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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走错道,只要一次走错,周边人看你的眼光就完全不一样了。就好像外面有案子发生的时候,公安局首先调查的所在辖区刑满释放人员,而后是有前科的街头小混混,再然后是人际混杂的外地人租住地,最后才是没犯罪记录的普通人。
其实,公安局这种带有明显歧视的做法和周围人恶劣的态度,李然挺理解。换做他,遇到一个坐过牢的,或是成天在外混不工作的地痞流氓,也会带有色的眼睛去看人。这种事,就是到国外,他们的警察也会采用差不多的办法处置。
就好像偷渡客,有犯罪前科和没犯罪前科的,所在国边境警察处理的态度完全不同。
“我说,你是聋了还是哑了?”郭阿姨骂了半天,也不见李然有半点反应,不禁意兴阑珊。
这骂战,一个人唱独角戏是最没意思的。郭阿姨早习惯了文动口,武动手,文武手脚口并用。李然假使脸红脖子粗地跟她对骂,郭阿姨倒是能豁出去,再发挥下泼妇的作风,借机再揍他一顿。他骂不还嘴,郭阿姨反倒不好意思再骂下去了。
“阿姨,对不起。”李然动作飞快地从兜里掏出他大舅给的存折,深深鞠一躬,“阿姨,对不起,我错了。钱还你,密码是我李毅哥的生日。”他把存折塞到郭阿姨的怀里,转身跑下楼梯,连电梯都忘记乘了。
“哎——”郭阿姨没提防他来这招,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跑出走廊,拐进楼梯间,低头瞅瞅手里的存折,打开一看,不多不少十五万。愣愣地看着存折上的数字,郭阿姨不由长叹一声,这孩子也不算坏!还有救。
李然“蹬蹬”跑了好几层,最后实在跑不动了,摊在阶梯上,躺着眼泪,右手在辞职信上摸了又摸。他不想离开物业公司,尤其背着这么不名誉的罪名离开。即使警方没说什么,公司里的其他同事也都把怀疑的目光盯在他身上,认定他是内贼。想要洗清嫌疑,除非警方破案,抓住真正的内贼。
从警方目前掌控的证据来看,抓贼谈何容易?
派出所负责办理此案的刑警老许说,根据紫荆大厦周围路段的监控显示,偷盗旧家具的人很有可能没有把贼赃转移出大厦。没转移,就说明旧家具还在大厦里。挨户敲门去问去搜,等于天方夜谭。开了好几次内部会议,老许最终安排手下守在大厦的几个出入口,带着DV日夜监视拍摄,从中寻找可疑人员。
抬手抹掉脸上的泪水,李然站起来,打开安全门,站到电梯门口。三部电梯,每部都在运行,瞧了瞧,他按下最快抵达他所在楼层的电梯按钮。没几分钟,电梯门打开,看到一辆平板拖车上用旧毯子包裹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旧木板,两名装修公司的员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见李然进来,俩人望了眼,随即继续聊负责装修那户人家琐碎小事。
李然看电梯的空间差不多都被那平地车占了,也就没往里走,直接站在门口电梯按钮面板处,按了物业公司所在的楼层,静静数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尽量忽视身后传来的对话。
没一会功夫,电梯门打开,李然朝罗经理的办公室走去。在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他推门进去,喊了声罗经理,送上辞职信。
