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咎殃急恢复平静,尴尬摸了摸鼻子,笑呵呵道:“兄长放心,吾那日一定冷静陪着她。”手指却是不由自主的握紧了她的手,劫尘发觉,眸底闪过丝微不可见的淡笑,轻轻抽回了手。
鬼邪笑笑,片刻后恢复了宁静,看向劫尘郑重交代道:“孩子和你身体都无事,期间你按照吾吩咐饮食休息控制恰到好处,孩子不会太大,也有助于你诞下。吾和缎君衡按照计划后日丑时一刻来给你灌注融合药力的内元之功,让孩子有动静,本来他正常是还须十日左右的。我们随后将此功力暂时传予咎殃,中途让他在旁注意控制,等到后日早上卯时三刻让孩子如时生下。”
劫尘望向二人关心眸色,平静颔首淡笑:“吾知道。”
咎殃压下莫名的紧张,看向鬼邪和缎君衡意有所指问道:“你们传功和吾自己用功力融合药力哪个更好?”
缎君衡微怔后,笑着如实告知:“你自己功力融合最好,如此药力更精纯,劫尘所受疼痛会减少些,对身体恢复亦最佳。但吾怕你到时候心绪受扰,控制不好,生出纰漏。我们隔着纱帐传功,可以防止此情形发生。”
咎殃一怔,所有的紧张不安突然全部消失,蓝眸微微严肃看向二人:“无事,吾去炼化药力,你们可以放心。劫尘这次本就比寻常情况伤体,不必因此外力差强人意再伤一层。”
劫尘皱了皱眉,转眸看向他:“听兄长和缎君衡之言吧,传功便可。不过是康复日子长些,再修养便是。至于疼痛,于吾而言,这世上并无什么疼痛。只有生和死,不必放在心上。”
咎殃蓝眸倏然一沉,看她神色微露出丝严厉不容反驳:“这次听吾的。”
劫尘从未见过他对她如此模样,红眸一怔,还想要说什么,动了动唇,却是一字没有说出。就在此时,腹中孩子突然毫无预兆的用力踢了她一脚,劫尘身子微僵,眉头顿皱在了一起,急抬手轻覆在隆起的腹上安抚的触摸着。
咎殃见她动作,才发现他刚才着急凶了些,暗咒自己一句,他怎么回事!一会儿再认错吧。先没对她说话,当即转向鬼邪和缎君衡道:“明日午时等劫尘休息的时候吾就去找你们二人。”
鬼邪和缎君衡若有所思对视一眼,才最终决定,看向他凝肃点头:“既然你能保证万无一失,此事由你来做最好。”
咎殃眸底微微露出丝笑意,颔首:“嗯。”
鬼邪和缎君衡又交代了二人一些事情后,撤去了结界便笑着告辞离开。
等看不见二人身影了,咎殃急看向一直垂眸不说话抚摸腹部的劫尘,蓝眸闪了闪,俯身凑近她耳边低语笑道:“你生气了?”
劫尘这才转眸看他,微蹙眉道:“为何说吾生气?”
咎殃见她面色如常,一愣,直接老实说了出来:“吾方才对你严厉了!”
劫尘看着他忐忑不安的模样,眸底露出丝淡笑,伸手按着座椅边要站起。咎殃急出手要扶,劫尘看了看他的胳膊,轻声道:“换另一个吧!你这个有伤。”
咎殃蓝眸诧异一闪,急呵呵笑着掩饰,不假思索扶住笑道:“吾怎么不知道自己有伤。”
劫尘见他不承认,笑意突然散去,挑眉淡淡问:“没有伤吗?”
咎殃不假思索点头:“当然没有,不过你如此关心为夫,吾倒是欢喜得……”
突然“咔嚓”一声,劫尘凌厉一转身,反锁住咎殃的胳膊压在他背上,骤打断了他剩下的话。沉冷睨着他厉色道:“没有伤?到底有没有伤?”
肩头痼疾被触动,锥心痛楚顿钻心直刺,咎殃面色刷的苍白,止不住的冷汗一滴一滴坠下啪啪的打在了地上,急凝功去纾解,哆嗦着嘴唇结结巴巴颤声道:“快松手!胳膊要断了!”
