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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晋洲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好,新型的入室行窃手段。”顿了顿,他又问:“不过,电闸都在一楼,咱们这个房间的电闸是哪个?”
苏扬极力地回想一番,“我记不大清楚了,好像是上面那一排中间的某一个。”
薄晋洲“嗯”了一声,话语里含着笑意,“那入室行窃的人还挺精明的,居然比你都清楚咱们的电闸是哪个。”
苏扬这才意识到他是在揶揄自己,正要反驳,外面传来“嘭”的一声。她往后退了退,“厨房的门后面有根棍子,你去拿一下棍子再出门看看。”
薄晋洲拍了拍她的头,消失在黑暗之中。不一会儿,床边亮了一下,苏扬看过去,只见薄晋洲拨了一个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耳边。
“请问一下,整个小区都停电了吗?”薄晋洲的声音在静谧的空间内格外蛊惑人心,就这么听着,苏扬就渐渐地安下心来。
“哦,那大概多久能修好?”
“好的,麻烦您了。哦对了,六单元四楼刚才有挺大的声音,麻烦您找保安过来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麻烦给我回个电话。”
挂掉电话的一瞬间,手机屏幕的亮光打在薄晋洲棱角分明的脸上。苏扬迅速移开视线,挪到沙发旁边,坐了下去。
“线路老化造成的大规模停电,已经在积极抢修了。”薄晋洲的声音徐徐传入苏扬的耳中,她拍了拍怀里一个劲儿地想抓她头发的小薄荷,不自在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这样不是办法。”薄晋洲慢悠悠地踱到她身边,定睛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
“什么意思?”听到这话,苏扬的语气冷了几分,她甚至已经猜到接下来薄晋洲要说什么了。“不管你是什么意思,趁早打消你的念头。”
许久,薄晋洲轻吐一口气,“苏扬,我不明白你究竟在别扭什么。家里有好房子你不住,有全天候的阿姨你不用,偏偏要窝在这么一个连电路都老化了的地方。你想没想过,小荷总有一天会长大,既然我们都能和平相处,为什么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因为每次只要你待在我身边超过一天,我就忍不住地想要依赖你。”苏扬平视着她,眸子里的光渐渐黯淡下去,在黑暗中愈加明显。
薄晋洲控制不住地环过她的肩膀,两个人离得极近,中间的小薄荷咿咿呀呀地抬手想要抓住薄晋洲的唇角,却被他一把握住。
“依赖我有什么不好?我恨不能你这辈子都依赖我。”
他的声音里带了前所未有的乞求,苏扬听着,渐渐湿润了眼眶。“依赖你?薄晋洲,你忘了你都做过什么吗?”
他张了张嘴,却无从辩驳,只能死命地环着苏扬的肩膀,反复地重复着一句话:“不是那样的,再也不会那样了。”
眼泪奔涌而出,一滴一滴地滴在小薄荷的手上。
“啪”的一声,灯亮了。
猝不及防的亮光闪到了苏扬的眼睛,她下意识地抬起手挡住小薄荷的双眼。与此同时,薄晋洲抬起一只手,覆在苏扬的眼睛上。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湿意,只是她一时分不清楚,那究竟是他手心出的汗,还是她自己的眼泪。
“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就一个,就这一次。”薄晋洲把她拥入怀中,苏扬感觉到自己的脖颈处一阵凉意。
两个人相拥而泣,小薄荷似是觉得奇怪,伸出小手戳了戳苏扬的脸颊。
“晋洲。”良久,苏扬沙哑着嗓音出声,待到薄晋洲直起身来的时候,她替他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目光中尽是柔和。“算了吧。”
“要是我是个旁观者的话,大概我也会觉得我自己不可理喻。可是周阿姨,好些事儿您不知道。我……我比谁都想好好跟他过,我喜欢了他七年才嫁给他,要是可以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像现在这样,夫妻不像夫妻,仇人不像仇人。可是……”
之前苏扬极力压抑着的哭泣声在薄晋洲的脑海中响起,似是被她之前的一席话刺激到,薄晋洲攸地抓住她的手腕,“夫妻不像夫妻,仇人不像仇人,你总结的可真好啊。苏扬,高中的时候你不是天天说有志者事竟成吗?怎么?年纪大了反而什么都不敢尝试了吗?你自己都不愿意迈出这一步,又怎么能真的走出来?明明是你自己想过这种夫妻不像夫妻仇人不像仇人的日子,别跟我说什么要是可以选择的鬼话,你压根就已经选择了这样的日子!”
