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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闻声一下不高兴,急忙转头看向缎君衡,“不行!义父你给我做的,怎么能给别人!小四喜欢,你再给小四做一个嘛!”
缎君衡撇撇嘴,你既然不要,吾就给需要的人!质辛一急,着急地拍拍天之厉的胳膊,
“爹,你快放我下来吧,我随义父回他家去,你赶紧回去给娘疗伤治病!”
天之厉俯身放下质辛,看向缎君衡凝眸意有所指:“多谢!”
缎君衡牵起质辛的手,含有深意对视:“无妨!天之佛身体重要,另外,吾要提醒你,尚需防备佛乡在有心人唆使引导下来攻打厉族!”
天之厉颔首:“佛乡吾尚不放在眼中。此事你不必分神,你只需专心寻找复活之法,安危居身,厉族纵死亦要保护你安然无恙。”
缎君衡轻笑摇头:“天之厉,吾既来异诞之脉,便是厉族一分子,怎能置厉族安危于不理!吾会尽快寻得办法。你亦不必再为此事分心。”
天之厉目送二人远去后,负手而立,望着高台下万物,拧眉沉声:“劫尘!咎殃!你们打算再偷听多长时间?”
躲在拐角处的两人面面相觑,低头走近:“大哥!”
天之厉侧身回眸:“你们尾随有何事?”
向来玩世不恭的咎殃难得正色,眉心微蹙,条分缕析道:“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怨恨天之佛,但是今日我一朝醒悟。所以想请命去探查大嫂千年间所为之事!到底她隐瞒了大哥和我们何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怕大嫂此次归来仍会出现变故。
罪墙怨灵是大嫂所为无假,依她天之佛职责,本不该做此屠戮之事,而且竟然引中阴界噬人红潮到苦境,吾想定不止是换取封印大哥半身之躯于中阴界如此简单。”
天之厉若有所思看着咎殃。
咎殃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不自然地垂眸摸摸下颌,“大哥,呃,这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以前愚钝得很,如今幡然醒悟,浪子回头,定然不教大哥失望!”
天之厉继续保持沉默,不置可否,。
劫尘红眸精光射出,抚剑看向天之厉:“大哥,联系今日缎君衡所言,吾突然想到一事,在拉扯封印天锁前,剑通慧能确切预言封印破除之期,魑岳他们几人,寻得所有破封之法恰好是千年之期,但他是如何能准确知道的?
两种可能,一是巧合,另一种,剑通慧和天之佛为交好同修,吾大胆猜测,此事有没有可能是大嫂提前告知。若依此类推,大嫂竟好似是知晓千年间所有要发生的事情?否则她为何要将质辛送往中阴界不愿他在苦境?魔皇后来在苦境的这些劫难,是否便是她竭力想要避免的?”
“你们猜测不无道理!”天之厉抬眸看向两人,挥掌化出进入荒神禁地之令:“此事交由你们二人去查!带此物进入荒神禁地,那里也有线索,不可忽视!”
劫尘微震,拧眉接过光令,“荒神禁地?”
天之厉沉眸轻嗯一声,“你们去吧!至于魔皇质辛如何变成现在的质辛,等诸事解决后,再让缎君衡详述!”
咎殃听到魔皇质辛,眉心一皱,似是想到什么,急忙制止了要离开的天之厉。
“大哥,等等,别走!还有一事,你还记得贪秽所言,那名雷电功体之人靠着他化和断灭续命之事否?吾现在想想怎么感觉魔皇质辛在苦境出现的时机和所作所为,次次都像是在帮助厉族化解危机!”
劫尘回想,震惊抬眸,“此事吾过后再详询魑岳和贪秽!若事实当真如此,质辛岂不是亦如剑通慧般能够知晓未来之事!那质辛在苦境做事的目的定然跟大嫂有必然的关系!大嫂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还有她后来的失忆是怎么回事?”
“缎君衡曾问过她封印自己记忆的时间,恰好是将质辛送到中阴界之后!”
咎殃一怔,“她为何要封印自己记忆?”
天之厉阖了阖眼,处处是不解谜团,转眸凝向电闪雷鸣的天际,“你们暂且去探吧!有何进展立刻回报!”