劫尘不松,浩然功力压制着他欲反制而起的功力,红眸锐利,冷凝道:“不承认就一直维持这个姿势,吾有的是耐心。”手指骤一扣他腕间经脉,正是牵引他痼疾之处。
“劫尘!”咎殃疼得哀嚎尖叫一声,“你谋杀亲夫!”脊背上也开始疼得冒冷汗。
劫尘冷哼一声,淡淡出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死了,自有人顶替。”
“什么!”咎殃愕然瞬间眼珠暴凸。
劫尘见他疼得额间青筋暴跳,还是死犟嘴不承认,心头怒火急升,眸色骤然更冷,指尖毫不心疼加了力道,死死一按。
一股撕心裂肺的疼骤穿透肩头和心口,咎殃“啊”得尖声大嚎一声,眼里倏然涌出了泪花,抽痛着身子结结巴巴颤声道:“有……有伤,劫……劫尘,你快松手,再下去真要了吾老命了。”
劫尘这才松指,旋身将他的胳膊转回胸前,缓和了面色。
在大厅内收拾的众人全是咎殃从二人原来殿内静心挑选过的,见此情形,急忍笑垂下了眼。
咎殃急一手抹去留下的痛泪,生怕被她看见,又转身去揉按肩头,嘀嘀咕咕道:“真是疼死了,不知道你生孩子有没有这么疼!”他可真舍不得她也这么疼!
劫尘看他蓝色背影一心只让她无忧,心头无奈叹息,一手轻动安抚着腹中剧烈动静的孩子,缓步靠近,一手按在了他肩头揉按的手上,低语:“吾来吧!”
咎殃身子微僵,怕她再问,急松开了手,让她动作,回眸见她蹙眉心疼,骤欢喜呵呵笑出了声:“就是点儿小伤,本来要等它慢慢痊愈便可,谁知还是被你发现,揉一揉就无事了。”
劫尘眉头皱得更紧,利眸盯着他向蒙混过关的双眸:“今晚给吾讲清楚,这伤是怎么来的。否则吾不介意再让你痛一次。”
咎殃一僵,有痼疾的肩膀无意识一颤,干巴巴笑道:“吾可以告诉你,但还是等孩子生下,你过了百日后再说。到时保证一字不差的说出来。”千年前的战事还是别让孩子在肚子里听了去好些,打打杀杀多凶残,吓坏了他的孩子。
劫尘听了未有犹豫颔首,沉默片刻后,却突然抬眸望进他眼底,挑眉意有所指道:“生完孩子后,你就更不是吾的对手了。”
咎殃一僵,嘴角控制不住抽了抽,无语看着眼底露出丝笑意的劫尘。这是□裸的威胁!
劫尘淡淡笑了笑,收回视线定在肩头,舒经活血后的指尖当即熟练点过几处穴位,凝功继续熟练揉按着。
咎殃发觉她根本不像是第一次做此事,而且揉按下竟迅速好了,急抬眸诧异问:“你手法怎会如此老练?”
劫尘见他眸色微露享受之意,淡淡轻笑,不答反问:“舒服吗?”
咎殃猛点头:“相当舒服,比上次三千按的还舒服。”
劫尘对上他视线,淡笑说出了实情:“每次暴雨之际,你夜里都会因这里痛睡不踏实。刚好吾有孕中间两个月,几乎夜夜暴雨,你睡梦中会无意识去揉肩,吾夜里饿时醒来见你动作,突然想起六年前大哥大婚时剑布衣戏弄你,三千给你揉肩之事,当初吾已有怀疑,日后留心却没见你肩痛过,还以为是错觉,便又放下了。”
顿了顿,轻叹口气,指尖微换另一层功力,继续道:“没想到这再发现是如今。吾凝功探过你的肩伤,沉年痼疾,至少有千年。便以你功体为基础,自研了这揉肩之法。夜里给你揉过后,你便能安稳睡着。”
咎殃怔了一怔,没想到竟是如此!突然抬手按住她肩头揉按的手,蓝眸闪过丝光亮,低沉道:“娶了你是吾此生最幸福之事。”
劫尘眸色平静一闪,淡“嗯”一声算是回应。
咎殃见她如此,无奈失落叹道:“你应该回吾一声,嫁给吾是你此生最欢喜之事。”
劫尘红眸看他自娱自乐,笑意淡闪,又“嗯”了一声,这次嗓音比方才微大了些。
咎殃募得欢喜哈哈一笑,觉肩膀已经不疼了,让她停下,抬手扶住她的腰身,笑道:“走吧,吾送你回去歇着。只要你方才不是生气就好。”
劫尘抬眸看他,如实道:“吾从未见过你怒气腾腾,方才模样,诧异了些。”
咎殃一僵,撇撇嘴看她:“那不是被你气的。”
劫尘淡笑摇头:“兄长和缎君衡所言并无错。”
咎殃刚要说话,却见劫尘面色突然变了变,腿一软靠在了他怀里,吓了一跳,急紧紧抱住,促声问:“怎么了?”