他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到了两个人中间的小薄荷,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两个人同时将目光移到她的身上。
第20章 留恋处转身又是几番无言(02)
似乎每一次他们的争吵都会在小薄荷的哭声中结束,看着苏扬手忙脚乱地哄着怀里的小婴儿,薄晋洲心中生出深深的挫败感。
时至今日,他居然需要在自己女儿的帮助下才能避免跟自己心尖上那个人剑拔弩张。
他默默地起身把碗收到厨房中,再出来的时候,小薄荷已经停止了哭声。
大概是哭得累了,小薄荷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苏扬坐在婴儿床边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拍着她,不停的有泪顺着她的眼角流下来。
薄晋洲的话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回荡,苏扬抬手抹了抹眼泪,正要把手落在小薄荷的身上,就被突然出现的大手握住了。
两个人相顾无言地坐在沙发上,许久,薄晋洲抬手拂了拂她的发,“别闹了,回家好吗?”
他的话一说出口,苏扬的眼泪就流得更凶了。
薄晋洲眸光黯了黯,微微一低头,唇就覆在了苏扬的面颊上。
他一点一滴地吮吸着苏扬流下来的泪水,内心一阵阵抽搐,半晌,苏扬把他往后推了推,自己抬手抹了抹眼泪,“不好。”
屋子里除了因为电压不稳而发出的“咝咝”声,没有一点声响。
薄晋洲蓦地轻笑一声,靠在沙发的扶手上,轻佻地开口:“死活都不肯离开这儿,该不会,是因为在这儿见令均比较方便吧?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大可以放心,就算是……”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落在薄晋洲棱角分明的脸上。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上放着的玻璃杯上,片刻之后,他收回目光,再度看向苏扬。“就算是搬回那边,他也随时都可以去看你,我保证不会影响你分毫。”
“薄晋洲,我收回之前的话。”苏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在他以为她就要答应跟他回家的时候,苏扬沙哑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我收回我说过的,这辈子你休想跟我离婚。薄晋洲,我们离婚吧。”
薄晋洲怒极反笑,站起身来就要去抱小薄荷。
苏扬急急地起身上前阻拦,被他一把推开,重重地跌在沙发上。
“离婚是吗?好啊,孩子归我,其他的归你。”薄晋洲的手狠狠地攥在包着小薄荷的棉被上,他在赌,赌苏扬绝对舍不得他们两个人共同的骨血。
果然,“我什么都不要,你把孩子给我。”说着,她作势起身来接孩子,又被薄晋洲推到了沙发上。
“你凭什么?你有稳定的工作吗?有可观的收入来源吗?”更恶毒的话还没说出来,苏扬的眼泪就又流了下来,薄晋洲眯了眯眼,极力忍住滔天的怒火,“死了这条心吧,就算闹上法庭,你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胜算。别忘了,霖海市最有名的律师就站在你的眼前。”
观澜花园坐落于霖海市的东城区,交通便利,开车不到十分钟就是霖海市最繁华的商业中心。
这个地方,苏扬曾经住了一年多。
车子开进小区的时候,小薄荷无意间摁到了开窗键,车窗缓缓滑下,凉风一股脑地灌进来,薄晋洲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往右一拐,进入地下车库。
