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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哲没有多嘴问丝楠,他明白这是他与丝楠之间的代沟。
塞哲谨遵父亲的命令,带着丝楠把庄园逛了个遍,最后才好理直气壮名正言顺的带她去从不对外人展示的房间。
打开门,空气里的灰尘都能清晰的看得见,丝楠呛了一口,咳嗽半天,塞哲不好意思的说,“除了我和我父亲,其他人都不能进来,所以很久没打扫过了。”
“你们可以自己扫,不要为自己的懒惰找借口。”
丝楠过于直接的话没有让塞哲生气,他讪笑的走到一边,地上摆满了古旧有年头的皮箱子和柜子,还有用绢布遮盖的油画,他蹲下来看了看每个箱子上的标签,用手绢擦干净其中一个皮箱的锁扣,“这个,里面是伊莱海默的遗物,你要看吗?”
丝楠点头,这就是她跟塞哲来法国的目的。
钥匙有很大几把,一把把都是锈迹斑斑的,塞哲找了半天才找到对应的一把,咔的一声,终于打开了箱子。
首先引入丝楠眼帘的是一套折叠整齐的法官袍,黑色的织锦布料如同崭新的一样,塞哲同她说过,海默后来正式接替他父亲的职位,成为一名优秀的大法官。
第一百八十五章 无法接受的后来
想了解一个早已逝去的人,就要从他的遗物开始。
海默的遗物不多,除了那件法官袍,就是一些书和庭审笔记。
“他的成就的确很高,可是他是我们家族近代成员中唯一一个终身未娶的,最后给他送终的人是法院里一个小书记员,算是人前风光,人后凄凉吧,”塞哲颇有感触的说。
正在翻海默笔记的丝楠停顿了一下,她没想到海默一生独身,的确,很难有女人配得上他的清高和孤傲,但在那个年代,妻子并不一定是爱人,也可以仅仅是一个职位。
这时,两张折叠的纸张从丝楠手里的本子里掉到地上,丝楠捡起来打开一看,“这是,,,”疑惑,吃惊,最后都变成难以言喻的复杂,“是什么?”塞哲勾着脖子看过来。
“没什么,两幅画而已。”
是两幅丝楠快要记不清的画。
一幅是淡黄的小雏菊,一幅是一望无垠的小麦地。纸面泛黄有些破损,不过边角和折缝都是整整齐齐的,显然画曾经过主人细心的爱护。
塞哲拿在手里左右看了半天,“噢,画得挺不错,不愧是伊莱海默,多才多艺,据说他还弹了一手好钢琴。”
“你怎么知道是他画的?”
“你看这里,”塞哲没注意到丝楠情绪的变化,兴致颇高的把画的背面翻过来,指着右下角浅浅的印记说,“这是他名字的缩写。”
丝楠认得海默的笔迹,她轻轻叹息,为什么自己第一次拿到这两幅画时,没有发现这么大的破绽,画居然与小琼斯兰无关,而是海默亲手画的。她没有忘记当年的绘画课,珍妮替她画的作业被琳达弄丢之后,她去求小琼斯兰帮她再画两幅,小琼斯兰也爽快的答应了,而且第二天就把画交给她。
她知道除非当面问海默,否则她永远也不可能知道为什么这两幅已经交上去的作业会夹在海默的笔记本里。
“你怎么了,”塞哲手挨了挨出神的丝楠,“你见过说这两幅画?还是说它们对于你有特殊的寓意?”塞哲试探性的问。
“我只是还不知道他会画画,”丝楠敷衍的说。
虽然她说没有告诉塞哲丁点自己过去和小琼斯兰的关系,但塞哲直觉她和他的先辈们一定有感情纠葛,否则她一个外姓女人缘何那么了解琼斯兰家族,甚至了解为人冷漠的伊莱海默?
塞哲大胆的猜测莫非伊莱海默一生未婚就是为了她?
此刻的丝楠是不会知道塞哲发散性的想法的,她把海默的东西收好,问塞哲,“我能不能把这些本子拿出去看?”
“当然可以,只要你按时归还就没问题,本来伊莱海默的遗物就不多,”塞哲说着,指了指靠墙的一面柜子,“我曾曾曾祖父遗物在这里面,你现在要看吗?”
