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十六七岁的时候也做过这些很疯狂的事”白惜言边在画布上涂抹,边慢慢回忆少年时的事,嗓音低沉偷悦,他停下来看着那片虞美人草笑道,“我最喜欢虞美人草,大红色的,太美了,沉一分则暗谈,浅一分则轻浮,在艳阳里绚烂到极致,就像那时我眼中的人生。”
“那时我想回国后在北京开家属于自己的画廊。我大姐的理想是去维也纳金巴大厅演奏,获得格莱美古典音乐最佳演奏奖。相比之下好像只有我二姐最让人头疼,她十九岁就奉子成婚,二姐夫比她大十岁,是做餐饮业的。父亲气得跟她断绝 往来,想等着有一天她哭着跑回家来。可二姐的日子过得很幸福,与她相比,从小就勤奋优秀的大姐爱上了一个同系的优秀师哥,还畅想着以后与他进同一家乐团,可是那个男人利用大姐的感情抢了她去维也纳大厅演奏的机会。大姐经受不住男朋友背叛的打击割腕自杀,虽被救回来了,可手也不能再弹钢琴了。而我呢,回来接了源生地产做个黑心商人,什么画廊啊,理想啊,都成了上辈子的事。你看,人生比故事要戏剧化得多,永远不知道明天是什么样子。”
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是两个穿着泳衣的年轻姑娘,是在度假村乱走,看见有座单独的木屋别墅,便沿着小路走了过来。姑娘扶着木门,笑嘻嘻地说:“帅哥,你 这里真不错,能不能请我们进来坐坐? ”
另一个巧笑附和:“是呀,能不能看你画画? ”
话题就此停住,白惜言招手让她们进来,又吩咐张阿姨去准备茶点,姑娘们高兴得忘乎所以,问东问西地像聒噪的小麻雀。苗桐被太阳晒得很舒服,全身发懒地 睡着了,醒来后俩不速之客已经走了,白惜言的画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她躺了大半天,连个躺椅都没画到。
“只有花,还没画到我,只顾着跟美女聊天了吧。”
“嗯,现在年轻姑娘们的话题的确很新鲜,有些新鲜名词都听不懂了。”
“比如?”
白惜言咬着笔杆:“……源氏养成结局什么的。”
苗桐扶住额头:“你跟她们说什么了?”
“她们问我怎么跟你认识,之类的。”
“真不懂什么意思?”
白惜言摇了摇头,神色颇为好奇。
苗桐脸上一热,起身往房子里走:“没什么,成年人不需要有那么强烈的求知欲。”
“喂!”白惜言叫她,“就这么走了啊,还没画完呢。”
“你先把背景画完好吧!”她没好气地回答,白让她躺那么久。
就这样平静如水的日子他们过了小半年,像对寻常夫妇那样朝夕相处,虽然有些磕磕绊绊,但更多的是蜜里调油。
五一长假后,苗桐准备正式去上班,而源生也有了个重要的项目需要白惜言出面。源生地产准备竞标郊区半山腰一块地皮,白惜言也得到消息,相关部门正在审核将郊区的山划为国家A级森林公园的议案。对于平常老百姓来说自然是在市中心比较利于生活,可是对富人来说,住进风景秀丽绿树葱茏的森林公园是享受更是身份的象征。
白惜言去公司开会,顺便送苗桐去报社应聘。
全城的公司都要在周一开例会,报社更是总编给各刊主编开会,而后各刊主编再给部门主编开会,最后部门主编再把领导的思想传达给编辑们——这样一整天就过去了。
上周二的晚报出了岔子,采用了一篇有煽动反社会倾向的文章,稿源来自一位小有名气的专栏作家。不知道被哪家有心的友报给通到上面去了,于是总编卓月作为责任人被叫去调查问话,折腾了一周才摆平这件事。
周一的例会上,卓月解聘了晚报的主编,又发了一通火,喷得其他人无关人员也缩着脖子认栽。之后她从会议室回到二十一楼的办公室,一推门,沙发上正坐着个穿着军绿风衣的长发姑娘,略长的眼一笑就像只狐狸:“师父,骂了这么久的人,口渴了吧。我给你泡了黄山贡菊,去火明目的。”
卓月只错愕了一下,就激动地走过去把人拉起来打量,苗桐看起来没多大变化,也没瘦,脸颊都鼓起来。她十分欣慰地笑:“还是南方的汤水养人,变水灵了。回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突然蹦出来吓人。”
苗桐笑道:“到底是谁吓人,离会议室几十米远就听见您骂人的声音,都不注意形象了。”
“自从我做了总编,就从大家闺秀变成了老泼妇!”卓月见了她,刚才的坏心情早就烟消云散,“这次回来多久,是有任务吗?”
