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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厉携着黑色气旋现身,双掌袖袍一展,八道雄浑气劲直射八厉石碑。
八道各异色泽应召急射,聚于八卦位正中,形成白色光罩将中心丈许圆周地带笼罩。
蕴果谛魂不解看向天之厉:“这是何意?”
“里面自成空间,可加快功力运行,护住缎君衡奇经八脉。缩短破除封印的时间。吾在外维持此气罩。”
天之厉凝肃说罢转向几人,“除却缎君衡和蕴果谛魂,其余人皆退在它之外。”
他化阐提、断灭阐提和净无幻对视一眼,随着他退到了阙阗关边缘。
缎君衡不假思索步入其中,盘腿而坐,身侧双手按照往常便要提功护体。
蕴果谛魂急出声:“不可!”
缎君衡微诧,撤去功力,微松身子:“还请大师明示,缎某该如何做?”
蕴果谛魂右掌横握众相枯轮禅杖,左掌掌心凝功扫过杖身:“阖眼放松,虚空心神,无思无绪,莫让身体对进入之功力产生本能抵触。”
缎君衡颔首照做,仅如渐渐进入睡眠之人,直坐身子在气罩下。
“开始!”
蕴果谛魂示意看了眼天之厉,当提众相枯轮禅杖顶端置于缎君衡天灵,左掌则提雄浑佛力按在禅杖尾端不断灌注。
“八苦谛听,循功销破五蕴空”
话音落后,禅杖上一阵金芒急旋,缎君衡平稳的眉心突然一皱,头后束发之物铿锵一声,断裂坠地,满头棕黄长发直向功力相反方向飞起,逸散出阵阵白气。
如此强势之反冲力!
蕴果谛魂眸色微拧,身子露出丝微弱的不稳,当即侧动一步,啪的一声,提功深陷地面,对抗从缎君衡天灵直窜入众相枯轮禅杖的紫色灵力,白色袈裟簌簌一阵急响,陡然膨胀,抵抗下,蕴果谛魂和无意识的缎君衡头上皆渗出了汗珠。
砰地一声,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急忙抬眸望去,
蕴果谛魂白色袈裟翻卷而起,窜出一股股紫色灵气,缎君衡则眉心紧皱,浑身笼罩在金色佛光之中。
天之厉眸色一凝,双掌微抬,两股黑色气旋自掌心而生,化成两团黑色烈火,翻掌挥进天字石碑。
微弱的白色气罩陡然又是一强。从缎君衡体内窜出的灵力直向气罩中的厉功抗去。气罩内僵持的两种不同属性功体才微微缓解,出现一丝松动。
蕴果谛魂感觉胸口气血松了许多,眸色微松。缎君衡微微发白的面色也恢复了正常,只不过眉头却是越皱越高。
天之厉掌心不断提功,微拧的眸色却若有所思看着身旁的他化阐提,“你们和缎君衡是何关系?”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一闪,不约而同低语出声:“他是我们父亲的养父。”
天之厉扫了眼气罩内的缎君衡:“到异诞之脉特意寻他?”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不假思索颔首。
“是吗?”天之厉眸色映出一丝浓重的怀疑。
他化阐提抬眸直视他深眸,“是!”
天之厉转眼看了眼缎君衡未再深究,转而问道,“方才卧房中,为何对质辛之名震惊?你们表情和蕴果谛魂相同。天之佛楼至韦驮之子名质辛,还有何人也叫此名?”
他化阐提刚要说话,天之厉眸色审视看进他深黑的眸底,“是不是魔皇?你们的父亲?”
断灭阐提眸色微窒,他化阐提怔了怔后颔首,“是,不过,天下多有人同名,倒也不足为奇。”
他根据什么猜测?居然一猜即中。
天之厉若有所思看了眼他们,沉声道:“奇不奇由人而定。改日,为吾一说你们之父。和质辛同名之人。”
他化阐提刚要答应,中心灌注功力的蕴果谛魂撤功,收回了众相枯轮。
天之厉察觉气罩内功力变化,双眸霎时转去,当即收掌。
白色护体气罩良久后才散去。
蕴果谛魂擦擦额上汗珠,走近缓缓睁开眼的缎君衡,按臂扶起,“血气运行可有事?那日恢复记忆之人气血爆冲。”
缎君衡咳了咳,看向他复杂摇摇头:“中途有失控之相,但有天之厉功力相助,已经全部导顺。”
“那,”蕴果谛魂眸色一凝,扣着他的手微紧:“你可想起些什么?”