双天寝宫极为特殊,在内之人虽感受不到日夜交替、节令变化,但却极为舒服。此时寝宫外霹雳轰隆,殿内却是一如既往的静谧无声,听不到一丝躁动,唯有绵长舒缓的呼吸轻轻回荡。
安睡中的天之佛眉心突然蹙了蹙,平缓跳动的心口一窒,熟悉的抽搐痛楚毫无预兆钻心而起,舒展的身子本能蜷缩到了一起,想要缓解痛楚,沉睡中的人却是没有醒过来。
不多久,痛楚就折磨得她变了脸色,冷汗沁透全身,本只在心口所承受的罪墙怨灵折磨竟然起咒,化成魔音席卷占据了她整个迷离的思绪,恢复少许的功体根本抵挡不住如此怨力,意识陷入悲恸绝望梦魇之中。
天之厉推门而入,望去床边的眸色骤然一变,神经顿紧,飞身穿过结界,猛提功力按住她天灵,拧眉输功,却不敢太过,
“楼至!你到底梦到了什么!快从梦境中出来!”
片刻后,她却没有一丝清醒迹象,在薄被下痉挛颤抖越烈,面色苍白得血色全无。
天之厉僵立床畔,只能又提功力急速输入天灵。
输入的功力虽是缓解了她身子上的痛楚,却无法深入那片荒芜死寂的意识。
遍地尸骸,生机湮灭,天之佛绝望地跪坐在一片荒芜沙地之上,怔怔看着脚边死去的天之厉,质辛、劫尘,咎殃,魑岳,贪秽……眼底血泪干涸凝固在悲恸的面容上,再也无力流淌。
身边岿然屹立的罪墙突然轰隆震响,崩裂坍塌,霎时天昏地暗,甫获得自由的万千怨灵带出骇人怨气,撕咬狰狞着冲向僵立不动的仇人天之佛,她没有一丝反应,不躲不避,任由怨气袭过周身。
怨灵却是一顿,转而袭向地上的元种八厉尸骸,天之厉和质辛首当其冲,天之佛空洞的眸色一震,眼看怨气吞噬,急速俯身用自己的身子包裹住他们的尸身,回眸看向漂浮的沉冤咒气,沙哑撕裂着嗓音急促道,
“一切都是吾做的,你们要吃吃吾,吾不允许你们碰他们一下!要吃吃吾!”
越聚越多的怨灵黑气一顿,突然爆出一阵阴沉沉诡谲沉笑,悠闲飘荡跃过天之佛,直接席卷包围其他七厉尸身。
天之佛身子一个趔趄,伸手想要把其他人的尸首拉近护着,全身却是没有一丝功力,怨灵轻而易举避开了她凝起微弱功力的手,沉沉大笑。
“伪佛啊!伪佛!你生生撕裂我们,让我们妻离子散,不得轮回,如今也让你尝尝此般滋味,风水轮流转,现在该是换你万劫不复了,哈哈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
天之佛心如死灰,面上的急切颤抖只了了一个念头,他们的尸体不能动,谁也不能动……
“呵!你才呕了这么点儿血?”怨灵扫过坐在佛气萦绕血泊中失魂落魄的天之佛,冷森森沉笑出声:“这,如何能让我等满足,这么少的一丝丝痛苦,不,不够啊…不够啊!不够!”
怒恨仇怨突然催发冷厉阴气直直逼向天之佛心口,吞噬佛体灵气。
天之佛浑身痉挛抽搐,心脏似要被生生撕出身子,眸前清晰的一切突然模糊化成了满眼血色,曾经澄澈清透的佛眸瞬间失去光明,耳旁只有丝丝撕咬啃噬的朵颐之声。
天之佛神色大变,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象,急忙俯身跪趴在地上费力爬动,眸底本凝固的血泪在越来越清晰的啃咬声中绞痛着突然挤破了眼眶,一滴滴渗入泥土中。双手失了方向焦急恐惧地四处乱摸,看不到人,只能把触到的不知是谁的冰冷尸体小心翼翼地拉进自己身边,沙哑哀求。
“你们别吃他们,你们吃吾啊!吾求你们放过他们吧,你们吃吾,你们都来吃吾,吾的身体可以让你们复生,吾求求你们,他们已经死了,放过他们,吾求你们了……你们吃吾啊!吾才是罪魁祸首,跟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哈哈哈,笑话!愚蠢!哀求!你再继续啊!当年我们苦苦哀求你之时,你可曾想过放过我们?大慈大悲的天之佛?