按惯例,罗经理称赞几句他在工作的优良表现,惋惜几句公司在这件事上的无奈,最后收下辞职信,告诉李然,会计那边他已经交待好了,李然可以领了这个月的工资再走。
李然考虑了会,没推拒罗经理的补偿。这个月已经是月底了,离整个月也就差三天的功夫,钱是他辛辛苦苦上日夜班赚的,没道理不拿。他从经理办公室出来,直接转去会计办公室,硬着头皮,从会计异样的眼神中,取走属于他的血汗钱。
拿了工资,李然低垂着头,急匆匆地直奔楼梯间,步行从大厦侧门离开。抬头的刹那,瞥见之前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两名装修公司员工,他们正把平板拖车上的碎木板往一辆厢式卡车里抬,旧毯子的一角掉到地上,其中一人无意踩到,踉跄了下,差点连人带东西跌倒。
车厢里接应的人看见了,勃然大怒,手一撑,跳下车,蹲在地上仔仔细细检查那堆碎木板。看没什么损坏,才勉强放下心,让那两个员工继续搬。
看到这一幕,李然有些奇怪,也没多想,提步朝前面的公交站台走去。到站台的时候,他乘的那辆公交车刚好到站。车门一打开,李然赶紧刷卡上车,走到后车厢站好,眼光穿过车窗,落向绿化带后方,厢式货车装货的地方。又有两个装修公司的员工,推着一辆装满长短粗细不一碎木板的平地拖车,过来装车。
这户装修的人家挺有环保意识,没把装修垃圾全部往垃圾桶那里堆,李然不由会心一笑,看得愈发仔细,忽然,目光定住,那块板子怎么看着好熟悉?还有那几根方形的棍子,上面雕的花纹也好像在哪见过?
糟糕!李然猛地想起为什么那些装修垃圾看着眼熟了,不就是郭阿姨家丢掉的旧家具拆碎了的样子!这群贼实在是太狡猾了!竟能想出这样的奇思妙想来转移贼赃。
想也不想,李然的手伸向衣兜,掏了掏,没有。裤兜,也没有。脸一白,这才想起,他早上走得急,把手机忘桌上没拿。
眼瞅着那辆厢式货车缓缓驶离,李然急得满头大汗,冲到后车门,使劲按停车的红按钮。驾驶员看见了,叫了声,“再往前一段,就到站了。不要急,这里不能下车的。”车子里好心的乘客也都纷纷开口劝,“小伙子,不要急。过了红绿灯就到站了。这里是不能下车的,你急也没用。”
听到周围乘客的劝解,看那辆厢式货车已经消失在前方的车流里,李然知道急也不管用了,焦躁不安的心情顿时平复了不少。
他想了想,态度诚恳地请求,“各位叔叔伯伯阿姨婶婶大哥大姐,我今天出门急,忘带手机了。刚才无意看到一辆贼车,所以才急着想要下车。现在车已经开远了,下车也追不到了。你们能不能借一部手机给我,让我打个电话给派出所报警?”
“小伙子,你怎么不早说?”一位大伯立马掏出自己的手机,送到李然面前,“快打,别让贼车跑了。”
“对了。小伙子,你记住那辆贼车的车牌号码没?”
“对啊。现在路上到处都是监控,不怕它跑了。”
“车牌号码不管用,你没看见有些贼骨头会在后备箱里准备好几副车牌随时更换。”
“是呀,是呀,就怕那车牌是假的。”
“年底就是贼多。”
第108章 极品儿媳108
“小然;以后好好照顾你妈,爹先走一步了。”
李然难掩兴奋地从派出所回到临时居住的大舅家;家里就一个保姆在;其他人不是上班就是上学去了。
保姆见他回来;告诉他;他房间电话铃声响了好几次,让他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急着找他?李然闻言,心里猛地窜上一股子不详的预感。谢了声;拔腿冲进房间;拿起丢在桌上的手机;好几个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的未接电话,皱皱眉;按掉。还有一条同一个号码发来的短信,打开一看,李然呆滞住。
是他爸打的电话发的短信!