缎君衡垂眸,涩然沉叹:“这之前的所有事!你在卧房中所言皆是真!”
良久后,
缎君衡才转向立在远处不走近的天之厉,“我们的记忆确实有问题。”
他化阐提发觉天之厉面色不对,不由抬手扶住他的胳膊,“你,可是身体不舒服?”
“无事!”天之厉看了眼他,手臂未动任由他扶着,看向缎君衡只吐出一个名字:“天之佛楼至韦驮。”
缎君衡翻掌化出水晶骷髅头,稳了稳心绪才道:“她是质辛和昙儿生母!他们并非你之厉族秘术所造。”
“这怎么回事?”蕴果谛魂身子僵住,震惊看向缎君衡,“她来过异诞之脉?”
缎君衡颔首:“确切说,是天之厉寻到了失忆的她,才带回异诞之脉。”
蕴果谛魂转眸望向天之厉,闪过丝歉意,他错怪了他。
“吾寻回了她,”天之厉垂眸压下心口突来的莫名涩痛,“她现在在哪里?”
缎君衡眸色一闪,突然转向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出声:“你们的父亲吾也复活了!”
“魔父!”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一震,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魔父真的复活?他在哪里?”
缎君衡抬起双手抚上他们二人肩头,叹息感慨的拍拍,“吾何必骗你们!吾又怎么可能让他那么死去!……”
“缎君衡!她在哪里?”
逼迫而至的沉声,打断了他的话。
缎君衡眸色一窒,微微黯叹垂下,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望去声源处,被天之厉眨眼间已变的眸色惊得心头一悸。
身子不由让出了路,任他一步一步走近缎君衡。
缎君衡凝眸避开他,看向不远处的蕴果谛魂:“你可知为何会天降金雨?吾半夜在金雨中昏迷,醒来时便被篡改了记忆。”
蕴果谛魂心头一缩,“是何模样的金雨?”
果然是那样!他眼底的惊恐!
缎君衡垂眸压下心底沉重,才抬眸看向天之厉:“吾离开异诞之脉,是为看要复活的三人情形如何,回来途中被金雨致昏,并非为你寻生血之物。那时,你在房中守着刚诞昙儿不久的天之佛楼至韦驮。”
天之厉沉思半晌,突然沉沉一笑,眸色复杂看向他:“你的意思,她和你一般,也被金雨改变记忆,不记得自己,离开了异诞之脉?”
缎君衡在天之厉看不到的瞬间眸色一忧,急看向蕴果谛魂暗暗颔首。告诉他就是如此!
蕴果谛魂强抑心间涩痛,换了换握住众相枯轮的手,看向天之厉解释:“不论是何种模样的金雨皆可改人记忆,还可移动人所处位置。她可能不是自己离开,而是金雨换地。”
缎君衡看向他:“吾昏迷前的位置和醒来后所处不同。”
蕴果谛魂微垂眸,似在回忆,片刻后凝肃出声:“吾曾帮助恢复一半记忆的野胡禅,亦是如此。”缎君衡此话该是真!
分析到此时,缎君衡眸色骤变,眸底突然露出浓重的担忧看向天之厉:“只怕不只是金雨如此简单。我们记忆因金雨而改,但你和其他七厉据大师言,是因其他手段。只怕天之佛亦和你们一般。当务之急,必须快些寻到天之佛。”
天之厉皱眉。
缎君衡继续道:“在失忆之前,一名叫血傀师之人,与你和天之佛有深仇大恨,曾三次陷害天之佛。一次让封印自己记忆的天之佛被佛乡驱逐,遭受天下人追杀,你寻到她带回了异诞之脉,昙儿是此后所生。剩下两次在异诞之脉,幸亏厉族众人保护,才免除危险。”
他化阐提眸底透出丝暗怒,拧眉问道:“血傀师是何人?”