呵!复活?复活有什么屁用!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看着这苦境!毁了,全毁了,一个人不剩啊,那边,那边河里是你佛乡秃驴的尸体,你怀里有你老相好和儿子,哈哈,都死光了,死光了,死的好呀,厉族,佛乡,人,死的干干净净,只剩下你一个人,只剩你这个侩子手!”
“呵呵!你不用着急,我们怎么会放过你呢,等我们吃完这些无用的尸首后,再去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你逃不掉的!逃不掉的!”
“不过,或许让你一个人继续活着也不错,没有声音,没有生命,就你一个人,哈哈哈!……”
……
天之佛扣着心口,口中无意识地痛苦呻吟着,眸间眼泪失控的不断涌出。
天之厉心头焦急痛怒,输功根本不能缓解痛楚根源,登时撤回了输功无用的手,俯身将她颤抖的身子从床榻上抱起,死死扣在怀中。
“楼至!你醒醒!吾在这里!”
见她越发痛苦,天之厉眸色一沉,不再犹豫转头侧首含住了她的脖子,硬齿用劲儿一咬,口舌间霎时溢满血腥,怀里无意识的身子终于痉挛一抖,本无力垂在怀中的双臂动了动。
天之厉顿紧手臂,把咬出的血迹全数吞入腹中,用舌头轻轻滑过她的伤口,心急抬眸对上她悲痛至极转醒睁开的双眸,
“方才你睡梦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吾怎会无论如何都进不去?”
天之佛眸色恍惚恸伤未去,抬手轻轻按上他温热的心口,凝神去听,扑通扑通,心底冰冷的恐惧缓缓散去,眸底突然一热,泛起湿意,他还活着,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梦魇而已!莫担心!”
天之厉拧眉抬起她的下颌,强迫她抬眸看向自己:“谎言!梦境是否与吾和质辛有关?”
天之佛压下湿意,眸光恢复平静,不假思索轻轻摇摇头,“不是!”
天之厉倏然沉下了嗓音,厉色道:“太快的拒绝,只说明你再骗吾,楼至韦驮!”
天之佛垂眸沉默不语,悬念的人平安无事,此时仍在丝丝抽痛的心口则又提醒着她另一处地方正在危急之中。
她该怎么选择?告诉他?世上只有修过自己佛功的他能帮自己!
天之厉拧眉耐心等她如何解释,却不料半晌后,对上的是她不再遮掩低声请求的眸光。
“天之厉,先不言梦魇之事,吾,吾需要你现在立刻去罪墙,逆转吾之负业法门,让可能崩塌的罪墙再次恢复静止!”
话音落后,宫内陷入一片死寂,二人无言相对。
突然一道惊雷劈过窗前,电光刺目,闪烁映亮了二人对视凝重的面容。
天之厉心情莫名的被这个要求变得极好,霎时收起面上急怒,俯身将她横抱着放在床上,重新盖上了薄被,轻轻一吻她双唇后,向暴雷烈雨中走去。
“安心休息!吾很快回来!”
天之佛定定凝视着房门开启又闭上,一直未曾移开视线。
自己如今功力不全,无法逆施负业法门,在此之前,以后罪墙出现崩塌之象唯有靠他,幸好这并不会暴露自己极力隐瞒的事情。
第56章 荒神禁地
狂风暴雨,惊天霹雳之下,一人巍峨身影瞬间从双天寝宫化光离开异诞之脉。
正步行在去往荒神禁地咎殃见天际划过的厉族王氛,诧异惊呼,“大哥!他怎么在这种时候离开异诞之脉?”
劫尘抬眸看着离开的方位,“似乎是去往罪墙方向!”
“我们刚从罪墙回来不到几日!为何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