“下次吧,进来太久我担心你父亲怀疑,”有了两幅画,丝楠突然不想看小琼斯兰的东西。
等夜深人静,丝楠才坐在桌前,翻开海默的笔记本。
伊莱海默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他的庭审笔记也是如此,没有半句多余的废话,和本人一样隽永的字形记载了从实习律师到人人尊敬的大法官过程里遇到的每一件关键的案子。
丝楠快速大略的浏览着,直到看见一个标题,她的双眼震惊的盯在纸上,迪斐欧罗斯,谋杀案。
她马上去看日期,是在她去殖民地之后的一年。
“7月3日,检察院提起对迪斐欧罗斯故意谋杀的指控。”
“7月26日,第一次庭审,迪斐欧罗斯拒不承认谋害其外祖父辛门德欧罗斯公爵的事实,当庭三名证人出席,,,”
“9月30日,判定迪斐欧罗斯故意谋杀罪,判处绞刑。迪斐欧罗斯的律师当庭提出上诉。”
“11月14日,二审庭审,,”
“12月20日,最高法院维持绞刑判决。”
这个案子海默在笔记本上记录了整整十页,持续了半年,当时的他不是主审法官,却参与了迪斐死刑的判决。
内容详细记述了迪斐如何一步一步设计逼死本来身体已有好转的欧罗斯老公爵,并伪装成因病不治,恰到好处的得到整个家族的权力和财富。为此,他还派人杀害了老公爵的亲信格雷特。是卡维尔邦尼特向检察院检举了他的罪行,他精心搜集了不少证据,还联系到格雷特的亲人出庭作证,演绎了真正完美的复仇。
最终,迪斐于第二年元月被执行绞刑。
终年才二十九岁。
看完这一切,丝楠的心久久难以平复,她的手心都攒出了汗。
难怪她打听不到关于欧罗斯家族的消息,迪斐篡权谋杀外祖父这件事给当时的社会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和极为恶劣的影响。迪斐是风头正盛的名人,还是总统看中的人,本该前途无量。杀亲的丑闻爆出来之后,首先被打脸的就是总统,他第一个下令严查彻查,绝不姑息。迪斐根本来不及逃跑就被逮捕,之后的全部过程都在无数视线的范围内,一直到死。
这位欧罗斯家族有史以来最出色的新星,上升的快,陨落的更快,而他的死带给欧罗斯家族的是毁灭性的的打击。
马塞尔欧罗斯随后以监管不当的罪名被撤销一切职务,政府系统中其他欧罗斯家族的成员也被革职不用。权力盛极一时的欧罗斯家族成为过街老鼠,在巴黎再也无法立足,至此,整个家族完全步入灭亡。
丝楠一动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双眼发木,她的眼前浮起曾经迪斐年少时贵气倔强的脸,慢慢的,他的脸上出现了阴霾和黑暗。
他对自己的外祖父动手,她真的不意外,格雷特已死,她也早就猜到了。但是她无法接受一年后,他就被判了死刑。无论迪斐为了自己的利益多么不折手段,多么机关算尽,在丝楠心里,他依然是普尔曼的弟弟,是她的弟弟。谁能接受自己的亲人被绞死的事实呢。
这天晚上,丝楠一夜未眠。
第一百八十六章 白塔城堡
看过伊莱海默的遗物后,塞哲明显感觉到丝楠心情不好,和她说话,她都是敷衍了事。搞得塞哲的父亲以为塞哲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毕竟才过了一晚,丝楠连笑都勉强,天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丝楠在想一个问题,如果她在现代醒来,那么在那边,丝楠是死是活,还是原本的丝楠霍尔斯图小姐回来了?不过丝楠自己觉得后一种可能性不大。
可是如果她死了,普尔曼呢?
丝楠揪心,她醒来后竟然没有想过这么可怕的问题。
“你带霍小姐去酒堡里看看,选几瓶好酒吧,”莱菲特对塞哲说,“顺便散散心。”
“父亲,”塞哲无奈的想解释,结果莱菲特的眼神制止了他,一副你不必说,我都明白的样子。
“走吧,我们到山上去转转。”
心不在焉的丝楠嗯了声,她压根没注意父子俩说了什么。
直到塞哲从车库里开出自己的座驾,示意她上车,她才从心事里走出来,“去哪儿?”
