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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时刚刚念高中,结识了一个同校的男生,并不只是简单的早恋,她偷尝了禁果。
“她那个时候十六岁,最初怀孕的时候她根本就不知道,后来觉得越来越不对,才偷偷去医院检查,本来想打胎的,可她又不敢,那男生也不敢,结果一直拖到被保姆发现,再去医院检查,肚子居然有五个月了。”
那时是冬天,衣服穿得厚实,姐姐吃得多,稍微有些发胖,竟然就这样隐瞒了五个月。后来医生不赞成堕胎,沈洪山拿着藤条抽了她一顿,又找到了那个男生。可那男生家里不认账,他们看不上沈家的家世,也看不上这种不知廉耻的女孩儿,他们认为他们的儿子会有大好的前途,寒假结束全家就移民出国了。
这件事让沈洪山气出了病,长姐养胎的最后几个月,沈洪山是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的,全家都笼罩在阴霾之下,纸包不住火,亲朋好友还是知道了,春节期间没人好意思上门拜年,沈家似乎成了有心人的笑柄。
沈仲询眉头紧蹙,难堪的记忆中,那个春节无比灰暗。
“江晋出生后不久,姐姐自杀了。”
林初一怔,不敢置信。
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没有双亲安慰,独自承受压力的情况下,她根本坚持不下去,她早就患上了抑郁症。
那个夏天并不太热,医院里护士病人来来往往,沈仲贺买了两斤荔枝,带着沈仲询去产房,刚走到楼层,突然就听见楼下一阵响动,似乎所有人都轰了下去,他们还觉得莫名其妙。
走到产房里的时候不见长姐,只看到两个护士扒着窗户大声叫唤,后来的情景,是沈仲询一辈子都不愿回忆的。
林初觉得不可思议,她握紧了沈仲询的手,只仰头看着他,翕张着唇不知如何开口。
沈仲询的眉心似乎习惯了紧拧,严肃冷冽是他惯有的表象。“那个时候,我和我大哥好像一下子就长大了,八岁的时候我就懂得了一个道理,我们要好好保护自己。”他贴着林初的头顶说,“十六七岁的人总以为自己是大人了,等二十岁的时候回想高中,是不是会嘲笑自己呢?等我们大学毕业了,再回想大学时候的很多事情,是不是会觉得自己幼稚,有些后悔?我们在根本就不懂得爱情的时候,口口声声对别人说‘爱’,不仅仅是对别人不负责,更是对自己的一种自我放纵。”
林初边听边想,她在初中、高中,甚至大学的时候,一直认定自己喜欢向阳,可现在她只想抹刷掉那段历史,她真的觉得丢脸。
沈仲询道:“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把恋爱当成一件严谨的事情,把家庭看成一个严肃的观念,我不赞成今朝有酒今朝醉,哪个年龄就该做哪件事情,这也许很无趣很刻板,但至少在我三十岁成家立业之后,我不会后悔,我会一心一意的对我的太太,我打下的基础可以让我们的生活没有后顾之忧,生一两个小孩儿,教育他们严以律已的道理,生活里不求轰轰烈烈惊天动地,只求平平淡淡相守到老。”
他将林初的身子掰过来,直视她道,“林初,管住自己的思想和行为,这件事我做了整整二十二年。有些人可能会说他不能保证以后如何,但至少现在只会有你,这是一句大实话,我们谁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但我会说,我能保证现在只有你,以后也只有你,就算你哪天想离开我,我也绝对不会允许,一辈子有一个就够了,我们不需要尝试其他人,你现在也只能嫁给我了,是不是?”
林初一愣,傻傻道:“求婚啊?”