“不走了,我已经辞职了。”
卓月有些意外:“辞职?辞职了准备做什么?”
苗桐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不是来应聘么,看您还要不要我。”
“要啊,当然要,你这样的拎过来就能用的,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几个。”卓月使劲拍了拍她的肩,那股子高兴劲儿好比大清早中彩票,“你这死心眼儿孩子说走就一声不吭地走了,真没想到还能回来。”
苗桐老实地说:“其实我也没想到。”
“当初你走的原因,不是因为唐律对吧?”有些事情是苗桐离开了以后,卓月才慢慢想清楚的,苗桐很爱这份工作,绝对不会受不了上司给自己穿小鞋而离开。
这件事苗桐的确应该给卓月一个交代。
她看了看表:“师父你中午有时间吗?我请你吃饭吧。”
当初离开A市,苗桐与众人说的是去上海,卓月联想到白惜言的两个姐姐都在上海,应该是有所照应,其实也是很放心的。只是偶尔觉得她心狠,除了逢年过节的短信祝福,其他都一无所知。
苗桐将自己在南京的生活简单地与师父叙述一遍,离开的原因也一语带过。听起来好像岁月静好,并无什么磕绊,除了最后的误会。可稍稍有过经历的人都明白,一个单身女性在外单独打拼的艰辛。
卓月记得自己像苗桐这么大时,已经在晨报做记者,她是初生牛犊锋芒毕露,有才华却不懂得收敛,闯了祸自然有人给收拾,连上司都开玩笑似的叫她一句卓大小姐。她确实是个众星拱月的千金小姐,不懂什么叫畏惧。可苗桐完全与她相反,行事低调锋芒内敛,受了什么委屈也只是笑一笑,再大的事情都能咬牙忍下去,一双单薄的肩膀什么都能扛起来。
就算是爱情,也可以忍,因为已经习惯了忍耐着不要去橱窗里看自己买不起的东西。
苗桐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轻嘘口气:“总之,就是这样,都是没想到的事。”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要结婚吗?”
“暂时没有,现在这样挺好。”苗桐补充,“我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卓月没有说话,其实她在担心另一件事。
“对了,白先生的换肾手术做了有多久了?”
