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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孝看着手里的一大提袋,想了想,不如一次把东西都置齐了。上楼进了女性内衣专柜,庄孝觉得吧,夕夏那些该换新的。整好趁她不在,自己个儿亲自把关,挑的是最性感最妖娆的睡衣。
以前没注意,女人睡衣还有这么多花样儿的,瞧瞧,这件儿……几根带子三块小得不行的布料,这衣服还真省布料。庄孝两只手指捏着那根带子在考虑,要不要来一件儿?
想着夕夏要穿上这个……
不得了,庄孝立马额头密汗直冒,就简直不敢想,赶紧放下。
这放下吧,又忍不住看过去,她要真穿上,那效果得多惊人?快速的取下来,拿着,先斩后奏,买了再说。
一圈走完了,庄孝手里的衣服不是料子少得可怜就是透明的薄纱。刷卡时旁边女人个个儿把眼神儿往他身上放,目光上下走着,那意思很不言而喻了。
庄孝无所谓,提着满袋子宝贝离开。
回去的头一件事儿就是把夕夏以前的睡衣,贴身衣物全扔了,一件儿不留。然后把今天买的用清水泡起来,在一件一件的清洗干净。
庄孝心里那个美啊,她要拒绝穿,成啊,光着他更喜欢……
庄孝等得晚了,电话一遍一遍的接着打。他知道她那电话大多时候都是静音,要让他打通一回,别说,还真难。
夕夏没回来,庄孝是不会先睡,一直在客厅里坐着办公。
海公子的车刚停在自家院子,野战的车下一刻就擦地而停,在海公子下车前跳出车里,紧跟着庞大的身躯挤进海公子车里,几乎是同时间伸手卡住海公子的脖子:
“人呢?”
海公子会觉得眼前一花,咽喉已经被野战卡住。
“战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海公子瞬间涨红了脸,艰难的说。
野战本就是出了名的狠辣,出手就没留过情,掌上一再使力,海公子脸色逐渐紫涨,呼吸渐断,几乎都能听见咽喉骨断的声音。
“把人带去哪儿了?”野战全身青筋立现,猛然暴喝。
“我……不知道……”海公子几乎快要断了呼吸,野战冷冷的盯着他,在他端起前一刻松了手。
“陆海军,你这条命老子先记下,别真以为我不敢动你!”话未落直接跳下车,‘嘭’一声儿砸上门,钻自己车里走了。
海公子慢慢从车里爬出来,跌倒在地,好久才慢慢撑起身体。
野战也是个有手段的,直接杀到交通局去了,调海公子出行的带子,几个路口的录像跟着查。查到最后去向时野战那人都狂躁了,盛怒的气焰差点儿轰平了交通局。
夕夏那边是被冷醒的,地上太凉,虽然这是大热天,但山上夜间温度很低,又起风,就更凉了。
合计是海公子把人扔地上时磕破皮了,手肘和膝盖阵阵刺痛。夕夏渐渐醒来,一动,浑身都僵了,后颈也痛。边慢慢爬起来,边用手按着脖子,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怎么竟被人这么整?太冤了她!
“嘶……”夕夏坐起来腿收回来疼得直冒冷汗。
夕夏双手摩擦着手臂,好冷啊,左右环顾,哪呢这是?
