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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她的是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走到一个宽阔一些的空间,这里的佛像更大也更威严,一个个睁着眼睛,仿佛都在看着两个人外来的闯入者。
“就是这里,”丝楠说。
“这里?”塞哲环视一周,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丝楠却清楚,她就是在这儿昏倒,然后回到现代。
她掏出打火机,点燃三支香,跪在佛像中间的软垫上,双手高举,低头默念着什么,接着把香支****香炉里。
按照方丈所指示的,她把莲花沾水,搁在佛前,再度跪下。
塞哲站在一旁观望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什么也没发生,他怀疑那老和尚瞎说一通,这么三两下子就能把人送到一百年前去?
丝楠却始终笔直的跪着,闭着双眼,一动也不动,虔诚得好像真正的佛徒。她在心里一遍一遍诉说着自己的愿望,既然让她到了那个世界,体味到无数悲欢离合,就让她永远留在那里吧。她愿意用这一世的生命,换那一世的延续。
早已不耐烦的塞哲看了一眼手表,刚想开口叫丝楠起来,突然闪现出一道金色的亮光,骤然间把黑暗照得比白日的太阳还刺眼。
他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挡住眼睛,几秒钟后,光芒消失,他茫茫然的睁开眼,就看见丝楠倒在地上,他走上前伸手,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塞哲神色变得很沉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只要不是冷血动物,亲眼看见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都会从心底里感到深刻的触动。他和丝楠认识的时间也就只有一个星期,但她留给他的震撼,恐怕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安息吧,丝楠,”他轻声对她说,“祝你在那个世界幸福快乐。”
那一晚,塞哲和丝楠的尸体待了一夜,直到尸体变得冰凉,他才抱着她走出了那片森林。
第一百八十九章 苏醒的丝楠
丝楠恍惚的坐起来,第一个反应是找塞哲,刚发出一个音节,看见自己的手和衣服,才发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丝楠霍尔斯图身上。
同一个地方,同样的佛像,她再次恢复意识,却已经穿越了百年。
丝楠全身都是冰凉的,她一口气喝完旁边供奉给佛祖的清水,又吃了一些贡品才步履迟缓的往外走,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全身麻木发软的像散了架,走路都不稳,差点摔倒。洞外面有守卫,看见她出来,一个个大男人全如见了鬼似的,惊叫的跑远躲避。
“喂,你们跑什么跑,”丝楠本想冲这些人喊叫,可是发出来的声音气若游丝,她实在是没有一点力气了。
她不知道在这个世界,她已经昏迷了三个多月,每天有白人医生来为她检查身体,定时还有高棉僧人来为她祈福。但是她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生命的迹象也在渐渐消逝。
医生甚至下了定论,说她活不过这个月,在没有先进仪器和高效药物的年代,她的状态无异于死人,毕竟正常人都不可能不吃不喝活过三个月。大家都等着信从越南回来,好安葬她。
所以其他人的反应也在情理之中,他们以为丝楠就在这青天白日下诈尸了。
有气无力的丝楠找了块平地坐了半天,对偷偷张望她的人说,“我没有死,不是鬼,能过来一下吗?”
无人应答。
“信在哪儿?这里还有其他人吗?”
终于有个年轻点的小伙子走近他,隔着一点距离说,“大人去越南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惧怕又敬畏,不敢直视丝楠。
丝楠心里一时之间涌出难以言表的复杂,信去越南的目的不言而喻。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说,“丝楠,你还好吗?”