“我们家的酒堡,最上等的葡萄酒都在那边的地下室里。”
车开出庄园,顺着田埂边的公路一直往西开去,很快就看见一条清澈见底的河流。丝楠单手托着下巴望着窗外,另一个方向是滕恩尔镇,塞哲说那地方已经成为一个县市,改名叫希隆,这条河也叫希隆河。
往前都是上坡路,是上山的路。当年丝楠住在琼斯兰家时,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走过,因为路的尽头就是白塔城堡,曾经霍尔斯图家族的老宅。
“我们现在去白塔城堡吗?”
“没错,”塞哲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丝楠,车开了二十来分钟,丝楠终于主动跟他说话了。
“我记得城堡以前没有用来酿酒。”
“的确,城堡酿酒是近一百年的事。听我父亲说,白塔城堡在某段时间里归属存在争议,后来才彻底成为我们家族的财产,后来我们家族某一位先辈发现希隆河的水温比较低,和空气的温度存在一定的温差,这温差使得晚间和清晨生出腾腾雾气,恰好为贵腐菌的生长提供了必备的条件。你知道贵腐菌吧,贵腐菌可以让葡萄中的香气和糖分更浓,可以酿出非常甜美的白葡萄酒。于是白塔城堡就作为我们家族的酿酒基地,一直持续到今天。”
丝楠听着塞哲的解说,默然不语,他所说的城堡归属争议大概是就是因为她才是白塔城堡的所有人,小琼斯兰把城堡作为聘礼送给佳妮,莱德赛尔夫人又把它转送给她,兜兜转转城堡还是回到霍尔斯图后人手中,这是没有争议的事实,那么也就是说,当时的丝楠真的已经死了,但是到底又是谁与琼斯兰家族争夺这座城堡?佳妮的父亲?还是海华丝家族?甚至是她嗜钱如命的弗罗拉舅妈?
塞哲望了望紧蹙眉头的丝楠,不再说话。
过了希隆河,又经过一段缓坡路,就进入一片低矮的树林,树林里弥漫着淡淡的雾气,车在雾气中继续行驶,云吞雾绕,像是漂浮在仙境里。
很快,丝楠的视线里出现平缓的绿地,居然是数十公顷的葡萄园顺坡而下,几乎环绕在周围的砾石圆丘上,正中间,白色古旧的建筑牢牢矗立着,充裕的阳光倾斜的照下来,明亮美丽的像一幅油画。
“到了,”塞哲说着下车绅士的帮丝楠拉开车门。
踏在平滑的鹅卵石上,浓烈的酒香味飘荡在空气里,丝楠抬头仰望面前巍峨的城堡,想不到始终没机会来的地方,却在现代亲眼看见了,老天的安排真令她感到讽刺。
“如果我说这城堡是我的,你信吗?”
正在找钥匙的塞哲一愣,“信,再荒谬我都信。”
丝楠转身看着他,“为什么相信我?你不担心我是个满口胡言的骗子?”
塞哲忽而笑起来,“骗子能骗到你这个境界真是世间难找,那我宁愿当傻子被你骗一回。”还有话他没有告诉丝楠,他之所以无条件的相信她的话,是因为当她说起那些往事时,眼神中流露出来真挚的感情,不可能是假的。
要打开城堡底下的酒窖一共需要三把钥匙,塞哲手里只有一把,另外两位保管钥匙的人此时不在山上,于是塞哲提议带丝楠逛逛城堡里其他房间。
“城堡里住的都是酒堡的工人,采摘葡萄的农户有时也在这里过夜,”塞哲一层一层的给丝楠介绍,“不好意思,我们家族可能大概把你的城堡完全商业化了。”
“没关系,大概我和这地方没有缘分,”丝楠望了望四周,“我能自己到处看看吗?”
“当然没问题,除了酒窖,你可以去任何地方。”
“谢谢你的慷慨。”
“并非我慷慨,而是我应做的,当思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