劫尘手指紧紧扣在突然急剧收缩的腹部,额上骤渗出了丝丝冷汗,喘息低低道:“腹上突然疼得厉害。”
咎殃眸色骤变,急俯身将她身子横抱起,冲着大厅内正指点人收拾的司殿急声下令:“去缎君衡寝殿请大祭司,地之厉突然肚子疼!快点儿!”
司殿看了眼劫尘面色不自觉痛苦的模样,眸色一变,急飞身化光:“是!”
缎君衡寝殿,鬼邪正和他查验质辛和剑布衣今日所,骤来司殿急切声音打断。
“大祭司,地之厉突然肚子疼!水之厉让吾来请你!”
鬼邪一怔,暂叫质辛和剑布衣停下了默写,急出了书房,见缎君衡眸色有虞虑,急在收拾东西,旁边站着冰尘宫司殿,皱眉急道:“到底怎么回事?”
司殿重复了咎殃的话,也把自己看到的情形说出。
鬼邪想到了什么,面色陡然变得青白,与缎君衡面色如出一辙,嗖然一声化光凝出祭司令,拧眉交给缎君衡:“吾先去看……”
“快去吧!”缎君衡接过,打断了他的话:“吾知道做什么。”
鬼邪咬牙暗咒一声,一把拽住司殿的胳膊,飞身化光而去。
“义父,姑姑怎么了?”质辛和剑布衣也听到了方才动静,急跑出来看向缎君衡问道。
缎君衡神色急恢复了正常,看向二人平静道:“可能是你姑姑快要生孩子了,你们回去继续未完的任务,剩下的时间都自己安排,晚上吾不回来。”
质辛和剑布衣一震,募得惊喜道:“我们又要有小弟弟了!”
缎君衡微露出丝笑意:“还不知道。吾一会儿离开去看看,若有消息,回来告诉你们。”
质辛和剑布衣懂事急笑眯眯点头,带着少年特有的嗓音道:“义父放心。我们又不是小孩子。”
缎君衡笑笑等二人回房后,嘱咐了黑色十九和魅生两个人看顾他们,随即化光疾驰去了荒神禁地神殿,召集那五名司育的女祭司,同时到鬼邪房内取得了催生之药,急匆匆赶往冰尘宫,眸色若有所思回想着方才诊脉时的情形。就怕有这种情形,所以这催生药若改变运功之法便可有延迟之效。只是方才探脉查看时,劫尘根本就没有胎动孩子欲要诞下之迹象,怎会突然腹痛?那司殿描述却像是临产之兆,若当真是,这比推后更难控制,劫尘所要承受之痛将增加数百倍。
天色在二人急匆匆而行冰尘宫后渐入夜幕,所有寝殿火光皆熄灭安然入睡,唯有冰尘宫在明月高悬下依然亮如白昼,进进出出的伺人替换着一盆一盆的清水。
冰尘宫内,咎殃正扶着穿着宽大中衣的劫尘坐在床上,不时接过伺人递来的棉巾给她擦着头上渗出的汗。
主祭给劫尘检查后,先将结果告知了不远处站立的鬼邪和缎君衡。
鬼邪微沉凝的面色才放松了些:“你先带着其他人离开,听到吾命令后再进来。”
主祭颔首,让众人准备好要用的东西后暂先退出了卧房。
缎君衡扫过亦听见结果的咎殃和劫尘,看向他问:“这药用还是不用?若要用,现在必须让咎殃去吸纳药力。”
鬼邪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吾再想想。”
靠在床头忍着腹中一阵一阵收缩痛楚袭来的劫尘,微微睁开了双眸,看向身边的咎殃,拧眉,断断续续道:“你……你去吸纳……吸纳药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