忽然意识什么,立马再左右环顾,一张黑白照贴在墓碑上,阴森的眸子正盯着她。夕夏顿时连连后移。
“啊--”
惊叫声一出,立马被传播出去,一层一层的传开,夕夏心里股跳如雷,慌慌忙忙赶紧使手捂住嘴,眸子惊恐的瞪到极限,瞳孔中闪现出无边恐惧。
双手紧紧捂住嘴,双腿回收,把自己缩成很小的一团。眸里有些湿热,眼泪在眼眶里滚啊滚的,一点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听说下面的人很介意生人打扰,他们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夕夏咬紧唇双手快速捂紧耳朵,紧紧闭着眼睛,浑身抖得不成样子。
她不是特别胆小那种,可胆儿也大不到深更半夜在乱葬岗都不怕啊。紧绷的神经处在最脆弱的时候,她只感觉她的胆儿已经快破了。
晚上起风,风起沙走,带起的石子撞在墓碑或者扎进草丛中都会有声音,树枝摇摆相扰,窸窸窣窣的声音,再小,都会极敏感的刺激她的神经。虽然闭着眼,头埋进腿间,可她总感觉有人站在她面前,她身后一直有东西再动。她不敢看到底是什么,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她自己吓自己……
“庄孝,庄孝……”
夕夏忍不住了,心里一遍一遍的喊,她要离开这里,她不要再呆在这里。
又起风了,风刮得树枝乱摆,倒影在地面的形状张牙舞爪的晃动着,鬼怪似地狰狞张狂。夕夏抖得已经完全不能控制,身体冰凉,惊恐到一个极限,精神被最后一根蚕丝一般细的线连着,马上就面临崩溃。
她此刻的地势稍低,面她的坟墓前有用石头堆起的拱堆,连夜的风已经把拱堆摧垮,石头稀稀落落的散乱。这风一起,地面的石头滚动,沿着地势往下滚。
咚--
有石头毫无预兆的滚落在夕夏脚边受阻力后停住,夕夏心底就跟平静的水面被大石砸响,惊声巨响。
夕夏身子重重一弹,下一刻,惊恐无度的声响起:“啊--”
连她自己都没想过的速度和力气,身子就那么弹跳了起来,连连后退,‘嘭’一声儿被棘草绊住,身子往后栽倒在地。夕夏咬着牙,惨白着脸色,瞪大眸子撑着身旁的石碑站起身来。
不看还好,侧脸一看,一张鬼气森森的笑脸就那么撞进她瞳孔里。
“啊--”
夕夏心脏连连受创,连载几个跟斗,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什么痛也顾不得了,撒丫子拔腿就跑。
她也不知道那边是出路,该往那边跑。这里放眼望去,全是墓碑,一堆堆土包隆起,就是一个阴寒的万骨窟。耳边刮过的风声,在她听来全都是嘲笑声和哭声,鬼哭狼嚎,凄厉声声入耳。
野战的车开到尽头走不了了,只能下车,往墓园中走。墓园这边有碑的是少部分,很大一部分是连碑都没有的,骨灰、尸骨直接挖个土坑就埋了。坟地夜间阴气慎重,这时候又起风,带着夜间山上的寒冷就是阴气阵阵。别说女人,就是个铁铮铮的汉子也会惊恐。
“云夕夏--云夕夏--”野战站在一片荒芜坟场中大喊,声音被刮过的风带走,经过回旋竟然变了调儿,这时候听起来甚是恐怖。
百米外才立有盏瓦数不高的路灯,昏昏暗暗的光把这森然的夜称得越发鬼魅。
夕夏那边在墓地里疯跑,竟然听见喊她名字的魔音,就像曾经做过的恶梦一样,鬼魅的声音一直在身后环绕,她怎么跑,都摆脱不了。
“啊--”
她紧绷那根线,快断了。
真的坚持不了,她好想喊,好想哭,却什么也做不了了,只能跑,只会跑。或者,她连跑,都不是自己想的,她已经没意识了。
野战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顿时浑身一个激灵,立马凝神屏气,左右环视,才想起下车的时候忘了带手电筒。
往上面墓地走,这边的墓园曾经是一片荒山,如今被建成坟岗,所以面积是相当大。
野战穿过平地往上看,一个白色身影在上面晃来晃去。野战那心顿时被拧了起来。顿了下,提着胆子就朝着那白色影子走,他就不信这世上真有那东西!
