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丝楠一怔,这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寂静下来,她只能感觉到男人呼吸的气息,带着一股温暖让她仿佛沐浴在初春的阳光下,她可以清晰的听见自己胸口咚咚的声音。
“不过你还是小心注意安全,政府不可能承认所谓的工会,如果被定义为反叛组织,你就危险了,我派人过来保护你。”
这才是普尔曼到来的真正目的,总统对现在的游行十分厌恶反感,再冒出来一个这样的抗争组织,他担心总统会亲自下令逮捕丝楠。
军队镇压还是有些效果的,至少在之后的一周内,工人们消停下来。被抓的那些工人有几个受不了严刑逼供,招供出主要的组织人,以及成型工会的存在。于是政府知道了在幕后推波助澜的是丝楠。
“总统先生,米歇尔总督到了。”
正在写字的中年男人搁下钢笔坐直,“让他进来。”
米歇尔脚下带风的走进来,面色微沉,心事重重,总统看着他,没有请他坐下,说,“我一直认为你对教育孩子很有自己的一套。”
米歇尔没心情听这些套话,直接打算他,“丝楠只是我的养女,我管不了她。”
总统重重拍了拍桌子,气怒道,“这样的人分明怀有异心,你当初怎么会选择收养她,给我们招致了一个祸害。”
米歇尔闭口不言,的确是个祸害,祸害了他和瑟琳娜的儿子还不够,居然胆子大到教唆集会游行了。
米歇尔现在真的很后悔,如果那时把丝楠留在橡胶园,如今所有的事都会不一样了吧。他的一个小小的决定,改变了多少人的命运。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没有派人去抓她,”总统冷着脸说,“趁我还有容忍度,加她马上离开巴黎。”
米歇尔明知道丝楠不会听他的,却还是答应了,他说,“您应该见见她,她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种女孩。”
“我对叛乱分子深恶痛绝,尤其像她这样自不量力的人,”总统不耐的摆手,已经不想与他多谈。
等米歇尔走到门口,他又说,“我还是很中意普尔曼的,只要他别一时想不开走上歪路。”背对着他的米歇尔紧抿嘴唇,胡子气的上下抖。
普尔曼的确利用权力救了几个人出来,他多方疏通关系,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一封举报信正震惊了全国。
信上说普尔曼正是这几年在西北嚣张生事肆无忌惮的蒙面窃贼,还详细描述了十来件事件发生的过程,以及目击者的话,信件长达十页,言之有理而且证据确凿,每一项罪名直指普尔曼。顿时,社会上下舆论就像巨大的海浪一样席卷而来。
这是继女工罢工后,更大的一起风波。当天晚上,普尔曼被逮捕,就在丝楠眼前,她才刚做好晚餐。她眼睁睁的看着一大群人冲进他家里,冲到普尔曼跟前,普尔曼好像早就知道,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甚至面带着笑意。
“看来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晚餐了,哎,好不容易抽出时间,”他不无遗憾的说,语气轻松,仿佛自己身后站着的一群荷枪实弹的人是木头摆设,他拍拍裤子站起来。
“他们是来抓你的?”
普尔曼点头,“别担心,我没事。”
他越这样说,丝楠心越慌,她宁愿这些人来抓她,她绕过餐桌去拽普尔曼的袖子,“你不准离开这里。”
普尔曼低头,直直看进丝楠的眼睛里,这双黑黝的就像夜空的双眼,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印上了他的影子,普尔曼眼里的笑意更深,他抬手包住丝楠的手,摸到了一手汗,“你等着,我几天后就回来了。”
丝楠看着普尔曼被戴上手铐,被押解出去。而且这些警察对他还算客气,态度也是恭恭敬敬的。丝楠这才舒了一口气。
然后,她马不停蹄的去找伊莱海默。
“普尔曼被逮捕了?”海默向来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一丝惊讶。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丝楠把希望寄托在海默身上,殷切的看着他,“是不是有人要整他,是不是因为我?”她连问,十足自乱阵脚的样子。
海默盯着丝楠,他没有见过她如此冒失的样子,就像失去平衡的鸟,惊慌失措,不知方向,他说,“普尔曼对你这么重要?你果然爱上了他。”
丝楠因为这句话彻底傻了。
第一百零八章 再见麦凯克伦
海默总是如此一阵见血,他就这么把丝楠一直逃避的事实,赤裸裸的摆在阳光之下,让丝楠无法逃避。她不敢与他对视,只能低下头,而她心里是无法忽视的紧张。
海默勾起唇角,讥诮的说,“你本可以求助别人,但你偏偏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最简单呢?”