缎君衡看向他和蕴果谛魂:“圣魔大战,鬼觉神知!”
“是他!”他化阐提眸色骤变:“这个阴险狡诈之人!”
蕴果谛魂皱眉,“他怎会变成血傀师?”
缎君衡扫过垂眸看不清神色的天之厉,意有所指道:“他机缘下得到一本名叫圣魔元史的书,不止因其拥有了匹敌四方之邪力,还可用其查到取元种八厉和天之佛性命的方法。此次金雨只有他可借圣魔元史之力造出,清除众人记忆之后,天下之人便可由其摆弄!吾实在不敢想象,他会用何手段报复天之佛和你。现在将天之佛移到他处,首要对付的定是她!”
蕴果谛魂眸色拧住:“庄严净土,隔绝尘世,若非吾受伤封身于此,只怕亦难脱此劫。”
他化阐提担忧道:“血傀师自认对不起他的人,绝对千百倍报复。”
说着看向天之厉,“你和天之佛千年前大战,他自认受此影响才变身为人不人虫不虫的卑贱奴仆,此番翻身,对你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天之厉将三人担忧的神色纳入眼底,微阖眼帘,暗沉定视拇指上王戒:“先去寻她?或是先去对付血傀师?”
缎君衡凝眸做计:“最好同步进行,或者侧重血傀师,寻到他之踪迹,天之佛行踪不难确定。他既要对付天之佛,定时刻关注。”
天之厉沉默良久后,倏然抬起带着王戒的手紧按心口:“改日再详议。缎君衡,吾要你寻到帮吾恢复记忆之法!”
说罢不待他回答,一阖双眸,急压下喉间血腥,抛下众人化光离开。
没有了天之厉的阙阗关内,缎君衡眸底的忧色才全数涌了出来。
蕴果谛魂喃喃低语:“缎君衡,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她为何会失踪。金雨,是佛门高僧放弃修行功德,凝聚愿力,圆寂时躯体血液所化。”
缎君衡涩沉怅然:“天之厉寻到天之佛带回异诞之脉时,她已有弃命之举。”
蕴果谛魂眸色轻颤垂下:“为何要瞒着天之厉?”
缎君衡回眸扫过元种八厉石碑,想起那时的情形,心头痛沉,收回视线,“他因七厉之死和天之佛多次悬危患有心疾,失忆后,非但没好,反而加重。如此,总比告诉他真相好些。一点一滴告诉他,不要让他恢复记忆,纵使有感觉,也不会那般深,也许时间久了他会好些。”
顿了顿,缎君衡嗓音一沉:“血傀师也是必除之人,为佛乡为厉族为苦境,皆不能留他。你或许不知,审座矩业烽昙受其蛊惑,已做了许多错事。天之佛怀有昙儿时险些被其处死!”
蕴果谛魂眸色一暗,手中众相枯轮爆冲一阵刺耳转圜声。矩业烽昙!血傀师!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对视一眼,凝重看向缎君衡:“方才我们配合,真能瞒住他吗?”
缎君衡想到了什么,刷的转眸望进他们二人眼底,狠狠抓住他们的手:“如此结局,你们和质辛是不是早就知道?”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垂眸避开他锐利的视线,微微点了点头。
缎君衡募得吞声不语,唯有力气急痛瞪着他们。
蕴果谛魂见此面色微白,带着最后一丝的奢望,沙哑出声,“你能完全确定,金雨,真的是她?她最后,你并未亲眼所见。”
缎君衡垂眸好不容易平息了心底痛意,才睁开泛红的眸看向他:“你可曾想过,为何世人忘记的是她,而非其他人?”
蕴果谛魂沉声:“愿力虽有此用,但你所言圣魔元史血傀师亦有可能!”
缎君衡痛叹一声:“吾探查完魔皇陵他们三人情况后即刻赶回。一路上,洪水肆虐,地动山裂,天崩地陷,千年罕见之灾相,然后便突来一场金雨,致使吾昏睡。醒来时人在一处鸟语花香的林丛之中。以后一路所见,万物生机,天晴地荣,百姓安乐。
说着一顿,缎君衡抬眸看向他:“你觉得,还有何人能做到一夜消弭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