沈仲询认真点头:“对,求婚。”
林初蹙了蹙眉,第一次求婚时有玫瑰红酒和牛排,第二次变相求婚是在床上,林初答应元旦上门,第三次也就是现在,他们两人赤身裸|体,被窝里是灼热的温度。
林初无可奈何,除了答应他,还能有其他的选择吗?她只能微不可见的点点头,身子随即被抱了起来,沈仲询将她放在自己身上,把欣喜若狂化在口舌之中。
结婚是件大事,沈仲询突然觉得时间不够用,他想尽快安排婚事,最好在年后就能将一切尘埃落定。
两人磨蹭到中午起床,沈仲询替林初简单做了一些吃的,开始问她对婚礼细节方面的要求,“喜不喜欢三月?春天温度适中,穿婚纱也不冷不热,酒店方面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的,不过要提前预定,到时候外地的亲戚朋友过来,还要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伴郎我这边自己定,伴娘随你,婚纱店我明天去跟别人打听一下,婚纱照还要腾出时间来拍。对了,蜜月想去哪里?”
林初嘴里塞着饭,都忘记嚼了,一连串的问题让她根本没时间反应。
沈仲询做事条理清晰,此刻他将笔记本电脑放在饭桌上,正在制定表格,刚才的问题已经罗列下来,现在进行排序,网页上搜索到了黄历,他虽然并不迷信,国人的传统却还是要遵循,黄道吉日可做参考。
林初合拢嘴巴,呆呆道:“你好急啊!”
沈仲询笑着看她一眼,“不急不放心。”他找到了一个优秀的太太,身边随时都有豺狼虎豹跟随,他不看紧点儿不行。
林初抿嘴笑笑,凑到电脑跟前看了看,发表意见:“三月太快了,结婚琐事有很多,还有没多久就过年,春节到处都放假,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办,所以肯定要推迟,五月份是个好日子,温度也适中,劳动节假期充足。酒店我听你的,但不能太奢侈,你们家的背景有点敏感,我又是普通小老百姓,中等档次就够了。伴娘我要叶静,如果可以还能加上我大学的另外几个室友,婚纱店我可以让我妈去帮忙打听,她最热衷做这种事情。最后蜜月,唔——”林初想了想,摇头说,“你决定!”
两人果真合拍,不一会儿就填满了大半张表格,礼金方面的事情还要回去请教家长,林初不知道突然告诉父母这个消息,他们会不会吓一跳。
商量完毕,林初突然问道:“那……江晋的爸爸……”
沈仲询面色微沉,静默片刻道:“听说在澳大利亚娶妻生子了,过得很不错,六七年前他曾经回来过,我们问过阿晋,他不想跟那个男人走。”
可江晋心中始终都有根刺,这是他永远都难以启齿的身世,沈仲询曾经想过,江晋之所以喜欢出风头,也许是想闯出名堂,让远在大洋彼岸的那个男人能在电视上看见他,让他后悔抛弃了他们母子,所以他也最大限度的纵容江晋在外闯荡,只在必要的时候对他进行管束。
现在他们沈家已今非昔比,虽说不是豪门望族或官场大鳄,但在这个南江城,也算是占有了一席之地,沈仲询真切希望那个男人能过得落魄,在落魄的时候遥望大洋彼岸的故乡,后悔至终老。
在这方面,他和他的太太一样幼稚。
林初被沈仲询强行戴上钻戒。
这枚可怜的钻戒被雪藏了两个多月,如今终于能够重见光明,一众同事被闪瞎了眼,并不是钻石太亮,而是消息太突然。聊天的时候他们八卦求婚流程,林初支支吾吾,好半天才说:“红酒牛排玫瑰花,就这样。”那次她虽然拒绝了,可好歹是唯一一次正经的求婚,总不能告诉他们真相。
大老板陈华端也听到了消息,嘴角上翘,笑意却未达眼角,“怎么这么快,一点儿风声都没透露?”