他说的没错,普尔曼一出事,丝楠首先想到的就是伊莱海默,不是她多信任他,而他们更不是所谓的朋友,就是互相利用罢了,但往往越是这样,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默契。至少她不想去求小琼斯兰,更不愿见迪斐和米歇尔。
“这次你还能帮助我吗?”
丝楠在海默面前,第一次放低姿态,低声下气的说。
海默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他惯常的似笑非笑,而是真正的笑容,丝楠认识了他这么些年,从来没有看过他笑过,她曾想象过,海默这样的美人,笑起来该是倾国倾城的,此刻看到了,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不爱笑了。当清透的高贵和华丽的美艳交织在一起,几乎可以让世上所有的凡夫俗子动心。
丝楠盯着他出了神。
“怎么?是不是爱上了我,”丝楠恍惚的看到海默眼里的冷艳,冷漠的艳丽,有种冰一样的坚硬,眸光却锐利得有如刀砍斧削,让人退避三舍。这才是伊莱海默,不食烟火,也不近人情。
“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你长得美,让我多看两眼还不行吗?”丝楠蹙眉,有点恼火,她觉得海默在耍她。
“我有两个哥哥,可是唯独我被过继过来,你知道原因么?”海默莫名把话题绕到十万八千里的地方,丝楠愣了愣,而他像自言自语般轻声说,“只因为我的养母看中了我的容貌,她把我从我的亲生母亲怀里抢了过来。”
丝楠吃惊,她居然看见海默脸上的厌恶,他居然厌恶自己的养母,而他对他养母在上流圈子里,是出了名的孝顺啊。
“她总用她那双枯瘦有褶皮的手指摸我的脸,用馋涎的眼神痴迷的看我,小时候,我不懂,后来才明白她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
伊莱海默的养父母领养他的时候,年纪已经很大了,在滕恩尔的时候,卡米尔还跟丝楠说过,她和伯恩一直很后悔把海默过继到巴黎,即使海默的养母对他视如己出。可真视如己出,为什么还把他的身世全告诉了他,让他回老家跟自己的兄弟叔叔争家产?
丝楠脑海里浮起她只见过一次的贵妇,费奈斯的妹妹葛瑞丝,一个存在感很低的女人,丝楠对她的印象太浅了。想不到她竟是那种人,真是人不可貌相。琼斯兰大法官对此并不知晓,收养海默后,他满腔心血都用在教育孩子上,与妻子的感情越来越淡,两人基本处在分居状态。所以当海默要他离婚,他没有犹豫的同意了。
“就是因为她,我学会了一种技能,我能一眼看透人眼中的贪婪。我对琼斯兰家族的财产不感兴趣,但我发现我的小叔叔对它们很有兴趣,所以我不妨跟他玩一玩小游戏。”
丝楠恍然大悟,“你是故意的。”难怪海默那时总针对小琼斯兰,他看起来明明不像特别看重物质的人啊。
“很可笑吧,连小琼斯兰都有一颗贪心,即使他表现的仿佛什么也不在乎般超凡脱俗。人的贪欲就是如此,无穷无尽,”海默说着看了丝楠一眼,他一直以为没有人逃过了贪,但却真的有例外,丝楠是第一个,他给她的家族金戒,她原封不动的还给他,对无数女孩歆羡的婚约,她弃之如蔽,海默从她眼里,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激起了海默的探究欲,他三番四次的故意接近她,就是想弄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他不相信,真的有人无欲无求。
而现在,这双纯净的眸子终于印上了贪意,他本该满意,心底却没有缘由的有一丝失望的空荡。
她也不过如此。
他安慰自己,可以不必再特意关注她了。
“你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丝楠脑子一团乱,没心情揣摩海默的意思。
“我在一个人眼中看见了和我母亲相似的贪婪,他要权势,又要金钱,还执着于一个女人,甚至不惜除去所有违背他意愿的人。”
丝楠越听越心惊,海默看着她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吗?”