丝楠回头看见莉莲正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丝楠昏迷的这段时间,莉莲一直负责安排人员照看她,对待自己的情敌,莉莲做得也算仁至义尽。刚才有人向她汇报丝楠醒来,她立刻就过来了。
丝楠望着莉莲笑,“莉莲,再看见你真好。”
莉莲被丝楠的态度弄得懵了,上次见面的时候也没见她用这种诡异的目光看她。她体会不到丝楠的心情,不懂她为了回来付出多大的代价。
不过莉莲心里头还是有点胆寒的,她也是佛徒,不明原因在佛祖面前沉睡的丝楠毫无预兆的清醒对她也是一种冲击,只不过她没有把这种恐惧表现出来,“你要不要喝点水,我马上叫人给你弄些吃的吧。”
“好的,我的确饿坏了,不知道我到底睡了多久?”丝楠面带笑容,语气轻松的好像真的只是睡了一觉。
莉莲吃惊,“都过去了三个月,难道你没有感觉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信去越南找你的丈夫,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眼看着你呼吸一天比一天轻,身体的温度也在下降,我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医生也找了,高僧也来了,都无法让你醒过来,太邪门了,简直和中了咒一样。”
丝楠的感激无以言表,如果她没有选择回来,等到她完全失去呼吸,莉莲就会把她装进棺材里下葬,那么她大概再也醒不过来。
“对不起,让你们操心,我已经没事了,不信你摸摸我的手,还是活人吧,”丝楠打趣的眨眨眼睛,熟悉的神态终于打消了莉莲的顾虑。
丝楠没有立马动身去西贡,身体三个月的虚空不是一下子能补回来的,贸然上路,恐怕走不了多少就又得病倒。丝楠暂时回到暹粒信的别墅里休养。
另一方面,信去西贡后,除了抵达那一天派人给莉莲带了信之外,就再无音讯。眼下丝楠已醒,莉莲更担心自己丈夫的安危。
没想到几天后,信竟然回来了,风尘仆仆的,衣服上全是灰,可以想象这些天他如何赶路,脸上的疲惫和风霜让他看起来老了几岁。
看到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丝楠,那些堆积在心的负面的阴暗的情绪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毫不犹豫的抱住她,就这样当着自己妻子的面,拥抱了另一个女人。
莉莲脸上的笑容僵硬住,她酸楚的低下头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信感受着自己怀中温暖的躯体,几乎要热泪盈眶,“谢谢你选择回来,谢谢,谢谢,”他激动的语无伦次,不断的重复着谢谢这一个词。
恐怕除了丝楠,没有人听得懂他的意思。
“你知道了?”丝楠轻声问他。
“是的,不仅我知道,普尔曼欧罗斯也知道了。”
丝楠一听立刻抓住信的双臂,“你见到他了?他现在在西贡吗?”
“你先不要慌,慢慢听我说,”信的神色变得有些怪,像是因为什么而为难。
丝楠反而冷静下来,“没事,你说吧。”
虽然那位管家的书信内容断断续续,也只是偶尔提了提普尔曼,但将来要发生的那几件大事,她都有数,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普尔曼现在身份很敏感,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见到他,我一开始本不打算把你昏迷的事告诉他,我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非理智的行为,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信说的简单,可实际上,他为了和普尔曼见一面,用上了手里所有在越南的人脉。一切也是那么巧合,信前脚到西贡,普尔曼的谈判队伍后脚也到了。一开始信听说黑幕军的首领,压根没往普尔曼身上想过,所以当见到一个站在一群越南军人前面的白人时,可想而知信心里有多震惊。
借着高棉邦主无害的身份,信在几次有可能与普尔曼搭话的场合,都因有其他人在场而以失败告终,好不容易才终于有跟普尔曼单独谈话的机会。普尔曼已经认不出当年痛打过他的信,昔日瘦黑的男孩变成土地主,反差的确是大,况且普尔曼对无关紧要的人向来冷漠,信也没有心情自我介绍,他连一点铺垫都没有,直接告诉普尔曼,丝楠的灵魂可能离开了这个世界。
信不会忘记普尔曼当时的神情,简直是在一瞬间面无血色,笔直健壮的军官站都站不稳了,扶着桌角,那双通红吃人的眼睛,犹如天塌下来一般。
第一百九十章 是鬼也是人
信告诉丝楠,普尔曼随后就到暹粒。
若按照丝楠在现代所读到的历史,普尔曼来到这里看到的便真正已死的她。普尔曼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精神受到严重打击,加之奸人迫害,左右夹攻,他从此一蹶不振,昔日的风光都成了笑谈。
而且,普尔曼的身份让他无法轻易的离开越南,他能跟信过来,一定是付出了代价的,信支支吾吾的没细说,丝楠也没心情追问,她只知道普尔曼身边的监视者应该不少。
于是她跟信和莉莲说,“不要把我醒来的事情传出去。”
莉莲惊讶的问,“为什么?”