“六年了。”
卓月当年做过一个报道,就是关于医院换肾患者的调查,每年市内在等待肾源的有上万个患者,可能成功等到的也只有一千多个。而且即使换了肾,也有一大堆的并发症在等着,很多患者熬不过一年。白惜言换肾已经六年了,对于换肾患者五年的成活率有百分之六十,可十年的成活率只有百分之一。
苗桐投过来的视线,明朗的,淡然的,并不是一无所知。卓月心里一揪,那些丧气的话再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换了个话题:“对了,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随时可以,我感觉自己已经离开太久了。”
“那就明天正式上班吧,下午先跟我去社里认领你的办公桌,跟老同事打个招呼。”
下午苗桐就回了编辑部,熟悉的楼层电梯门一打开就是前台那尊关二爷的像,香火依旧旺盛。前台文员已经换了,这个职务通常更新不慢。苗桐走进编辑部,多是老面孔里夹着新面孔,魁姐大叫一声站起来露出高耸的肚子,原来是有喜了。
唐律听见鼓掌声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苗桐他露出意外的表情,却很快笑了。
“唐律啊,我把徒弟交给你了,这可是尖兵便宜你了。”
他大方地伸出手:“苗桐,欢迎你回来。”
疾风骤雨
虽然是回到老单位,可毕竟离开了近一年,许多事情要重新接手,自然要忙上一段日子。大约是过去半年与白惜言在一起整日闲散,无所事事的日子过久了人就萎靡了。如今重新投入工作简直是说不出的欢愉,她就是实打实的一个工作狂。
白惜言也忙,基本上隔上一两日就要去公司,还有些应酬也是要去的。所幸他爱惜身体,走哪里都带着家庭医生,只求稳妥。只是再稳妥,他参与公司项目的事,也没有跟姐姐们说,离得远他也耐不住唠叨。
晚上吃过饭,苗桐提议去山上散步,初夏去山顶露营的人很多,从半山腰能看见山顶的篝火,山下城市里的璀璨灯影如星海,路边草丛里虫鸣声热闹起来,微风徐徐,送来夜来香的味道。白惜言牵着苗桐的手慢悠悠地走,偶尔扭头跟她说上一两句话,苗桐懒洋洋地应着,或干脆给他个小狗似的鼻音。
闲聊间又想起公司最近竞标的那块地的事,白惜言突然问:“对了,替我们公司做个调查,你想住什么样的房子?”
“……木头的。”苗桐认真地想象,“童话里的森林小木屋,不像钢筋水泥那样冰冷,木头是有温度的,好像会呼吸有生命,有种被森林拥抱在怀里的感觉。”
“我以为你会说,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什么的。”
“太土了,都被用烂了。”苗桐往前紧跑两步,而后背手倒着走,“说真的,刚才说的那些也就是个妄想而已,其实建全木的屋子太浪费了,本身气候变暖水土流失,再加上接着发展经济的由头乱砍滥伐,还有填海造城根本就是在破坏海洋生态,人类若是再不把保护环境放在刻不容缓的位置上,基本上就是在自掘坟墓。”
一本正经的记者腔,认真起来眼神像头狡猾的狐,好似要将人的心里话都逼出来似的。他看得心动,把人扯过来压在自家门口的栅栏上亲了口:“我的苗记者,看见你这忧国忧民的认真模样我就嘴馋,怎么办?”
“要不要我把忧国忧民的祖师爷范仲淹范老先生的画像贴你的卧室床头,让你馋个够?”
白惜言贴着她的额头笑,手上也不肯松开,不轻不重地捏着她的腰。苗桐被捏得直躲,被这种性暗示闹得有些不知所措。在性事上白惜言丝毫不节制,为了他的身体,苗桐只能找各种理由推脱。可是像白惜言这种步步为营的求欢手段,一般五次能拒绝三次已是不易。
一路相缠着进了客厅,他们在沙发上尽兴地拥吻,只有一盏小夜灯幽幽地笼罩着甜蜜的情人——突然客厅里灯光大亮,卫生间门口穿着黑T恤皮短裤头发上滴着水的年轻女孩,捂住嘴,半响才“啊”地大叫一声捂住眼。
白惜言扯过毯子盖住苗桐,十分吃惊:“……元元?”
等苗桐从屋子里换好衣裳出来,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元元在白惜言对面坐着跟只小斗鸡似的,差点就炸毛了。
“小桐,介绍一下,这是我二姐的大女儿元元。”白惜言拍了拍她的脸无可奈何却又宠得不行的样子,“元元,这是我的女朋友苗桐。”
“哦。”元元上下打量她两眼,就把脸别过去了,“这种货色你也稀罕,舅舅你是不是憋太久,觉得母猪赛貂蝉了啊?”
“元元!”白惜言厉声呵斥,“不许没礼貌!快道歉!”
元元脸上挂不住,眼泪来得也快,猛地站起来大哭:“凭什么要我道歉!要道歉也是你道歉,你怎么答应我的!?你对得起瑞莎姐姐吗?我不碍着你的事儿了,刚才打断的你们继续!反正这屋子我待不下去,想起你摸这个丑女人我就恶心!”说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