“不可能,他没有这么坏。”
“事到如今,你宁愿自以为是,也不相信事实。”
“什么事实?”
海默瞥她,“跟我来。”
丝楠精神不集中的走在海默身后,穿过主宅到院子后面,那里有一栋木质的房子,靠着一颗梧桐树,看起来像有钱人家里放园艺工具的储存室。
海默走上前,伸手敲了敲门,“今天天气不错,出来晒晒太阳吧。”
‘嘎吱’一声,木门从里被打开,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丝楠看见他,眼睛猛然张大,震惊的定在地上。
比之上次在监狱见面,麦凯克伦整洁多了,头发剪得很短,但脸上的胡子没刮,那双和迪斐相似的眼睛变得十分苍老,眼角的皱纹像六七十岁的老人,他的背也有点驼,丝楠记得以前他总是昂首挺胸的,自信而英俊。先开始没注意到丝楠,是丝楠的目光太刺背,他才侧过头,发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他比丝楠淡定的多,还笑了,“小丫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沧桑而沙哑的一句话,让丝楠的鼻头发酸,她也不明白为什么,昔日西贡最有钱有势的男人,如此变得如此落魄,寄人篱下,妻离子散,是风水轮流转,还是报应呢?
“那天在医院,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你已经走了,”丝楠看着麦凯克伦说,“为什么要跑?又为什么住在这里?”
无数个疑问盘踞在丝楠脑子里,其实她心中已经涌出了一个答案,只不过她不想面对罢了。
第一百零九章 可怕的真相
“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没有意识,浑身是血,像一具尸体,被拖向往塞纳河边,我没想到迪斐做得这么绝,居然直接要杀了自己的父亲。”
海默直言不讳的告诉丝楠真相。麦凯克伦欲言又止,想拦也拦不住。那天,迪斐没想放过麦凯克伦,愤怒和憎恨完全占据了他的理智,他不能容忍麦凯克伦背叛他的母亲,更无法容忍麦凯克伦特意来救昂慕斯。
迪斐从心底不再把麦凯克伦当父亲,而是仇人,于是,他下命令,把麦凯克伦扔进塞纳河喂鱼。
那时,海默就在岸的另一边,等麦凯克伦落水,迪斐离开后,他才让人下水打捞麦凯克伦。麦凯克伦已经奄奄一息了。
之后,他就一直住在海默家的后院,他失去了一个肾,又遭遇殴打和溺水,身体大不如从前,虽然不算是病秧子,但也不具备什么劳动能力。而迪斐以为他死了,当然想不到另一个不相干的人会插手他的事。海默也不是什么善心的人,他帮麦凯克伦,除了有丝楠的因素,更多的是,无法容忍迪斐跨权,用公法解决他的私利。
听完这一切,丝楠心情久久无法平静。
“他说的是真的?”她问麦凯克伦,麦凯克伦沉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
“他怎么如此狠的心啊,”丝楠看起来比麦凯克伦还痛心疾首,她早就感觉到迪斐的不对劲,只不过她还怀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可以说,她是看着迪斐,从一个娇气任性的小少爷,一步步变成现在心思阴沉的一家之长。
麦凯克伦看着她欲言又止,又看了海默一眼,好像在怪他不该让丝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