信脑子聪明,马上明白过来丝楠的意思,“没问题,我现在就吩咐下去。”
普尔曼抵达的时间在清晨,没有几个随从,车马很朴素。信和两个家仆在城门口迎接,双方接洽后,没进城,转而朝林子里去了,整个过程极其低调。
之后的一路,普尔曼和信都沉默不语。一个处在情绪崩溃的边缘,而一个又思虑过重。
“她就在里面,已经没有呼吸了,你进去看看她,和她说说话吧,”信沉痛的说。
普尔曼直直的看着前方的洞穴,仿佛没听见他所说的话。信看到他灰暗的双眼好像死了一样,犹如末日到来,同归于尽的绝望。
这个男人,真的是自己最初认识的那个不可一世的少爷吗?为什么判若两人。
丝楠爱上他是因为他的改变,还是因为他的改变才爱上了他?信不愿从丝楠口中探寻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唯一能肯定的是,普尔曼一定同样深爱着丝楠。
普尔曼还记得这个洞穴,他清楚的记得他是如何丢下丝楠,自己孬种的跑出浓浓火海,幸好当年丝楠未死,他用对她成百倍的宠爱来掩盖自己愧疚。但命运弄人,十几年后,他再次来到这里,竟然是来看她最后一眼。老天一定是惩罚他年少时种下的恶果,可是这个惩罚未免太重了。
在寂静空旷的石壁间,丝楠听见轻轻的脚步声,她知道是普尔曼进来了,她依旧闭着眼睛,装成昏死的样子,她不能肯定普尔曼身边是否还有其他人。但她的心跳还是不可抑制的加快了,最想见到的人就在不远的地方,她怎么能保持冷静,她不远万里来到殖民地的目的就是为了她,她丢下现代的一切回到这里也是为了他。
曾经随遇而安的丝楠何曾想到有一天她会遇到如此轰轰烈烈的爱情,前途未知,却义无反顾。
她感觉到普尔曼就站在她身侧,她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和汗味,都是邋遢的味道,他那么一个挑剔讲究又爱干净的人,不涂香水也不洗澡,是因为那边的生活条件艰苦吗?丝楠忧心的想。
普尔曼久久不说话,丝楠忍不住想睁开眼睛看看他,自己的脸颊突然感到一点湿润的冰凉,“你答应过我,嫁给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我身边不是吗?我们都说好了,等我从殖民地回来,我们离开巴黎,去僻静的地方生活。这才过了一年,你怎么就能如此轻易的违背自己亲口立下的承诺,”普尔曼说到这里,停顿了很久,如果这样的停顿是哽咽的话,那他的声音简直悲恸到骨子里去,因为每一个音调都是颤抖的。
“我还是那一句话,不管你去了哪里,上天堂下地狱我都会把你找回来,什么妖魔鬼怪,既然你让我爱上你,这辈子就休想摆脱我。”
普尔曼的声音有些发狠,用尽了全身力气,他仿佛是要把心挖出来咬牙切齿说出的这番话,悲伤夹杂着愤怒才更让听者心里的震撼。
原来普尔曼早就知道此丝楠不是彼丝楠。米歇尔曾三番四次的对他说丝楠是妖精,根本不是霍尔斯图家族的小姐,普尔曼看起来没把他父亲的话当成一回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