下车以后,薄晋洲抱过小薄荷,抬了抬自己的胳膊,“钥匙在衣服兜里,掏出来一下。”
这是苏扬曾经做过无数次的动作,两个人感情最好的时候,薄晋洲老是在她面前耍赖,每次都趁她掏钥匙的时候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这么幼稚的游戏,两个人玩儿得乐此不疲。
那个时候苏扬经常打着他的胸膛说他幼稚,然后手就会被他捉住,反过来被他挠痒痒。
动情的时候,薄晋洲曾经气喘吁吁地对她说:“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跟一个不庸俗的人一起做庸俗的事情。”当时他坏笑着把她拥到怀里,紧接着就做起了他口中“庸俗的事情”。
想着想着,薄晋洲突然停住了脚步,在苏扬撞上玻璃之前腾出一只手环住她的肩。
苏扬回过神,把那串钥匙胡乱在门禁上一扫,玻璃门“嘀”的一声打开了。
门内的保安正在打盹儿,听到门响的声音噌地站起身来,迷迷糊糊地冲两个人笑了笑,“薄先生薄太太。”
薄晋洲冲他微微点了点头,手上使力,带着苏扬径自走向电梯。
小区每栋楼只有六层,电梯直接入户。
买房子的时候薄晋洲还没再次遇到苏扬,他只是想着一次性买一套大的,省得他爸妈从国外回来还得住宾馆。
却没想到,房子刚刚装修完,苏扬就出现在了事务所。
他先是急着把苏扬拐到这边住,后来是急着结婚,这么看来,这套房子倒像是冥冥之中他为她准备好的婚房,宿命一般。
电梯停在第六层,左边的门打开,正对着的方向是衣帽间。
在电梯中停了许久,久到小薄荷已经开始哼哼唧唧地张着胳膊想往前走,苏扬才回过神来,侧过头看了一眼,薄晋洲一直摁着电梯开门键。
她默默地迈出第一步,脚步微微一顿,就义无反顾地踏了进去。走近衣帽间的时候,苏扬的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走的时候空了一半的衣架上,如今挂得满满的。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全都是她喜欢的颜色和款式。
苏扬回过头,抹了抹脸上的泪,“薄晋洲,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动吗?”
薄晋洲若无其事地把小薄荷往软软的地毯上一放,换上拖鞋,然后在鞋柜深处取出来一双浅黄色的棉拖鞋,放到苏扬的脚边。
苏扬弯下腰换鞋的功夫,薄晋洲才语气淡淡地开口,“我只是在看见这些衣服的时候,觉得你可能会喜欢。”所以就一刻不停地全部买了下来。
苏扬捋了捋额间的碎发,把小薄荷抱起来,自顾自地走进屋里。
地中海式的装修风格,浅蓝色的墙面比起她刚刚离开的时候似乎褪了点颜色,白色的桌面上一尘不染,上面放了几本最新的家居杂志,是她一直订阅的那种。
她把视线别开,径自走到主卧内。
白色的大床旁边放了一张小小的婴儿床,婴儿床的正上方吊着一串彩色的小球,里面摆满了毛绒玩具。
苏扬回过头,这才发现薄晋洲并没跟过来。
屋子里是恒温24度,苏扬身上出了一层薄汗,她摸了摸小薄荷的头,发现小薄荷也已经出了许多的汗。
“换件衣服好不好?”她对着小薄荷自言自语,把她放到婴儿床上之后,转身打开白色的衣柜。
这里面是各色睡衣和家居服,苏扬想了想,拉开侧面的小门,果不其然,在里面看到了被叠得整整齐齐的浅色衣物。
给小薄荷换上浅绿色的小衣服之后,苏扬抬手扇了扇风,自己也换上一套浅绿色的家居服。
这个家,她再熟悉不过了。
哄着小薄荷睡着之后,她一点睡意都没有,起身走了出去。
因为地上铺着地毯,她索性也没穿拖鞋,光着脚走到走廊的尽头,看着当时特地挑选的隔音极好的原木色木门,一咬牙,把门推开。
喧嚣声扑面而来,声嘶竭力的呼喊声,永不停歇的枪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