无意识拉起薄被连头蒙住。
咎殃身子顿僵;吓得一退。
呃!不是醒来!
片刻后定神再看去,瞬间停跳的心才恢复了正常。
吓死他了;若她突然醒来,简直不敢想象!
用力抚抚心口;咎殃看着包裹她微蜷身子的兰紫色薄被;才暗暗长出了口气。
却不料,
“咦?娘;姑姑的殿门怎么还关着?”
一声清脆之音传来;
咎殃眸色骤变;手一抖;震惊放下帘幔;急忙望向四处寻找藏身之处。
大嫂!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呢,老天啊,还有个质辛!
他今天运气绝对有问题!
日光明媚照耀的殿门外,天之佛收回四望的诧异眸光看向身旁的质辛。
质辛小手推在门上,对上她的视线不解道:“姑姑以前这个时候殿门都是开着的呀!今天怎么回事呢?”
天之佛摸摸他的头:“她要处理事情,或许不在,先随吾回去吧,过些时候再来。想要见你姑姑也不急在一时半刻。”
太好了!
正准备往床下钻的咎殃一顿身子,眸色顿露出惊喜。
大嫂吾会死死会记得你今日的大功德的,
臭小子,快答应你娘。
质辛不情愿,放开了她的手,趴在门边,睁大眼睛透过门缝望进去,
“娘,门里面没上锁啊,一定是开着的!我们还是进去吧,姑姑肯定在的!”
什么破猜测!
咎殃面色顿时狰狞,死死揉着方才激动下撞到床底的脑袋!
他们元种八厉谁睡觉上过锁!
这能证明你姑姑在!快离开吧!
天之佛望去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垂眸,扣住他的手微紧,“门既未开,你姑姑亦有可能是在歇息,我们不妨留信给她,莫打搅她,她看到信自会来寻。”
大嫂吾爱死你了!
不,不对,是吾感激死你了,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咎殃擦擦滚滚而出的泪水,抬手捂住鼻子,才敢轻轻打了个喷嚏,在极低的床下钻了三分之二的身子再次一停。
他受够这土腥潮味了!
他居然对这过敏!
质辛,叔叔求你了,赶紧走吧!
质辛盯着门犹豫半晌,长长叹口气,“好吧!”
咎殃身子哗的急退而出,擦擦满脸的泪水,他怎么混到这步田地!
天之佛牵着他的手刚转身要走,质辛猛地用劲儿一拉,拧眉问道:
“娘,你去哪儿?”
天之佛愣住:“回吾和你爹的寝殿,你方才不是答应了?”
质辛错愕:“我什么时候说要回去了?”
天之佛抬手一弹他的脑袋,“‘好吧’不是你说的!”
“呃!”
质辛恍然大悟,黑瞳亮晶晶望向她,软语恳求:“我刚才还没说完嘛,说话总得喘喘气吧,姑姑睡着,我们便进去坐着等姑姑醒来,我保证绝对不会乱说话吵醒她的!娘,你就答应我吧!”
“答应吧!答应吧!”
说着他又特别证明似的喘口气,仰头用肉呼呼的小手摸摸她的手:“走了这么长时间,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