林初想起刘爽的话,不由回想这段时间陈华端的行为,其实并无可疑之处,但他对她的关心确实超越了上司和下属的关系,沈仲询昨晚还教育她:“看在兄弟的份上照顾你?刀刀,没有血缘亲属关系的男人会照顾女人,永远都只有一个原因,别说向阳,向阳照顾你的时候你才八岁,他不可能是个恋|童癖!”说完,他长驱直入,让林初在血泪中深刻记住这次的教训。
林初现在还觉得酸痛,她若无其事道:“也不是很快,我早就想定下来了,家里两边都在催。”
陈华端不再发表言论,不过脸色阴沉了好几天,最后索性跑去了临市,打理起被他抛了一段时日的生意。
回到家中,林母听到喜讯后并不惊讶,林父倒是愣了半天,直乐呵,不断念着“好好好”,过了一晚他又开始唉声叹气,舍不得林初就这样嫁给别人。
林父并不知道林母曾去过市区,过去的事情他们都选择性地遗忘,也许男人的神经总是比女人大条。周日一家三口来到林初爷爷奶奶家,沈仲询登门拜访,与几位长辈商量两家见面的时间。
“我已经跟家里说过了,我爸下个礼拜出差,一周后回来,一周后可以随时见面。”
这样倒好,时间充足,他们可以先做准备。沈仲询成了自己人,爷爷奶奶也就没这么多客套了,指着空调说不制暖,让沈仲询帮忙看看。
沈仲询熟能生巧,摁着遥控板开始研究,林初想起他夏日某天大汗淋漓的从窗台外爬进来,吓她一跳。
空调寿终正寝,沈仲询也无能为力,他让林初拍胸脯说自掏腰包送二老一台空调,二老当然不能占孙女的便宜,不过林初坚持,他们也无可奈何。
下午沈仲询就打电话叫朋友选一台空调,“是我大哥的朋友,开家电商场,能打八折,这钱我来出。”
林初赶紧道:“最近我手头松,还了叶静借我的一千块,我还有存款,我能自己付。”
沈仲询笑道:“别抢来抢去,你以后乖乖听话就行。”
林初撇嘴,怎么觉得他把自己当成了宠物?正想着,手机响了起来,林初接起听了几句,只回答了“嗯”,“好”,“再见”,沈仲询驶下高架桥,问她:“谁的电话?”也不知是男是女。
林初道:“吕久娴,她约我喝咖啡。”
第69章
林初在半小时后到达咖啡馆;咖啡馆里的客人不多,刚走进去便见到了坐在那里的吕久娴。
吕久娴笑道:“要喝点儿什么?”
林初点了一杯咖啡;问她:“你叫我来有事吗?”
她以为吕久娴需要她帮忙;谁知吕久娴却说:“我跟程乔安明天就去办离婚了。”她笑了笑,“今天礼拜天,民政局休息。”
林初一愣。
从吕久娴知情直到现在;一个月的时间都没有到,她的速度很惊人;林初好奇她在这段时间里做了什么。
吕久娴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她见林初点点头;才继续说;“我有一回无意中发现我那个弟弟结交了一帮社会上的人;我就开始叫私家侦探跟踪他;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可能是想抓到他的把柄。”
吕久娴一笑,“他快要过十八岁生日了,我爸早说过等他成年了就让他进公司,不过我弟他妈不是个善茬,这两年程乔安也看在眼里,知道那女人的厉害,我前段时间提了一下,他开始着急了。”
程乔安要防患于未然,他刚刚在南贵有了一席之地,虽说掌握不了多少实权,又总遭人背后闲话,可他的岗位却极其让人眼红,一不小心就能做大,吕夫人当然着急,自年前开始她就已经在公司里做了铺垫,明里暗里的弯弯道道,程乔安都心中有数,无奈他没有势力抗衡。
他听了吕久娴的一番话,面上没有任何表示,背地里却仿照吕久娴,派人开始调查。
吕久娴道:“这里还要谢谢你们,项目招商他如果做成了,他也不会这么忌惮那女人,可惜他失败了。”
林初问道:“招商已经结束了?”
吕久娴点点头:“上周刚结束,南贵一败涂地,这次的招商程乔安虽然是副手,实际上基本都是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