越来越近了,野战才看清楚是个人。
“夕夏……云夕夏,这边,过来,是我!”野战瞬间狂喜压过心里的惊惧,往夕夏那边跑。
他不是认出了是那影子,而是听见了她的声音。夕夏自己都没发现的,原来她边跑还边尖叫着。
夕夏根本就听不见野战的话,她自己已经被自己关进了一个恐惧的世界,看不见,也听不见,只做着本能的动作。
野战发现不对啊,只听见是夕夏的声音,却不敢确定,那白影子是不是她。
索性不管了,跨着步子往那边跑。夕夏跑的方向有些乱,歪来歪去,野战曾经是越野高手,可现在要拦一个小女人竟然还有些吃力。野战索性也不管了,不管脚下是不是踩着某位大叔,跨直线朝白影子狂奔而去。
野战总算冲在了夕夏前面,跟尊大佛似地横在她面前,早早摊开手等着她,夕夏等于是撞进他怀里去的。
“啊--”夕夏心跳差点就那么永远停了下来。
野战抱着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的女人,紧紧抱着,直直的看着她。夕夏一张脸就跟封存在冰窖里刚起出来的一样,僵硬!
脸色惨白到一个境界,瞪大的眸子几乎就要撑破,瞳孔急剧收缩,呼吸那一刻都停了。
“夕夏,夕夏……”野战喊着她,似要召回她的魂。
下一刻低头吻上她冰冷的唇,轻轻的吻着,脸贴在她脸上,低低的喘气,热气呼出,擦在她脸上,闭上眼闷声低喃:
“没事了,没事了夕夏,没事了……我在,没事了,别怕,乖,别怕……”沉声的低喃,别贴近她的冰冷的肌肤,凑过她耳畔张口含着她的耳垂轻轻吸,轻轻舔。
夕夏终于有点反应了,身子颤抖起来,嘤嘤的哭着,忽然‘哇’一声儿大哭出来,眼泪瞬间泉涌似地滚出眼眶,哭得上气接不上下气,伸手回抱着野战温暖的躯体。
“野战……”
当下哭得好不凄惨,哭得那气儿都差点儿背过去。
野战从来没对一个人仔细过,从来没照顾过一个人,更从来没有为别人考虑过。此时竟然起了怜惜心,伸手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声的哄她,竟然也做得那么顺其自然。
“别哭了,没事了,别哭了,乖,没事了,有我在,不会有事儿的……”野战把人紧紧抱着,轻轻的安抚,低低的哄着,从来没有这般有耐心过。
夕夏哭得那个肝肠寸断,野战那心都给她哭碎了。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如果没人来救她,她想她铁定会给吓死在这里,不是夸张,肯定的。她都听见心脏碎裂的声音,神经紧绷的那根线已经被她拔扯到极端,断裂那就是千钧一发的事儿。
昏天暗地的哭了一通后,总算平复了心情。
野战大掌握着她的手,扶着她下山,“别看地上,只管抬头大步走,没事儿的,我看着路呢,别怕,嗯?”
“嗯……”夕夏对野战就没温顺过,别看着荒山野岭,野战那心此刻就跟塞满了蜂蜜一样。
什么是爱的感觉?
以前对她,是他单方面的,那是一种征服,一种占有。
可现在,感受到她的感受,感受她的心,她的顺从,那是多么令人迷醉的感觉?
他要的,也仅此而已!
野战转头看着她依然惨白的脸,心里阵阵疼惜而起,更握紧了她的手,把她冰凉的手包裹进暖厚的掌中。他每走一步,都看清了脚下才走,然后才让她跨步,小心又谨慎的探路,仔细又温柔的照顾着她,时时刻刻都注意着夕夏的情绪,生怕她在情绪失控。
野战看着漫漫荒山,他多希望这条路,不要到尽头。
他很想对她说,其实他的肩膀,也能让她依靠,也能给她想要的安全感,多希望她感受到他火热的心。
夕夏现在脑子乱哄哄的,脚下每一步都踩得分外小心,更是目不斜视。就这么在墓地里走,她压根儿就不敢想这到底是个什么情景,她的头都快要爆了。一手被野战握住,一手紧紧抓着野战的衣服,丝毫不敢松。
总感觉四周都有眼睛看着她,脚软得不像样,每踩一步,都在颤抖。
夕夏几次差点摔倒,都被野战快速的抱住,扶住她身子站稳再继续走,他等于是半抱着她走下山,进到车里的。
能被所爱的女人需要着,那是多大的成就感?
夕夏进了车里心终于稳定下来,这时候才感觉自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