可为什么用陌生号码?李然一头雾水,联系短信内容,蓦地瞪大眼睛,难道,难道出事了?第一个跑进脑子里的念头是他爸被高利贷追急了,见他跟他妈回大舅家了,就收拾东西跑外地躲债去了。仔细想想,这句话的语气不对。如果仅仅是跑路,他爸不会用先走一步来表述。
越想,李然心里越不安,总觉得有大事情发生了。放高利贷的还指望他爸还钱,应该不会痛下杀手,最多是跟上次一样,拿剁掉手指头来威胁。
他咬紧下唇,回拨过去,果然不出所料,电话不通。他爸应该是怕被人根据手机信号找过去,所以,临时买了张不需要身份证的电话卡,用完就丢了。
能通过手机信号找人的会是谁?李然面色惨白,牙齿咬到地方渗出鲜红的色泽,只有警察,警察才有这个权利。他爸究竟做了什么?会害怕警察找上门。光光是欠高利贷,警察不会管,放高利贷也不会自己提供犯罪证据给警方。
是他爸和上门讨债的小混混发生口角,伤了人,害怕对方报复,怕牵累他和他妈,所以临时决定跑路。
对,肯定是这样!李然坚定信心,深吸几口气,让脑子放空,不让自己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杂事,自己吓自己。
既然这样,警察过会肯定会上门来找他询问情况。李然删掉短信和通话记录,看着手机仍是觉得不保险,最后他跑进卫生间,“扑通”手机掉进抽水马桶里……李然嘴角微微翘起,通信公司的通话记录并不能代表什么,打错电话发错短信是常有的事,除非警方能调出其中的内容。
“李然,有警察找你。”就在这时,楼下隐约传来保姆的叫唤声,“你快点,说是跟你堂哥有关。”
堂哥?李然惊愕住,随即眉头紧锁,警察怎么又跑来了?都跟他们说过无数次了,从李毅家新房发生杀人焚尸案,确定尸体不是李毅的以后,他们一家就再也没见过他,也没他的任何线索。何况,再怎么说他都是他堂哥,即使知道他在哪儿,他和他父母也不会说的。
大义灭亲这种事,也就电视电影里放放小说里写写。现实生活中,有几户人家会这么做?
他收拾了下心情,弯腰把手机从抽水马桶里捡出来,拉了一条毛巾包裹住,垂头丧气地来到楼下客厅。热情招待警察同志的保姆瞥见了,开玩笑道:“李然,你的手机掉马桶里了?”
“你刚才叫的时候,我正好在上厕所,心里一急,就把手机无私奉献了。”李然故意撇撇嘴角,当着两名警察的面,一点不心疼地把手机连毛巾一起扔进垃圾桶。
“阿姨,中午我不在家吃饭了。我一会要去补张卡,顺便买个新手机。省得大家找我联系不到我。还好今天去辞职的时候,罗经理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我了,不然,我口袋里一分钱都没了。”
“哎,沈队长,赵警官,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你们当警察的消息就是灵通,竟然知道我搬到我大舅家住了。”他貌似热情地打招呼,吩咐保姆泡茶招待两位来者不善的客人,“阿姨,你给泡两杯茶来。”
“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我堂哥女朋友的案子,还有他家新房的案子快侦破了?”李然故作好奇地询问。
“今天凌晨一点,柳谭那边发生一桩命案,”没在意他的挖苦讽刺,赵平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和沈俭安为何而来,“确定死者为通缉犯李毅。”
“你说什么?”李然震惊,霍地站起来,大声责问:“你刚才说死的是谁?我没听清楚。请再说一遍。”
沈俭安把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简单明了地回复,“死者李毅。”
当他们接到所在派出所的汇报赶过去,忍不住为现场的惨状感到恶心。七八平的简易出租屋内,地上墙上全是血,负责采样取证的法医都不能下脚。
李毅上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下半个身子搭在床上,脑袋歪着浸在一滩血里,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看着十分渗人。凑近一看,发现喉管被人用利器割断,伤口很深,几乎整个脖颈都断掉了,只剩后颈处一层皮连着。他的双手伸向前方,手指半张半屈,指甲缝里里有大量的血迹和皮肤碎屑,通过法医比对全国DNA数据库,确定屋子里残留的血迹毛发皮屑脚印,除了李毅留下的,